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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三十四章 ...


  •   几人便都不说话了,只纷纷向霍眠投去了关切的目光。约莫一炷香的功夫过去,易满秋才将手收了回来,说道:“风厌这一掌到底没使劲,贺姑娘虽然受了伤,底子却很不错,倒是没什么大问题。”

      祁颖儿抹了把眼泪,仔细瞧了瞧霍眠,见她脸色煞白,神情痛苦,心里愈发歉疚难当。她原想关心霍眠两句,临出口时却见这宅院的管事匆匆赶来,欠身道:“易大人,姚家那些人已在外等候多时了,他们托我进来问一问,请问几位还要多久才能动身?”

      易满秋道:“慌什么,又不是急着去投胎,叫他们候着便是。”

      那管事应了一声,即刻退下,复又回到大门口传话去了。

      若无适才这番插曲,霍眠与祁颖儿只怕已在出城的路上,眼下她挨了风厌一掌,伤势加重,又被这些人团团围着,就更是不好悄悄离开。霍眠在心中苦苦思索,亟待想出个什么借口留在这里,但易满秋与那管事对话时已将她打横抱起,要往前院行去。霍眠只得一把抓住祁颖儿,向她投去求助的眼神,祁颖儿微微一愣,急忙道:“满秋姐姐,霍姐姐都伤成这样了,还去得了凌霄书院么?”

      易满秋哪里知道她们俩心里在想什么?只当祁颖儿神色忧虑,是在担心霍眠今夜可能去不了凌霄书院,怕耽搁了此事,便柔声道:“那有什么去不得的?此处距离青莲大街虽说远了点,但外头不是候着那么多马车么?咱们又不用步行。待会儿你在车里打个盹儿,再一睁眼,嘿,那凌霄书院就到了,比你自个儿飞还快呢。”

      祁颖儿跟着她的脚步,绞尽脑汁道:“可……可霍姐姐疼得这么厉害,马车又那般颠簸,我好怕她不舒服,万一又吐出血来怎么办?要不……要不我们就先不去了,明天再去罢?”

      易满秋道:“放心,稍后我会与贺姑娘同乘一辆马车,她有任何的不舒服,我都会及时以内力给她疗伤。等到了凌霄书院,再叫如镜给她好好儿瞧瞧,你的贺姐姐很快就能痊愈起来,快别愁眉苦脸的了,啊。”

      见自己说什么都能被她给挡回来,祁颖儿真是心急不已,又不好表露。她冥思苦想,这时是再也想不到像样的说辞了,只好垂头丧气地看着霍眠,表示自己实在无能为力,说服不了易满秋。

      霍眠疼得满头是汗,心道易满秋怎么如此油盐不进?干脆两眼一翻,脑袋一歪,佯装昏死过去。

      祁颖儿见状赶紧叫道:“糟糕!霍姐姐又晕过去了!”

      易满秋行走间感到霍眠蓦地一沉,浑身脱力,又见霍眠陡然间双目翻白,没了意识,不由大惊失色道:“哎呀,怎么又晕过去了?说不得,真真是说不得!快快快,我这就把她送到马车里去!”

      “还坐什么马车啊?先回房躺着罢!”祁颖儿终于忍不住了,扯着嗓子道,“咱们不去凌霄书院了,等过了今晚再说。满秋姐姐,你快送霍姐姐回房罢!”

      易满秋加快步伐,走得虎虎生风,说道:“糊涂!横竖都已经晕了过去,还回什么房?趁早赶去凌霄书院,叫如镜给她瞧瞧才是正经!颖儿妹妹,你倒是该快些回趟房里去,看看贺姑娘可有什么东西要带走的,给她收拾收拾。”

      说罢一个飞身而起,径直自院中横穿而过,只一个眨眼的功夫就冲到了大门口,又火速抱着霍眠入了马车。

      祁颖儿目瞪口呆,傻站了片刻,只得认下命来,跑回房里取了霍眠的佩剑和连城给她的那枚玉佩,哭丧着一张脸行出了大门。

      易满秋将霍眠放进马车后,便又出来等候起了连城。两人等待期间,祁颖儿数次想要开口再劝劝她,却又害怕易满秋看出不对,犹豫再三还是维持了沉默,没有多言。

      二人站了一阵,迟迟不见连城和风厌出来,易满秋正要进去催上一催,便见连城正好自院中缓步走来,到了二人跟前。

      易满秋朝她身后张望两眼,问道:“风厌呢?她怎么磨蹭这么久?”

      连城淡淡道:“她走了。又不是真去凌霄书院做客,你还想拖家带口不成?”

      易满秋往她耳边一凑:“那她今晚干什么来了?你不是叫她替你办了什么事么,结果怎么样?”

      “自然是大功告成,甚合我意。”连城抬手在肩头轻轻一拂,目光扫过边上的两辆马车,“贺姑娘在何处?”

      易满秋侧过身,指着其中一辆道:“在这里头。”

      连城“哦”了一声,踩着轿凳上了马车,掀帘入内。

      发现她居然特意要和霍眠同乘,祁颖儿心里觉得有些古怪,也赶紧要跟上去,易满秋却拦她道:“你贺姐姐正伤着,车里若是坐了太多人,怕会叫她透不过气,你还是与我一起罢。”

      说完将那管事叫来身边,低声道:“我们这一走,多半会有些人来询问你们一些事情,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当是不需我教你了。”

      那管事连连点头:“小的明白,大人慢走。”

      易满秋掏出钱袋给了他,便就带着祁颖儿在车内坐下,一行人即刻动起身来,朝青莲大街的方向行了去。

      而当她们离开此地后,蛰伏在周围的数名眼线很快便于各个方位露了面,几人在狭窄小巷中碰了头,压低声音交流了几句,便又分成两队人马,再度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虽说此刻夜色深沉,已快到了宵禁时分,但集市上的行人却仍是络绎不绝,相当热闹。只因姚家老祖宗的寿辰虽在昨日,可游街撒钱的花车却没急着撤。

      按照惯例,那花车要在长陵城里游街三日,待到三日过后,这场喜事才能算得结束。是以在官府的默许之下,宵禁的时间便也往后推迟了一个时辰,到得此时,大街上依旧充满了欢声笑语,四处洋溢着浓浓的喜气。

      马车摇摇晃晃,在人群中逆流而上,一路奔着凌霄书院驶去。霍眠闭着眼睛,斜靠车壁假寐,表面上装得一副昏厥模样,实际却是神思清明,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她伤重至此,又正在前往凌霄书院的路上,已没有别的办法能够抽身逃离,内心自然十分复杂,尤其焦虑。

      这一去,还不知将有多少未知的麻烦在等着她,而凌霄书院作为江湖大派,门中必有高手坐镇,设有重重防备,以她眼下这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去了就很难再出得来,倘若叫那沈十忧找上门来,她便只有任其宰割的份,这可如何是好呢?

      一想到沈十忧那双锐利如刀剑的眼睛,霍眠便感到气血上涌,难以冷静。她胸口阵痛,呼吸不畅,约莫是愁肠百结下引发身体不适,又叫两只小腿同时抽起筋来。霍眠烦躁不堪,又不想被连城发现自己是在装晕,只得咬紧牙关硬挺。但不多时,便听连城在她侧旁问道:“贺姑娘,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去?”

      车内一片昏暗,仅有些微光亮自窗帘缝隙投射而来,如萤火一般朦朦胧胧,柔和不清。霍眠纹丝不动,只当没听见连城说了什么,继续扮演人事不省。连城将斗笠上的白纱掀开些许,瞧着她道:“不像,实在是不像。你若是真的昏迷,一早便该倒了下去,又怎能坐得这般规矩?贺姑娘,装晕这件事,我比你要更在行些,不如让我来指点指点你,如何?”

      霍眠要是将双眼睁着,非得冲她翻个白眼不可。这人当初在燕子山里装晕时,分明就被霍眠瞧了出来,哪里就比她要更在行了?简直是夸大其词,硬往自己脸上贴金。

      霍眠在心中冷哼一声,不去理会于她,可下一刻,她便感到一只带着凉意的手忽然落在了她的眉间,紧接着又向下方缓缓移去,停在了她的眼睫边缘。

      鼻尖一瞬盈满幽幽冷香,还掺着几分苦涩的药味,霍眠禁不住眉头微皱,不明白连城此举是要做什么。她忍了一忍,发觉那只手没了下一步的举动,正要发作之时,连城却将双指一动,竟将她的眼皮轻轻拨开,一下就叫霍眠睁开了眼来。

      这意想不到的动作使得霍眠当场愣住,不知如何反应,却听连城倏然发出一声轻笑,收手道:“咦,贺姑娘怎么醒了?我原想替你瞧瞧伤来着。”

      霍眠听她笑得十分惬意,好似什么奸计得逞一般,顿时脸色一沉,冷道:“有你这样给人瞧伤的?”

      连城道:“有什么问题?我虽不是大夫,却也见过大夫给人瞧病,遇上贺姑娘这样的昏厥之人,不都得把把脉,再看看眼睛么?”

      “那你怎么不先给我把脉呢?”霍眠哼声道,“照你这么说,你也是有伤在身,那我也来给你瞧瞧?”

      说着飞快抬起手来,要去揭连城的斗笠。然而她还未靠近几分,连城便将身子往后一退,笑道:“我的伤不打紧,就不劳贺姑娘费心了。”

      霍眠说:“这怎么成?难为你一片好心,如此替我着想,真是令我大为感动。既然如此,我若不给你也瞧上一瞧,岂不显得我这人太过薄情,不懂礼尚往来?”

      言罢又一次伸长了手,往那斗笠袭去。

      可这一次,连城却未再躲避,反而凑上前来,轻言细语道:“贺姑娘不过是想看看我长什么模样罢了,其实你大可直说,何必这么拐弯抹角?咱俩也算相识一场,你若要看,那便给你看就是了。”

      霍眠本是和她较劲而已,并未真的抱有此意,但听连城如是说来,她还真就起了好奇之心,当下也未有过一二迟疑,甫一触碰到那斗笠上的白纱,霍眠便将其轻轻一拨,定睛朝内看去。

      只见一张色如红砂的朱唇首先映入眼帘,再是一截轮廓分明的下巴,如画笔勾勒一般,线条十分清晰,煞是好看。

      映着窗外投来的点点亮光,那张红唇嘴角微翘,形若含丹,这般微笑不语时,好似有千言万语即将道出,却又悉数掩于齿间,颇有点欲语还休之意,悠然从容之余,又显得格外洒脱不羁。

      只观她这下半张脸就已生得如此精致,霍眠不由在心中回想起那双总是满含笑意的眼睛,上下这么一拼接,便就想象出了一个大概。

      她兀自凝神,又将那白纱向一旁挑了开来,见车内光线不明,始终看不清这人全貌,便捏住斗笠一角,将这东西彻底从连城头上取了下来。

      其时马车将将拐过街角,有寒凉晚风自窗口吹拂而过,将窗帘高高卷起,那由街边商铺所投来的明亮辉光便一瞬涌入车内,把蓦然间视线相交的两个人俱都笼罩在了其中。

      突如其来的光华晃眼非常,霍眠不禁眼眸微眯,手里的斗笠轻飘飘往下坠去。眼前人青丝如瀑,容色端丽,一双眉眼清波流盼,瞳若点漆,胜似寒星,竟比那外头的盏盏彩灯还要引人注意。

      凉风过境,吹得帘布晃动不休,时落时起,也致使车内光线明灭不定,如同置身于某种破幻迷离的梦境。霍眠只觉眼前一亮,似有满树玉兰在她眸中争相怒放,浮动出清冷而又惑人的香。那张脸细润如脂,犹似白壁般透亮无暇,初看时眉目传笑,脉脉含情,再看却又眸色幽暗,恍若深冬泉水那般宁静,不显波澜。

      粗略一算,她与连城相识已有数日,却是到此时才算真正看清了彼此。饶是方才已在心中设想过此人相貌,可当霍眠亲眼目睹那张面容时,心中还是大大的惊艳了一把,暗叹自己所想虽好,却不及本尊一半的妙。

      她神态专注,一眨不眨地盯着连城,看得十分认真,仿佛正在潜心钻研什么武功秘籍一般,倒将礼数这种东西通通忘了个干净。

      直到连城轻声一笑,眸中溢出谐谑之色,将她也目不转睛地盯着,霍眠才顿觉自己有失礼仪,忙将视线错开,转而看向了窗外。

      只听连城立即问道:“贺姑娘,你可看出了什么来?”

      霍眠瞟了她一眼,不明连城此话何意,反问道:“我该看出什么来?”

      连城笑了笑,说:“你不是要替我瞧瞧伤么?刚才你看了这么久,应是有所结论,倒是说来听听?”

      霍眠只顾着看她长什么样,早就将这茬给忘了去,一时哪里答得上来?但见连城翘首以待,露出一副看好戏的神态,十分欠打,霍眠心中便又无语凝噎起来,忍不住胡言乱语道:“那可就有的说了。我见你印堂发黑,脸色发灰,又目光无神,形容倦怠,怕是病得不轻,恐有血光之灾。”

      “竟有这么严重?”连城挑了挑眉,唇边笑意更深,“那么依贺姑娘之见,这血光之灾,该当如何化解呢?”

      霍眠一本正经道:“想是你素来作恶多端,干了不少坏事,这才遭了报应,似这等情况,大抵是化解不了的,你只能自求多福,听天由命了。”

      “敢问我哪里就作恶多端,要遭这样的报应?”连城说,“贺姑娘,你这张嘴真是刻薄得厉害,可你说的这些话,却怎么像是在说你自己?”

      霍眠睨着她:“那么我又哪里作恶多端了呢?”

      连城道:“你若不是作恶多端,干了不少坏事,又怎会满肚子心虚,不肯往那凌霄书院去?”

      霍眠得了这话,一瞬心下怔愣,冷笑道:“谁说我不肯去凌霄书院了?你休要信口雌黄,胡说八道。”

      “我是不是胡说八道,贺姑娘心里比谁都清楚。”连城看了看她,一脸的高深莫测,“你和颖儿妹妹之前跑去后院,果真是要去茅房么?”

      霍眠神情不改,镇定道:“不然呢?难道我连茅房也去不得。”

      “那你又为什么要装晕?”连城说,“易满秋只是看着机灵,实际最是粗枝大叶,你和颖儿妹妹能瞒得过她,却瞒不过我。”

      她说到此处微微一顿,敛了些许笑意:“贺姑娘为何不想去凌霄书院?”

      霍眠本还奇怪此人为何要特地与她共乘一辆马车,这时才幡然醒悟,原来连城是看出她不想去凌霄书院,才要和她单独待在一起,以便询问此事。

      霍眠有点惊讶于连城竟然这般心思缜密,但也没大意到要将原因告知于她,便故作冷漠道:“你管得着吗?天大地大,我爱去哪儿去哪儿,还用得着跟你说?”

      “是不必跟我说,可是贺姑娘,兴许我能帮得上你呢?”连城并不介意她恶劣的态度,反而彬彬有礼道,“你也无需刻意装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其实要去凌霄书院,对我而言同样是件风险极大的事,可不管怎么说,这其中的好处总归是大过于坏处。你既这般抗拒,想是凌霄书院里必有什么人会威胁到你,给你带去麻烦,既然如此,你我便可互帮互助,共渡眼下难关。”

      听她这么讲,霍眠自然有所动摇,卸下了几分防备,思索道:“可在我看来,这难关根本没有必要去管,但凡不去凌霄书院,我便万事大吉,也就没有什么麻烦可言。再说你,就算你此番摘了面具,要以真面目示人,可那沈十忧却不一定就认不出你。也就是说,我们二人完全不必前往凌霄书院,这纯粹是自寻死路的行径。”

      “那你何不一早言明,把这事说给我们听?”连城道,“这是否说明你的顾忌,并不仅是凌霄书院这一个?”

      不等霍眠回答,她又紧接着道:“你是不愿让易满秋知道你不想去凌霄书院,对么?”

      霍眠眉头一皱,怎么也料不到连城竟将她的内心看得这样透彻,仿佛她肚子里的蛔虫一般。霍眠暗自心惊,却又很是佩服此人,当下也不再过多伪装,神情间自然而然地流露出凝重之态。

      她虽不曾接话,但连城已从她的表情得到了回答,两人安静一阵,连城才又开口道:“可见你弃家不回,孤身下山,的确不全是被我连累的缘故。”

      她不提这茬还好,一提便叫霍眠垮脸道:“那也和你脱不了干系。不过这时候翻旧账也没意义,你且说罢,你有什么打算?”

      连城弯弯唇角,笑着道:“那就得看贺姑娘肯不肯与我推心置腹了,你若是愿意告诉我,你是在忌惮凌霄书院里的谁,我才好视情况思考对策,作出相应安排。”

      霍眠沉默片刻,看着她道:“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其实告诉你也无妨,但我还是想先听听你怎么说。”

      连城直视着她:“你想听我说什么?”

      “我想知道,你为何也要跟去凌霄书院。”霍眠说,“你明知沈十忧亦在姚家做客,便该离她远远的,尽量不与这人碰面才是。何况昨天夜里你亲眼见她现了身,就更该连夜出城,不在长陵逗留。可你不仅去了易姑娘租赁的那座宅子,主动投身于沈十忧的监视之下,今日还要与我们一同前往凌霄书院,这岂非不合常理么?所以你去凌霄书院,又是为了什么?”

      听她此言,连城眸光微闪,隐隐含着些许赞叹,笑道:“贺姑娘年纪不大,眼光却甚是毒辣。不错,我去凌霄书院,的确是有些事情要做,坦白讲,我正是奔着沈十忧去的。”

      她略略停顿,又继续讲述道:“半月前,一名毒师给家师投了毒,害得家师昏迷不醒,性命垂危。那时我一路追踪,途中本有数次机会能将她擒住,却次次都被她逃了去。她又轻功了得,并不与我正面纠缠,只顾闷头逃窜,是以连过好几个州城,直追到了献州境内,我也始终没能得手。”

      “可入了献州以后,还没追上多久,那毒师便在玉卢城外的林子里停了下来。当时我只以为她是耗尽体力,再也无力可逃,自然乘胜追击,想将她扣在手中。但还不等我动作,便见一支利箭忽然穿林而来,正巧就射在那毒师心口之处,叫她当场丧命,死在了我眼前。”

      “尔后邱承风立马带着一队捕快露了面,沈十忧自然也在其中,他们杀了那毒师后,紧跟着就来杀我了。只是邱承风一定没想到,他竟会被我砍去一条臂膀,还叫我逃了出来,而那之后的事,贺姑娘便都知道了,我也无需再讲。”

      听完她这一番叙述,霍眠感到十分古怪,疑惑道:“似你所言,邱承风和沈十忧应是提早埋伏在了城外,就等着你和那毒师现身了,可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这我就不清楚了。”连城说,“也许那毒师和他们本就是一伙儿的,她奉邱承风之命给家师投了毒,之后又故意引我去了献州,想要了我的命。”

      “你是和邱承风有仇么?”

      “我和他素不相识,哪来的什么仇。”连城说,“我甚至都没见过他几回,压根就和那老不死的没什么瓜葛。”

      “那他为什么要杀你?”霍眠若有所思,“如果那毒师确和他们是一伙儿的,那就说明邱承风是想先害死你的师父,再将你也除去。而他杀了那毒师,便是想灭了她的口。倘若你也在那天丢了性命,那这事便彻底成了个无人知晓的秘密。如此挖空心思,大费周折,必是预谋已久,早有准备。”

      连城道:“显而易见的事了,只是他这如意算盘终究落了空,没能得逞。若非如此,姚家老祖宗大寿,邱承风必会亲自到场,他定是担心旁人见他成了个残废,会耻笑于他,便不好意思在外走动,估计很长一段日子里,他都不会抛头露面了。”

      霍眠“嗯”了一下,沉吟道:“既要这般处心积虑地对付你们师徒俩……”她安静须臾,抬眸瞧着连城,“倒不知你是哪个门派的?你与邱承风素不相识,但你的师父可就不一定了……请问你师父是谁?”

      听她此问,连城勾唇一笑:“那贺姑娘的师父又是谁?”

      见她顺势便来打听自己的事,霍眠白了她一眼,有些不耐烦地道:“我师父是谁,与眼下所谈之事无关。何况她早已退出江湖,归隐山林,又已不在人世,你问她做什么?”

      “只是好奇罢了。”连城说,“贺姑娘身手不凡,胆识过人,连天鹤山庄也不放在眼里,足以证明你的恩师必是什么绝顶高手,说不定我还曾有过耳闻。”

      “我师父不是什么绝顶高手,说了你也不认得。”霍眠不愿过多谈及自己,复又问她道,“所以你究竟是哪个门派的?要说便说,不说拉倒,咱们时间有限,你别扯这么多有的没的。”

      连城目光微动,慢悠悠地眨了下眼睛,说:“这个么……”她低低笑了一声,许久才道,“抱歉了,暂时还不能告诉你呢。”
note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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