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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25热烈 ...

  •   江靳带着人撬锁破门而入时正好七点整,看见江舒怀的瞬间他紧绷的肩膀骤然一松,三两步冲到江舒怀面前,开口才发现声音在抖:“江……”

      雪白光线刺眼,江舒怀下意识抬手挡。
      “没大没小,”他伸手摸江靳扎手的头发,“叫哥。”

      “医生在外面,你还是——”江靳一顿,才看见旁边睡得正香的林幼鱼,他发誓他满脑子都是把这人晃醒的暴力想法——居然睡着了!

      说干就干,他立马伸手要晃林幼鱼肩膀,手伸到一半被制住手腕,江舒怀无奈:“你幼不幼稚。”

      江靳不情不愿地收回手:“我把她弄回去。”

      沙发上女孩睡得很安静,江舒怀走到门口还是回头,他一只手撑在门框上,看见江靳抱人的动作眉心一折。

      江靳一只还手抄在林幼鱼腿弯,屈膝半蹲着,照镜子一样跟他哥对视。

      张医生得知消息后火急火燎赶来,站在操场休息室门口看见这一幕停下脚步。
      他总觉得江舒怀看上去要说什么,临到嘴边又换了句话,只静静立在门边看向江靳,苍白眉眼薄透如纸:“监控。”

      张医生微愣。
      ……

      林幼鱼醒的时候趴在别人背上,她双手还抱着江靳脖子,身上披着校服外套。

      “你要把我勒死吗。”
      江靳咬着牙。

      林幼鱼立刻撒手,一撒手重心不稳差点从背上摔下去,江靳被带得往后仰,索性把人放下来。

      晚上七点半,天色大暗,长湾公园开到末期的金桂香到糜烂。林幼鱼站在一盏路灯下,抬头看江靳。
      她揉了揉眼睛,一阵雾气。
      看着这张相同的脸和截然不同的说话语气和神情,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一阵难过。

      江靳被看得感觉自己像菜市场等人挑选的猪肉,声音逐渐僵硬,手足无措:“你别哭。”

      林幼鱼拼命忍,咬着唇拼命忍,忍得眼圈和鼻头全是红的。一天的担惊受怕全部涌上心头,“搞不懂”这个念头在心中盘桓不去,她甚至感到恐慌。
      她明知道不是江靳的错还是控制不住,鼻子酸得像是塞了一大坨削皮的柠檬,又堵又涩。

      她也不说话,也不哭出声,就是不时抽噎,站那儿肩膀一耸一耸。眼睫毛都哭湿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江靳被哭得心脏都塌下去一块,全身搜了个干净没找出一片卫生纸。
      他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办,站得僵成一块木头。

      “我饿了……”林幼鱼一边擦眼泪一边断断续续,“我还想上厕所。”

      江靳:“我带你去吃东西,”他超级小声,“你别哭了。”

      林幼鱼双手抱着校服外套,被夜晚的寒气浸得全身发冷。她摇头,睁着泪水朦胧的眼睛很坚决地说:“对不起,你还是不要去医院了,我以后再也不说你有病了。”

      江靳:“……”

      江靳解释无能:“我没病。”

      “嗯。”
      林幼鱼眼泪一秒收回去,手背不停抹眼泪,眼睛红肿:“谢谢。”

      没病有什么好谢的,不过看她没哭了江靳暗自松了口气。

      林幼鱼又颠三倒四:“你之前,我脚崴了晚上送我回家,你要让我帮什么忙?”她心里还一直记得欠江靳一件人情。

      只有叶片被吹动得簌簌的声音。

      江靳想让她继续学钢琴,因为那家辅导班和别墅楼只隔一条马路,视野畅通无阻。

      但林幼鱼哭成这个样子,而且她每次坐在钢琴房里的表情都很像现在,跟微信表情包里哭脸小黄人一样。

      算了,江靳想。
      送她回家的人也不是他,要求不该他提。

      “我还没想好。”

      还没想好?林幼鱼觉得头顶深墨色的苍穹压得很低,上次来时路灯和公园长椅位置没有丝毫变化。
      人也没有变化。

      只是那电光石火的一瞬,她突然抬头,再次看向江靳,说:“有老鼠!”

      江靳脸绿了,后脊背一毛整个人弹起来,扭头四处:“哪儿哪儿哪!”

      这个时候路上排水沟全是树叶摇摆的阴影,林幼鱼一言不发站在原地:“进了下水道。”

      江靳豁然放松,嫌恶表情跟她一模一样。
      “……”

      两个江靳,林幼鱼清晰且冷静地想。
      她顺着校服外套口袋将手里蓝色小抓夹扔了进去,然后才把校服递出去,露出很浅的括弧笑:“还给你,我回家了。”

      林幼鱼回到家的时候上夜班的林效还没有回来,徐静玉窝在沙发里边绣鞋垫边看歌唱电视节目,茶几上开了一盏暖灯。

      “运动会玩得开心吗?”徐静玉用剪断线,往玄关看,“饿不饿?厨房还有红豆粥,是热的。”

      她很快发现今天自家闺女的沉默,林幼鱼沉默着换鞋,沉默地“嗯”了一声,先走进了卫生间。
      徐静玉皱眉坐了起来。

      林幼鱼出来,又走进厨房,没有发出动静地吃完一整碗红豆粥,然后打开冰箱又喝了一瓶酸奶。
      空落落的胃得到安慰,林幼鱼恢复力气,看见脸色担忧的徐静玉踢掉拖鞋爬到她身边,用脸颊蹭了蹭她热乎乎的胳膊:“妈。”
      “我今天一千六跑了第三。”

      徐静玉心疼地捏捏她小腿:“腿疼不疼,没带长裤去学校?”

      林幼鱼全身的疲惫都消失在一下一下的揉捏中,她开始犯困,撒着娇小声:“我要跟你睡。”

      徐静玉心里明白多半是在学校发生了什么事,她心思在同学和学习上转了一圈,又想着最近运动会没有考试,上午林幼鱼出门还高高兴兴的。
      多半是跟哪个同学有矛盾。
      “行,明天早上妈给你煮饺子。”

      话是这么说徐静玉第二天要上早班,这两天运动会林幼鱼好不容易能睡懒觉,跟她妈在床上滚了两圈又被赶到自己房间。
      她坐在床上小老太太似的叹气。

      朱丽婷不理就行了,还有下一次就告诉学校老师。这倒不是最让她心烦的,想着想着林幼鱼视线移到电脑上。
      她很困,但是睡不着。

      过了两秒她从床上翻下来,打开□□,敲框木的聊天框。

      鱼:我认识了一个朋友,他很奇怪,有时候像两个人
      鱼:你说一个人真的会有两个人的性格吗,如果不是生病他会不会……就是两个人?

      在等待回答的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中,林幼鱼攥紧了另一只蓝色小抓夹,太用力导致齿间深深地印在虎口。
      她一时没有感受到疼痛,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电脑白花的屏幕。

      所有的问题框木似乎都能给出客观的看法,他从来没有绝对否定或者肯定过一件事,但那段仅仅一行的回复出乎意料的不同。

      --不会
      没有根据和理由。

      林幼鱼吃完感冒药仰躺在床上,身子陷进柔软的床垫中,将被子蒙在头顶,不知道生谁的气,抓着波浪毛蓝色大象狠狠蹂\\躏。
      好烦!

      第二天早上林幼鱼到学校时正好撞见朱丽婷来还校服外套,看见她朱丽婷的手一紧:“昨天我等了半天你没回来,就先走了。”

      林幼鱼把书包放在桌上,没说话。

      朱丽婷身边还有一个个子很高的女生,见她不说话愤愤:“我都从丽婷那里听说了,昨天你让她在厕所等了整整一个小时!”

      朱丽婷拉住对方,摇了摇头。

      “哦。”林幼鱼反应冷淡,收拾好东西看她们:“我没让你等。”她来教室前已经在老蒋办公室看过操场休息间监控,在门被关的前后只有一个人经过那里。

      高个子女生:“你……”

      “昨天江靳也在休息室。”林幼鱼懒得理她,直接跟朱丽婷说:“老蒋找你。”
      她能这么算了江靳不是好惹的性子,看老蒋表情林幼鱼心知不会这么容易过去。

      “怎么可能,他明明——”朱丽婷骤然停住,脸色惨白。

      关澄本来在做题,听见动静转过头来:“老蒋一大早找你干什么,哦对了,听说昨晚操场那边休息室停电,还来了一群警察,好多住校生听见救护车的声音。你不是跟楚韵一起在操场吗,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警察?”林幼鱼摇头,“我没看见。”

      “行吧。”关澄又看了一眼她身边的空位,顺嘴:“我去办公室听见秦姐说江靳请了病假,三天。”

      林幼鱼愣了一下,仔细回想昨天晚上分开的时候江靳的状态:“他看上去没有——”

      关澄撇嘴:“也不一定是生病,他在一班根本假都不请,想来就来。”

      走廊上晃过什么,关澄笔头抵在下巴上,跟她分享:“你昨天回家早,都不知道错过了什么。他们说江靳把夏冰惹哭了,一班那群男生都在现场。”
      传得有鼻子有眼的。

      难道是从休息室出来之后的事情?江靳一下午不都跟她在一起吗?林幼鱼一个头两个大,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为什么?”

      关澄:“不知道,不过我估计……”她往四周看了一眼,凑过去捂嘴小声,“跟江舒怀有关。”
      “你想啊,夏冰找江靳能有什么事。”

      林幼鱼对这个话题兴趣缺缺,她余光瞥到桌上一张A4纸大小的薄本,捏起来看:“这是什么?”

      “体检表。”

      关澄:“今天下午有体检,就是测身高体重还有肺活量色弱色盲视力什么的。”她说一句就发现
      林幼鱼眼睛亮一分,纳闷,“高一不是体检过吗?你这是……激动个什么?”

      每个人桌上都有体检表,大概四张的样子。

      林幼鱼余光瞥见身边课桌上散落的那几张纸,心猛然一跳。

      “你想看江靳体检表?上面没写什么。”关澄发的表,跟着她目光,“你想知道江靳相关的事情贴吧上更清楚。”

      林幼鱼视线钉在上面无法挪动,清楚地感觉到自己手冲动地抬起来一半。
      ——既往病史。
      她只想看那一条。

      就在最表层,是医生狂草但能分辨的“无”字。

      林幼鱼揉了揉自己的脸。
      没有精神问题。

      她注意到关澄的话:“贴吧上都有什么?”

      “什么都有,”关澄把手机拿出来往下滑,“或者你想知道江靳喜欢什么类型的?”
      经过各路贴吧大神的分析,夏冰那种类型是完全能排除的。

      林幼鱼深感惊吓:“……我要知道这个干什么?”

      关澄斜睨她,把手上镜子翻过来,林幼鱼正好对上自己翻飞的棕黑小卷毛,她注意力顿时被转移,伸手费力地压住。
      弹起来。
      压下去。

      ……又弹起来了,林幼鱼挫败放弃,捂着额头:“干什么?”

      关澄:“你不觉得你这样子很像对江靳感兴趣吗,你这几天不停问我江靳的事。”对江靳的上心程度甚至超过之前天天念着的网友。

      林幼鱼趴回桌上,心如止水:“没有。”她觉得没人能给自己的烦恼解惑,毫无希望地把昨晚跟框木说的话一字不落地重复了一遍。

      关澄是个正常人,不能理解这个绕来绕去的思维:“你说你觉得江靳不像江靳,江靳是两个人?”
      “你发烧了?说胡话?”

      林幼鱼:“……”
      就知道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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