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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033 ...
直觉告诉绥宁,这个女人不对劲。
她似乎一点儿也不敬畏自己,且还觉得她十分碍眼。
但不确定,她得试试。
如是想着,那纤细柔嫩的手指沿着铁臂下滑,悄悄往男人指间试探。
觉察到了她想要十指紧扣的意图,李承煜猛然抽手。
可绥宁正在留意对面那人,靠得又很近,刚硬的胳膊肘撞上来时,她毫无防备。
“啊~”两团软肉猛地颤了颤,绥宁没忍住,当即娇呼出声。
“将军真是愈发粗暴了!”小姑娘捂着前胸嗔怪,委屈得不行。
杏眸泛光,水盈盈的眼底已然红润,想来确实被撞得很疼。
眉宇微攒,男人微微面露尴尬,盯着她瞧了会儿,到底只吐/出二字:“抱歉。”
明明儿还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这人却立马笑意娇俏道:“无妨,等夜里,将军过来好生抚慰一番就是了。”
说着,她又像没长骨头般蹭了上来。
平日私下里也就罢了,而今大庭广众之下,这丫头竟也如此言行暧/昧,不知避讳?
李承煜多少有些恼了,只觉她今日很没分寸。
此时,立在对面的穆青禾拱手开了口。
“将军,咱们虎豹骑向来是首当其冲,争先夺优,眼下这场面,属下觉得,您若一直袖手旁观,恐怕不太妥当。”
虽说虎豹骑这次出兵的任务是护卫长公主,但毕竟隶属于金吾卫,理应共同应对囹圄。
这话说得委婉,但众人听得出来,穆青禾是在提醒他:您若光站在这儿好看了,届时被某些人参上一本也并非没有可能。
李承煜目光平淡,瞧不出情绪。
少顷,他开口道:“正好你是女子,交涉起来会更加方便,你带着手下的人先过去,本将军随后就到。”
“是!”
清点完麾下人马,穆青禾走得干脆,举止利落,一派英姿飒爽。
绥宁悄悄用目光追随,若说方才还仅是膈应,那眼下,她内心简直能窜出火来。
幽幽回眸,少女看向身旁男人道:“这位姑娘还真是将军的得力干将,想得甚是周到,不像本宫,手无缚鸡之力,就只会心疼将军。”
李承煜:“……”
“将军的伤才刚好呢,可切莫操劳过度。”小手抚上健硕臂膀,绥宁眼波柔媚,温声软语,满含关切。
旁人听了,多少觉得长公主这是在自愧不如。
可能被这么一个大美人捧在手心里疼,哪个还需要什么只会催你忙碌的得力干将??
而面前的男人用目光攫着她,此刻算是豁然开朗。
好一只矫揉造作的小狐狸。
“穆校尉乃巾帼不让须眉,一心以军中大业为重,不拘小节,自然不及殿下心思细腻,也不如您娇嫩。”长眸稍敛,李承煜缓声。
两相对视,空气中仿佛有无形的硝烟弥漫开去,绥宁自然听得出,这男人在暗讽她阴阳怪气。
端住面上神态,她干脆就顺着他的话道:“那倒是,本宫有多娇嫩,将军可是亲自品尝过的。”
婀娜的身子再度贴近,绥宁莞尔:“本宫定会当好将军的贤内助。”
莺声燕语,字字句句令人浮想联翩,委实听得一众儿郎躁动不已,心下自觉——
他们不应该在这里,而应该在车底!
负手在后,李承煜身姿笔挺地站着,一张脸沉得很难看。
绥宁最喜欢他这副有口难辩的模样了,瞧着十分暗爽。
“将军快去忙吧,本宫会乖乖等你回来的。”小手攀上他腰间的狼头铜饰,少女笑意娇娆。
浮岚暖翠,满目青山,悠扬和煦的山风招摇过境。
李承煜领着人大步流星地走了,而绥宁站在原地拢了拢披帛,眼中不复娇俏,而是一片清凌凌的冷色。
前去打探消息的北雁回来了,低声回禀道:“殿下,那位穆校尉也是将军从北疆带回来的……”
安静听着,绥宁心头蒙上的阴翳暗自膨胀,好半晌才出声道:“不是说虎豹骑只收男子,这人居然偷偷藏了个女的?”
鲜少见到长公主这般神色,搞得北雁有些犹豫。
低着头斟酌了会儿,他还是如实道:“许正是因此,穆校尉虽挂的是虎豹骑的军衔,但平日里都在给金吾卫当差。”
“原来如此,”美眸稍厉,绥宁难掩自嘲,不由得冷冷一笑,“金屋藏娇,还要避嫌是吧?”
“……”北雁咬紧了牙,这会子是真不敢再说话了。
眼瞧着对话愈发离谱,菡湘和芷嫣赶忙围上去宽慰。
“殿下,虽说山猪吃不了细糠,但李将军又不是瞎,犯不着如此饥不择食。”
眼前站着的可是汴京第一美人儿,这身段,光瞧一眼都能让人心神荡漾,哪是寻常女子能比的?
道理确实是这么个道理,但菡湘这话说得未免……
眼下连芷嫣都瞧出对方看那男人不顺眼了。
多少觉得菡湘不太靠谱,芷嫣紧接着道:“这事儿,殿下亲自去问问将军就是了,您如此冰雪聪明,可切莫自寻烦恼……”
给主子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长发,小丫头温声细语地安抚,而绥宁一直缄默不语,也不知有没有在听。
忽然之间,一堵温热撞上了她的小腿,绥宁低头,恰是见小黑正仰头看着她。
圆溜溜的小眼睛黝黑发亮,许是瞧出她心情不豫,小黑又用脑袋蹭了蹭,张着嘴,毛茸茸的大尾巴摇得像个欢快的拨浪鼓。
绥宁心里头酸酸胀胀的,虽然这醋吃得不一定有道理,但她就是止不住地胡思乱想,眼下更是酸意直冲鼻腔,转眼就让她红了眼眶。
“还是你好。”蹲下/身去,绥宁抚了抚小黑的脊背,大抵是想寻求安慰,紧接着就转头抱住了它。
像朋友似地相拥了好一会儿,少女脸上复又染上笑意,对着小黑温柔道:“来,本宫带了牛肉干儿!”
风烟俱净,天山共色,万里碧空如洗。
绕着车队巡视了一圈,李承煜不紧不慢往回走,男人不经意转眸,视线正巧落至那驾规制奢华的凤辇旁。
柔煦的春风里,少女华服飘摇,金钗熠熠,同面前的大黑狗玩得不亦乐乎。
她身姿曼妙灵动,一张娇嫩玉面笑颜烂漫,仿佛盛放于草地上的纯暇芙蕖,丝毫不被周遭纷乱所侵染。
莫名的,就让人瞧得心旷神怡,有些移不开眼。
“这些流民倒是挺团结,要到了银子的也不肯先走,非得同进同退,顾及所有人的利益。”
跟在男人身后,绪风边走边感叹,面对此情此景,难免动了恻隐之心。
“好在有长公主做表率,宗亲的贵女都松了口,派人散钱去了,眼下就是监察御史家领头的那几位有些执拗。”
兀自说了好几句,却一直未见对方有反应,绪风看向男人的后脑勺,不禁疑惑:“将军?”
“嗯,”少顷,李承煜终于出声,语气轻描淡写道,“翰林学士府,也让穆青禾去交涉便是。”
少年一听,眼中疑惑更甚。
他方才明明说的是:那位二小姐心悦于您,穆青禾同她不对付,要不还是您自个儿去吧,不然若是吵起来,那场面可就难看了!
绪风:“……”
合着他们家将军是压根儿就没在好好听啊??
路上耽搁甚久,待众人抵达行宫时,即将日暮。
好在帝王今日心情好,毕竟花的不是国库的银子,李承煜避重就轻地回禀完毕,苏璟也便懒得仔细追究。
入夜之后,行宫内外灯火通明,帝王在观星台设宴,众达官显贵觥筹交错,欣赏了一番丝竹歌舞,这段插曲便算是揭过。
郊外天朗气清,黝黑的天幕上繁星闪烁,皇家行宫矗立于山麓,峥嵘轩峻,渊蜎蠖伏。
静谧笼罩,众人酣睡,暗夜逐渐消散,翌日晨光笼罩而下,又是一个明媚的艳阳天。
在演武场举行完春狩大典的开幕仪式,旌旗与骏马便像游鱼般拥入深林之中。
整座浮玉山都围成了猎场,满山野味萌动,生意盎然,却也暗藏杀机。
箭镞声如长风破浪,直冲天际,不多时,两只雪雁从空中坠/落,重重地砸在草地上。
绪风等人赶忙鼓掌道:“将军的箭术是愈发精湛了,竟连天上飞的都能一箭双雕!”
淡淡侧眸,李承煜没什么表情,只唇角微微显露弧度,不紧不慢地又从箭筒里取出一支箭。
这男人向来清冷,可愈是波澜不惊,他这副模样便愈是吸引人。
红唇微翘,穆青禾攫其背影,满眸柔情地欣赏了会儿,也旋即搭弦拉弓,朝早就盯准的猎物放出致命一击。
虽是女子,但她力道精准狠厉,丝毫不逊于男儿,壮硕的野猪应声倒地,现场又是一片喝彩声。
驭马来至男人身侧,穆青禾含笑看他,神情里略带得意,李承煜稍稍颔首,算是给予赞赏。
丽日当空,景物清和,绥宁坐在高处,遥望这二人驭马并行,朝林间深进。
十分诡异的,她竟是觉得有几分般配。
手执小玉锤敲了敲后脖颈,少女歪着脑袋,平静如墨玉般的眸子里一片清寒。
苍木笔挺磅礴,直冲天际,瞧上去皆是有上百年岁的老树,枝叶繁茂得足以遮蔽烈日。
虎豹骑一行人正在专心致志狩猎之际,身后有轻微的震颤声由远及近。
树梢摇摆,草木晃动,众人转头,果然瞧见一头身形巍峨的大象。
而那锦衣华服的少女倚在座椅内,居高临下地望着,犹如月中聚雪,盛夏牡丹,姿容矜贵艳丽,令人惊叹。
弯起唇角,绥宁杏眼娇娆,脆声道:“李将军所言非虚,穆校尉果然女中豪杰,如此矫健英武的身手,属实让本宫敬佩不已。”
伴随大象停住脚步,林间也随之平静,但绪风等人却觉得周遭升起了一股子隐晦的肃杀之意。
李承煜抬头,眼神平静,心下略微觉得这人似乎有些奇怪?
而穆青禾本就对其嫉恶如仇,哪怕是夸赞,她也给不出什么好脸色。
神色依旧英武肃然,穆青禾唇角轻提,嗓音清朗道:“长公主殿下谬赞,在咱们将军面前,属下这些雕虫小技不过就是班门弄斧罢了,遥想当年在北疆,将军直取敌将首级,靠的不过也是一箭封喉。”
绥宁面上和颜悦色,但内里已然阴云翻滚。
这个女人在挑衅她?
故意提起北疆旧事,好以彰显彼此相伴多时的关系?
心下哂笑,绥宁眉眼盈盈,回道:“穆校尉说得是,外训之时,本宫与李将军朝夕相处了整整七日,他的英姿勃发,武艺超绝,至今都令本宫难以忘怀。”
端坐马上,李承煜保持静默,很是不能理解,这两个女人对线,为何一定要带上他??
面色如常,穆青禾微微一笑,紧接着道:“林间环境粗糙,殿下金尊玉贵,不如还是先回行宫休息吧?尤其是您的坐骑,若再继续跟随,对狩猎很是不利。”
大象过境,犹如地动,早就把猎物都吓跑了。
绥宁点头,笑着道:“你瞧本宫这脑子,都忘了这茬了,各位继续,本宫让嘤嘤停在这儿就是了。”
嘤嘤?
这是一头大象应该拥有的名字吗?
上下打量了眼,李承煜此刻忽然觉得,“虎日黑”三字听着还挺顺耳。
待这一行人走远,菡湘靠近大象,细眉攒拢,很是不爽道:“果然不是个省油的灯!”
同绥宁一样,几名侍从都在盯着穆青禾,神色微恼。
虽说这人言行举止还算恭敬,可字里行间可不就是夹枪带棍地暗讽她是个娇气花瓶?
“哼,”绥宁不由冷嗤,一双美眸骄横尽显,朝旁人伸/出纤纤玉手,她声色微厉,“扶本宫下去,换马!”
林木苍翠,光影流转洒下一地斑驳,灰兔沐浴在阳光下,抬起两只前爪去蹭嘴边残留的青草汁液。
忽地空中传来异动,灰兔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何事,就被一只大网牢牢拢住。
骑兵正想放箭,女子的娇/喝声很是突兀地从身后响起:“兔兔这么可爱,你们怎么可以杀兔兔?!”
赫然转头,大家这才发觉长公主竟是驭马跟过来了。
为难地看向自家主帅,骑兵动作僵住。
李承煜这会子恰是回忆起,在郊外时,这人曾说过,她想给全天下的小兔子一个家。
沉吟片刻,男人轻扬下颌:“放了。”
野兔是狩猎比拼中最适合用来充数的小兽,眼下杀不得,众人只好多关注靠质量取胜的大型兽类。
可无论瞄准何许对象,这位尊贵的公主都能找得出理由将其拦下——
“这个鹿鹿也没有得罪你们呀!”
“羊咩咩好像怀孕了,别伤它!”
“等等等,放开那只在给宝宝找食物的浣熊!”
“……”
半个时辰下来,原本遥遥领先的虎豹骑,新收获的猎物不过山鸡之类,很是上不来台面。
穆青禾这会子连虚与委蛇都做不到了,清秀的眉眼间满是不悦,但她敢怒不敢言,只给面前的男人使眼色。
稍稍攒拢眉头,李承煜并未看她,一张俊面仍旧平淡无波。
代表诸位弟兄,绪风适时凑近,为难道:“将军,再这样下去,咱们只能上山打老虎了!”
春狩本就是一次特殊的大型比武,上至皇亲贵胄,下至寻常武将,皆会全力以赴,更遑论他们这种以群体为单位的。
若是给金吾卫拖了后腿,以至于今年又让羽林卫占上风,拿得御前赏赐,多少会让那几位年长的将军对虎豹骑颇有微词,届时,事情会很难办。
这般道理,李承煜想,那丫头肯定明白,所以他没必要去同她讲道理,因为她在此使绊子,目的无非就是他罢了。
思忖了会儿,李承煜催动坐下骏马,来到了少女面前。
“浮玉山顶的青雾崖,风光甚好,若是运气好,说不定还能遇见大雁南飞,殿下可愿随微臣一块儿去瞧瞧?”
从昨日到现在,绥宁心口都是憋着一股气的,但眼下近距离瞧见这张脸,听着他沉朗的嗓音,便是瞬间气不起来了。
粉颊含春,小姑娘眼眸泛光道:“将军这是想要同本宫幽会?”
带着那么些为国捐躯,李承煜很是淡然地“嗯”了声。
于是面前的小狐狸就更加雀跃了:“让本宫准备一下!”
不过就是去赏个景罢了,她有什么好准备的??
男人有些疑惑,随后只见她仪态端庄地下马,指挥侍女将携带之物一件件装进马背上挂着的竹筐里。
水囊,茶杯,点心,驱虫的香囊……这些他都勉强能接受,但是为何还有鲛纱毯??
“黄昏时恐会有些凉,届时咱们盖着小毯子,坐在草地上吃点心看日落,多浪漫呀~”对上那双锐利的星眸,绥宁说得头头是道。
看日落……
男人抬头,瞟了眼风光正盛的日头,只觉,她想得还真是有够远的。
不得不说,这小竹筐还挺能装,竟是将这些乱七八糟的全都塞进去了。
弯眸一笑,绥宁炫耀道:“这可是本宫的百宝筐,出行必备,怎么样?很轻便吧!”
李承煜眼神微动,算是赞同。
未让侍从随行,绥宁独自跟上了男人的马。
望着二人身影逐渐隐没林间,穆青禾眼神凌厉,握紧缰绳的手因用力而泛白。
绪风靠近,压低了音量道:“而今天下还未易主,穆校尉最好不要太嚣张,若非长公主殿下脾性温和,且对将军百依百顺,你这般不注意言辞,哪怕是暗中挑衅,也是会给咱们招来事端的。”
转头看她,少年乌黑的清眸满含警告。
“脾性温和,百依百顺?”穆青禾只觉好笑,轻嗤了声,嘲讽道,“这个女人不过就是在将军面前装乖巧,装柔弱,你们这些男人还真是看不透啊?”
女儿家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乖巧柔弱,有什么不对吗?
绪风对她的话很是不能苟同,眉梢轻扬,他直言不讳道:“殿下蕙质兰心,才貌双全,难免遭人嫉恨。”
“你!”穆青禾一时语塞,气得瞪大了眼,“你该不会也同慕迟一样,迷上这个女人的美/色了吧?我们家郡主有哪点不如她?你怎就如此偏颇?”
她说得急躁,带着些横眉冷对。
绪风发自内心觉得,这二者若真要相比,那位郡主不如人的地方可就多了去了。
但人前不言是非,绪风回道:“穆校尉这又是说到哪里去了?你们郡主一心爱慕是她的事儿,与咱们将军无关,与绪某那就更是八竿子打不着。”
“咱们之间虽说是相互倚靠的同盟关系,但世子可没说,非得联姻啊?”
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绪风笑得散漫,但穆青禾仍旧很是不悦,用眼神剜他。
本想再怼上几句,但觉察到身后有人靠近,穆青禾也就赶忙收敛神色,闭上了嘴。
“绪副将。”女儿家娇弱的嗓音落在林间,清脆动听。
愣神一瞬,绪风赶忙回头。
面前的小姑娘正含笑望着他,一双眼清澈莹润,泛着明亮微光。
“您能教奴婢射箭么?殿下说您的箭术与李将军堪称双绝,不知奴婢能否见识见识?”芷嫣柔声道。
这些话都是绥宁教她的。
主子让她主动接近绪风,好为自己助把力,她便以赴汤蹈火之势照做了。
小丫头心下紧张得不行,以至于那张俏丽的脸蛋儿正就显出几分恰到好处的娇怯。
毕竟生得好看,被她这么一瞧,绪风属实难以拒绝,点头道:“好,你随我来。”
方才还对自己冷眼相待,这会子就朝人家姑娘笑如春风,轻言细语了?
目及二人驭马并行,穆青禾简直要炸。
行啊!又来个小狐狸精是吧?别的本事没有,钓男人的手段还真是层出不穷。
内心暗火丛生,穆青禾满眼都是讽刺,她倒要看看,这个女人还能得意多久?
-
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一碧万顷的蓝天下,绿叶葱茏,细密如绸,随风漾成一片碧海,再往前走,便是山花随风动,浅草没马蹄。
行在视野辽阔的浮玉山顶,绥宁抚了把马头,看向前方的男人道:“将军,那位穆校尉,是你什么人呀?”
“下属。”李承煜脊背笔挺,答得干脆。
“除此之外呢?”绥宁又道。
“微臣与她非亲非故,还能有什么关系?”稍稍勒马,一袭暗红劲装的男人回头望来。
盯着他幽沉深邃的星眸,绥宁眨眼道:“可是虎豹骑为何会有女子?”
“她同绪风一样,也是镇北军遗孤,因其能力不凡,且一心参军报国,微臣便收下了。”依旧语气平静,男人沉声答。
“哦,“翘起鸦羽似的睫毛,绥宁试探道,”可她好像……喜欢你?”
“微臣不关心公务之外的任何事。”李承煜言简意赅,表示不想参与这个话题。
“所以将军对她一点儿兴趣也没有对吧?”绥宁刨根问底。
但这男人不知是否觉得她聒噪,神色冷淡,并未应答。
绥宁不由紧张,撒软道:“是不是嘛?”
“微臣早已说过不娶妻,又怎会对女子感兴趣?”眉眼间显露无奈,李承煜耐着性子道。
朱唇微抿,小姑娘又道:“那将军以后别把她带在身边好不好?免得被人误会。”
一双杏眼眨巴着,娇润润的,饱含期待。
可纵使如此,对面的男人还是面沉如水地甩过来一句:“殿下这是在无理取闹。”
眸中光彩乍逝,绥宁视线垂落,微微低头,很明显是不高兴了。
李承煜自顾自在前引路,觉察到后头的动静愈发微弱,忍不住转身,果然见对方已经落后好远。
视线飘在远处青山,她没看他,也不催马,就在草地上慢悠悠晃荡。
默默回头,李承煜不由想起,昨日被绪风发现他盯着这丫头走神时所言——
“穆青禾明面上是希望将军立功,可她有此一举,可不就是看不惯殿下缠着您。”
“殿下聪慧,怎可能看不出来?可她却并未显露不悦,反而甚是照顾将军的面子。”
“属下觉得,爱慕一个人,能做到长公主这份上,属实令人钦佩!”
山风和煦悠扬,可男人沉静无波的心头却是微微有些乱了。
她明明十分介意他身边跟了个女子,却一直忍到眼下这样合适的契机才与之相谈。
身为长公主,给他下一旨禁令易如反掌,可哪怕她已经看穆青禾极其不顺眼,也并未强迫他做出决定。
李承煜不由地想,他于她而言或许当真是独一无二,值得她纡尊降贵,甚至低下高傲的凤颈,屡次打破原则。
这样的偏爱,细细想来,忽就让人觉得心头暖烘烘的。
但……绥宁其实并非如此。
如若不是那个预知梦,诸如穆青禾这样的女人,早就不知被她丢到哪里去了。
没有哪个身居高位者会乐意被人挑战权威,绥宁亦是如此。
她选择忍让,单纯只是不愿同他身边的任何一人结梁子。
今日如若种下恶果,待预知梦成真那日,保不准就会将她推下万丈深渊。
只要思及此,绥宁便觉如芒刺在背,胆寒得很。
可她又甚是委屈,便想着来他这里讨一份安慰,可她终究是在异想天开,到头来,还是惹得自己怏怏不快。
沉沉叹出一口气,绥宁觉得心塞得很。
而正在此时,身下坐骑不知为何,忽就开始吭哧吭哧地刨起了马蹄子……
春风低匐过境,鸟雀啼鸣,李承煜不经意抬头,谁料竟是当真有幸见到大雁南飞。
眼中闪过一寸惊/艳,他微微勾起唇角,正想去唤身后的小姑娘前来欣赏。
谁知,甫一侧眸,骏马奔袭的声音便迎面撞来。
紧接着,一人一马,极其迅速地从他的视线里闪了出去。
男人呆了一瞬,旋即才赶忙纵马跟上。
少女烟紫色的裙摆在风中翻飞,很快就鼓成了一面纱袍。
风声呼啸而过,李承煜紧紧攫着她,拧眉道:“殿下别胡闹了,快停/下来!”
这里是山顶,又非北疆那一望无际的大草原,跑得这样快,保不准就会遇到危险。
绥宁本就已经懵了,被他这样一吼,更是慌乱:“本宫怎就胡闹了?是它自己跑起来的,本宫拽不住啊!”
许是平日里被戏弄了太多次,李承煜眼下并不知是否该信她的话。
而她的马跑得愈发凶猛,男人扬鞭,紧追不舍,同时斟酌着道:“殿下心情不好,拿微臣发泄便是,前方有密林,您又何必与微臣赌气,而让自己置身险境!”
这男人这会子倒是挺善解人意,可哪个在同他赌气呀?!
她也想停/下来,可她做不到呀!
绥宁简直要哭了,竭力稳住身形,朝他喊道:“本宫若是摔死在这儿,岂不就是将你拱手让人,对本宫有何好处?!”
说得也是,这样精明的小狐狸,万不该干出如此损己利人之事。
盯着她的马打量了会儿,李承煜果断靠近,身手矫健地翻了过去。
此乃绥宁头一回体验这种疾风迅雷般的速度,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险些魂不附体。
眼下突然被拢进怀中,她不由得惊了惊,而后才找回一丝心安感。
攥紧缰绳,李承煜尝试勒马无果,眉宇间戾气深重。
“可有外人碰过殿下的马?”男人扬声,如是问。
“都是他们在看管,本宫怎会知晓?”绥宁犹在慌乱,声线微颤。
“这马多半是被人下了药,发疯了。”沉朗的嗓音被疾风刮得有些溃散。
此话入耳,绥宁当机立断就想让他抱着自己跳马,可还未等她开口,身后的男人就忽然拥紧了她。
“有埋伏。”李承煜说得很轻,近乎是贴在她耳侧,与之耳鬓厮磨。
这样亲密的接触,若是搁在平常,绥宁定会欣喜若狂,激动得双颊含春,粉润似火。
可眼下,她一张小脸蓦就煞白,胸腔内纷乱如擂鼓,近乎要跳到嗓子眼。
分毫不是因情动,而是全然被恐惧笼罩。
她想,对方应当是希望她保持冷静,所以她一直僵直地坐着没动。
直到这人忽然出手,将随行在侧的战马引走,小姑娘才出声道:“你怎的把豹月乌放走了?”
“它能找得到绪风。”眼如鹰隼,男人专注纵马,低声答。
需要外援,那就是意味着他一个人搞不定?
绥宁攥紧马鞍,这会子连脊背都忍不住冒冷汗。
“西北行军猛将,用来逃命不是更合适?”绥宁不由发问。
“殿下的赤兔也不差。”男人声线沉稳,仿佛无论置身何许险境都能维持处变不惊。
“可它疯了啊?!”绥宁炸毛。
“既然疯了,那不是跑得更快!”振臂挥鞭,李承煜腾出一只手搂住她,继续加速,“驾——”
绥宁:“……”
怎的以前没发现这男人会这么疯呢!!
男主:微臣还有更疯的,殿下要不要试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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