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聚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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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傍晚，下班时间一到，许木筱几乎是一瞬间抓起包跑出公司大门。
去到医院前，许木筱买了一篮水果。
许彩今早就把病房号发给她了，她按着许彩发来的终于在一间病房门口看到了奶奶。
因为里头还有别的病人在休息，许木筱就没敲门，她提着果篮走到奶奶的病房前。
许奶奶在看到她的一瞬间，眼底是掩藏不住的惊愕。
随即反应过来，探身要去拉旁边的一把椅子给许木筱坐。
许木筱见状，连忙让她躺下，自己去拉了那把椅子过来。
许奶奶看着她，眼里满是慈爱又有些小小的埋怨：“是你妈妈告诉你的吗？”
许木筱在见到许奶奶的那一刻，她眼里就一直噙着泪。从昨晚到今天下午，她这一颗心就一直吊在嗓子眼。好在现在看到奶奶能好好的坐在自己身前和自己聊天，她这心终于是放下了。
她弯着淡红色的嘴唇回道：“嗯。”
许奶奶“啧”了一声，又说道：“都让她别告诉你了，怎么还是又和你说了。”
许木筱顿时小嘴赌气似的努了努：“这种事哪能不告诉我，我又不是什么大忙人还抽不出时间来看望你们。”
许奶奶被许木筱这话给逗笑了，爬满褶皱的手摸上许木筱的头：“好好好，奶奶错了，咱们阿筱最乖了。”
这时候，许爷爷已经提着一碗面进来了。看见许木筱，他也是惊了一下。
许木筱起身要给他让座，许爷爷连连摆手，又从一旁拉了把椅子来坐。
许爷爷将包装盒拆开递给许奶奶，又想到一旁的许木筱，赶紧问道：“阿筱吃饭了吗，还没吃的话爷爷下去给你买。”
“不用了爷爷，我吃过了。”
“那就好。”许爷爷点点头，半腾起的身子又落回原位。
蓦然，许爷爷开口问道：“阿筱，阿意有联系过你吗？”
许木筱听清了，但她心里隐隐有个猜想，所以她佯装没听清说道：“什么？”
许爷爷叹了口气，失望又微怒地说道：“阿意也不知道在干什么，这么久了也没给家里来个电话，好几天打她电话又都是没人接。”
果然。
许木筱黑睫微微颤动，嘴唇紧闭不语。
或许是一瞬间气上心来，许爷爷音量大了些：“我们就当是没这个孙女了！”
一听这话，许木筱着急地想为林意辩解：“她可能是有事在忙也说不准呢。我这好几次找她，她都是在处理公司的事，也没时间和我聊上两句呢。”
许爷爷眉心皱痕依旧不减，那只苍老的手紧紧攥成拳头。
几分钟后，许奶奶面吃得差不多了，许木筱帮她把包装盒收拾好。
这时候，许奶奶突然对许爷爷说道：“老头，去把东西拿来吧。”
许木筱听着心里困惑，只见许爷爷走到一张长椅旁，从上边放着的包里头掏出一个红盒子。
许爷爷走过来，将那个红盒子塞到许木筱手里。
许木筱眼里依旧蕴着不解，她打开那个红盒子。
里头是一条金手链和一条金项链。
许木筱瞳孔猛然收缩，震惊地问道：“这是？”
许奶奶握住她的手，微笑着说道：“爷爷奶奶一直都知道咱们阿筱是个好孩子，只是我们也没什么能留给你的，这就当作是送给阿筱的嫁妆的。”
泪水一瞬间涌上许木筱的眼眶，像是要将这留有空隙的地方全都填满。
许爷爷接许奶奶的话说道：“我们两把老骨头最大的心愿啊，就是看我们阿筱能嫁一个好人家，那得是真心实意对咱们阿筱好哟！”
晶莹的眼泪再次填充，大滴大滴地顺着眼角的弧线滚落。
许奶奶见她哭了，慌得赶紧要纸巾给她擦眼泪，还不忘安慰道：“是不是咱阿筱不想嫁人啊，不嫁人也行，咱阿筱过得快乐就好。”
不想让爷爷奶奶担心，许木筱自己把脸上的湿意擦干，只是眼眶一圈还有鼻头还保存着醒目的红色。
她哽咽着声音说道：“爷爷奶奶要想让我嫁人，我就嫁人。爷爷奶奶要想让我一直陪着你们，我就一直陪着你们。”
许奶奶大手覆上许木筱的肩，语气轻柔地说道：“傻孩子，不要总替别人着想，更要为自己考虑考虑，知道吗？”
许木筱眼泪又不争气地滑下来，她用手背胡乱抹着，点头回应。
也许是因为有段时间没见，也许是因为许木筱心里还是放心不下，这一晚，她一直待到八点多才回家。
*
周四那天，许木筱还是去医院照顾奶奶了。
周五上午，许奶奶办了出院手续。那天傍晚，她照旧去文华街看望二老，只不过爷爷让她也不用每天都来，毕竟工作得那么辛苦，难得有放假的时间还是要好好休息。
周六，同学聚会如期而至。
虽然和大家已经很久没见过面，但在她眼里，这场聚会也只不过是换个地方吃饭而已，所以她并没有特地打扮得有多隆重。
时间和地点江司洲早就发在群里了，因为不喜欢迟到，许木筱特地提前了十分钟到。
包厢里，人已经来了大半。
见到门口站着的她，于明浩又看了看自己身旁的顾殇，疑惑地问道：“你俩怎么是分开来的？”
顺着于明浩的声音，她一眼看到了顾殇，下意识地想要后撤。
是江司洲叫了她一声才把她拉回神来：“木筱，挑个位置坐。”
包厢内总的就三桌，其他两桌都满人了，只有顾殇那一桌才坐了一半人。
许木筱想挑个离顾殇远一点的空位坐，只是刚走几步，于明浩突然招呼她到他那边去坐，正好顾殇旁边还有个空位。
许木筱脚步一顿，忙假笑着拒绝道：“不用了。”
于明浩皱眉，有些不理解：“咋了，你俩吵架了？”
许木筱眸光一滞，这一刻，她好像突然懂了他的举动。
甚至包括江司洲邀请她时说的话。
原来，他们都以为她和顾殇还在一起。
其他不知道情况的人还在起哄，只有王蕊小口地喝着水，淡定地观望这一切。
许木筱脸色变得有些凝重，她鼻子不均匀地呼吸着，想解释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瞬时，席易政开口说了句：“小太阳，你来我这边坐吧，我正巧有话要和你说。”
一句话，宛若救她于水火之中。
看到有台阶可以下，许木筱自然是抓住这个机会。她指尖不自觉抓紧了挎包，头微低往席易政那边走去。
坐下后，抬眸的一瞬，她注意到顾殇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她视线急忙往一旁撇去。
瞄到席易政此刻正低头看手机，许木筱低声问了他一句：“你说要跟我讲的话，是什么啊？”
听到许木筱的声音，席易政收起手机，扭头看见头都快低到桌底的许木筱。他凑近说道：“骗你的。”
“嗯？”
许木筱头小弧度上抬，一脸讶异地看着他。
席易政嘴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他肤色本就白，一笑起来又总会露出自己那颗小虎牙。像是曾经的少年带着他的少年气胜过了岁月的蹉跎。
距离群里发的到场时间还有不到两分钟时，于明浩扫了眼这一桌的空位，拔高了点儿音量对着江司洲喊到：“老江，不是说订得刚刚好吗，这儿怎么还有两个空位？”
江司洲听言，起身查看了下，又拿出手机确认了下。
随后了然于心地说道：“一个是姚蕴的，她和我说要带个朋友过来一起，我想着咱这人也不多就同意了。”
话音刚落，门口的声音就响起了：“抱歉抱歉，路上有点堵。”
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但仅仅只是一眼，许木筱不加犹豫地回过头来，眼里的慌乱是藏不住的。
那个朋友，是言诺。
许木筱虽然坐得离门不算近，但在转头的那短短几秒还是被姚蕴给捕捉到了。她瞳孔微张，心里有股异样的情绪在蔓延。
当初言诺提出要同她一块儿来的时候，她是确认了群接龙里没有许木筱的名字才同意的。可是现在，许木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见她愣在那儿没了动静，江司洲喊了她一声：“姚蕴，先带着你朋友到位置上坐下吧。”
再加上言诺手头传来的动作，这才让姚蕴有了反应，她笑着回应道：“哦，好。”
顾殇的身旁还有两个空位，众人见言诺直接落坐在顾殇身旁。不过大家也没有多想，毕竟也就只剩下那两个位置让他们挑了。
蓦然，不知道是谁开的口说让姚蕴介绍一下她旁边的哪位美女，一时间附和的人也变多了。
不等姚蕴开口介绍，言诺像是全然不怕生一样对着众人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说道：“大家好，我叫言诺。是姚蕴的好朋友，也是…”
她手突然挽上顾殇的胳膊，侧头偷摸摸地瞧了顾殇一眼，眼里满是娇羞：“顾殇的未婚妻。”
话语一出，几乎是所有人同时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来。就连王蕊，哪怕是心里早有预测，在亲耳听到从言诺口中说出的话时，眼底还是显露出了一些锋芒。
几人目光停留在顾殇身上，想听看看顾殇的解释。结果将近一分钟过去，顾殇的沉默无疑是在默认这一事实。
他们又把目光对准许木筱，她头微低着，因为有席易政撑起在桌上的手臂挡在她身前，看不清她脸上的神色。
是江司洲先打破这尴尬的气氛，他拍拍手对众人说道：“既然人都到齐了，那我就去叫酒店那边上菜了。”
他的声音把大家拉回了其乐融融的交谈氛围里。
因为菜还没上齐，王蕊先抽身去了趟洗手间。出来到，有个人正在洗手台那里洗手。
洗手台就两个，王蕊不免要同她站在同一直线上。
自己这边的水流还在继续，旁边的水流声已经停下了。
那人背过身，却没有立刻要走的意思。
她甩了甩湿答答的手，红艳的嘴唇张动着：“我说过的，胜负已定。”
声音不轻不重，张扬又高傲。
王蕊眼中带上几分锐利想刺向那人而去，却在侧头的瞬间，那人迈着步子扬长而去。
廊道上高跟鞋与地面碰撞发出的清响由清晰渐渐变得模糊，最后消失不见。
王蕊看着镜子里自己空荡荡的身后，嘴角轻蔑地扯起一抹弧度。
虽然早就猜到了。
但看着她这副趾高气昂的模样，心里还真是…不爽呢。
回来的时候，言诺已经坐在位置上了，菜也上的差不多了。
江司洲招呼大家别客气，敞开了吃。自己又开了瓶啤酒，到处劝酒。
来到顾殇这桌的时候，江司洲先是把男生都劝了一遍。随后走到许木筱旁边，他杯子里已经又满上了一杯酒，端着朝许木筱说道：“许同学，咱要不喝一杯？”
许木筱酒量并不好，高中时喝过一次，那时候的她简直就是一杯倒。不过那件事几乎没什么人知道。
许木筱面露难色地端起杯子：“我用饮料代替吧。”
兴许是酒劲上来了，江司洲有些没了分寸地说道：“诶，这哪行啊。”
话语一出，顾殇眼中清晰地流露出担忧之色，眉心也跟着拧了起来。
这一幕尽入王蕊眼中。
她戏谑地勾起红唇，一手提着杯子将里头的啤酒没入口中，细细品尝。胜负已定了吗，她看未必。
许木筱看着身前脸颊泛红的江司洲，沉默片刻，她还是一口将杯中的橙汁喝完。然后去拿桌上已经打开但没倒完的啤酒。
刚要往杯子里倒，手背突然被按住了。席易政冲她摇摇头，自己则端起一杯已经满上的酒，脸上洋溢着恣意的笑容对江司洲说道：“老江，我替她喝。”
江司洲没拒绝，端着酒杯就和席易政碰杯，一饮而尽后说道：“你小子有点东西啊。”
待江司洲走后，许木筱手肘碰了碰席易政手臂，低着头压声说道：“万分感谢。”
席易政手背拢着唇：“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聚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