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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030热烈 ...

  •   “我们学校谁最好看?”
      “你回答过这个问题吗?”
      ……

      林幼鱼有两秒心神剧颤,差点伸手捂住楚韵的嘴——要是让江靳知道学校贴吧那个匪夷所思的投票她肯定完蛋了!

      整个教室视线都很昏暗,林幼鱼捏着手紧张地去看江靳表情——她仍然觉得这副漂亮皮囊下装着两个人,她清楚自己对现在这个的感受和消失的那个并不一样。
      虽然现在她没有弄清楚那种区别在哪里。

      很绕,但事实就是这样。

      实在太暗,教室另一边还在放电影,人物对话的声音很大,林幼鱼不仅很难捕捉江靳脸上的表情也很难感知到他的情绪。

      江靳简单:“没有”

      林幼鱼跟着松了口气。

      真没回答过?萧观年纳闷地想,那传得有鼻子有眼的。
      他看向当时在现场的魏暄,目光询问。

      魏暄不知道在想什么,镜片后的细长眼睛轻微地眯了眯。

      楚韵捂住胸口,心想关澄的cp be了。
      更惨的是她,一开始就踩中完全没可能那对,直接把两对cp拆散斜连了。
      一时不知道是谁更心痛。

      ……
      到第七轮林幼鱼都没输,第八轮终于成了剩下那俩,她跟魏暄彼此看了眼,心肝一颤。

      赢的人是江靳,林幼鱼自认为没什么好问的,还是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想起刚刚自己不死心豁出去问的那句“你真的没有精神病”深吸一口气,颤颤巍巍地伸手。

      她猜拳的时候差点把眼睛闭上,睁开一只眼看结果。
      还是输了。

      林幼鱼心如死灰,揪着卷毛压惊:“……你问吧。”

      在很久的、很久的沉默后,江靳开口:“最近一次不高兴是为什么?”

      手机光芒在桌面微弱地一闪。

      问题问得实在太巧,让林幼鱼几乎以为他知道什么——知道她刚刚昏天黑地地哭过一场,知道她还是介意,知道她把那只波浪卷毛小象三次扔进垃圾桶又捡起来。

      这种问题很意外,剩下三人都看向她跟江靳。

      江靳表情仿佛就是一时兴起。

      林幼鱼把自己卷毛揉得乱七八糟,开口时竟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难过,她觉得这事情解释起来太长又很麻烦,索性用四个字概括:“网恋失败。”
      说出来好像舒服一点,因此林幼鱼又小声:“碰见一个坏人,让我很难过很难过那种。”

      ——“碰见一个坏人,让我很难过很难过那种。”
      声音清晰地通过耳机传来时江舒怀睫毛跟着一颤,拿着的那颗黑棋失手砸进棋盘中,稀里哗啦带动一大片棋子的移位。
      医务室温度恒定,门窗关得很严。他看着棋盘,却冷得手脚有片刻发麻,半天没有说话。

      林幼鱼缩着脖子等挨骂:“不过现在好多了,谢谢大家。”

      从楚韵拉着她出去买东西到后面萧观年的提议没人否决,她隐约感受到可能是自己的不开心被感受到,他们刚刚一直在试图逗她笑。

      楚韵最先反应过来,作势要拧她耳朵:“你胆子真是太大了,网上的人都敢随便信?”

      “长点记性。”魏暄表情不太好看地揉了揉食指,心里琢磨着让人查查的念头,又收了回去。

      林幼鱼自知理亏,老老实实:“下次不会了。”

      只有江靳脸上像被拉上的窗帘掩上一层阴霾,他没有坐在座位上而是屈腿坐在窗沿边,突然喊了林幼鱼一声。
      “我想到了。”

      想到什么?这时候大家都撤了,萧观年跟魏暄一起出去,楚韵也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林幼鱼:“想到什么?”

      “这周六我要值日,”江靳话说得很随意,“我怕黑,你跟我一起倒垃圾。”

      每天晚自习最后一节课前要倒垃圾,那时候大概八点半,黑确实是黑,不过——

      林幼鱼花了半秒才想起来他说的是之前没想好要帮的忙,这要求提的她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头顶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倒垃圾?
      你怕黑?
      你怕黑还是我怕黑,你再说一遍?

      江靳斩钉截铁道:“你星期六,跟我一起去倒垃圾。”

      林幼鱼:“……”
      林幼鱼还能说什么,心神俱疲地摆摆手:“行。”

      接下来一周林幼鱼强迫自己把心思全部转移到学习上,坐近了后江靳每天不留余地跟她补生物,每次下一秒感觉就要伸手敲她脑袋又生生忍回去,把知识点拆开了掰碎了从头开始讲。

      林幼鱼深感不安,每天早晨起床默念自己何德何能,何德何能,除了吃饭睡觉全在背书做题。
      呕。
      她有点晕字。

      期间老蒋把江靳叫出去过一次,楚韵探头看见她练习册上密密麻麻的笔记眼前发晕,赶紧看自己课本上空白调节一下:“老蒋应该在跟他说集训和竞赛的事,这么下去江靳十有八九是保送生。”

      这词儿陌生,林幼鱼愣了一下。

      楚韵:“生物和化学,他高一开始一直在参加竞赛,前者知识真的很恐怖,一路虐杀。现在我们的生物考试对他来说就跟儿戏一样。”
      “要不然你以为老蒋为什么默许他待在一班,保送生不是小班出来的,这像话吗?”

      林幼鱼恍惚地想,人跟人的差距真是可怕。
      她骤然感受到升学的压力。

      林效夫妇从小对她就一个愿望,平安快乐,自由健康,他们倒也不怎么一天到晚关注学习,反而对生活上的事情更看重。

      林幼鱼也一直挺让他们省心,六门课里除了一门明显学得没办法以外其他都很好。

      上天就跟把那条叫做”生物“的筋给她抽掉了一样。

      秦姐有一次看着她成绩单叹气,说要是生物能多考五十分都不会在十三班。

      多考五十分!
      多考十分都要了林幼鱼命。

      徐静玉有一次盯着她成绩单给气笑了,拉着林效过来看,问他:“你老实说你以前上学那阵子生物是不是都考零蛋”。

      那天林幼鱼本来很悲伤地等徐静玉训她,结果被她爸脸上难得的窘迫吸引。

      是的,她爸从小学的生物科学开始,大家都考一百的时候就开始在不及格的康庄大道一路狂奔。

      真是神奇的遗传。
      林幼鱼释然了,并决定“尽人事听天命”。

      所以她虽然屡屡被打击,学习态度还是认真的。

      生怕林幼鱼被刺激到,楚韵跟她咬耳朵:“你也不要太在意,江靳他妈就是很有名的临床医生,据说是某一年的省状元,这都是基因问题。”

      林幼鱼还是第一次听到关于江靳家里的事情,一开始只知道他家境好。
      不如说跟江靳一起的那帮男生家境应该都不错,因此学校老师大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她心底生出好奇心来:“我听他们说萧观年家里是修铁路的……”

      楚韵点头,有一个算一个的数:“江靳他爸十几年前就很有钱,有钱有权。萧观年和黄家明夏冰应该也是。他们玩在一块的都很有背景,所以学上的都很随心所欲。”

      林幼鱼有种自己跟楚韵上得不是一个学校的感觉,被说得头皮一麻:“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楚韵:“能看得出来吧,他们根本不怕老师。”

      好像少了一个,林幼鱼掰着手指:“魏暄呢?”

      楚韵一顿,含糊道:“差不多吧也。”

      林幼鱼现在唯一的忧愁就是自己的生物作业,这些人隔自己很近,也没什么架子和脾气,大家都相处得很好。

      林幼鱼选择性忽略江靳。
      “对了,”她想到什么,神差鬼使问,“江舒怀也是?”

      这个楚韵真不清楚,江舒怀就没来过几次学校,每次都是考试,还总提前交卷,不过她想了一会儿:“能跟夏冰青梅竹马的,肯定也不简单。没准儿跟江靳是亲戚关系,堂兄堂弟什么的,毕竟他们都姓江。”

      这句话就在林幼鱼心里一扫而过,她拽着头顶卷毛继续做题,等江靳回来跟他描述自己不懂的地方。

      江靳跟她讲完题就要走,临走想起什么:“今天星期六。”

      “倒垃圾是吧,”林幼鱼脑子里全是细胞,敷衍地挥手,“知道了。”最近江靳太正常,再加上事情多,让她彻底把自己荒谬的想法抛诸脑后。
      但有时候晚自习她写作业看见江靳睡觉又会走神。

      江靳看她眼皮都没抬,深深地疑惑她跟江舒怀相处好像不是这样,他敲林幼鱼桌子:“下星期来看我打球?”

      林幼鱼胆子越发大了:“下星期的事你现在说干什么?”

      江靳弹了她脑门一下,嗤笑:“德行。”
      还有件事,江靳说:“元旦汇演你要弹钢琴?”

      虽然没用什么力道但林幼鱼还是吃痛地捂住额头,很警惕地往后缩:“怎么了?”
      她跟钢琴的恩怨情仇是从小学二年级上兴趣班开始的,徐静玉女士那时候还心存幻想想把自己女儿从“闹腾的猴儿”掰成“静坐的淑女”,思来想去乐器最合适,就带她去少年宫走了一圈。

      林幼鱼其实对底下跆拳道更感兴趣,不过看她妈殷切眼神没敢说话,指了最大的那个。
      钢琴。

      徐静玉深感欣慰,当下痛快地交了三个月学费。

      林幼鱼根本坐不住,不过亏了她有一个优点,自己选的路硬着头皮也要走完,痛苦完三个月被她妈洗脑,觉得要是不学好怎么对得起自己这三个月的辛苦付出。
      总之,她一路学了下来,还去考了级。

      跟有天赋的不能比,好歹有个证书。

      高一元旦汇演她被推上去给跳芭蕾的伴奏,演出挺成功。秦姐心想不用白不用,今年又给她报了名。

      林幼鱼想到后面还要天天去练琴就很郁闷,而且她现在还不知道自己要弹的曲目复不复杂。
      复杂的搞不来,很久没弹还手生,她一个头两个大。

      江靳懒懒散散:“反正他会,你让他教他肯定……”

      林幼鱼:“啊?”
      班上吵,她没听清。
      江靳:“没什么,走了。”

      倒数第二节晚自习上到一半江靳都没回来,林幼鱼忐忑不安地看了眼外面天色,差点要问楚韵有没有空陪她倒个垃圾。
      好在下自习课前十分钟人回来了。

      林幼鱼压着笔头松了口气。

      讲台上秦姐还坐着批改作业,江靳进来的时候什么都没说,林幼鱼在座位上算一道代数题,“x”怎么都带不进去。她绞尽脑汁换算,草稿本突然被点了点。

      “抄错了,二次方。”
      收回手时外套蹭到林幼鱼手腕,她整个人犹如惊弓之鸟,赫然抬头。

      林幼鱼有两秒觉得有精神病的可能是自己。

      这种想法一直持续到倒完垃圾回来的路上,经过操场时一片空旷。

      林幼鱼抿着唇,一路没说话,都在观察旁边的男生。满脑子都是“这周一定要去门诊挂个号”,一边满脑子胡思乱想一边忍不住偷偷往旁边看。

      身边的男生没穿校服,一身黑色,立领外套遮风领口半竖,侧脸上是浮动的月色。黑色外套和长裤越发显得他清瘦,右手手腕半遮掩那条褪色的红绳。

      林幼鱼能清晰听见自己的心跳。
      她数着日子,发现其实能从“他”出现的时间里找到规律。

      大部分时候是星期六星期天。

      半路她鞋带散了蹲下来系,操场上风吹得很冷,又去拉校服拉链,但那里卡住怎么也拉不上来。林幼鱼被搞得很紧张,手还微微的抖,更加拉不上去。
      她越来越紧张,眼看再这么用力下去就要把拉链搞崩。

      十月下旬的天气已经开始转凉,操场上能看见教学楼每一间教室明亮的灯。

      松手时林幼鱼发怔地看面前的人,又有那种清晰而奇怪的感受,让她不受控制地想这分明是两个人。
      但又确实是同一个。

      月色铺天荒芜,树影婆娑。男生半弯腰在她面前,伸手将卡住的拉链对齐齿口,用似乎比她前几天更难过的语气低声:“不要不高兴了。”

      也不要不说话。
      ——我让你难过了,那真糟糕。
      江舒怀手指冰凉,这样想。

      晚风吹得男生前额乌黑碎发动,而林幼鱼脑中的事情忘空一瞬,只很计较地想,上一次见他,是一个多星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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