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鬼王是个长发美人》冥蒙

17、再遇

　　“咦？今天那宝货呢？”
　　“谁啊？”陈旭扭过头来，“你作业还交不交了？”
　　“林松啊，他不在我抄谁的啊？”李峰不敢乱翻魏羿的东西，但到组长那边一看，也没看见魏羿的作业本，“老大的怎么也没有啊？”
　　“他们去竞赛了啊。”葛名言递过来自己的作业本，“你要是不嫌弃的话抄我的吧。”
　　“好兄弟！”李峰拍了拍他的肩，“他们去几天？”
　　“听大壮说是两天......”
　　“嗯哼！”大壮，不，数学老师突然出现在门口，黑着脸瞪了一眼葛名言，把作业本放在讲台桌上，“数学作业不用收了，第一节课我讲掉，黑板擦干净，课表写上，这两天物理课和化学课暂时改为英语课和语文课。”
　　整个教室立刻安静下来，只有课代表还在教室里走动收作业统计名单。
　　“阿嚏......”身边的林松不轻不重打了个喷嚏，然后揉揉鼻子，“哪个王八蛋念我呢......”
　　靠在林松肩上睡觉的魏羿被他这一动静吓醒了，挣扎着睁开眼，魏羿昨天晚上也没好好睡，就因为第二天一大早就要起来去竞赛现场下午就要竞赛，他不太习惯早上被人从被窝里拖起来的感觉。
　　林松扭过头来把手按在他的手背上：“一会儿宾馆我们俩一间？”
　　“随便。”魏羿从林松的手下抽出自己的手。
　　“这怎么能随便呢，我睡觉乖得很，不打呼噜的。”林松眨巴着眼睛。
　　“行行行，你说了算。”魏羿不想理他，他现在太阳穴突突的跳，脑袋有点发胀。但林松说的没错，他真的很讨厌在自己睡觉的时候身边有奇怪的声音，所以他也想着等到高三了能不能搬出去住，像他姐姐那样。
　　“那我就当你答应了。”林松往下滑了滑，把脑袋依在魏羿肩头，“我也不喜欢有人打呼噜，我有耳塞你要吗？”
　　“不用。”魏羿冷冷应了一句，“你要是打呼噜我就把你踹下去。”
　　“......”林松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没什么表示，自顾自看向窗外。
　　今天下午要考的是物理，等到了宾馆，有物理竞赛的一群人就只是把行李放进了宾馆，然后又带上自己的身份证准考证去了考场。
　　“奇怪，明明是下午三点才开始考试，为啥一点就要来啊......”林松摇着扇子，“而且我们为什么要走去考场呢？”
　　魏羿在一边一言不发。
　　“你一会儿就知道了。”范依依跟在魏羿后面笑出了声，“你以前来过宁吉竞赛吗？”
　　“没有，我们厂北最大也就是市竞赛，都是去山北初中的，也就是我的母校。”林松笑了笑，“山北很大，但是教室还是不够，每到要竞赛的时候初一的就要让位，教室里的书全都搬空而且放假三天。”
　　“这我知道。”范依依笑了笑，“我妈妈是厂北人，我在厂北的小学上了三年，后来家里在厂南买了房子迁了户口才转到厂南来的，山北的确很大，宁吉大概是它的1.5倍吧，但这个学校在市中，周围都是建筑，没停车位的，一会儿准得堵上。”
　　话还没讲完，就听见前面开大巴的司机被迫停车，然后看着那司机老哥把头探出车窗外疯狂按喇叭。
　　“大家带好自己的东西，跟牢队伍。”那辆大巴的负责老师年年来这里，对这情景早就见怪不怪了，立刻组织学生下车，一辆大巴二十号人跟着那老师步行去学校。
　　林松偷偷回头看了一眼，看见了几个熟悉的影子，他认出来了，身后跟着的也是他们市的，并且是厂北二中的队伍。
　　一行人走了两百来米，总算是到了学校。
　　这个考场很大，是一个私立初中的校区，因为有省级竞赛，所以这个学校的人都被封在这两栋楼之外。林松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样的学校了。他的初中就是这样的，因为师资力量短缺，教育资源有限，但人口又多，他的学校每一届都有将近二十个班，每个班都有五六十号人，每次出操都要分两批。但和这个学校不同的是，他的学校是因为人多才大，但这个学校明显不需要这么多的教室，更不需要南北两个操场。和二中一样的学生人数，却拥有三个二中的占地面积，而且，在南边操场的南边，还有两栋正在扩建的楼，真的是......
　　“太有钱了吧......”吴思叹了一口气。
　　“是啊”范依依苦笑了一声，“听老王说去年我们文印室就亏了三万，那几个教务员被校长骂了个狗血淋头！”
　　这所宁吉私立是位于省会城市的初中，是整个省最大的初中，也是公认教育资源最好的初中，每年都要吸纳各种各样的人才，除了成绩好的，就是家里非富即贵的，很多时候老师都惹不起这里的学生。教育部一开始没做好准备，后来看出了私立高中的野心，于是尽己所能想要遏制住这个苗头，于是就有了为响应省的“人才培育”政策，防止私立高中无限扩张，“宁吉高中”在方案之初就被各种否决，师资力量都下发到了各市的一中，这才有了虽然初中一家独大，但是高中百花齐放的特色省教育场面。
　　“好了大家不要吵听我说！”负责老师高高举起“厂南二中”的小红旗，“现在跟我走，里面人比较多，大家不要跟丢了，我交代完事情之后大家各自去找考场，现在检查一下自己的考试物品有没有带齐，尤其是身份证和准考证！”
　　“好，没问题的话跟我走！”
　　大家一路无言，跟着负责老师进了学校，因为人数太多了，学校开放了北操场作为暂时的停留地，不少家长都是在外面几经周折停完车后再到学校里来等候，有甚者甚至连爷爷奶奶都跟来了，四百米一圈的标准操场很快也被堵满，人潮涌到警戒线外。这让这一批高一的提前感受了一波高考的气氛。
　　“哎！这里！”另一个挥着红色旗帜的男老师冲着厂北二中的指导老师挥了挥手，于是一行人往那个老师所在的地方走去。靠近才发现，那里有两队人马。
　　“你们都在曼格酒店吧。”男老师放下旗帜。
　　“嗯。”厂北二中的指导老师点点头。
　　“今年怎么比去年还堵啊。”
　　“今年人比去年还多。”厂南二中的指导老师摇摇头，“而且今年没有限制家长的人数。”
　　“嗯。”男老师拿出烟叼在嘴里，没抽。
　　华兴市的考生都聚在操场的东南角，华兴市最牛逼的是华兴一中，按照老师的说法，今年一共有四十个总竞赛名额，接着是厂南二中，给了三十个名额，再接下来是厂北二中，给了二十八个。当地政府虽然穷，但是在教育上还是尽自己所能花了大力气，这才保住了华兴一中的脸面，也撑足了厂北二中和厂南二中这些公立高中的骨子，没让私立高中为所欲为。反而当地的私立高中很多都是给艺术生或者有钱但读不好的人准备的，比如厂南的名才高中、镇江高中还有厂北的光辉高中，剩下的就是一些零零散散的三中四中这样的公立学校，这些学校虽然也有名额，但是少得可怜，加起来也只有二十来个，拿华兴市来说，三流的高中里，名才高中相对阔绰，人数也相对多，于是会安排一辆车让其他除一中二中的以外的校外考生一同坐车前往考点。
　　几个老师商量好，回过头来，厂南二中的女老师扯着嗓子：“大家不要吵，听我说。一会儿考完试后也在这里集中，我们把人数点起了再走！回到宾馆以后，也呆在自己的房间里不要乱走，晚上六点放饭。明天早上九点第一场数学考试，我们七点放饭，七点半在宾馆楼下大厅集合准备出发，考完后也到这里集合，明天下午一点考化学，三点五十考生物，时间安排很紧，这两场都有的人自己注意一点，考完化学以后不用到操场来了，直接在教学楼楼下等着进考场就好了，其他考完化学不用考生物的人考完后立刻来这边。听明白了吗？”
　　学生一片死寂，就当是默认了吧。
　　魏羿没什么表示，按照他当年的成绩，初中是可以保送来宁吉私立的，但他不乐意，不仅因为宁吉私立不在华兴市离自己的家远来回不方便还要住校，更因为一个他恶心的家伙。他看了一眼阴沉沉的天，心里更烦躁了。
　　林松察觉到了魏羿的变化，从刚才车上起，他的脸色就没好过：“晕车吗？”
　　“没有。”魏羿又一次检查了自己的工具，确定准考证身份证橡皮笔尺子圆规涂卡笔都在，于是漫无目的地开始看着周围。
　　华兴一中的人都很冷漠，自顾自背着公式，看样子是真的来竞赛的。与之形成鲜明对比是三中四中以及一些私立高中的学生，还在一起聊天，看着就像是旅游观光团。林松没什么表示，但很快，有人叫住了他。
　　“阿松！”
　　“嗯？”林松回过头，还是一个熟悉的身影，“周靖城？”
　　周靖城站在一中的队伍边缘，和林松打了一个招呼。周靖城身边的男生白了他一眼，像是不满他打扰到了自己背公式，周靖城倒是不以为意，说了一句“抱歉”，然后对着林松继续微笑着。
　　林松慢慢走过去，他瘦了不少，但样子没变，还是一样的温润。
　　“你不紧张吗？”周靖城笑着看他。
　　“慌什么？”林松摇着扇子，“稳住心态。”
　　“加油。”周靖城不敢碰他，只能辉辉小拳头做出“加油”的动作。
　　“你也是啊。”林松淡淡地看着他，“在一中过的还好吧。”
　　后者叹了一口气，没说什么。
　　林松点点头，他的反应足够让林松了解一中的龙争虎斗。
　　“我现在想想，或许来一中才是个错误的决定。”周靖城摇摇头，“我有点累。”
　　倒是林松先捏了捏他的肩：“你值得，别想太多，尽力就好。”
　　“不是。”周靖城摇摇头，慢慢往外走，脱离了一中的队伍，“这个竞赛名额，我......大家都有争议的，毕竟我也才来了一个月......一次月考也说明不了什么。”
　　“你值得。”林松还是那句话，“你在二中排前三，在一中照样前十。我看着，一中也不比咱好到哪去，别瞧不起自己。”
　　周靖城不说话了，就在林松身边看着外头人山人海。
　　魏羿看着两人的背影，顿时胸中更闷了，也说不上来为什么。
　　“好了，别多想。”
　　“嗯。”周靖城乖乖点头，“那我回去了。”
　　林松看着周靖城回到自己的队伍里，也立刻赶回了自己的二中队伍，忽然听见一个极度不和谐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