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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Part 125 魔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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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这组的高中生带练是种岛前辈。”
接近暮色时，准备做最后一轮对打训练的国中生们，因为迟迟没有等到来陪练的高中生前辈，凑在一起去确认电子日程表。
一群人中，真田弦一郎刷地抬起头，黑色帽檐下的眉眼紧紧凝起，气势慑人，“太松懈了！”
“先别着急，真田君。”一旁的东方雅美确认表格后，回头挥挥手，向那边的草薙明月打招呼。
草薙明月在刚结束的热身训练中淋漓尽致地发挥运动能力，需要中途稍微休息一下，正在休息椅那边喝补剂。
他远远看到东方雅美比划电话的手势，回身拿起对方披在椅背上的外套，拎着走过去。
东方雅美就着草薙明月手里拎起的外套，伸手向内部口袋里掏出手机。
“联系一下高中生一军那边的队长。”真田抱起双臂，声音冷厉。
东方雅美点点头，已经按快捷键翻出常用联系人，找到平等院凤凰的电话想要拨过去，忽然想起，这会儿他应该正有对练任务。
他向下按了几次按键，拨通了越知月光的电话。
“喂，月光前辈——”东方雅美刚说了半句，停住话头，倾听片刻电话那头的声音，然后微微放低声线，“你是不是不方便讲电话，前辈？”
越知月光似乎不能放开声色，压低了语气回应道，“有点事情，我正在找人。”
“……找人？”东方雅美环视大家一圈，彼此投着疑惑的眼神。他最后看向草薙明月，对方几不可察地轻轻一点头，示意继续询问。
“是找种岛前辈吗？”东方雅美轻声道。
电话那头沉默一瞬，然后是越知月光冷冷短促的咋舌，“这个家伙……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果然是。”东方雅美想了想，说道，“那我们先做自主训练好了，请月光前辈不要着急。”
“先别通知教练。我看这家伙又是任性而为，大概忘记了今天的对练安排。我找到他就好了。”越知月光语速飞快，声线却冷酷平稳，向后辈道了声谢。
“没事的，月光前辈。”东方雅美等对方匆匆挂掉电话，也拿开手机合上屏幕。他虚握着手机，四下看看大家，刚才通话的意思，也大概传给了众人。
刚才还在为这种松懈状况而生气的真田，心情转为了不安，“东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这个不清楚，月光前辈只是说不见种岛前辈人影，正在找他。”东方雅美微微皱眉，“我们先不要惊动教练组，以免无形之间搞糟事态，暂时先等等看。真田君，你觉得怎么样？”
“……嗯。”真田看了东方雅美一眼，声音里有认同也有些许赞叹，“你考虑得很周到。”
东方雅美笑了笑，被隐约夸奖了，尽管这不是现在对话的重点，他也有点欣喜。
大家商量一阵，纷纷拿起球拍，自主到训练场上找位置，商量着做些自由运动。
“既然这样，那再练练发球力量吧……”有人这么商量着。
真田也拿起球拍，四下一看，大家各自基本找到了训练步调。他就将脑海中一个想法放大，暂时没有投入运动。
他思虑片刻，转身走向场地边缘。在那里，东方雅美正和草薙明月商议着什么，两人虽然拿着球拍，但下一步行动似乎不像是要去打网球。
“说起来……”真田走过来，沉稳的声线投入两人的密探氛围中。
“真田前辈不放心吧。”草薙明月看向他，深不见底的黑眸中似乎有真田才能读懂的示意。
真田仰起头，远远望向邻近的山影和密林，这个自由训练场就在深山跑道附近。
他转过眼神，目光先聚向眼角，形成深沉的冷光，然后聚到瞳心，看定草薙明月，“我有点心神不宁。要不要去那里看看？”
“真田前辈认为，这和那个怪人有关系？”草薙明月淡淡道。
“我的第六感好像在作祟。”真田无奈慨叹，“我也开始依靠不靠谱的直觉了。”
“直觉并非完全不准。”草薙明月声色淡柔，转头看向有些茫然的东方雅美，反而先伸手朝真田做了两下安抚压掌的示意。
因为他已经从容决定告诉东方雅美一些秘辛，这点是不需要过多商量的，先跟真田打好招呼就是了。
这种雪水般的流畅的做事节奏，简直是含着我行我素的感觉。
“是这样吗？”东方雅美听完草薙明月简洁明确的耳语，轻吸一口气，“怪不得前几天听说安保队搜山什么的。”
“东方是个沉稳的人，我想他可以帮忙。”真田也认同了，主动担起指挥责任，回身向大家大声嘱咐了些训练事宜。
“我们要暂离一下，我想各位都能理解。”他简洁又坚定地说。
少年们互相看看，纷纷宽慰点头。还有人热心地提醒了一句，“但是不要太落后于训练结束时间呀！一会儿有游学团见面会的，你们记得吧？”
“是的。”东方雅美轻拍一下手，看看手表。
三个人脚步轻迅地走出训练场铁丝网门，跑上拐入深山的跑道入口。天色渐渐加深，重玫瑰色的云影慢慢浓厚起来。
“是这里吧？”真田环视了一下周围景致，根据一些地势特点，跨过几个设置在跑道边缘的路标石墩，从某个不起眼的角度钻进灌木丛。
傍晚时分的密林里，植物腥气更加湿透，虫鸣声也清晰起来，惹得人浑身不舒服。
“东方前辈跟着真田前辈。”草薙明月淡静简洁地说道，“我走最后没关系。”
东方雅美加快几步，跟上真田，向他询问一些细节。
“就是前面那块泥地……”真田的声音从不远不近的前方传来，尾调模糊大概是由于林子的交错遮挡。
“明月！”东方雅美呼唤道。
草薙明月穿过灌木丛，顺手虚握住东方雅美正在招动的手臂，做了个微微将他挡后的示意，跨过前方那片灌木丛。
真田已经先一步跨过去，踩踏泥地的声音泥泞可闻。
草薙明月走过去，扒拉掉肩头沾染的草尘。
东方雅美也跟上来，放开视线到处远望。只有深玫瑰色的浓光漏下层层遮蔽的树冠，风声穿行于密林中，听起来像混合着什么异常东西的轻微叫声一样。
“什么都没有啊。”东方雅美拨了一把头发，额角垂落微微散落的发丝。
真田眼神一动，往当时看到挖深坑的地方走了走。出于自然沙土风吹之类的缘故，那里其实也看不出什么挖掘过的痕迹，就是一片稍许泥泞的地面而已。
真田抬头看看天光的角度，又绕着记忆中的区域转了两圈，试图分辨清楚那里是不是曾被挖掘。
“这里。”草薙明月的声音淡静传来。
两位前辈看过去。草薙明月正站在视野正好被照亮的角度，在这里能看清楚泥土颜色和新旧程度的细微不同。
“还是有一点新翻土的痕迹。”草薙明月蹲下来，单腿支身，那条腿的膝头也就轻碰地面，伸手拨一拨土壤。
“新鲜的痕迹？”真田皱眉道，“最近还是被翻过？比之前安保队发现有挖坑痕迹的时候，更靠近现在时间线的挖掘？”
草薙明月凝神查看着土壤，些许放开视角，又看向周围的环境，“是的。”
“还是有怪人在附近吧。”这使得东方雅美警惕起来。现在时间不早，视野渐渐变得更加昏暗，在这片密林之中，也许隐匿着什么。
他站起身来，看看其他两个同伴，“而且也看不到种岛前辈的踪迹。”
草薙明月点点头，也直起身子。这时，东方雅美的手机响了起来，铃声在这旷深的树林环境中突然响起，其实有点吓人一跳。
“啊……”东方雅美连忙查看手机屏幕，接下电话，“月光前辈？”
他在那边忙着讲电话，真田已经来回走着，尽量把这片林地查看一遍。
草薙明月回想那时怪人逃走的方向，是钻到了那边伸向更深山林地区的灌木丛中。
少年回身向那片灌木丛走去，拨开纠结的树枝，尽量往深处多走一些。
“嗯……？”他眼神轻闪，歪头凝聚视线，看向某处。
似乎有一片泥地上，聚集了格外多的小蚂蚁。
草薙明月靠近看看，那里有一些白花花的东西。结合眼前景象，再稍微拓展一下想象，他深深闭了闭眼睛，心想道，“……是饭粒什么的。”
吃剩的饭团……？
奇怪的联想词汇在他脑海中波动。当这些词汇碎裂散去的时候，反而有相对更清晰的想法产生了。
“至少在当下之前，种岛前辈是来过这里的。”草薙明月喃喃道。
“明月？明月——！”东方雅美的声音有些模糊地传来。
草薙明月回过头，那边的灌木丛正被拨开，东方雅美探进身子来，“我们先走吧。”
“东方前辈，电话里讲什么了？”草薙明月一面跨出树丛，一面询问。
“月光前辈说找到了。”东方雅美微微举了举握着手机的手掌，拇指还熟练按动着按键，即使眼神停留在草薙明月身上，“找到种岛前辈了。不过好像有点意外轻伤还是什么的，总之……”
“今天的带练是不能来了。”草薙明月说道。
本来最容忍不了这种旷训事情的真田，此刻没有发脾气，只是沉吟了一下，就抻抻脖子说道，“我想高中生那边会处理的，我们也不要有多余的动作。”
东方雅美看了他一眼，抚慰一笑，“是啊，真田君。毕竟是特殊事态。”
他按下发送键，那是给南健太郎的回复简讯。对方正发来这样的消息，“你们可以过来了，雅美。靠山训练场那边，离活动大厅这里还是有点距离的，可以过来准备参加见面会了。”
听到东方雅美提出这个建议，真田一拍额头，“被莫名其妙的事情缠住，今天的训练竟然有所荒废……”
他是为自己严丝合缝的生活与训练习惯出现漏洞，而本能地自我反思。至于为同伴或前辈做点什么，对他来说，那肯定是理所应当。
“下次补上，真田前辈。”草薙明月仿照切原赤也的说法，安慰了真田一句。
真田闷声闷气地被逗笑了，“……噗。算了，我们这就回去集合大家，去活动大厅那边吧。”
三人匆匆绕出树林，回到训练场的时候，少年们正整理着运动包，主动等待他们。
“没什么问题吧？”不够清晰的询问，却包含着莫名的心有灵犀。
真田点点头，向大家正式鞠躬行礼，“将训练内容交代给大家，我却没有参与，抱歉了！”
“真田君，不要放在心上。”大家连忙笑着安慰。
然后大家拎起运动包，彼此并肩，同行走出训练场。
等他们穿过巨型操场，走近活动大厅的时候，老远就能看见那里灯火辉煌，装饰着一些不夸张但很漂亮的彩带之类的东西。
门口也摆放着闪光材质制作的大型立牌，上面标注着“游学团联谊见面会”之类的字样。
“明月。”东方雅美虚声呼唤，顺手帮走在他前面的草薙明月拨去肩头的残尘草叶。
草薙明月回过头，正逢东方雅美看向他自己身上，“我身上还有草叶什么的吗？”
“没有的，东方前辈。”草薙明月认真快速地帮他扫视周身，点头笑道。
少年回过头去，就在这回头的瞬间，同样也是走在队伍最前面的真田推开活动大厅玻璃门的一瞬。
他的黑瞳骤然凝起寒流。
有一种魔物，只有在已经到达身边、一头扎入人群并融化于那无边无际的欲望之海时……
再强的通灵师，也只能在这个瞬间，感知到它模糊的存在。
感知到的一刻，已经无法做任何提前防卫，而只能兵来将挡。
对于草薙明月这种顶级的通灵师来说，这种可恶的法则也难以逾越。
他这时感受到的，就是这种灵能波动。
草薙明月深深闭眼，又冷冷睁开，一言不发，周身散发出幽冷的气势，随着众人走进活动大厅。
见面会已经开始，沙龙内坐满了少年少女们，而来自游学团的新人正说着自我介绍之类的拉近关系的话题。
“去接巴士的时候你就看见了吧？真的很漂亮。”草薙明月找到沙发位置时，正听到这样的愉悦私语。
他不禁看向轻声的来源，那是一向阳光直男的宍户亮在低语。
他感到一种强烈的、却只能用无言来表达的不和谐感。
而草薙明月找到的沙发空位，是源千鹤连连轻拍示意的她旁边的位置。
他走过去坐下，一面把挂在单肩上的运动包摘下来。
这个动作还没做完，源千鹤的虚声已经靠近耳畔，草薙明月些许侧靠过去，接近她的密语。
“这次真的麻烦了。”源千鹤的声音有些沙哑。
草薙明月看向她。她只是一翘眉角，眼神也转聚眼角，示意他看向某个方向。
他幽幽转眼，看向被彩带装饰围出来的活动区域，那里正有人做着自我介绍。
当草薙明月的眼神投向那里的瞬间，几乎能看到黑紫色的漩涡，就从那里招摇着伸展出来。
那里站着的女孩亭亭玉立，鞠躬行礼的动作也充满了难以言表的魅人气势。
她缓缓抬起头，声音微沙，妩媚动听，深深看向众人。
“我叫川上富江，请大家多多指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