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撞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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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砚在客栈住下，墨琼说自己住不惯普通店家，硬是找了城内数一数二的客房。乌砚走了一天，也觉得困顿，没多时便睡下。只是睡眠中觉得寒冷，半夜惊醒，发现室内竟然结霜。乌砚装作不动，只听到，屋檐之上木板窸窣作响片刻，片刻安静过后又开始猛烈晃动，吱吱呀呀。乌砚猛睁眼，之间床头木板上裂出一个黑缝，不一会，一双红鞋小脚从中露出。乌砚也不慌张，继续盯着这物，那双脚便渐渐向外踏出，一时间天花板上挂了一双腿。乌砚起身，暗念咒语，不一时手中便聚齐一道银光，拍向那腿，那腿像是被热铁烫到一般，房上突然惨叫一声，这脚顿时收了回去。
乌砚盯着天花板，似在观察，不一会儿，一张秀气的女人脸蛋从那裂缝中显现，向下张望，看到乌砚冷冷盯着她，竟被吓到。乌砚说道：“你这鬼胆子倒是挺大，被我伤了，还敢往下看。”
那女鬼听了，连忙闪躲，一会儿才出声说道：“这房间往常住的都是些富商贵客，没成想今日遇上女侠。”
乌砚问道：“你害过人没有？”
那女鬼幽幽道：“我前日刚死的，哪里来的时间害人。”
乌砚回答道：“哦？那你不如轮回，反而化为女鬼，难不成还有冤屈。”
话音刚落，那女鬼竟然飘了下来，哭道：“我是金水城谭家在外养的一个小妾，主人最是疼我，我听闻有这桃花节，他还带我来洇城来看。可惜我们前日刚到，那主人的妻子便大发雷霆，说我一天不死，她便一日不回家。主人的生意多半是她操办，还说，若我俩要在洇城□□侣，她就叫我们死在洇城，成全我们。本以为只是气话，没成想她真叫了兄长来，将主人一顿好打，我本是心疼他，正在为他好好上药，可他发了疯，竟然…竟然就将我…”这女鬼手中动作对着自己的脖子做掐，乌砚问她：“那你的尸首呢？”
女鬼答道：他趁夜将我…留在那山林里头，山中野兽这么多，恐怕早已不成人样。“
乌砚问道：“我见你虽然怨恨，但也无报复之心，那为何成了女鬼。”
女鬼答道：“我死后，被我生前的一只金钗锁住，离不开这里，我主人杀了人，回来想收拾东西跑，却见我魂魄还在，吓得肝胆俱裂，怕也是活不成几日了。我只是还想再见家中老父一面，若能得愿，便能超生。”
乌砚问道：“金钗何处？”
女鬼答道：“隔壁房间木柜子的地下，我挣扎时，掉落在里头。”
乌砚取了一株安神香，蹑手踏入隔壁，不成想刚走半步，里头睡着的墨琼就醒了。
墨琼窝在床里头，一脸疑惑：“姑娘三更半夜不睡闯我房间做什么？”
乌砚见他既醒，便灭了安神香，大步走进，墨琼急道：“姑娘小心。”乌砚低头一看，才发现这地板上竟铺满了咒术，若一个不小心踏错便要遭殃。乌砚瞪了他一眼，绕过阵法，取下木柜地下的簪子，却见簪子的点缀里混着一颗锁灵玉，想必是这玉石同人呆久了，灵脉相连。乌砚手中再施法术，金簪化为粉末。此时墨琼已经清醒，起身问道：“姑娘又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乌砚笑道：“还能有什么麻烦，你选客栈的眼光好罢了。”
回到房内，乌砚见女鬼拜倒在地，连声言谢，然而忽然有如同收到惊吓，指着乌砚背后说道：“你！你！”
乌砚回头，身后除了一脸疑惑无辜的墨琼没有二人，再转头，那女鬼已经吓得飞出窗外，跑了。
乌砚转身，疑惑道：“为何那女鬼这般怕你？”
墨琼道：“你撞见鬼了？许是那鬼闯我的房间不成，怕了我，才找上了姑娘。”
乌砚问道：“你睡个觉怎么布这么多咒术在房间里？”
墨琼笑：“我不是同姑娘讲过，我儿时被鬼叨扰过梦境，我虽然想法子净化他们，但也想睡个好觉啊。”
晚间惹出这么一桩时间，两人皆无心在入睡。乌砚心中百般思绪，想着墨琼这个人实在古怪，但是看他生的干净漂亮，能说会道，不像是谋财害命之徒，虽然会法术，但她若有心甩开，他也找不上门来。但这么个玉雕公子般的人物，卧房里却像是生怕有人梦中取他姓名，若是亡命之徒，也断然装不出如此从容的在洇城轻松游览的模样。一夜未睡，刚天亮，便走出门，恰巧撞见墨琼从楼下上来。
墨琼：“姑娘起的这么早。”
乌砚不答，心中疑惑。
墨琼从袖袋中拿出一纸包的新鲜烤酥饼，说道：“昨日在城中听人说，这洇城的酥饼是最好的，在下早上醒得早，听到早有饼摊支摊，便买了几个，砚姑娘尝尝？”
乌砚接过，见这酥饼确实新鲜，没成想这人还会这般讨好，想昨日谈话，若他所说所言属实，也是个软心肠的少年。心下有几分感动，便不再揣测。说道：“过会儿我们便启程吧。”
等到早上街上热闹起来时，二人已经出城，乌砚一身蓝色劲装，墨琼也换了一身好走路的衣裳。但乌砚瞧他，还是忍不住嘀咕：生怕没有山匪来打劫似的。墨琼笑笑，当作没听见。他本以为二人去那山庄或许要驾一辆马车前去，谁知乌砚竟徒步而走，脚程也意外的快，不出半日，便到了那葛家山庄的脚下。
乌砚说道：“我拜师于太息山门下，我师父年轻时和这葛家的老祖母结交，多年来也未断往来，近年来师傅年年派弟子来拜访葛家探望，帮忙讯问身体是否安康，若有病事，可能还会留在此处多时。只是我来过几回，他们认识我，可你一个新面孔，到时候如何说你呢？”
墨琼说道：“那便说，我是你四处行医时认得徒弟。”
乌砚笑了起来：“你看看我们两个像一对师徒吗？”
墨琼说道：“那便实话说起不就行，就说你在西边行医遇上了我，是我求你用了秘方救了我许多朋友，我心下感激，便随着姑娘云游四处施善。”
乌砚：“你把那些鬼当成你的朋友？倒是有趣。”
闲话一聊，便是葛家的大门到了。乌砚通报了来意，葛家忙将二人迎入宅内。乌砚称墨琼是个随行的弟子，葛家人看他气度不凡不似个医童，但对乌砚毕恭毕敬，倒也不起疑。二人随着侍女进了葛家老祖母院内，只见一雍容华贵的老妇人坐在堂中，见到乌砚喜笑颜开，忙问道太息山，乌砚一一回答，然后为老妇人诊脉。问起饮食，正巧午饭，乌砚见呈上来的饭菜清淡，无非是些米粥菜梗，又劝她吃些鸭肉粥，用一些清虚热之物。老妇人叹道：“我自知已是老了，再怎么调，也熬不过这命数，倒是我的孙女今日一直称病闭门不出，我甚是担忧，这般忧思不解，我吃些精致玩意又有何用。”
乌砚问道：“可是木姑娘又犯了头疼？”
葛老祖母道：“是，可是往日里她调养个数日便也好了，这次竟然一病不起，还不让人进去看一眼，他们前日里要硬闯那木门，谁成想这门竟锁的紧实，如何也打不开。砚娘子，这怕不是进了妖怪。”
乌砚道：“老太太放心，此事就交给我，我与木姑娘还算有几分交情。”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撞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