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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第四十九章 ...


  •   迟些时候圆日当空,万丈金光破开云层,随春风笼罩大地,终于将昨日那场大雨遗留下来的水汽晒得袅袅升起,却又叫这还未彻底暖和起来的人间乍然间变得有些闷热。

      眼见今日天气这般好,那明晃晃的太阳正好可以拿来晒晒药材,姚问月便叫一众侍女将昨日被雨淋湿的药材都摆到了前院的空地上,又把药房里的几张长案搬了出来,就与众侍女们顶着一片暖烘烘的日光站在院中忙活起来。

      殷灵均百无聊赖地立在她身侧,瞥见祁颖儿正与几个侍女蹲在花圃和药圃边辨认着植株,眼里不由闪过一丝嫌弃,低声同姚问月说道:“你这望舒院真是奇了,简直同个客店一般,什么人都能来住上几天,就不怕这些人来历不明,给你招惹一堆麻烦?”

      姚问月捧着一方瓷盒,正用刮刀挖着里头的膏药,听到这话头也不抬地笑了笑,说:“来历不明?你在说谁?”

      殷灵均道:“这还用问?”她先是指了指祁颖儿,又指了指后院的方向,“你这院子里眼下住的这些人,个个都称得上来历不明,你还跟我装傻呢?知道你和易满秋关系好,但也没必要对她这么信任罢。她往你这儿带的人,就没一个是正经出身的,你都不清楚她们的来路,就敢把人迎进门来?”

      “谁说我不清楚她们的来路?”姚问月将挖出来的膏药放在白布上,又用刮刀轻轻抹平,“颖儿妹妹是平康城临安镇人氏,贺姑娘是郢州万德城人氏,她们俩是表姐妹,这我早就知道了。”

      “还有一个呢?”殷灵均说,“就易满秋的那个朋友。”

      姚问月思忖片刻,如实道:“连城姑娘是哪里人氏,这我的确还未问过满秋,不过她既是满秋的朋友,倒也没什么好打听。满秋是梅花台少捕头,与她来往之人,自是背景清白,绝非什么凶恶之辈。”

      “这却是不一定了。”殷灵均俨然不赞同这话,“你此言若是放在沈师姐身上,那还说得过去,可易满秋是什么人?她那少捕头不过领了个虚职,怎能和沈师姐相提并论?”

      姚问月却是摇头道:“灵均,我知道你对满秋向来存有偏见,但也不能这样说人家。少捕头一职乃是由邱总捕亲自钦定,足见满秋也是有过人之处的,否则梅花台的捕快那么多,怎么这少捕头却只有她和沈大人两位呢?”

      殷灵均撇了撇嘴:“这恰巧说明邱师伯懂得驭下之术。他老人家就这么两个徒儿,若是厚此薄彼,那姓易的岂会服气?他若不把易满秋也扶上少捕头的位子,底下那些捕快只怕会瞧她不起,可她终究是邱师伯的徒弟,瞧不起她,便是顺带瞧不起邱师伯,会叫邱师伯脸上也无光。所以我说这个姓易的真是命好,也不知邱师伯当初看中她什么,偏得收她为徒。她一贯好吃懒做,就晓得跟些乱七八糟的人到处游山玩水,衙门里的一应公务她是半件也不肯做,通通扔给沈师姐一个人处理。摊上这样一个师妹,我都替沈师姐不值。”

      “你不过是与满秋不和,才会以这样的眼光看她。”姚问月道,“要说命好,你我二人不也是命好?生在这富贵之家,自小锦衣玉食,不愁吃喝,也不必为生计奔波,不都是沾了祖辈们的光,才能享得起这样的福?”

      殷灵均静了静,甚为烦乱道:“是是是,要说讲大道理,谁能讲得过你姚如镜?你自来便更偏袒易满秋,每回说起这些你都一味帮着她,从不肯向着我,可见你们两人才是真正的好友,我算什么?”

      “看看,说不了两句就要跟我闹脾气。”姚问月笑了起来,“我在你跟前向着满秋,亦会在满秋跟前向着你,若是我在你们二人面前只顾说对方的坏话,那我又成什么人了?”

      殷灵均端起案上的茶盏喝了两口,在太阳底下站得有点心浮气躁,她噤声须臾,复又问道:“你方才说那个贺棉是郢州人氏,是她自己跟你说的?”

      姚问月将铺着膏药的白布举到鼻尖闻了闻,说:“不是。年前万德城那边不是遭了雪灾么?我听说以后,就去了城中替官府救济灾民,当时就与贺姑娘认识了。她一夜之间没了亲人,也没了家,我见她那样可怜,又听她说自己还有一对姨丈姨母住在渠州,便给了她一些银子,助她来渠州寻亲。”

      殷灵均看了眼祁颖儿:“就是这小姑娘的爹娘?”

      姚问月“嗯”了一声,随即又叹了口气:“这姐妹俩也是命苦。贺姑娘千里迢迢来到渠州,到了临安镇才发现她的姨丈姨母早在去年冬天就相继离世了,只留下这位颖儿妹妹沿街乞讨,成了个小叫花。贺姑娘投奔不得,又不忍心扔下颖儿妹妹不管,只好又带着她跑来长陵找我,想请我给她们寻个去处。”

      说到这里再度发出一道轻叹,看着殷灵均道:“谁料她们还未进城,便在半路上被那惠姑把贺姑娘的东西给偷了去,贺姑娘追着她来了长陵,不曾想又撞见了你,被你带那么多人堵在大街上欺负,还被沈大人打了一掌。唉,她们姐妹俩的遭遇,真是说起来都叫人心疼。”

      她这番话前半段倒是没什么问题,后半段却是叫殷灵均听得有点生气,殷灵均顿足道:“如镜,你听听你说的什么话,什么叫我欺负她?实际是她欺负我才对!她被那惠姑偷了东西,我们天鹤山庄不也被偷了寿礼?她既将那惠姑扣在手中,便该把我们双方的东西都讨要回来,倘使这般,我还得谢谢她。可她是怎么做的?她不仅把那惠姑放走了,还折了我的剑,用黑驴蹄子羞辱我,我忍得了一二三,忍不了四五六!外人说我的不是也就罢了,怎的连你也怪起我来了?”

      姚问月听她愤愤不平,模样又这般委屈,反倒露出笑来,说:“灵均,得饶人处且饶人,事情的来龙去脉,我已从贺姑娘和颖儿妹妹那里听说了。这其中的大道理,想必沈大人和殷庄主都对你有所教诲,倒也不必我再来多嘴。贺姑娘放走那惠姑,全是被那惠姑胁迫,若是那惠姑偷了你的要紧物什,声称你若不帮着她对付贺姑娘,便不会把东西还给你,你又待如何呢?”

      “我自然是会一剑要了她的命。”殷灵均斩钉截铁道,“偷了我的东西,还想胁迫我,门都没有!”

      “要了她的命容易,那东西又该去哪里找呢?”姚问月又问。

      “大不了不要嘛,这有什么?”殷灵均浑不在意,“只要能杀了她,除掉一个祸害,东西没了便没了,我可不会心疼。”

      “可她偷的,若是戚庄主留给你的唯一一件遗物呢?”姚问月接着问。

      “……遗物?”殷灵均一愣,“你是说那惠姑偷的,是那个贺棉父母留给她的遗物?”

      姚问月点头道:“倒也并非父母,而是贺姑娘的师父。贺姑娘来了我这儿后,我是与她长谈过一场的,她来到渠州都发生了什么,俱都同我有过说明。她说惠姑偷了她师父留给她的遗物,还说惠姑知道你在追她,便以此要挟了贺姑娘。贺姑娘若是不帮她对付你,她就会将那件遗物永不归还,这便是贺姑娘为何会当着你的面将她放走的原因了。”

      殷灵均听后沉默少顷:“她师父是谁?”

      “不认得。”姚问月道,“说是名为贺澜,常年住在山中,应是个不为外人所知的隐士高人。”

      “贺澜……的确没听说过。”殷灵均不大自然地道,“那她当时怎么不早说?既是遗物这种珍贵之物,她若早点跟我说了出来,我也不是半点道理都不讲的浑人,那日又岂会跟她计较?”

      “现在明白过来也还不晚。”姚问月说,“你听了背后原委,可还要找贺姑娘的麻烦么?你看你,今个儿带着人跑去后院闹出那么大的阵仗,这要是又传了出去,是不是又得被人说三道四了?”

      殷灵均皱了皱眉,将茶盏里剩余的茶水一饮而尽,说:“如镜,其实我今日前来,是听了我母亲的话,专程找她赔礼道歉的。”

      姚问月讶异道:“赔礼道歉?”她简直哭笑不得,“灵均啊灵均,我倒没见过哪个赔礼道歉是像你这样做的。”

      殷灵均却是摆手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跟她赔礼道歉是不假,但我也另有事情要审她,即便是赔礼道歉,我也得先给她来个下马威,不能叫她顺势骑到我头上去。”

      姚问月说:“真是越听越不明白,既是赔礼道歉,又干什么要给人家一个下马威?再者你又为着什么事情还要审她?”

      殷灵均一声冷哼,瞧着她道:“你还不知,我怀疑这个贺棉偷学过我们天鹤山庄的摧星剑法。”

      闻言,姚问月摆弄膏药的手一顿,抬头道:“你说什么?”

      殷灵均往她跟前凑近些许,压低声音说:“那日我与她交手期间,她全程把我压制得死死的,无论我使什么招数,她都能轻而易举地化解掉。我自小习武,还从未遇见过这等稀罕事,你与我相识多年,可曾听说我被谁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连半招也赢不了么?”

      姚问月回想片刻,说:“的确不曾耳闻。我虽不懂武学,但也晓得你的功夫乃是七大名派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连我父亲和大哥都没少夸你武艺出众,还说天鹤山庄后继有人。”她说完笑了一笑,“可这也不能说明贺姑娘便是偷学过摧星剑法。这江湖之中能人辈出,最不缺的就是高手,你再是备受夸赞,也总有胜你一筹的人在。总不能是谁赢了你,谁就偷学过摧星剑法?”

      “你以为这么简单的道理我会不懂?”殷灵均蹙眉道,“我承认我这人脾气不好,自来便有些任性,但也不是一点见识也无的草包。这个贺棉是不是偷学过摧星剑法,我心里可是有数得很。此番我母亲要我来跟她赔礼道歉,也是想我跟她缓和关系,再请她去我们天鹤山庄做客。等她进了我们殷家的大门,庄子里的一众师姑师伯和师姐师哥们,便都会跟她一一切磋,好试试她的深浅。”

      姚问月神色一变,正要开口说话,殷灵均却抢先道:“你不必劝我,此事并非我一人做主,而是我母亲的意思。家传武学若有外泄的可能,这便是比天塌了还要严重的事,这个贺棉若真清清白白,我们天鹤山庄自当将她奉为上宾,以礼相待。可她若是果真偷学过摧星剑法,那我们便不能轻饶了她。”

      “可她又是从哪里偷学的摧星剑法呢?”姚问月不解道,“正如我们凌霄书院的忍风刀,与之相关的数本秘籍,全都被我父亲藏得严密,旁人若想偷去习练,就得先闯过我们凌霄书院的重重守卫。贺姑娘还这么年轻,她哪有这样的本事?”

      “所以才要试她一试,再审上一审,看看是谁教的她摧星剑法。”殷灵均道,“如镜,我当你是唯一的好友,与你说了这些话,是不想叫你误解我有意为难人。但你可别动了恻隐之心,把这事转告给那个贺棉听。孰轻孰重,应当不需我来提醒你。”

      姚问月默然一阵:“这是自然。”

      殷灵均见她蓦然间面色沉重,淡了不少兴致,便就抬手将姚问月往怀里一揽,逗她道:“苦着脸做什么?此番来到长陵,因着这些乌糟糟的事,倒没怎么与你见过面。你又成天忙这忙那,也没工夫来看我。好不容易到了你这儿,咱们也别说那些不高兴的了……你这半天捣鼓什么呢?”

      姚问月笑笑不答话,正巧这时一名侍女走了过来,闻言便道:“少庄主还不知道么?这是我们小姐前一阵儿特地给大公子做的……”

      “阿净。”她话还未说完,姚问月便打断道,“多嘴多舌,忙你的去。”

      阿净连忙低眉敛目,将手里的药材放在了案上,不再多言。

      殷灵均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见阿净放了东西就要走,赶紧叫住她道:“等会儿,阿净,你方才是想说什么?”

      阿净看了看姚问月,勉强笑道:“没什么呀……”

      殷灵均将这主仆二人看来看去,哼笑道:“你们俩当我傻得很么?你方才分明提到了你家大公子,可是他又作了什么妖,欺负如镜了?”

      阿净悻悻然不说话,只将姚问月望着,殷灵均不耐烦道:“有话就快说,要是姚云平那个混账又欺负了如镜,你却在我跟前替他隐瞒,那我事后可要拿你问罪。”

      阿净吃吓,忙道:“别别别,我说,我说。”便将姚云平因着姚问月给的药膏烂腿一事,兼之姚问月被姚廷敬问责等等如数托出。

      殷灵均听完这些顿时脸色一黑,气得一掌拍在案上:“发生了这样的事,我人就在你们府上待着,却怎么一个来传话的也没有?”

      阿净小声道:“小姐不让说呀……”

      “她不让说你就不说?”殷灵均一声冷哼,当即卷起衣袖,将腰间佩剑拔了出来,“姚云平这个畜生,还有姚院长这个只疼儿子不疼女儿的,我这就杀过去,狠狠收拾他们一顿!”

      姚问月头疼不已,赶紧将她一把捉住,叹息道:“原就是怕你冲动,要为我出头,我才叫她们不要多嘴。”说着看了阿净一眼,倒也没责怪她,只平静道,“你先下去罢。”

      阿净默默退下,跑到祁颖儿身边继续教她认药材,祁颖儿扭头看着殷灵均和姚问月,好奇道:“她们俩怎么了?”

      阿净摇摇头,又捂捂嘴,祁颖儿“哦”了一声,假装不再好奇,两只耳朵却悄悄竖起。

      但听姚问月忽然笑道:“你这反应倒是和满秋差不多,两个人都比我还气。”

      殷灵均眼里都要喷出火来,咬牙道:“姓易的也知道这事了?很好,我跟她十来年的死对头,只在想打死姚云平这件事上不谋而合。”说着将姚问月的手一把挥开,“你别管了!这事自有我给你做主,我要不将那姚云平揍得屁滚尿流,我就不姓殷!”

      言罢提着剑,杀气腾腾地往院门口冲了过去。

      姚问月见她要来真的,急得大喊道:“灵均!你快回来!”

      殷灵均充耳不闻,直接飞身跃起,到了门外还将剑鞘横在门上,把院门锁了起来。

      她留下一句“等我好消息”,也不管姚问月在门内连声呼唤,就这般朝姚云平的院子一路寻了去。

      途中遇到一队侍从和两拨凌霄书院弟子,都朝她投来诧异的目光,殷灵均视若无睹,在一众园林屋舍间如同一尊杀神般转来转去,途径一处清幽的园子时,晃眼瞧见易满秋与沈十忧正在里头交谈着什么,便拖着长剑行上前去,嚷嚷道:“易满秋!姚云平欺负如镜的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早前易满秋刚离开望舒院不久,便有沈十忧的手下找上门来,说她家大人有事要与易满秋相谈。易满秋听说沈十忧正与几位掌门谈话,便就挑了一处园子等着她。此刻两人适才碰面,还未来得及谈及要事,殷灵均便正好找了过来。

      易满秋见她握着佩剑,又满脸杀气,首先便以为此人是来寻她的晦气,先就剜了殷灵均一眼,没好气道:“你大白天拿着剑是要来砍我不成?我师姐可还在边上站着呢,你想做什么?”

      岂料殷灵均却是冷道:“我只问你,姚云平欺负如镜,该打不该打?”

      易满秋想也不想道:“废话!这厮不仅该打,还得往死里打!”

      殷灵均又道:“那我现在就要去揍他,你去是不去?”

      易满秋顺手就拔了佩剑:“去!哪个王八蛋不去!”

      说着掀袍下阶,当即与殷灵均站到了一起。

      两人也不啰嗦,双双提着剑就要去找姚云平,却听沈十忧在身后开口道:“我看你们谁敢去。”

      她此话一出,易满秋与殷灵均登时停住了脚步,都回过头将她看着。

      沈十忧扫了她们一眼,走到这二人跟前,不由分说便将易满秋和殷灵均的佩剑同时没收起来,淡声道:“你们两个都是姚家的客人,来了人家府上,便是有天大的恩怨也该规矩一些。客人跑去打主人,没这样的事。”

      易满秋道:“师姐,我早就想教训那姚云平了,所谓择日不如撞日,我看今天这日子就好得很,你两眼一闭,就当没见着我们俩,成不成?”

      殷灵均也道:“是啊师姐,姚云平素日里是怎么欺负的如镜,想必你也有所耳闻,她既是我们的好友,我们又怎能坐视不理?”

      沈十忧说:“人家的家事,与你们两个外人什么干系?”

      殷灵均道:“哪里就是什么外人了?我与如镜从幼年时期便义结金兰,她自小为父兄所欺,我身为她的好姐妹,岂能装作视而不见?”

      易满秋附和道:“就是就是!我和如镜虽未义结金兰,但也只少了个义结金兰的过场而已。师姐,若是我被人欺负了,你也无动于衷么?”

      “你被人欺负?”沈十忧无声嗤笑,“你们两个混世魔王,不去欺负旁人便是天大的好事,谁敢反过来欺负你们?”

      易满秋还要再争,沈十忧却将她后领子一提,把人拽到跟前低声道:“师父昨夜来了长陵,他要见你。”

      易满秋面上微微一怔,说:“……啊?”

      沈十忧瞧了瞧她,无端冷冷一笑:“看你这反应,该是早就知道了。”

      易满秋:“……”

      易满秋:“……我不知道。”

      “不知道?”沈十忧盯着她,“以往听说师父要见你,你便没有一次不说些长篇大论抱怨他的,今个儿是转了性,还是突然就哑巴了?”

      易满秋说:“是突然就哑巴了。”

      沈十忧将她一把松开,无情拆穿她道:“你那亲信今日一大早就去了望舒院,明摆着是要跟你通风报信,还想瞒我?”

      易满秋无话可说,顿时蔫头巴脑道:“……烦死了,我就烦你明明把什么事都看在眼里,却偏要来装模作样地试探我,再成心戳穿我,故意叫我颜面扫地。”

      “你若不事事瞒着我,总在我跟前装傻充愣,把我当傻子一般糊弄,我也没这兴致跟你勾心斗角。”沈十忧训完了她,又看向边上的殷灵均,“还有你,这就跟我回去见殷庄主。”

      殷灵均立即连连后退:“我不!”

      沈十忧既不说话,也不动她,只是平平静静地看着她。

      殷灵均与她两相对视,还不过片刻,便就同样蔫头巴脑地败下阵来:“我出来这一趟,还没完成我母亲交待的事呢……”

      “那你早干什么去了。”沈十忧不容置疑道,“还不快走?”

      殷灵均叹了口气,只得走到她身边站着,沈十忧又冲易满秋道:“你也还不快去?”

      易满秋瞄了她一眼:“……去哪儿啊?”

      沈十忧扬起手来,作势要打她,易满秋立马撒开腿,边跑边道:“又想打人是不是?你这坏女人,当心哪天落在我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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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第四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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