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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第53章 ...

  •   第53章孩子是谁的还用说吗

      “那个,刘警官,这些东西都很贵吧……”彭澎看着刘芸明知故问。
      “那当然,婴儿专用,材质肯定特别讲究,鲍喜你就买国产中高端品牌,进口的就别考虑了,咱们不是它们的消费人群。”刘芸很贴心的把自己和鲍喜划入一个阵营,仿佛忘了一分钟前他们还是警察和犯罪嫌疑人的关系。
      鲍喜正想问进口的都有哪些牌子,在刘芸和彭澎的一唱一和中他的父性渐渐苏醒,意识到马上他就要有一个完整的家,目力所及会有一个小号的他或呼呼大睡或攀上跳下,他从小就没吃过精的用过好的,凭什么这个小号的他也要跟他一样?小号的他可是有妈疼有爹爱的。
      “鲍喜,我跟刘芸的想法差不多,进口的咱就别考虑了。当然你要实在钱多得没地儿花我也不反对,不过在你下血本之前有件事是不是得搞搞清楚?”彭澎笑得别扭而暧昧,明显想努力演好好哥们儿角色。
      “什么事?我不说了嘛,小小马上……”
      彭澎有点不耐烦了,他把手一挥,“不是这事,这事都翻篇了,你怎么还揪着不放。”
      “那是什么事?”
      “艾小小还是邢健的女朋友,这你知道的,那你不得搞搞清楚孩子到底是谁的?”彭澎这话说得恶狠狠的,他最烦男人为了保全可笑的尊严揣着明白装糊涂。
      鲍喜是真糊涂了,他不明白作为小小男朋友的邢健怎么就有资格对他的孩子宣示主权。
      在小小的碎碎念中,邢健的女朋友就是一个职业、一份工作,报酬就是在攀比心理刺激下邢健源源不断给小小买各种东西,然后源源不断从鲍喜这里借钱,他妈以及他家丰厚的家底又能保证借款及时归还,形成一个既便宜了小小又保全了鲍喜工作的良性循环。
      当然在小小的观念里,她姐艾小黄站街也是一份工作一个职业,女朋友跟站街小姐比起来差别只在服务对象相对固定,收入不是现金而已。
      在小小的持续洗脑下,鲍喜也不认为小小既是他老婆又是邢健女朋友有多么的水火不相容。
      其实他有这样的认识也不全是小小的功劳,他成长的那个乡村民风狂野而开放,平日女多男少的格局更是让空气里时刻都有一种蠢蠢欲动的气息,田间劳作往往干着活就见一男一女扔了锄头向田野纵深走去。
      众人心知肚明的大笑,十几分钟后这对男女从青纱帐里走出,神情坦然得仿佛他们刚刚结伴上了一趟茅房。
      不过回到家关上门,乡野的原始自然、本能冲动就全被关到了屋外,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角色、等级、规矩被严格贯彻执行,所以鲍喜的家乡民风虽开放但不混乱,相反给人一种充满活力的感觉。
      可惜关上门的鲍喜家里只有他一人,没人教导他道德人伦三纲五常,也没人给他演示妻贤子肖兄友弟恭,缺了这些课有些时候他自然就显得不那么正常。
      “我是小小的男人,他是小小的男朋友,孩子是谁的,还用问吗?”
      “我靠!”面对鲍喜的诘问彭澎只能这样在心里回应,他求助的看向刘芸,没想到一向聪明自信的芸姐此时竟也流露出束手无策的神情。
      梁从只能亲自出马了,打死都想不到当了三十多年警察,有朝一日为了破案他还得扮演情感导师的角色。
      “是这样的小鲍,城里跟乡下搞对象很不一样,乡下媒人一介绍,男女看对眼就直奔结婚去了;城里一般不用媒人,两人成男女朋友了会处个一年半载,这期间除了没领结婚证,其实跟结婚也差不多。”
      梁从的意思再明显不过,鲍喜再木讷也能听出个一二,“小小每天晚上都回家,我们天天睡一张床上。”
      很好,鲍喜开始反驳,说明他心里已经认同梁从的说法。梁从淡淡一笑,他觉得他的笑就是一切尽在不言中的意思。
      “你笑什么,小小真的天天回家,她要大半夜的不回家我不得急疯了。”
      “艾小小天天回家我们不怀疑,可是鲍喜你要上班她也要上班,你能保证一天二十四小时跟她呆一块?”刘芸说这话时明显带了于心不忍。
      “就是,谁也没规定只能大半夜去开房啊。”
      彭澎补的这刀看来正好插在鲍喜胸口上,他吭哧半天终于开辟出另一片战场,“邢健不承认小小是他女朋友,那次吃烧烤,他亲口说的,你们都听见了。”
      “那么多明星,孩子都打酱油了,还不承认自己结了婚。承认不承认的有意思吗?关键要看实质。”彭澎这话说得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他真的有点拿鲍喜当哥们的意思了。
      鲍喜显然不能理解男女朋友的实质是什么,照小小迷恋的那些脑残言情剧的说法,实质就是爱得死去活来,不上班不赚钱成天只想一个字,爱。
      如果邢健和小小之间是这样的实质,那鲍喜是不能接受的,他可以在遇着流浪狗的时候把小小拉到身后,可以在兜里的钱只够买一份烤冷面的时候专捡烤碎的边角余料吃,可以在天寒地冻的夜晚把他们所有的棉被都裹在小小身上……可要是有另一个人也这么对小小,那就好比脸上爆出的青春痘,他是一定要挤掉的。
      眼见着鲍喜脸上的表情越来越阴郁,梁从赶忙出来救场,“小鲍,你要不认可邢健和艾小小是男女朋友关系也没事,那咱们就不扯名头,说实在的,邢健给小小送过东西,还请她吃饭,这事你知道吧?”
      鲍喜点点头,他并不知道梁从他们其实不知道邢健在小小身上花钱,一切都是猜测和依据社会风气的推演。
      “为什么?或者说得更那什么一点,凭什么?”
      “小小漂亮……”鲍喜自己都拿不准说这话的语气是该疑问还该是感叹。
      “大学里有那么多女生,比艾小小漂亮的不止一个两个吧,还有邢健长得也不丑……”梁从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他本来想说邢健什么样的漂亮女生找不到啊。
      “小小聪明……”
      “那她怎么连滨大也没考上?”
      “小小能干……”
      “邢健又不找保姆。”
      “小小听话……”
      “小猫小狗更听话,猫粮狗粮可比手机化妆品便宜多了。”
      鲍喜词穷了,他气呼呼的看着梁从,小小是他心里的珍宝,他不允许任何人对她有一点点轻视,“你想说什么就说,用不着把小小说得跟牛粪一样。”
      鲍喜的怒吼梁从既不惊讶也不愤怒,实际他在心里早已把自己吼了十遍八遍了,他有点后悔使用他们新近商议的这个办案思路——以艾小小为蚁穴,击溃邢健和鲍喜的攻守同盟。
      问讯进行到现在梁从觉得他们和某些警界败类其实是一丘之貉,逼着鲍喜正视邢健和艾小小之间的奸情跟逼着□□案受害人一遍遍诉说过程细节也没什么差别。不过既然已经唱了黑脸,就不能再想着往脸上抹粉,梁从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揭底免去鲍喜反复被打脸的痛苦。
      “邢健给艾小小买东西花钱,目的很明显,就是利益交换。”
      鲍喜听成了“□□交换”,当然这个词不是莫名就出来的,似乎是与“利益交换”音相近,实则是在某个探索身体奥妙的夜晚,当他和小小都觉得索然无趣的时候,为活跃气氛小小告诉他的。
      他自然知道小小这个新名词的出处,费了好大的气力才忍住质问小小是不是已经跟邢健交换过。
      鲍喜不敢问,他怕小小一旦承认,那所有关于女朋友就是一份工作的说法就全都成了鬼话,谁会为了工作把感情、把身体最私密的部分都搭进去?
      他还怕小小一旦承认,流浪艺人变戏法时那块脏兮兮的红布就没了,所有的机巧秘密都无所顾忌的坦露在阳光之下。
      说到底鲍喜最怕的是被抛弃,怕有朝一日回到他们寄居的地下室,漱口杯里牙刷只剩了一支,门后晾的毛巾只剩了一块,床上的枕头只有一个,一切都形单影只,恰如他这个孤魂野鬼一般。
      见鲍喜沉默不语,刘芸拿不准他到底听没听明白梁从所谓的利益交换。烦躁犹如更年期的潮热倏忽而至,折磨得刘芸都想拍案而起了。
      此刻她对眼前的一切充满厌恶,厌恶本应高大上的推理演绎、寻踪识迹的办案手法不知怎的就变成了龌蹉油腻的刺探诱导和迷魂洗脑。
      她还厌恶鲍喜的口拙舌笨和呆头呆脑,其实只用一句话就可以破了梁从的夺命连环杀,那就是“邢健爱小小”,一个爱字就可以解释邢健为什么在小小身上大把花钱,就可以阻断所有端不上台面的联想,就可以给鲍喜解围,喜当爹就是喜当爹,没一点强颜欢笑、打肿脸充胖子的意思。
      “这样,反正艾小小后天就要回来,你直接问她好了。”
      刘芸突然不按套路出牌,梁从和彭澎都愣住了。
      待二人回过神来,忙不迭看向鲍喜,后者脸上的惊恐更让他们觉得意外。
      鲍喜这是得了刘芸的提示,意识到他不敢问的问题迟早得面对,等小小回来的时候,等孩子出生的时候,等邢健和他争夺小小母子的时候,他迟早得问小小跟邢健到底怎么回事。
      “我不问……”鲍喜嗫嚅一句,用孩童的执拗保护心底那点脆弱的信念。
      “不问就不问,也行,跟鸵鸟一样把头埋进沙子里也省得戴绿帽了。”刘芸这句话显然为补救刚才的过失,不过貌似有点用力过猛。
      果然鲍喜被激怒了,他拍案而起指着刘芸的鼻子大骂,质问她为什么就盯着他和小小,为什么只为难他和小小,邢健才是那个硬挤进来的第三者,为什么他们不去为难他,不问问他为了把小小弄到手是怎么巴结讨好的,还有,唐棣出事那天他为什么会站在楼顶天台上?

      从卖场出来梁从师徒三人即刻暴露在七月的骄阳下,一股暖流瞬间从头顶淌遍全身,三人仿佛挺过寒冬的秋蝉,又满血复活了。
      彭澎感慨刚才的问讯他会终生难忘,虽然几次偏离航道但终归有惊无险圆满达到既定目标。
      刘芸却沉默不语,彭澎几番追问她才表态她同情鲍喜,作为同龄人他背负了太多的压力,别看他最后揭发了邢健,但话一出口他那种惊讶和后悔,摆明他根本没拿邢健当眼中钉肉中刺必要除之而后快。
      梁从拍手打断两个徒弟的抒情,让他俩作个分工,一个去滨大生命科学大楼的在建工地,看看有没有监控可以调用;一个则回局里写报告,申请对邢健的传唤。
      刘芸和彭澎领命离去,留下梁从一个人在人流如织的卖场门口静一静。
      邢健于他这才不是那个背负一条人命的犯罪嫌疑人,复又成为他认识快二十年、几乎是看着长大的孩子。内心里梁从不希望邢健与任何恶行有任何牵扯,指望他能挺过眼下这个劫数,哪怕这个劫数由他梁从一手设计,只为尽快将罪犯绳之以法,完成他匡扶正义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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