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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Part 44 进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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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虽然骇人突发、但幸好最终有惊无险的火灾之后，在确认伤者都没有大碍后，所有人就像把灵魂都呼出去似的，那么深深地松了口气。
这场事件中还是有难以理解的部分，大家怎么也想不明白，幸村为何会冲入火海去救那盆花。不过，人没事是最重要的。
幸村被安置在病房里观察了些时间，烧伤没有感染的迹象，就可以自由活动了。
他和真田弦一郎在同一间病房，两人的烧伤基本在脸上、手臂上这些位置，好在不算特别严重。
在他们独处的时刻，幸村为真田弄好侧脸上的厚纱布，两人说着别人无法介入的、幽深的密语。
“你吓死我了。”真田声音微哑，没有责备和愤怒，只是轻声说。
“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回事……”幸村皱眉，他语气里那温柔的气音，似乎将要引发泪水。
“不要再那样做了，冒险什么的。”真田说道。
他在意的仅仅只是幸村本身，其他的愤怒、诡谲、责难，都可以在他那样严苛的理智里，成为不在乎的东西。
“好。”幸村笑着说道。
那独处的时间里，两人在烧伤后的阵痛的余波里，在没有人可以理解与加入的气氛中，就这样说着些来自心里的密语。
等他们可以自由行动后，教练组详细询问情况，做出适合伤者的处理：配备药物、适当地另外安排训练日程等。
两人表示真挚感谢。大家也默契地没有以责备或疑问的语气，询问幸村那样做的缘由，以免增加他的情绪负担。
幸村深思一番，虽然也不是特别明白，但他性格温柔爽达，如果被问起这个话题，他也不会介意的。
“只是，无论如何……”幸村对真田弦一郎私语道，“还是对你感到抱歉。”
“将这份心情保留起来，以后再要涉险的时候，就为我想一想吧。”真田向他微笑道。
在众人面前，真田弦一郎那柔和低磁的声色，又变得充满力量、严肃正经起来。
这时，大家正聚在餐厅里，虽然还是热热闹闹地分在不同桌子旁，却都记得祝贺两人伤势无恙。
“可以吃甜食吗？”在自助餐桌那边，丸井文太和切原确认了半天，才放心地拿了好多甜食过去。
“吃甜食心情会变好！”他热情地推过一堆蛋糕去，在幸村和真田两人面前摆满。
“太过火了。”真田弦一郎说道。
幸村则微笑着拿起甜品叉，切了一小块蛋糕开始品尝。
“是的，心情会变好。”他笑着对真田说道。
真田弦一郎也开始吃蛋糕，尽管那样子好像在吃什么需要全套礼仪的正餐。
大家笑起来。切原赤也忍不住调侃道，“真田副部长还是最听幸村部长的话啦。”
真田弦一郎哽了一下，咳了一声说道，“……按照今天的气氛，就不惩罚你了！”
切原嘿嘿一笑，拿了另一份蛋糕吃起来。
大家关怀着那两人的伤情，又聊起其他话题来。
当草薙明月沿着落地窗边走过来时，大家正乱七八糟但轻松快活地讨论着各种闲话，有人正说到，“是啊，记者严重车祸的那个新闻我也看到了。交通问题真是不能忽视呀！虽然人最后没事，但是那样子也真够惨烈的……”
草薙明月微微侧头，看了一眼落地窗下大型盆栽的位置。
他想起那个小小的花草台子模型，那上面的火焰骤然熄灭时，整个模型也烧成细细的灰烬。
那个幼嫩的声音在耳畔飘过，“怎么没有烧得更大呢？还说可以吞没这一整个地方呢。”
草薙明月闭上眼睛，在短暂的瞬间里，感受自己灵能上的痕迹。
那个时候，他无声无形释放的灵能场，压制住了对方使火焰无限扩大的邪术。
那个戴着「死」字棒球帽的、没有眼皮的鬼娃娃，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他抓着两边的书包带，嘻嘻嘻地笑了笑。
“走着瞧喔，大哥哥。”
想起这句话，草薙明月睁开眼睛，幽静的姿态不为所动。
他转过头看了看，有个大型餐桌那里还有位置。
“我可以坐在这里吗？”草薙明月弄了杯咖啡，走过去颔首询问。
“啊，草薙君。”幸村笑道，“请坐。”
草薙明月坐在真田弦一郎旁边。大家打过招呼后，继续各种笑谈。
他询问着二人的伤情，一面从容自如地拆着咖啡奶包。
“没事了。你还去看望过我们，谢谢你的心意。”幸村自然而然用“我们”的字眼来称呼他们二人。
草薙明月微微一笑。他给咖啡加奶，一面轻轻搅拌，一面感受着淡淡飘出的咖啡香气。
“香气。”他淡淡说道。
“……嗯？”幸村眨眨眼睛。
这时，切原忍不住凑过来，“幸村部长，我这样问没关系吧？所以说，那个奇怪的花最后怎么样了？”
“诶？”少年们中间发出疑问，“不是烧没了吗？”
“我靠得近，看到了奇怪的情况。”白石认真地说道，“它结果了。”
“结果？”大家面面相觑。
“是喔！”切原连连点头，“我也看到了！”
“是有这么回事。被基地的专业人员收走了。”幸村并不介意这个话题，微笑说道。
一旁的真田弦一郎抱起双臂，沉思地喃喃道，“真是奇怪。”
“幸村前辈，原谅我的唐突。”草薙明月探了探身子，声音柔和深沉，“促使你跑入火海的心情……”
幸村轻抚下巴，眼睛望着空气，认真回想，“很难解释那时候的冲动……我想是因为花香吧。”
他点点头，一面安抚地拍拍真田握紧的手背，“是的，是香气。”
“香气啊……”少年们各自思考起来。
草薙明月收回身姿，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看来那是一种，怎么说呢……”大家交谈道，“也许是有魔性的花也说不定喔。”
“魔性？”切原吓了一跳。
“能把幸村君这样稳重的人吸引过去……”白石点点头，轻声嘶了口气，“还是在那样的火海中……”
“魔性什么的……”切原有些不安地挠挠头。
“总之，以后不要弄那些奇怪的植物了。”真田弦一郎清清嗓子。
“好。”幸村不假思索地笑着答应。
他又看向草薙明月，“草薙君，你是对此有什么看法吗？”
“我也在想幸村前辈这场事件的缘由。”草薙明月笑道，“只是略有所思。”
“什么呀？”切原先凑过来问，认真地看着草薙明月的侧脸。
大家闲聊着，也渐次把目光投向这边。
草薙明月放下咖啡杯，看了一眼咖啡上轻旋的液体光影。
他抬起眼睛，“是那种香气，让幸村前辈去抢救那株花。即使是火海燃烧那样的危险境地。”
他摊开手，声音柔静，“我想，花本身也感受到了这种危险，它必须吸引谁去救自己。保全自己的生命，是任何生物的本能。”
“这样吗……”大家还是有点一头雾水。
“比如蜜蜂传粉。这被认为是蜜蜂的生物本能，而因此造成的花粉传播、花草延续，是蜜蜂本能的产品。”草薙明月轻轻一挪身体，坐姿更加闲适漂亮。
幸村和真田也凝望过来，认真倾听。
“但是，换个方向想想。”草薙明月说道，“如果花草植物是进化更为高段的那一方呢？不是蜜蜂来传粉，而是它们为了延续生命和基因，选择和吸引蜜蜂来给它们工作。”
“咦？”切原茫然地眨眨眼睛。
其他人思考片刻，不禁轻吸一口气，开始讨论起来。
“很有意思的说法诶。”白石也摸着下巴说道。
幸村眯起笑眼，“我倒是没想过这个。草薙君是说，那朵火中的花……”
“说不定那种花，就是选择人类作为它们的传粉工具。”草薙明月微笑道，“在危及生命的极度危险的状况下，必须使用各种办法保全自己的生命，而利用一个外在的生物来保护自己，也许就是这种花的生物本能。”
他喝了一口咖啡，目光投入虚空，“那种异常的香气，就像那些具有麻醉性武器的生物一样，就是这种花为了实现这些控制，而进化出的独特武器。”
“而且，这武器作用的对象……”幸村试探着说道，“是人类吗？”
“人类也是生物啊。”草薙明月聚起目光，笑着说道。
大家思考着这个冒出着异样寒气的问题。
“按这个角度看，这种不知名的花——即使本身仍然在危险中被毁灭，但还是结了果子，完成生命的延续——”草薙明月轻轻摇了摇咖啡杯。
他将咖啡喝尽，杯子放下的时候，发出了一声轻轻的磕动声。
“这样看来，这种花相比于人类，是更高段的进化形态，这也说不定。”他淡淡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