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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Part 124 隐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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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薙明月和几个伙伴一起修好了主训练场上的两处球网，七七八八弄好所有细节，又把各种工具归位后，最后又去球场上查看了一下球网是否结实。
入夜的风不小，借着这种风力，可以自然试探一下球网修补的效果。
“真是超过啊。”大家感叹议论着，“网球的威力真不小。尤其和高中生前辈们对练的时候，彼此都使出一些绝招，想不到会有这种破坏力。”
“这次多用了几套加固钉，应该没问题。”也有人安慰道。
草薙明月走到球场上，微微用力按抓球网上沿，就这样些许使劲扯着，从一端走到另一端，试验球网承重的力道。
那边遥望的伙伴们纷纷探高身体，“草薙君，怎么样？”
草薙明月远远比了个“ok”的手势。他顺势拿起暂时放在地上的随身运动包，里面发出哐啷几声轻轻的碰撞声。
他在场边露天盥洗池洗了手，其他人也冲洗了手掌，一面用一次性湿巾擦手，一面讨论着一会儿的安排。
“接下来的几天都是自主训练。要不要试试双打？”有人这样建议。
草薙明月擦过手，又晃了晃运动包，从隔层里拿出发出轻轻哐啷声的小塑料瓶装饮料。
是两排小号的香蕉牛奶。他随手拿了一整排，给身边的少年们递过去。
“啊，那我们不客气了，草薙君。”大家笑着接过，然后闲聊着走向活动大厅。
“哎呀！”有人正喝着牛奶，忽然想起了什么，差点呛到，“我还在慢悠悠地走呢！今天轮到我在厨房帮忙了。”
U—17在网球训练之外，也安排了各种生活技能锻炼的日程。像清洁、做饭、日常器具修理等事情，都是轮值来做。
草薙明月轻咬吸管，向那位一溜烟跑走的伙伴遥遥挥手。
晚风很爽快，就是暮云一下子黑得厉害，像浓厚的灰烬。
他迎风微微抬头，深深呼吸，趁着清爽呼吸的尾韵，将牛奶吸尽。
他晃晃空瓶，扔进路过的垃圾桶。同行的少年们三三两两被别的伙伴招呼走，互相致意过后渐渐散开。
草薙明月经过新闻布告栏时，长廊式的电子新闻屏和张贴栏前都有人驻足阅读。
一些鲜艳的彩报和大幅拼贴新闻张贴在那里，草薙明月走过去，抱起双臂，阅读着这些来自尘世的信息。
他就站在大型电子屏旁，过于闪亮的光芒有规律地变幻着，那是屏幕上的新闻彩画在自动翻页。
他隐约听到朗读滚动新闻的无情又温和的电子音传来，“「艺术孤独症」成为近来心理学界的新名词，医学专家声称，过度沉迷艺术会导致幻觉增多等不良心理反应，此类症状正在年轻的青少年群体中扩散……”
草薙明月轻移脚步，沿着张贴栏走过去，电子新闻朗读音也离他而去。
“这是什么？综艺节目吗？”有人指着某些大幅彩画问道。
“哦……那是时尚杂志的招聘啦！”这样的私语笑着传来，“读者模特什么的，应该是在做新鲜主题的拍摄组图吧。”
“啊，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哈哈的轻笑声混合在讨论的尾音里，“这不是那个《天空》杂志吗？种岛前辈就在那里做读者模特。”
“作为业余打工的话，不仅回报可观，而且真是华丽闪亮的工作啊。”有人感叹着。
听到这样的议论，草薙明月从人群后方经过，侧眸凝视了那些杂志招聘彩画片刻。
“像这样华丽的事情，和我们就没多大关系啦。”温和磁性的声音，从不远不近的地方传来，混在晚风里，显得格外温柔。
草薙明月寻声看去，东南两人正从另一个方向走过来，最终走到他身边。在那边的张贴栏里，也有醒目的杂志宣传海报。
他们是特意走向草薙明月的，作为伙伴总要同行。
三人的交流已经默契可亲，不用非要准确的眼神接触和话语投向，即使目光和声音暂时停留在别处，心思互相靠近的时候，彼此都能默契地感受到。
东方雅美的眼神还停留在海报上，声音却已转向草薙明月，“健太郎和我今天一直在练双打，没有去主球场那边。明月，听说球网坏了？”
南健太郎走过来，顺手把手肘搭在东方雅美肩头，借此姿势舒服地伸展上身肌肉，“我们还是蛮会修补球网的，山吹网球部的球网换新都是我们负责。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
不必说得很详细，南健太郎正将伸展动作做到最爽快的地步，尾音浸入微微收紧的呼气声中，只向草薙明月微笑示意。
“我想应该没什么问题。如果再有损坏的地方，会请教前辈们。”草薙明月淡淡道。他的声音里总是听不出什么激昂的情绪，像冷雪融水，就那么寂寞地流淌着。
三人随口聊天，绕过告示栏，向活动大厅走去。
他们顺着快捷走廊往餐厅方向拐入时，迎面有人急匆匆走过。
一般这个时间，从餐厅那里反向走往活动大厅，这样的情况还是比较少见的。
那人步履飞快，擦过少年们身边时，稍微飞扬起来的红色一军制服，才清晰地映在正面照过去的灯光下。
“种岛前……”东南两人习惯性地抬手打招呼，差点连话也没说完，就完全被种岛修二丢下背影。
两人面面相觑一眼，身旁的草薙明月也幽幽回过头去看。
种岛修二一口气走出一小段距离，好像才延迟接收到未说完的招呼似的，连忙回头展开笑容，“哦！晚上好。”
东南两人也连忙颔首致意。种岛修二常常有各种玩笑话逗国中生们，这几天却总是忙忙碌碌的样子，这会儿也是，提着大号的食品袋匆匆打完招呼，就转身快步离去了。
“是因为高中生那边也在提高训练强度的缘故吗？”大家转过身来。东方雅美一向用最简单善意的想法猜测事实，“所以种岛前辈也没有很多精神分出来开玩笑了。”
“虽然是很自由随性的人，但是认真起来也很厉害的。”南健太郎表示同意。
不过当他们踏入餐厅，老远就听到真田弦一郎那严肃的声线尽量克制地发声，虽然不是大喊大叫，也显得一头火似的感觉，这时大家觉得可能哪里不对。
“上次也是这样！”真田围着围裙，怀里抱着一堆清洗过待消毒的餐盘，“成品套餐总是不够。”
“数量也没有那么严格啦，是真田君你太较真了。”不常来这边吃饭的高中生们，最近也会来逛逛，因为国中生餐厅这边的食品花样确实吸引人。说这话的毛利寿三郎正笑着劝慰，一手还拿着夹子，在挑选蛋糕。
“这次又……”真田叹了口气，对待任何事，他都不喜欢草草敷衍，仍放在心上呢喃着，“没等摆出来就少了。如果是偷吃，未免……”
“哪里会有这种事呢？”毛利寿三郎动动夹子，隔空向真田做了几个俏皮的轻夹动作，示意他宽心。
“毛利前辈，你不吃正餐吗？直接吃蛋糕。”真田只好放柔语气。
“我先挑好甜点，这些都太好吃了，也许晚一步就没啦。”毛利寿三郎笑着，随手弄了弄卷卷的深橘色头发。
他一展视线，远远看见山吹的众人们，高兴地挥挥手。少年们有些懵，但都本能地挥手致意。
只有千石清纯灵光一闪似的，迎着毛利寿三郎的招呼就跑过去，和他一起挑起蛋糕来。
站在一旁的真田，抱着一堆餐盘陷入无语。
“对吧？深橘色发色就是很漂亮！”那两人的话题竟然是有点孩子气的发色问题，不过他们讨论起来是真开心。
千石清纯还笑道，“前辈是自来卷吗？”
“是喔！”毛利寿三郎兴致满满地说道，“所以不用怎么打理，这个卷度就会保持住。但是潮湿下雨的天气就会比较头痛，头发会变得软塌塌……”
千石清纯一面听着，一面探身夹了好几个巧克力蛋糕。毛利寿三郎好奇地问起来，他笑道，“我们山吹的大家都喜欢吃黑巧克力。今天正好有这个味道的蛋糕，给大家每人一个好了。”
毛利寿三郎看看自己盘子里已经有了好几个各色蛋糕，但是看到巧克力蛋糕又很心动，紧抿下唇做思想斗争，然后像悄悄偷好吃的猫咪一样，心一横把夹子伸了过去。
他的夹子半路上被另一个自助餐夹轻轻一敲，缩了回去。
“诶？”毛利寿三郎转头看去。
刚敲回对方夹蛋糕动作的越知月光，仍然一身冰冷，若无其事地只管端起餐盘，去找他今天的晚餐。
“可是，月光前辈……”毛利寿三郎的眼神跟随越知月光移到自助餐桌另一边，试图用明亮笑容来争取机会。
“你餐盘里的那几个蛋糕已经过分了。”越知月光虽然这么说，但并没有连那几个蛋糕也没收，眼神也停留在各色自助菜品上，正在挑饭团，“还记得你最近测的体脂率吗？”
“……呜。”毛利寿三郎一时气馁，挣扎半天，背过身去看着巧克力蛋糕依依不舍。
千石清纯趁机凑过来，悄声劝慰道，“如果实在想吃巧克力蛋糕的话，毛利前辈，你可以先把小号蛋糕……”
“……好主意！”毛利寿三郎眼睛大亮，立刻轻捏起餐盘里的一个差不多一口分量的水果小蛋糕放进嘴里，像紧急进食的小仓鼠一样赶紧鼓鼓腮帮咀嚼。千石清纯马上默契地夹了一个巧克力蛋糕给他，两人还一起悄悄张望越知月光那边。
越知月光已经背对这边，专心地去盛关东煮汤了。
毛利寿三郎眉开眼笑，还微鼓着腮帮忙着嚼蛋糕，回过头连连和千石清纯比划手势。
两人都差点笑出声来。毛利寿三郎端着蛋糕，一溜烟跑到已经有几个高中生坐着的餐桌那边去了。
千石清纯也连忙回到山吹的伙伴们中间，把巧克力蛋糕盘子推到桌子中央。
“大家一人一个！”他高兴地说道。虽然也准备了亚久津仁的份，但那个来去如风的家伙，完全不知道出不出现。
千石清纯也不多思虑这些。他刚挨到椅子，又突然站起来，自嘲地轻“嗨——”笑一声，“什么呀。光拿了蛋糕，却没有拿正餐。”
“好像新一锅的浓汤乌冬面刚煮好。”东方雅美提醒道。
“就是这个！”这就是千石清纯最近念叨的美食，他连忙跑到自助餐桌那里去。
南健太郎正给自己和东方雅美切双人份的牛排，遇到有些韧的牛筋部分，稍微快速地动着手腕，带动餐刀切下去。
“好像不太看得到牛肉纹理。”应该是灯光角度的缘故，牛排色泽又很好，反而不太看得清纹理了。南健太郎换换视线角度，嘴上这么说着。
东方雅美在一旁剥着橘子，先吃点水果开胃。他掰了半圈橘子瓣，递给南健太郎身边的草薙明月。这时，餐厅入口那边正有许多声影摇动，他顺势看过去。
草薙明月接过橘子，掰了两瓣送入口中，酸甜汁水充溢口腔，鼻息中也微微带上了橘子味。
他也看过去。不仅有来吃饭的少年们，也有途经餐厅往连接其他建筑的便捷走廊去的、身穿其他训练制服的人们。
斋藤那两米多的身高，在这么一堆人中，仍然很显眼。
“是的，这里就是餐厅。”他一面带着一些明显是新到U—17的人们穿过餐厅，一面温和含笑回应大家的招呼。
他从山吹的餐桌旁经过，在草薙明月的耳畔留下这样的余音，“明天会有见面会的，毕竟现在游学团与网球基地这边的联结活动更为紧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