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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第95章 ...

  •   第95章转机

      这一等就到了九月中,一路风平浪静得梁从都怀疑有没有所谓大战前的静默,他的监视对象全成了守法公民,过着平淡如水的日常生活,就连他暗戳戳期盼的“二桃杀三士”、“一女侍二夫”的狗血场面也没有出现,邢健和鲍喜貌似达成某种默契,公平公正的分享唐棣和艾小小的合体何子榆。
      梁从当兵的时候有段时间脑子发热,写信给远在家乡的初中女同学表白,等待女孩回信的日子是他这辈子经历的最痛苦的煎熬。
      现在那种煎熬的感觉又回来了,有过之无不及,女同学的信无外乎两个结果,同意或拒绝;而双拼案,走到水落石出或者成为遗留悬案之前,梁从还要面对无数种可能以及无数个把他引向死胡同的陷阱。
      转机来的没一点征兆,或者说它始于青萍之末梁从根本没法察觉。
      去洗手间的路上梁从经过刑侦大队值班室,里面铃声大作却无人应答,那部电话是队里专设的举报热线,梁从从来认为它就是聋子的耳朵、太监的老婆,理由很简单,与案件相关人员他一般会把自己的手机号留给他们以便随时联系,所以打热线的只能是不那么相关的,说的多半也是他们的胡思乱想或道听途说。
      电话铃执着的响着,生生打断了梁从的尿意,他只好冲进值班室接了电话,是一个女孩的声音,没寒喧没自我介绍,只让他转告办唐棣和艾小小案子的警官,好好查一下吉炳辉、吉玉辉两兄弟。
      梁从一听就知道是何子榆,她那种咬不准四声的说话方式实在太有辨识度了,梁从也不说他是谁,接着便反问她怎么知道,是不是有什么证据?电话那头是半分钟的沉吟,而后“叮”的一声,便是无尽的忙音。
      梁从没按国产电视剧的套路,对着话筒无谓的“喂,喂”,他举着电话愣征良久,实则大脑在高速运转。
      刚才半分钟的静默里何子榆关闭了她的声音却没法关闭环境音,梁从分明听到背景里一个男人大喊,我就在培训公寓旁边的教工食堂吃饭,不信你来捉奸。
      这句话里到底隐含了什么香艳狗血的信息以及痴男怨女的爱恨情仇梁从不关心,他关心的是定位,培训公寓、教工食堂,一听就是学校的“三产”,而后梁从的大脑贮存围绕“三产”这两个字迅速检索,结果很快跳了出来,梁从想起外甥来滨江大学参加比赛就住在滨大的培训公寓,他去看他时两人吃饭的地方就是旁边的教工食堂。
      梁从厕所都顾不上了,新出现的线索令他的身体机能自动调节为不吃不喝不拉不撒的状态,他叫上刘芸、彭澎直奔滨江大学,何子榆倒是扑了个空,不过他们在培训公寓找到了她的信息,她用一本加拿大护照登记入住,护照姓名为Helen Zhiyu He。
      似曾相识的音节组合令梁从挠了头,刘芸嘲讽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西班牙贵族名?长得一口气都念不完。
      还是前台见多识广,她说这是典型的海外华裔取名方式,第一名从英文常见名里找,表明入乡随俗,中间名是汉语拼音,表明不忘根本,最后一个就是姓了。
      师徒三人恍然大悟,他们在公安系统的数据库里死活找不到何子榆的身份信息,因为她压根儿就不是中国公民。
      前台释完名,接着就替梁从慨叹早来一步就好了,何子榆在他们这儿住了小半年都没警察来找过她,刚退完房警察就来了。
      梁从脸色一变,得知前台并不清楚何子榆去向后,带着两个徒弟凭直觉直奔滨江机场。
      路上他们遭遇大雨,堵在高架上上上不去、下下不来,眼见着一架架飞机在他们面前刺破一片片墨黑的云层转眼便不见了踪迹。
      梁从空前淡定,他让两个徒弟放宽心,他这就通过局里跟北京那边的边检联系,一旦发现何子榆,无论如何先拦下来;若北京那边没拦住,他们还可以通过国际刑警组织请加拿大警方协查,说什么也要把何子榆的嘴掏开。
      梁从这针强心剂打得不错,双拼案带上国际刑警四个字立马高大上起来,刘芸和彭澎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表情和眼神都有点“执法先锋”那味了。
      他们七点左右回到局里,雨已经停了,太阳露了个脸便赶紧交班,很识趣的把主场留给清新凉爽的夜晚。
      梁从他们在滨江机场一无所获,想像中的生死时速并没有如期上演,不过梁从却罕见乐观,他觉得现在他就站在一片农家乐渔塘前,只要沉住气,几个破脸盆、烂拖鞋之后,他一定能钓起一条肥硕的大鱼。
      憋了几个小时梁从终于有了放空的机会,从卫生间出来他迎面撞上一脸倦容的罗正新。
      梁从假客套一句问她是不是又遇着大活了,哪知罗正新抓着他便大倒苦水,什么市局严控法医编制弄得她倒成了碎催,一个派出所大雨天广告牌砸死人的案子都要她出现场,要尽是这些小破事她还怎么提高业务水平啊,专业的事就让专业的人去做嘛。
      冲着罗正新对双拼案的技术支持,梁从耐着性子陪着笑脸听她絮叨,等梁从脸部的肌肉僵得都复不了原的时候,他终于等到一句,罗正新说梁从那俩徒弟真爱凑热闹,一看到被砸死那人家属便围着人家寸步不离。
      梁从风一样冲到办公室,这回他看到的不再是那个胸有成竹的吉炳辉,而是只发了瘟的鸡,瘫坐在椅子上,没有脖子支撑的大脑袋左晃右荡,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掉下来。
      彭澎见是师傅,兴奋的走到梁从身边耳语,说他们堵在高架桥上那会儿新华路小偏巷发生一起事故,广告牌掉下来砸死一个人,正是吉炳辉的弟弟吉玉辉。
      梁从扫了彭澎一眼,他觉得这个徒弟还是太年轻没被案子按在地上反复揉搓过,他能理解他是兴奋天助我也吉家兄弟自动送上了门,可他没想过这事一旦跟双拼案联系在一起,吉玉辉的死就有可能不是随机、偶然的悲剧;还有,一旦死人开不了口,那他活着的同伙就能信口雌黄、信马由缰了。
      万幸吉炳辉是那种梁从熟悉且喜欢的对手,第一次跟他见完面陷入等待僵局以后梁从其实没闲着,他调阅了吉炳辉的档案,发现这人是个天生坏人胚,十六岁就上过少年法庭,之后更是大案不犯小案不断,不是偷鸡摸狗就是聚众斗殴。
      梁从深知这类人的软肋,他们不太用脑子只会用蛮力,所以他们一般经不起“诈”。
      梁从先把吉玉辉放在一边,装作不知道吉炳辉来市局的缘故,只说他来得正好,他们正想找他再聊聊。
      吉炳辉拿眼白看梁从,此刻对面前三个警察他是瞧不起的,认定他们只会用死缠烂打的伎俩对抗他和卢建华反复商讨想出来的计策,于是他小心眼的再次搬出那个被梁从怼过的玩笑,“怎么,胶卷带氨的照相机,你们有了?”
      梁从大度一笑,说那种特殊照相机他们倒是没有,不过刑侦技术日新月异,他们刚刚发现一点新东西。
      然后梁从适当停顿,观察吉炳辉的表情变化。
      吉炳辉嗑巴都没打一下立马嚷嚷起来,说梁从他们有点屁事就把他薅过来,每次还不给出场费,全然忘了此番光顾市局不是梁从他们薅他过来,而是他自己来的,只为处理吉玉辉的后事。
      梁从从吉炳辉的大嗓门里听出点乱阵脚和没底气,这正是他想要的,可以放心大胆射出他的空包弹了。
      “新东西是在唐棣被侵害现场发现的……”
      梁从话音刚落便遭受三双眼睛直视,刘芸、彭澎和吉炳辉一样吃惊,不知道话题为什么会突然转到唐棣,还有那个所谓的新发现也不是什么新发现,罗正新老早就说过,唐棣受胁迫的半裸照经过镜头、玻璃幕墙几重折射,里面那个依稀可辨的身影越放大越模糊,根本看不出来是谁。
      吉炳辉到底不像刘芸、彭澎受过专业训练,“唐棣是谁,谁是那唐什么棣”,这种表达方式即刻把他的作贼心虚揭示得淋漓尽致。
      火候到了,梁从毫无征兆的一声怒吼,“吉炳辉你老实交待,你到底把唐棣怎么了,是先奸后杀还是先杀后奸?”
      看来不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场面,吉炳辉迅速判断形势,梁从的怒吼令他意识到此刻装糊涂没用,他得来个金蝉脱壳。
      于是吉炳辉指了地板,理直气壮的说“不是我,是他”。
      局面发展到这儿已经完全成了梁从和吉炳辉的对手戏,刘芸和彭澎对吉炳辉嘴里的“他”和他手里的动作不明就里,梁从却心知肚明,罗正新的实验室位于市局地下室,那里躺着吉炳辉的弟弟吉玉辉,吉炳辉手指地板就这个意思。
      看来他玩起了甩锅栽赃,可是梁从对这个背锅的弟弟一无所知,哪怕高矮胖瘦都没一丁点概念,走到这步他只有放手一搏。
      “少跟我来这套,你多大块儿你弟多大块儿,当我瞎呢?照片里的那个人就是你,逼着人家女学生拍裸照,你还是不是人?”
      梁从说完死死盯着吉炳辉,这货流露出一丢丢理亏,说明梁从这把赌对了,不过吉炳辉很快学了死了的鸭子,再次重申“不是我是他”,边说边往梁从手里递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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