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1、第三十一章 ...


  •   房门大开着,院子里的冷风急不可耐地猛灌进来,将几人的头发与衣衫都吹得飘荡起伏,划出大小不一的弧度。

      祁颖儿的话音落下之后,这房间也就安静下来,好半晌也未再见得谁开口说话,气氛莫名有些古怪。

      眼见连城笑意不减却又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易满秋便感到头皮发麻,竟有些不敢直视她。

      她在风里凌乱了一会儿,不知所措地抬手挠了挠头,这才推着祁颖儿进了屋,十分多余地找补道:“哪里就是在说连城了?我明明说的是木莲花么……我是献州人,献州的木莲花可是一绝。只不过那地方春季来得迟,往往得到四月末才会开花,而你们渠州这边四季分明,料想这二月间里,花便开了不少罢?”

      她说完了这些,本想赶紧换个话题,奈何祁颖儿听后却是飞快质疑道:“可你方才说的分明便是连城姐姐,还叫了她好几声,这会儿怎么又扯到什么木莲花上头去了?”

      易满秋心道这小姑娘真是没眼力见,也怪她自己一时糊涂,见了风厌画的那张王八心里高兴,便忘了霍眠此时有可能已经醒来。若非如此,她刚才岂会那么大声嚷嚷个没完?

      为了转移祁颖儿的注意力,避免她在这话题上过多纠结,易满秋只得不去理她,再表现出一副大喜过望的模样,径直冲霍眠喊道:“哎呀,贺姑娘这是醒了?你感觉怎么样,可有哪里痛得厉害?”

      她身为焚心掌的传人之一,怎能不清楚中了焚心掌的人会是哪里痛得厉害?这显然是说了句废话。但防不住废话也有废话的作用,此话一出,果见祁颖儿瞬间就将什么“穆连城”和“木莲花”忘得一干二净,急忙踏着步子奔到霍眠身边,极为惊喜地道:“霍姐姐!你总算醒了,你有没有事?我好担心你的!”

      霍眠见了祁颖儿,脸上终于露出些许笑意,回道:“没事,我命大,倒是死不了。”说着双拳一抱,向易满秋行礼道,“昨夜若无易大人挺身而出,施以援手,我与祁颖儿必然已被关进了梅花台的大牢,还不知要吃多少苦头。承蒙易大人仗义相救,如此大恩大德,贺棉感激不尽,没齿难忘。”

      易满秋呵呵一笑,也双手抱拳回了她一礼,颔首道:“贺姑娘客气,我与我师姐虽然都是梅花台少捕头,但本质上却有所不同,我也向来不以什么少捕头自居,你便无需称呼我为易大人,只管叫我名字便好。”言罢拉了张椅子坐下,又道,“说起来,我师姐出手伤了你,这本是她的不该,而我作为她的师妹,心中自然过意不去,深感有愧于你。是以贺姑娘倒也不必谢我,你若实在要谢,便谢谢连城罢,是她让我出面救的你们。这份恩情,还是算在她头上比较恰当。”

      尽管霍眠因着一些原因对连城印象不好,心有怨怼,但也不得不承认易满秋此言并无不妥,说的乃是事实。

      她与祁颖儿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昨夜被殷灵均堵在街上时,围观的看客之中虽不乏愤愤不平者,却也无人愿意出手相救,甚至连句公道话也不见谁肯替她们说一说,都仅是袖手旁观看看热闹罢了。这当然是由于天鹤山庄威名在外,叫人不敢得罪,即便再看不惯殷灵均仗势欺人,也只能是在心中鄙夷,不敢明面表露。

      所以在那等情况之下,若无连城提出要替她们解围,易满秋又怎会无缘无故冒出头来?她不过是看在连城的面子上罢了,倒与“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事没什么干系。

      言念于此,霍眠还是暂时放下了心中的成见,侧身朝连城看了过去。她正要郑重其事地谢上一谢,却见连城及时摆手道:“贺姑娘,你现下还伤着,便没必要再谢来谢去了。你原本就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托满秋出面救了你们,也只是为了报答你的救命之恩而已。两相比较之下,还是贺姑娘的恩情要更重些,我这也还算不得是还清了你的情。再说就算没有我,你去了梅花台以后也顶多受些委屈,其实并无性命之忧。沈十忧到底是朝廷命官,她不敢不顾及民间舆论,迟早是会将你放出来的。所以大恩大德谈不上,欠情偿情,天经地义,贺姑娘无需铭记在心,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经过这短短几次的相处,霍眠也算对连城此人有了个粗浅的认识,她本以为连城会说些玩笑话同她打趣一番,却不想她竟如此功成不居,虚怀若谷,这倒是大大出乎了霍眠的意料,反叫她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了。

      好在连城语毕之后,易满秋便展开扇子摇了摇,笑道:“连城这话说得不错,我们梅花台又不是什么江湖帮派,乃是朝廷下设的官署衙门,行事还是得按着规章制度来,尤其不能引起民愤。即便我师姐将你们抓了回去,却又拿不出个具体的罪名,便也不能把你们怎么样。”

      她说到此处,给自己倒了杯茶,续道:“贺姑娘还不知道罢?昨夜之事已在长陵城里传遍了,相信不日后又将扩散开来,势必会闹得人尽皆知,大伙儿都甚是不齿那殷灵均欺辱你们的行径。就算你们此时正在梅花台的大牢里关着,我师姐耳听流言四起,定也会将你们放了。我亦是料到她不会驳了我的面子,当时才没有将事情故意闹大,也未吵着要找谁问罪,叫她二人下不来台。反正如今这情况么,风向都是一边倒的,那殷灵均因此臭了名声,我可真是高兴坏啦!”

      她说着,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心中十分痛快。祁颖儿见她笑得合不拢嘴,自是好奇道:“满秋姐姐,你和那殷灵均有什么仇怨么?”

      易满秋呷了口茶,说:“仇怨倒是谈不上,过节却是不少。你们有所不知,我师父与天鹤山庄自来相熟,交情深厚,我和我师姐没少跟着他去天鹤山庄做客,早就和那殷灵均认识了。她这人嘛,打小便是一身的坏毛病,一贯刁蛮无礼,娇纵成性,除了殷庄主,这世上没人管得了她。在我师姐跟前,她还知道收敛一些,可在我跟前,她便总也没个好脸,向来瞧我不起。日子一长,我也就与她水火不容,互相看不顺眼,但凡碰头就没有不吵嘴的时候。”

      听她如是说来,霍眠也就明白过来,难怪沈十忧会帮着殷灵均对付她,而殷灵均又称呼沈十忧一声师姐,原来她们三人乃是自小相识的关系。且不说彼此之间是否情深义重,单凭邱承风与天鹤山庄这一层交情,眼见殷灵均不敌霍眠之手,沈十忧便不会坐视不理。

      哪怕她已从殷灵均口中得知事情经过,也明知是殷灵均不依不饶,恶意相欺,却仍要为了天鹤山庄的颜面以及两家的情谊顾着殷灵均一些。站在她的私人立场上来说,这样做倒也无可厚非。

      那易满秋却又为何不与她们站在同一阵营呢?

      先不提她与殷灵均之间是否和睦友爱,须知连城不久前才砍了邱承风的一只手,这事易满秋不可能不知,若是换作霍眠自己,倘使有人伤了沈孤岚,不论这个人是不是她的朋友,她都绝对不会姑息,若的确是她的朋友,那她必定要与此人断交,永不往来。

      可易满秋却不一样,她仿佛毫不在意此事,不但仍然选择与连城待在一起,似乎还在帮着她躲避沈十忧的追杀。不仅如此,她还亲自出马替连城救了霍眠与祁颖儿,不惜与自家师父和师姐对着干,分明是无可辩解的吃里扒外,这又是为了什么?

      也许是霍眠看向易满秋的眼神透着明显的不解之意,易满秋与她对视片刻,笑眯眯道:“贺姑娘是不是有什么话想问?”

      她既主动提了,霍眠便也顺势开口道:“的确有些疑惑之处,我只是想问,你们二人……”

      她看了眼边上的连城,刻意没把后面的话说全,但易满秋还是很快领会了她的意思:“我知道你要问什么,连城和我师父之间的事,我确实是清楚的,只不过……”她顿了顿,好似在考虑如何措辞,想了一会儿却只是简短道,“我不怪她。至于原因说来话长,以后若有机会,到时再讲给你听也不迟。”

      霍眠点了点头,也就未再追问下去,倒是易满秋又反过来问她道:“那么贺姑娘呢?昨夜发生的事,我与连城虽问了颖儿妹妹一些,但她也知道得不算多。既然咱们几个眼下都在这儿了,你不如给我们讲一讲,你和殷灵均还有那惠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下便又轮到霍眠组织措辞了,加上她昏睡了一夜,这时候神思还有些昏沉,便不太记得清许多细节。一番回忆之下,霍眠将整件事情的起因经过都挑着重点叙述了一遍,除却惠姑究竟偷了她什么东西是只字也未提以外,其他该说的便一概不曾漏了去。

      甫一听到殷灵均的佩剑被霍眠以指法折断时,易满秋便拍着双手鼓起掌来,乐不可支道:“我算是晓得殷灵均为何要仗势欺人了,那是因为她与你单打独斗根本毫无胜算嘛!可笑的是,就连所谓的以多欺少,也没能使她报了这折剑之仇,反而叫贺姑娘以一敌众出尽了风头,最后还得靠我师姐替她收场。殷灵均啊殷灵均,我要是她,我就自个儿找把铁锹挖个坑跳进去得了!”

      她听得无比畅快,兴致高涨,但霍眠却从未想过出没出得了风头这事。

      平心而论,以她和殷灵均前后交手的情况来看,其实殷灵均的功夫并不算差,是担当得起摧星剑法传人这一身份的。好比她们还在客栈中时,殷灵均仅是一剑就将那黑驴蹄子劈成两半,可见她内力深厚,剑气猛烈,绝非武功平平之人。

      只是她实在倒霉,碰上了一个同样学过摧星剑法的人,更不提霍眠对于这门功夫的领悟又比殷灵均高出一些,且从小到大无时无刻盯着她练剑的还是沈孤岚那样的高手,是以殷灵均败在霍眠剑下,倒也并不能全然归咎于是她功夫练得不到家的缘故。

      “但我们后来会在集市上发生冲突,却并不是因为我折了她的剑。她本人也曾表示过,只要能将惠姑或是寿礼寻回来,她是愿意放过我们的。”霍眠说,“只是未曾料到那寿礼被惠姑掉了包,换成了一只黑驴蹄子,殷灵均见了那东西十分生气,认定我和惠姑是一伙儿的,这才要将我们抓回去。”

      “黑驴蹄子”四个字一经入耳,易满秋便双目圆睁,张大了嘴,好似听到了什么骇人听闻的事情一般。就连坐在边上一直安静不语的连城也是眸光微动,神情有异,显然是对那东西有所反应。

      霍眠见了她二人这副模样,自然就回想起殷灵均和那些天鹤山庄弟子当时的表情来。她与祁颖儿互换眼神,两个人的脸上都是如出一辙的困惑,待霍眠正要问上一问,却见易满秋忽然将桌子重重一拍,继而十分夸张地捧腹大笑起来。

      她这么一笑,便使得连城也跟着笑了出来,只是相较于易满秋,她笑得更为含蓄,不显夸诞。

      祁颖儿适才听霍眠说起她在巷子里的种种,这才明白殷灵均为何要跑去糖水摊子挟持她,但见易满秋笑得东倒西歪,险些一头栽到地上去,便问她道:“满秋姐姐,你笑什么呢……?”

      易满秋两眼包着泪花,按着肚子道:“等、等一下,我快要厥过去了……那惠姑也太会给天鹤山庄找事,她真是个人才啊!”

      祁颖儿不明所以地看着她,可易满秋笑了半晌也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祁颖儿只得将目光落在连城身上:“连城姐姐,要不还是你来说罢。”

      连城计算着时间,觉得霍眠那碗清粥该是消了一些,便将食盒里的汤药取出来朝她手边推去,同时解释道:“这事说起来倒还有些缺德。其实天鹤山庄从前并不姓殷,而是姓戚,这个门派的由来,便是由戚家老祖自创出摧星剑法之后一手组建而成。而如今的庄主殷凤行,本是前任庄主戚少鸿的夫人,十七年前,戚少鸿被龙渊谷谷主沈孤岚所杀,他死后,殷凤行便力排众难从戚家人手中夺过了庄主之位,还让女儿随了自己的姓。至于你满秋姐姐笑什么……”

      她靠去椅背,屈指在扶手上轻轻叩了叩,说:“那是因为戚家祖上乃是专给毛驴庄子扫驴粪的下人,这件事江湖上很多人都知道,背后也没少拿来取笑,却没有谁真的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当着天鹤山庄的人提及一二。惠姑往那寿盒中放了一只黑驴蹄子,她的用意为何,想必不用我多说了。”

      祁颖儿恍然大悟,拖长调子“哦”了一声:“怪不得殷灵均当时会那般生气,直说我们故意羞辱她,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也难怪那村子里明明好几户人家都有马匹,可惠姑却偏要抢走一只驴子,原来她并非为了赶路,而是为了要闹这么一出。

      “所以……所以她发了疯一样地追着你们打,也是情有可原呐!”易满秋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流了出来,上气不接下气地道,“也不知那惠姑究竟和天鹤山庄有什么深仇大怨,她没往寿盒里放驴粪估计都是手下留情了,能想出这么缺德的损招,可见她定是恨极了天鹤山庄,我……我真是佩服死她了!”

      纵然知道她与殷灵均不和,但祁颖儿还是有些不赞同地道:“……满秋姐姐,虽然我也不喜殷灵均,可你也不必这么笑话戚家罢?不管是扫驴粪还是扫马粪,那都是正经的活计,又没偷没抢,清贫人家能挣口饭吃本就已经很不容易了。我娘从前总说我们祁家的生意纵使在镇子上做得大,但士农工商,商人一贯排在末尾,也是被很多达官显贵瞧不起的营生,所以她一直教导我不要为此妄自菲薄,自认轻贱。人活在这世上,出身实是决定了太多,非要分个三六九等,高低贵贱,那岂不是很荒唐么?”

      她这番话叫易满秋听得一怔,霎时便就笑不出来了。

      祁颖儿见她脸色变幻,又猛地想起此人才救了她与霍眠,于她们二人有恩,于是赶紧补充道:“但我说的这些,并没有要指责你的意思,我只是,只是……”

      她一时词穷,生怕易满秋误会自己好为人师,但易满秋静默少顷后却是正色道:“颖儿妹妹,你这话说得太好了,我……我确实不该笑话人家。你别怕,我可没有生气,就是没想到你年纪还这么小,却懂得这么多,令我很是惭愧。但我其实也不是要笑话戚家,就是,就是……”

      “满秋姐姐,我懂你的意思!”发现易满秋也和自己一样支吾起来,祁颖儿会心一笑,“其实你并非真的笑话扫驴粪这门谋生之计,而是觉得殷灵均素来高高在上,瞧不起人,惠姑此举便算是教训了她一顿,替你出了气,所以你心里痛快,对不对?”

      易满秋道:“对对对!正如你说的,管他扫驴粪还是扫马粪,都是正经营生,我才不会瞧不起人呢。别看达官显贵里我也貌似占了一样,但我并非那等自恃清高之人,嘿,照我说,达官显贵有什么了不起?好比那殷庄主,当年戚庄主死了以后,戚家那些人满嘴的女人不可当庄主,妇人便该相夫教子,不宜抛头露面,说白了不还是觉得殷庄主出身不好,不配做他们天鹤山庄庄主,便要拿男女之事做文章么?可纵观这整个武林,甚至整个人间世,又有几个女人真就比男人差了?结果偌大一个戚家,却没有一个打得过殷庄主的,我呸!虽说殷灵均这人我不喜欢,但殷庄主我诚然是打心眼儿里佩服!颖儿妹妹,咱们才认识不久,你可千万别因为这件事就对我生了嫌隙,那我可要伤心死了。”

      祁颖儿赶忙道:“不不不,满秋姐姐,我看得出来你是个好人,我绝不会因此对你有偏见的。”

      她们俩你一言我一语,就这么旁若无人地聊了起来,倒像是把霍眠和连城都给忘了似的。连城看她二人互明心志,倒也有趣,只是视线偏移之下,却发觉霍眠眉头紧皱,不知为何独自发起了呆,神情还十分复杂的样子。

      她端详了霍眠一阵,轻声道:“贺姑娘,你再要出神,这汤药可就得凉了,想什么呢?”

      霍眠眼睫微颤,端着药碗的手下意识紧了几分,她沉默须臾,尽量语气如常地道:“你方才说……十七年前,是谁杀了戚少鸿?”

      连城看了看她筋骨紧绷的手,答道:“是龙渊谷谷主,沈孤岚。”她说完,留心观察了一下霍眠的脸色,又道,“怎么,你认识?”

      霍眠微微一愣,感受到连城朝自己投来的目光中透着若有似无的打量,便暗中告诫自己务必要保持冷静,千万不能在此时泄露出分毫端倪,否则叫连城与易满秋察觉出什么可就不好。

      她先是状若无意地摇了摇头:“不认识,仅是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随后又将药碗端起,一口气喝了个干净,不露声色地道,“龙渊谷也是什么江湖门派么?”

      易满秋本与祁颖儿正聊得热火朝天,但一听霍眠这话,她便大惊小怪道:“贺姑娘不是在说笑罢,你竟连龙渊谷是什么也不知道?”

      霍眠迎上她的视线,笑了一笑说:“的确不太清楚,这什么龙渊谷,难道名气很大不成?”

      易满秋噎了噎,似是对霍眠此言感到十分诧异似的:“何止是名气大,十七年前,龙渊谷可是称霸咱们中原武林的第一大派,但凡是行走江湖之人,就没有不知道他们的。”

      她晃了晃扇子,表情一瞬变得凝重了许多。霍眠听她这话与蒙录之前所言相差无几,心中不禁油然而生一股自豪之情,想着沈孤岚既是龙渊谷谷主,那便是至高无上的存在,她能拜沈孤岚为师,成为这样一位大人物的徒弟,实在是三生有幸的一件事。

      可易满秋接下来的一段话,却又叫霍眠猛地怔住,霎时就如被人点了穴一般僵在了原地。

      只听易满秋沉声道:“贺姑娘的来历,连城是与我说过一些的,想来你居住山林,对这江湖上的事不甚了解也在情理之中。那么我就得提醒你几句了,有些话,咱们几个私底下说说也就罢了,可若是在旁人跟前,有关这龙渊谷的事,贺姑娘还是少与人谈及为好。”

      她说到此处不自觉压低了声音,又道:“龙渊谷可是出了名的魔教,至于沈孤岚其人,自然也是令众多江湖豪杰闻风丧胆的大魔头一个。即便龙渊谷如今已然覆灭,可这位谷主的名字却仍然是个忌讳,一旦被谁提起,势必叫人闻之变色,不敢多谈。贺姑娘,你往后与人来往时,可得切记勿要随意说起这位,当心给自己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note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 本文当前霸王票全站排行,还差 颗地雷就可以前进一名。[我要投霸王票]
  • [灌溉营养液]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