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怦动》烟艺

27、动

　　单文婷咬住下唇不答。

　　莫予怀也没指望她能自己想到。
　　“你是不是该转身和她说声对不起?”

　　何棒棒和曲直纷纷附和。
　　“就是！”
　　“要点脸吧！”

　　单文婷抬起头，直直看向他，“我要是不说呢?”
　　莫予怀缓缓说:“她是不追究了，但不代表这件事在我这就过了。”

　　“所以呢？”单文婷笑了笑，“你要拿我怎么样？”
　　“来之前，我去了趟办公室，听说你要转学去市里了?”

　　单文婷脸色沉下来。
　　莫予怀继续说:“那所学校知道你在这做的事吗？”

　　“威胁我？”她挑起一边眉梢，“你以为你说出去会有人信吗？”
　　莫予怀耸了耸肩，“我是一无所有，但这不妨碍我堵上所有去试一个可能。”

　　曲直大跨步迈上前一步，“还有我。”
　　何棒棒接上，“我也是！”

　　他们三人这是一起在逼单文婷做选择，偏她真被莫予怀眼底的坚定吓到了。她知道他绝非说着吓吓她而已。

　　单文婷咬牙回头，对着宋念干巴巴说了句:“对不起。”
　　宋念还没开口，莫予怀就说:“这么没诚意啊！”

　　单文婷头更低了些，“对不起。”
　　莫予怀问宋念:“满意吗？”

　　宋念摇了摇头，“心不甘情不愿的道歉，我不接受。”
　　单文婷怒视着他们，“你们耍我玩呢？”

　　莫予怀冷着声说:“就算是耍你玩又怎样！”
　　“你！”单文婷闭了闭眼又睁开。

　　“让开！”歉也道了，堵在门口不让走是怎么回事。
　　“还有最后一句，很快。”

　　“你还要说什么？”单文婷仅剩的耐心快要消失殆尽。
　　与她的急躁相比，莫予怀显得更不疾不徐。
　　“那不是无脑的鸡汤，而是宣言。总有一天，她不会再被你这样的人伤到一分一毫。”说着莫予怀往旁边移了一大步，让开整个门口。

　　“……”
　　什么叫她这样的人，她是什么样的人?
　　单文婷想问，又怕得到更惨淡的回答。只好忍住气转身走掉。

　　曲直拍了拍莫予怀的肩，言语之间全都是对他的佩服。
　　“兄弟，厉害！”

　　莫予怀看向门内的宋念。
　　宋念莞尔，跟着曲直也说了句，“厉害！”

　　两个男生走在前面，宋念与何棒棒走在后面。
　　宋念:“棒棒，谢谢你帮我。”
　　何棒棒:“没事，正好我看她不顺眼！”

　　“嗯?”是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吗？
　　看她一脸疑惑，何棒棒解释着，“你想我是‘河’，她是‘山’，我俩怎么能相容?”

　　宋念愣了两秒，挤出抹笑。
　　何棒棒:“不好笑，别勉强自己。”
　　宋念收笑，确实有点勉强。

　　沿途的路灯亮起，两个男生的影子投射到地上，长长的。宋念她们像是踩着他们的影子前行。

　　何棒棒用手肘戳了戳宋念，小声说:“我觉得莫予怀刚刚好帅啊！尤其是怼单文婷那句‘我是一无所有，但这不妨碍我堵上所有去试一种可能’，哇噻，简直杀疯了！”

　　宋念脑中也想到刚才的画面，眼眸变得柔和，她忍不住弯唇说:“他一直很帅啊！”
　　何棒棒:“看外表是很帅啦，但我是说他人，他人真的很好，老实说，念念，我突然有点羡慕你，有莫予怀这么好的发小！”

　　宋念看着前方那道高高瘦瘦的身影，心跳突然又快了几分，“嗯，我很幸运。”

　　莫予怀，我很幸运，一直有你在我身边。

　　——
　　每年春节的第一天，宋念都要跟着外公外婆到镇上走一圈，挨家挨户拜年。往常都是和李家两家一起结伴过去，今年也不例外。

　　孟庆德和谈舒先一步出来，随后莫予怀三人也出来。所有人都在等宋念。
　　谈舒朝里吼了一嗓子，“念念，你磨蹭什么呢？”

　　李文山笑嘻嘻的，“这天冷，小宋念别不是还没起呢吧?”
　　孟庆德:“起了有一会了，就是不知道在房里捣鼓什么呢！”

　　谈舒又喊:“念念！”
　　“来了来了！外婆别催了！”
　　宋念关上门，跑到众人中间。

　　莫予怀这才看见她穿了身崭新的纯白羽绒服，衬得肌肤越发白皙，如雪一般。碍眼的碎发被她用粉色的发卡卡住，很可爱。

　　李文山:“小宋念是越发漂亮了！”
　　宋念笑着道谢。

　　新年第一天，礼尚往来。
　　孟庆德看着莫予怀夸赞说:“你家孙子也是越来越俊！”

　　宋念忍不住看向莫予怀，其实她一出来就看到他了。
　　他穿着身靛蓝色的羽绒服，在人群中很显眼。

　　走在路上，宋念忍不住又看他好几眼，靛蓝真的很衬他冷白的肤色。

　　没过一会，莫予怀靠过来问:“吃饭了吗？”
　　宋念摇头，起床就不早了再捣鼓捣鼓，哪有时间吃饭。

　　莫予怀早就猜到，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塑料袋递过去。
　　宋念握在手里，还温热着，“包子！什么口味的?”

　　莫予怀:“你爱吃的肉馅。”
　　宋念听着，口水都差一点流出来。

　　她忙打开塑料袋，一边吃一边看莫予怀。
　　呜呜呜，他也太好了吧！

　　这么看，他似乎又长高了些，宋念悄悄和自己比对了下，确定他是长高了。

　　这人是不是有点无懈可击……鼻梁好高噢，睫毛比她的还要翘，嘴唇也薄。
　　宋念本来还有所顾忌，到最后渐渐忘记掩饰自己的眼神，然后被抓个正着。

　　莫予怀感到有点奇怪，“你最近好像总偷偷看我。”
　　“有么？”宋念不承认，“我不可能的，我看你都是光明正大的。”

　　接着她反击:“你是不是太自恋了。”
　　莫予怀:“……”

　　他们先到了独居的章爷爷家里，宋念和莫予怀说了些吉祥话，章爷爷拿了两个橘子塞在他们手里。
　　“吃橘子吃橘子，新年走橘气啊！”

　　莫予怀、宋念:“谢谢章爷爷！”
　　章爷爷:“不客气不客气。”

　　他们两人到一边去吃橘子，老人们则坐在一起聊天。
　　宋念吃完橘子，发现莫予怀手里的还在。

　　她慢慢靠过去。
　　莫予怀察觉到人影浮动，看过来。

　　宋念不好意思笑了笑，“橘子你吃么？”
　　莫予怀直接递过来，“给你。”

　　宋念咽了抹口水，还是谨慎又问了遍，“你真不吃吗，这可是走橘气的。”
　　莫予怀塞给她，“真不吃。”

　　那她就不客气了。

　　吃完她去扔垃圾，回来看到莫予怀盯着窗子，看得一脸认真。
　　她凑过去问:“你在看什么？”

　　“下雪了，宋念。”
　　宋念看向窗外，纷纷扬扬的雪花下得正欢。
　　“真的哎，莫予怀！”

　　来的时候分明还没有下，这会都快变成一个银装素裹的世界了。

　　莫予怀的眼眸悄悄从窗外落到宋念身上。他忍不住俯下身，挨着她毛茸茸的脑袋。
　　从她的视角去看雪花，雪花似乎更美一些。

　　宋念还处在发现下雪的兴奋上，她完全没发现莫予怀的靠近。
　　“莫予怀……”她微微扬起脑袋，正撞上莫予怀的下巴。

　　他吃痛，往后退了退。
　　宋念懵，他不是很高的么，怎么这么容易就撞上了。

　　她说:“我不是故意的，你没事吧？”
　　莫予怀不太在意，“没事。”

　　宋念偏头，看着他明显红了一块的皮肤，心里过意不去。
　　“要不我去给你拿点药酒?”
　　她说着就要跑，莫予怀抓住她的胳膊。

　　“下着雪呢！还有宋念——”他笑了笑，“你的头是铁做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