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宫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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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惟把头趴得很低，一点表情也看不见。裴凌钰不喜欢这种感觉，语气不悦道：“穿好衣服，跟我出来。”
楚惟赶紧把盖在身上的衣服穿好，低着头跟人出去。
到了外间她才晓得，现在已是第二日傍晚，她放的安神香实在太多了，再兼之那止痛药丸也有安神的功效，才叫她睡了那么久。
楚惟实在太想好好地睡一个安稳觉了，不免就贪心了一些。她记下这次教训，以后不会再这么傻了，软软地点头：“知道啦，陛下。”
楚惟才刚睡醒，说话的声音还带着温软的尾音。
裴凌钰终于舒服了，伸出手来：“愣着做什么，你不是最爱牵着我的手？”
殿下不生气，也不打算处置她？楚惟试探着去牵天子的手。
皇帝陛下的袖子很大，牵着楚惟的手绰绰有余。他们并肩走着，不会让人看出来。
可楚惟还是很紧张，小心地打量着四周。她这几日被教了好些规矩，小宫女是不能和皇帝陛下并排走的。
好在宫人们都低着头走路，大概也没有人看到吧？
楚惟被带到了昭晨殿的偏殿。这里是皇帝的寝宫，连偏殿都烧着地龙，屋子里暖和得很。
裴凌钰张开手臂道：“来更衣。”
屋里有暖气烘着，裴凌钰又没刻意避着，楚惟才刚近身就闻到了一股血腥味。楚惟有些害怕，担忧地看向裴凌钰。
裴凌钰冷笑一声，“有些人不长眼的人，愿意替先太子卖命。”
涉及前朝，楚惟不敢多听。她问：“陛下没受伤吧？”
裴凌钰闭着眼没答，等着楚惟替他卸下朝服。
楚惟睡了一日，止痛丸的药效也早已没了，又走了那么久的路，如今单单站着就已经很吃力，要替陛下卸那么重的朝服，动作自然就很慢。
她慢慢地靠近，又慢吞吞地环住裴凌钰的腰。
裴凌钰有一些不耐烦，想起出发前这人替他系披风时，也是这样慢吞吞的，便更加不高兴：“你从前好像没这么笨。”
楚惟已经累极了，闻言也分辨不出裴凌钰是什么意思，只是顺从地低下头，把卸下来的朝服放到柜子上，自己也退到一旁，谨守着做宫女的本分。
裴凌钰看她还是一副刚睡醒的样子，头发也还来不及挽起来，滑下来一些发丝垂到了她胸前，身上裹着他从前的旧棉衣。
裴凌钰看了半响，又招手把人叫过来，“我不过是让你别闹脾气，还说不得你了？”
楚惟一时没反应过来，张了张嘴，说：“我没有??”
“不许狡辩。”裴凌钰以为自己已经足够耐心了，话说到这里就够了，他伸手揽过楚惟的腰，眉头皱了皱：“这几天又瘦了？”
裴凌钰力气大，楚惟被他勒得疼，只好忍着说：“没有。”
裴凌钰不信，直接丢开了楚惟的的外衣，扯下了腰带，没了束腰的里衣一下子变得松垮起来，轻轻一扯就要破开。
外间得知陛下归来的宫人们端了洗漱的热水与吃食，悄悄地接近，唤了一声。
楚惟如今这个样子，怕被人看见，吓得只好往裴凌钰的怀里躲。
裴凌钰自然不放过这个机会，直接把人抱了起来，而后坐到床榻上，楚惟抱得更紧，整个人缩在他怀里。
楚惟实在紧张极了，伸手去够被裴凌钰扔在地上的腰带，可是才碰到一点指尖又被裴凌钰捞了回去，“我受没受伤，你自己来检查。别乱动，老实点。”
楚惟经不起这样的惊吓，害怕宫人们听到动静都进来看，只好收回手，拿手拢着衣服。
裴凌钰看见她的动作，觉得有趣极了，还要取笑：“你今日会不会晕过去？”
楚惟顿了顿，还是没放开拢着衣服的手，她是不会拒绝裴凌钰的，因此开口也没有底气，低低恳求：“陛下，我不想……”
“又不乖了。”裴凌钰使了巧劲，不让她躲，“你偷跑出去，朕还没有罚你，如今还敢忤逆？乖点，把手松开。”
楚惟还没有开口说话，宫人们得不到回应，又在门外唤了一声。
裴凌钰随手丢过去什么，刚好砸实了虚掩着的门。
门外的宫人们吓得跪倒在地上，连连告罪，只听裴凌钰道：“今晚不必来了。”
宫人们连忙应是，爬起来退到远处去了。
偏殿里安静下来，楚惟整个人已经落入了裴凌钰的掌控，她悄悄地把一只手撑在床榻上，试图离开一点。
裴凌钰轻而易举地就把人按住，抱起来放到床榻上。
他不许楚惟在他怀里挣扎，警告道：“不许动。”
·
一个时辰后。
楚惟发现自己全身都在痛，整个人奄奄一息，连轻轻一握都会让她皱紧了眉。
裴凌钰不够尽兴，捉着她的腿，拉开。
楚惟惊了一下，顿时不敢动，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望着裴凌钰，像受惊的兔。
裴凌钰伸手盖住她的双眼，“娇气什么。”
又过了不知多久，楚惟才重见光明，裴凌钰起身找宫人送来洗漱用的热水。
楚惟听见动静，自欺欺人地缩进被子里，她不想让人看见，也不想让人知道。
宫人们最看不起的，就是她这样在床榻上伺候的宫女。
裴凌钰却不晓得她的心思，一把就把她拽了出来。
抱她起来，丢进浴桶里。
楚惟整个人被浸在水里，一个激灵，身体抖了一下。一进入水中，楚惟身上的痛好像被放大了，变得更加虚弱，她努力绷直了背，以免整个人都要散架。
身体适应了水温，楚惟才攒出来一些力气，洗好了裹上衣服。
楚惟出来时，裴凌钰并不在偏殿，她以为裴凌钰已经离开了，便就又趴到了床榻上。
她原本是该吃止痛丸的，可她太累了，要休息一下才能攒出力气来找药。
趴了一会她才觉察出不对，床榻已经被收拾过，屋里的熏香也已经换了另一种。
到底还是没瞒住。
这下怕是整个昭晨殿都知道了。
算了。
楚惟自暴自弃地想。
可又实在觉得很憋闷，心里那点委屈攒了许久，又无处消解，就用力地咬了一下被子。此时，房里的灯忽然被灭了两盏。
顿时变得很黑。
裴凌钰把烛光灭了，又回到床榻上。
楚惟悄悄松开了嘴，奇怪地看向裴凌钰。她以为裴凌钰已经走了，没想到竟还要睡在这里吗？裴凌钰赶路回来，又折腾了一阵子，也有一些疲惫。他强势地把人圈到怀里，“闭眼，睡了。”
楚惟睡了一日自然不困，更何况她的药还没有吃。
她抬眼看了看人，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她怕黑，又不能烦劳陛下去替她取药，只好作罢。
楚惟乖乖地躺在他怀里，不敢乱动。
裴凌钰对她的表现很满意，他知道她怕黑，故意熄了灯才把人圈到怀里，这样她就跑不了了。
从前他们也互相抱着睡过，那是在苍梧宫的冬天，炭火又不够用的时候，两个人静静相拥着取暖。
那时裴凌钰也是这样抱着她，楚惟尽力回忆起当初的心情，从万千的苦里找出了一点甜来哄着自己，那时候她好像什么都不怕。
她只想着裴凌钰千万不能着凉，得伤寒是很难受的。
她舍不得。
楚惟在裴凌钰的臂弯里，安分得很。即便被罚了，也不替自己辩解，还是那么乖。
可裴凌钰却总觉得有哪里不对，楚惟实在太乖顺了，好像是在包容他无理取闹似的。裴凌钰手上使力，握紧了楚惟的腰。
楚惟吃痛地睁开眼，她不知道裴凌钰是故意的，只是讨饶：“陛下，我很痛呀。”
裴凌钰自然是不信的，扯起被子盖好，不容置疑：“痛也忍着，看你下次还敢，是你先不听话的。”
楚惟还没有开口，裴凌钰就打断她：“乖乖认错，不许狡辩。”
她讪讪的，缩了一下脖子：“我错了。”
细若蚊声。
楚惟试探着抱着裴凌钰的胳膊，闭眼假装入睡。
裴凌钰看着楚惟入睡的样子，有些生气。他搞不懂楚惟每天都在想什么，为什么他登基做了皇帝，这明明是一件好事，怎么反倒惹得她不高兴了？
楚惟睡觉时也很乖，不会乱动，安安静静地窝在他怀里。
此时房中只是远远地留了一盏灯，否则裴凌钰定会发现楚惟是在装睡。
过了许久。
楚惟确定裴凌钰睡着了，才撑着手，把自己从裴凌钰怀里抽出来。她动作很轻，几乎是动一下就要停很久。
夜里被痛醒了，就悄悄起床找止痛药丸。
这件事她在苍梧宫时就已经做得很熟练了，从来没有被裴凌钰发现过。可现在是在新的寝殿，楚惟摸索了好久才在矮柜上找到她穿过的那件裴凌钰的旧棉衣。
楚惟从棉衣里翻出了药瓶，先前宫人们送来的热茶已经凉掉了，她只好就着冷水把药丸吞下去。
这一顿下来，她已出了一层薄汗。
楚惟在矮凳上坐下，一时没有动作。她从床上爬下来走到这里已经很累了，每走一步都会痛，所以每一步都要用尽所有的力气，到了这时候她已经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
等止痛药丸见效了再回去好了。
楚惟抱着那件旧棉衣，宽慰地想，一会就好了，就不痛了。
因为偏殿的地龙烧得实在太暖和了，她昏昏欲睡起来，抱着的旧棉衣盖到了身上。她快要睡着了，却忽得听到裴凌钰的声音：“你那里在做什么？”
楚惟下意识地把药瓶藏回棉衣里，她听到裴凌钰越来越近的声音，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下床的，总之很快就出现在她面前。
楚惟被吓了一跳，惊醒道：“我口渴了，过来喝水。”
“真是事多。”裴凌钰点了灯，往茶案上看了看，没发现什么不对劲，视线收回来：“还不回去睡？”
他说完就转身，脚步很快，故意要引楚惟来追他。
楚惟顾不上懊恼，小跑着跟上去。到了床榻边，她小心地捏起被角，钻了进去，身上痛得没那么厉害了，她可以舒服地躺下。
楚惟已经那么乖了，裴凌钰却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刚才他是抱着楚惟睡的，小女子紧紧贴着他，现在楚惟窝在床榻边沿，他们中间少说还能再躺一个人。
这感觉像是失去了掌控一样。
裴凌钰连带着被子把人拽了回来，命令：“抱着我睡。”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宫女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