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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026热烈 ...

  •   下午他们全班陆陆续续体检完,关澄收完体检表要交到办公室,顺便把物理练习册收齐交。
      她俩两手都是书,上楼时在一班教室外碰到从篮球场回来的萧观年,四五个男生这么从走廊上迎面而来,直接堵住了走廊路。

      这时候运动会没参加的人在教室大扫除,地刚刚拖过,林幼鱼抱着物理作业心不在焉关澄也心不在焉,前者脑子里全是精神病,后者脑子里全是等差数列求和公式。

      关澄脚下打滑,一身冷汗下意识往地板看。

      全是湿的幸好没掉——
      她被一大摞练习册挡得严实,费力地挪开,心里咯噔一下。

      林幼鱼眼睁睁看见关澄一只脚踩上了江靳寸头朋友崭新的球鞋,场面一时寂静。

      萧观年身后甚至有人吞咽了一下口水。

      “这么多书,帮忙拿两本。”萧观年胳膊把篮球圈到怀里,顺走关澄一半的书,被她害怕的表情弄得好笑,“地摊上八十两双,你那什么表情,我又不会打你。”
      他身后又有人抽气。

      关澄脸一下红了,胳膊还酸痛着:“对不起。”

      萧观年这么一说他身后的男生动起来,最后变成林幼鱼跟关澄两手空空身后跟着一堆人去办公室的景象,老蒋刚把朱丽婷叫来好一顿敲打,让她把心思放学习上。本来端着保温杯在查卫生,被这架势弄得以为萧观年要打架,“蹬蹬蹬”跑过来:“萧观年,我跟你说什么,不要把篮球带到教学楼上边来,还有,穿成这个样子你是要去打架?”

      没等萧观年说话他一下看见被围在中间显得异常娇小的关澄和林幼鱼,表情都变了:“你这是干什么?”

      关澄:“蒋主任——”
      林幼鱼:“蒋老师……”

      老蒋一掀杯盖,气呼呼指关澄:“你说,受什么委屈都说。”

      关澄咬着下唇飞快看一眼萧观年的鞋:“没有,就是作业太重,他们帮忙。”

      老蒋明显一噎,怀疑地看林幼鱼。

      林幼鱼毫不犹豫点头,头顶卷毛都飘起来。

      “老蒋,我真没干什么。”萧观年把那一大摞作业放下来,开玩笑,“十三班没男生吗,我看见好几次这……”他不知道关澄叫什么,“细胳膊细腿抬几十本作业上来了。”

      细胳膊细腿,林幼鱼瞅了眼关澄手腕。

      老蒋哼出声:“十三班男生倒是多,跟你们班一样没几个看着不心烦的。行了,别在办公室堵着,都出去。”

      关澄出了办公室门走得很快,林幼鱼在原地停了一下,犹豫地叫住萧观年:“江靳生病了吗?”

      萧观年闻言微愣:“你怎么知道?”

      到底生没生病?林幼鱼皱着脸看他。

      “上午跑完接力赛感冒发烧,被接回去了。”

      林幼鱼想到昨天自己身上的外套,很内疚:“严重吗?”

      严不严重萧观年不知道,他想了想说:“今天我有事,明天放假,我和魏暄准备去他们家看看,你要一起吗?”

      都是男生,不太妥,萧观年又说:“跟那个……”他指了指关澄下楼梯的方向,“你们一起来吧。”
      多一个少一个无所谓。

      林幼鱼内心不安,掐了掐手指又想到自己放进对方校服外套的蓝色抓夹,下定决心道:“好。”
      “他家住哪儿?”

      萧观年像是意外她不知道:“长湾公园对面的别墅区。”

      那里……
      林幼鱼猛然抬头。

      江靳跟她并不顺路,他家也不在她家后面,反而距离学校更近。
      他骗她干什么,林幼鱼想起被吓到的那天晚上,男生轻弯着眉眼告诉她他家在更后面时的神色。
      完全不像撒谎。
      是为什么。

      直到晚自习秦姐说他们班运动会量化考核果然是第一时林幼鱼还没有回过神,隔着一个走廊的楚韵用笔戳她提醒她上去拿奖她才惊醒,去领了那盒秦姐自费的巧克力。

      金黄的包装纸和球形,林幼鱼坐回凳子上,往江靳的空座位看。

      桌面干干净净。

      林幼鱼低头看手里包装精美的巧克力,手指抓紧了盒子边缘。

      那天晚自习下课江靳为什么多走那么长一段路,是因为……她吗?
      可是明明在此之前她不认识江靳。

      第二天放假,林幼鱼拖着关澄去水果店,空前严肃地站在一排果篮面前。

      关澄看她那如临大敌的样子脑门上冒出两条黑线:“……你至于吗?”

      “江靳帮了我很大的忙。”林幼鱼视线一错不错地考量台子上水果,回想,“之前我崴了脚是他送我回家,他还给我补课,昨天被关在休息——”

      “被关在什么?”关澄问。

      林幼鱼一顿,含糊道:“没什么。”关澄要是知道了没准要直接跟朱丽婷打一架。

      关澄狐疑道:“真没什么?”

      “没什么,就是他把衣服借给我了。”林幼鱼快速,“你觉得哪一个最新鲜。”

      关澄指了一个颜色搭配最好看的,还是觉得哪里奇怪:“送果篮会不会太,太正式了点。我感觉这种都是重病后动手术躺在床上才收的,江靳就是感冒,搞得像半身不遂。”
      林幼鱼:“……”

      十分钟后她俩从水果店退出来,进了一家便利店提了一箱牛奶。

      关澄抱着杯芋圆奶茶吨吨吨喝,跟林幼鱼并排走在马路上:“你快递寄了没?”

      林幼鱼:“寄了。”

      昨天下午她就把保质期三天的面包和自己真正想送的东西一起打包,直接从麓南这个快递点寄到了另一个快递点——虽然寄出去的时候她很是思考了一下为什么不直接放在什么地方让框木去拿。
      但她当初也是在快递点收到东西的,并确认东西是从麓南另一个地方寄出的。

      林幼鱼想到这里突然一顿。

      只有一个原因。
      ——寄件不会有被认出或者记住五官的风险。

      关澄主要是没想到,诚实:“我没想到。”

      她俩双双在大马路上沉默,林幼鱼咳嗽一声,逆反心里一下被激起来:“等我回来就跟框木发消息。”

      “我们直接去快递点堵人。”

      关澄又想到什么,把吸管伸进奶茶里面搅了搅打击道:“也有个弊端,万一他是亲自来拿而是叫跑腿或者朋友,那不也竹篮打水一场空?”

      林幼鱼已经设想过无数情况,很有心机地说:“我们可以跟着跑腿知道他家住哪儿,如果是朋友也可以问到他叫什么。”

      关澄瞠目结舌:“你,你怎么突然跟福尔摩斯似的。”

      林幼鱼不说话了,提着牛奶往长湾公园的方向走。关澄追上去,咬吸管的动作一停。

      “我觉得他知道我很多事情,但是我完全不知道关于他的。”林幼鱼猛然一停,强调道,“这一点,一点都不公平。”
      除了在麓南,年纪和她差不多外,什么都没有。

      关澄理解地点头:“从江靳家里出来我就跟你一起去守株待兔。”这时候已经能看见那排漂亮规整的小别墅,被秋意渲染成暗绿的藤蔓从高大梧桐底部往上,一路攀爬。

      在这里说到框木关澄又想起什么,怀念地往对面看——那里原本是长湾广场一个下坡,现在全部推倒,城东的补习班搬了过来,高楼乍起。

      “你以前刚有Q-Q的时候太兴奋了,天天晚上拉着我来溜冰,实际上是借溜冰的名义写了几百张自己Q-Q号,看见人就发,跟发传单一样。”

      关澄狂笑:“跳跳,你真是很有趣。”

      那段时间林幼鱼堂哥给她注册Q-Q号,还给她改了个“本人已死,有事烧纸”的非主流个签。林幼鱼如获至宝,一天之内整个院子里小孩全知道,楼底下七老八十老太太手里都被塞了张小纸条。
      那老太太戴着老花眼镜使劲琢磨那串号码,半天疑惑:“跳跳,这不是手机号啊。”

      林幼鱼恼羞成怒:“你不要笑了!”

      “哈哈哈哈哈——”关澄想到那场面根本控制不住,奶茶差点喷出来,笑出眼泪:“哈哈哈哈……”

      林幼鱼追着她打:“别笑了别笑了别笑了!”

      她俩在别墅区外面你追我赶,江靳浑然不觉大难临头,他正把江舒怀跟他的衣服全部从三楼抱下来,准备一股脑塞进洗衣机。
      一般江大少爷绝对不会干这种事的,今天他一时兴起。

      文姨有事回家,家里就剩他俩。江舒怀劝阻他手洗校服袖口领口的建议无果,妥协地同意直接扔洗衣机。

      “看看口袋里有没有卫生纸和杂物,你钥匙拿出来没有,到时候衣服上全是碎纸屑。”

      江靳嘀嘀咕咕:“没有,我那天送林幼鱼回去摸了全身上下五个口袋别说卫生纸了,一根头发都没摸出来。”

      江舒怀看他。

      “行吧。”
      江靳败下阵来,认命地摸每一个口袋。
      他手摸到什么硬硬的东西。

      这件校服不是他的,江靳下意识看了眼校服商标处的“H”,纳闷地把东西掏出来:“你外套里面怎么有……”

      “这是什么?”
      由于他一边说话一边往外走,江舒怀并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嗯?”

      江靳没认出来那是个什么,举着问:“你的?”
      那只蓝色的小抓夹。

      江舒怀顿了一下。

      江靳想起来在哪儿见过这东西了:“林幼鱼的。”

      江舒怀揉了揉太阳穴,右手腕平安绳晃荡垂下:“下星期上学你还给她。”

      “她昨晚哭了,”江靳突然想起什么,迅速撇清关系,“我什么都没干,肯定是你把她弄哭的。”

      江舒怀坐在书桌前,面前是一本摊开的生物书,书上笔记详细到很多地方根本没必要,字迹不是他一贯使用的行楷,是和江靳类似的字。
      他手里笔紧了紧。

      江靳说:“你要不要跟她说清楚,我觉得她好像发现什么了。”

      三楼窗边有风,江舒怀沉默一会儿,摇头:“我会少去学校。”

      他俩在寂静中达成某种共识。

      “好,”江靳拎着校服要下楼洗衣服,临到门口回头,“按哪个键?洗多久?”

      江舒怀再次怀疑这人只有七秒记忆,呼出口气,放下笔从窗边站起来:“我跟你一起下去。”

      “行。”江靳手机响了:
      “你最好有事说事,我正在洗衣服,没空搭理你。”

      “洗衣服?”萧观年被自己口水呛到,充满怀疑,“你洗衣服?今天太阳是从西边出来的?”
      不可能,江靳整个一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少爷,洗衣服,骗鬼呢吧。

      江靳磨牙:“你到底有没有事?”

      萧观年语气严肃起来:“你还记不记得何子杰?”

      “江靳在校外打架折断别人一只手臂”的消息并不是假的。

      高一下半年他俩一起下晚自习,迎面而来一群手拿棍棒的混混,开口就是“你小子胆子大,敢抢我们老大女朋友。”

      从天而降一口黑锅,江靳本来没睡好心情不好,懒得理这群人,突然听见对方叫他“江舒怀”。言语过分脏话频出算了,真正让他失控的现在想想应该是“短命鬼”那句咒骂。

      萧观年根本拦不住人,江靳摔了书包抄起旁边一根钢管,在地上拖拉出一条深痕。

      妈的,萧观年头都炸了,提起一根棍子帮忙。
      他俩都练过,下手有分寸,但也经不住那群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来找麻烦。

      真正让江靳下死手的是江舒怀出门倒垃圾,他俩长得太像,何子杰直接在路上大放厥词,嚣张地说“要是不离沈绸远点下次直接弄死你”。

      江靳原本是看江舒怀太久没回去下来找,看见江舒怀对面站着一帮人的场面心脏骤停。那个“死”字更加戳中他敏感的神经,要不是江舒怀把人拦着他能直接弄出人命。

      麓南这么小,如果不找出一劳永逸的办法何子杰未必不会再次堵住江舒怀,跟他动手。
      ——这才是最可怕的事。

      后面的事都是江家律师出面解决的,何子杰那群人天天在街上无所事事,有事没事找妇孺学生收保护费,把他送进去很容易,但未成年只能进少管所。

      江靳显然想到什么不愉快的事,深深皱着眉:“你提他干什么?”

      魏暄大伯在警察局,最先得到消息,很快萧观年也知道了:
      “何子杰提前出来了,有人看见他在学校附近转悠。”
      “你昨天看没看我跟你发的消息,我过半小时到你家,就是要说这件事。”

      昨天晚上萧观年发神经,一口气跟他发了三十几条消息,江靳滑到最底下就看见他说明天一起吃饭多叫几个人,回了个“好”。

      这衣服抱在手上死沉死沉,江靳看了江舒怀一眼,不想把这些糟心事告诉他,只询问道:“一起吃饭?”

      江舒怀还没说话萧观年声音又从对面传来:
      “祖宗,我是说我到你家来,我,魏暄,还有你同桌……”

      “我同桌谁啊?”江靳下楼梯,顺口,“来就来——”
      他脸色一变,和脚步僵住的江舒怀对视,以为自己幻听:“我同桌!”

      “哦那行,她应该已经在你小区了,我告诉她几栋不过你那地方难找,你要不下来接接人?”

      “我他妈!”
      江靳没忍住说脏话,咬牙切齿:“你真是干了件大事!”他迅速挂掉电话看江舒怀,“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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