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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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并盛中学校医室。
漆黑的房间里只有桌上的电脑屏幕发出幽幽蓝光，衬得桌前的人身上的白大褂多了几分诡异，但主人明显不在乎黑乎乎的环境，咔吧咔吧的键盘声音从他的指尖接连流出。
“果然。”终于得到想要的结果后，夏马尔身体向后一倒靠在椅背上，拿起旁边已经冷掉的咖啡喝了一口，瞥了一眼屏幕右下角的时间说，“差不多该到了吧。”
话音刚落，里包恩就坐着从天花板降下来的机关出现在了夏马尔面前。
“彭格列那边的调查报告已经出来了吧。”夏马尔见怪不怪地又喝了一口咖啡，熟稔地滤过打招呼环节，“那么查到那个‘诗人’是从哪里来的了吗？”
“没有哦。”
“嗯，嗯？”婴儿淡定的话语害得夏马尔呛了一口，“彭格列的情报网竟然查不到？”
虽然彭格列的本部在意大利，但日本作为初代隐居的国度还是在此构建了基本的情报网，而且在沢田家光——也就是沢田纲吉的父亲——当上门外顾问首领以后，为了不让外部势力打扰妻儿的正常生活，他在并盛町周边布置了许多人手，现在在里包恩的指挥下这里的情报网已经颇具规模，哪怕比不上本部也能算是一流的了，一般来说即使是只野猫也能被查得一干二净才对。
“是事实哦，什么也没有查到。”里包恩忽视了夏马尔的惊愕，早在河中心看到来路不明的少年的时候，他就已经暗中联系了彭格列的人对其开展调查，结果却大失所望，“不仅没有出入记录，连河岸的监控都没有他的身影，他就像是突然从河中心冒出来的妖怪呢。”
“那‘羊头’标志呢？”
“没有，不管日本还是全球都没有以这个羊头作标志且用诗人名字作代号的组织记录，而且他的随身物品也找不到对应的生产商。”里包恩顿了一下，勾起嘴角缓缓道，“有趣的是，检测人员从他衣服上检测出了海水的成分，通过对比最相似的是横滨的海水。”
“等下，从横滨的海里跑到东京的河里？这也太扯了吧？”
“哼，连我都成了这副模样，这可说不定呢。”里包恩嗤笑一声，“你这边有关于他身份的进展吗？”
“好吧好吧，我本来以为我这边查到的就足够麻烦了，没想到你这边更是大麻烦。”夏马尔抓了几下头发，点击几下鼠标把资料发送给里包恩，直截了当地给出结论，“根据我的经验和医院送来的检测结果判断，那小子的身体十有八九是实验产物。”
夏马尔明面上的身份是并盛中学的校医，但真正的他是地下世界知名的密医兼杀手，拥有既能杀人又能救人的名为三叉戟蚊子的武器，对人体可以说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也因此轻而易举就发现了少年身上的不妥。
首先是过于完美的肌肉构造，少年的躯壳宛如一座活火山，看似矮小的外表却封印着可以毁天灭地的庞大能量，一旦释放便宛如天灾——这并非是后天锻炼所能得到的，也绝非是人类基因所能赋予的，这种仿佛被上帝雕琢出来的“偏爱”，处处充斥着人为设计的傲慢臭味。
其次便是少年身上极低的抗毒性和超强的生命力，如果不是强到诡异的生命力吊住了少年的一口气，让他维持着虚弱却不至于死去的状态，否则还没送到夏马尔面前少年恐怕早就因为失血和低温死在了河里。
如果说弱毒性还能解释成某种基因缺失或变异所造成的身体缺陷，那么这迥异的恢复速度已经是人力所不能及的了，而医院的检测结果再次验证了他的猜想：少年的基因上被人为植入了某些片段，血液成分中也存在不明物质。
“虽然手段隐秘，但这具躯壳绝对是人工干预下的产物，不是艾斯托拉涅欧家族那样粗糙的手笔，我个人倾向于是政府才有的风格。”夏马尔用马克杯挡住自己的冷笑，完美的肌肉是强大的基石，弱毒性与强回复力所达成的微妙平衡是控制的仰仗——既让少年拥有成为战士的潜力，又掌控着少年的弱点让其乖巧服从，这种将实验体牢牢掌控在手心的傲慢态度与刻意伪装正常人外表的伪善气味，闻一百次都令人作呕。
里包恩眉头动了一下，因为组织性质原因，他们和政府虽然有往来但都彼此都不会过度涉足，就情报上来说的确是盲区。
“如果只是纯粹的实验体还好，但这少年明显已经身经百战。”夏马尔回想起少年昏倒时还能察觉到自己泄露的一丝杀意进行本能反击杀掉自己的蚊子的举动，表情凝重起来，“他多半是逃跑的实验体，追杀他的估计就是制造出他的背后势力，不管是处理还是接收我都建议早做打算。”
彭格列的确是意大利地下世界的统治者，但面对异地政府多少会鞭长莫及，更何况那些科学疯子的脑袋里可从来没有秩序的概念啊。
“我明白了。”里包恩点点头，平静的脸色丝毫看不出事情的严重性，“不过能决定这件事的，可不是我。”
时间回到下午。
“希望那个人能早点好起来啊。”提着两大袋东西走在回家路上的纲吉发出感概，注意到肩上的里包恩朝他瞥了一眼，有些奇怪地问道，“怎么了里包恩？”
“单纯有些好奇，在并盛医院更近的情况下你怎么会想到把那个人送到夏马尔那里去的？”
“啊？对哦，我应该先送去医院才对！”纲吉这才恍然惊醒，死气模式下的他完全是靠本能行事，清醒过来后的他也丝毫没有考虑过这件事，“为什么我会送去夏马尔医生那里去呢？”
里包恩意味不明的看了兀自陷入迷惑的纲吉一眼，在彭格列的内部一直流传着一个说法。：继承彭格列之血的人会拥有一种名为“超直感”的超强直觉，难道说是超直感让纲吉发现了什么端倪才选择避开医院的吗？
“嗯——大概是，觉得把那个人送到夏马尔医生那里更好？”纲吉有些犹豫地回答道，说实话这个他比相信医院更相信那个每天不是在搭讪就是在调戏女孩子的不良医生的事实实在让他汗毛耸立，所以他直接放弃思考摆烂说，“不，还是当作我脑子短路了不好使。”
哼，说不定反而是因为太好使了才得出了这个结论。里包恩没有说话，虽然关于那个来路不明的少年的报告还没出来，但能让纲吉下意识把他送到属于彭格列阵营的夏马尔那里，那个少年身上的秘密恐怕比他想的还要多，那要提前杜绝后患还是……
“阿纲，你没有想过万一那个人是坏人怎么办吗？”里包恩紧盯着纲吉的表情，“他可是说了他被人追杀哦。”
就如同那个少年始终不曾对他和夏马尔放下警惕一般，他也能轻易看出少年曾杀过人的事实。
“不，我觉得那个人是个好人。”
相比起之前的犹豫，纲吉的回答迅速且坚定，直到现在刚才少年把他推开时，那一声对不起”的低语依然在他耳边回响，但很快他就注意到里包恩的后半句话，少年再次露出放弃思考的表情笑起来：“至于被人追杀什么的，总会有办法的吧啊哈哈……”
“所以，能做决定的人怎么说？”
夏马尔的声音让里包恩抽离了回忆，他勾起嘴角笑道：“不是早就说了嘛？救人是不需要理由的。”
“所以发生的一切，不过是一个少年救了另一个少年的，普通到会被记者嫌弃无趣的故事罢了。”
“阿嚏——”刚冲完凉的纲吉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难道是下午跳水着凉了吗？”他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思考着。
“阿纲？我听到你打喷嚏了，没事吧？”
“我没事！”
楼下母亲的担心让纲吉回过了神，他赶紧擦干净头发走下楼梯，“对了妈妈，之前送回来的衣服洗好了吗？”
“洗好了，正好想要交给你呢。”奈奈妈妈伸出手揉了揉儿子蓬松的头发，开心地笑起来，“我听里包恩说了，今天阿纲勇敢地跳下水救人了哦，了不起了不起！”
“不、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啦，”纲吉被母亲直白的夸奖羞红了脸，“如果不是里包恩的话我也不一定能救下人来。”如果不是死气弹的作用，他恐怕还只能在河边干蹬脚吧。
“那阿纲还是去救人了呀，这就足够了，不愧是我骄傲的儿子。”奈奈妈妈热情地抱住自家儿子在他的脸蛋上蹭了蹭后放开，好奇地问道，“说到这个，被你救了的是什么样的人呀？”
“怎么样的人啊？”纲吉尬笑两声，实在抵不过母亲闪闪发亮的眼睛一边回忆一边努力回答道，“嗯，是一个很漂亮，额，很坚定的人吧，大、大概。”
“是吗？听起来是一个很不错的人呢。”奈奈妈妈乐呵呵地评价道，像是每一位关心自家孩子交友情况的母亲一样说道，“如果能成为好朋友就好了呢。”
“好、好朋友什么的……”阿纲挠挠自己的脑袋，因为长久以来被人称作废柴的经历而让他在交友方面不是那么有自信，“其实我们都没来得及说上几句话，人家也不一定愿意啊……”
“啊啦，但是阿纲不是已经交上了好多朋友吗？”奈奈妈妈笑着反驳儿子道，“像是狱寺君、山本君还有小春他们不是经常来家里玩吗？只要阿纲想做的话肯定没问题。”
“是、是呢。”阿纲这才发现原来不知不觉间他的身边已经围绕了这么多人，也是在此刻他才发现自己一直对救上来的少年耿耿于怀的原因，是因为在那个少年身上萦绕不散的是他曾经十分熟悉的孤独感。
“谢谢妈妈。”纲吉抬起脸来，坚定地直视他的母亲说，“是的，我想成为他的朋友。”
正如里包恩他们的到来为他驱散了他的孤独，他也想成为帮少年摆脱孤独的朋友。
闻言，奈奈妈妈开心地笑了起来，再次伸出手摸了摸儿子的头发，鼓励道：“你们都是好孩子，一定可以的。”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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