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与白的世界》冷炎冰

8、第七章

　　我说：朋友你看麻雀在枝头唱得多欢快它唱走了一个春天和一个黑夜它在高处矗立当第十三场雪过后它告诉我，它要飞走了飞向东面。在那里，它可以自由地喝水它可以自由地遗忘它说，那里没有猎枪也没有粘网它再也不必，一边飞舞一边张望它还说，等下场雪来临时你也会跟上它的脚步它说它知道你倦了欢迎你归巢。

　　我醒了，在医院里，周围布满了人，想张口说话，却发觉自己打着氧气，手连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我怎么了？像病危的人一样，没有一点活力，甚至我自己都在怀疑，这样同死亡还有何区别？
　　“医生，她醒了。”我听得出来，是小嫣的声音，可是视线依然很模糊，唯一清楚的便是头疼，强烈的头痛。
　　“意识还不是很清楚，不过应该没有危险了。”李叔叔检查了一下我的身体后，对着大家说。
　　“冰，听到我说的话了吗？你要坚强点，再坚持一下就好了，嗯？听到了吗？”他趴在我的耳边轻声说。
　　我张了张嘴，想回他的话，可是半天也动不了一下。现在，我的四肢，我的任何器官都已不在听我的使唤，我就像是一个植物人一样，没有半点的反映。
　　随后，沉重的倦意向我袭来，我又闭上了眼睛。

　　“冰，你怎么到这儿来了？”奶奶问我。
　　我睁开眼，看到耀目的光芒，奶奶慈爱的对着我微笑，四周洁白如雪，没有一丝混沌。透过这片白，我看到奶奶身后金色的宫殿，我知道，我的主人就在里面，等着我回归。
　　“奶奶，我死了吗？我是不是到了天堂？”我吃惊地问道。
　　“嗯，不是，你在做梦，我在你的梦里。”
　　“梦里？”
　　“对啊。奶奶来告诉你，奶奶想你了，你看，天国的大门就要打开了。当它完全打开时，我就会来接你。”我顺着奶奶的手望去，只见远远地东方裂开一条缝，五颜六色的光芒，从缝隙处向外散去。
　　而我，浮到半空中，缓缓地被抽离出去……

　　再睁开眼，已经是深夜了，小嫣守在我的床边，一边帮我搂头发，一边自言自语。
　　“冰，你知道吗？冯雅陈的父亲就是蔻蔻的爸爸。我一直没敢跟你说，可是没想到还是让我们碰上了。蔻蔻是个意外，是他一次酒碎时的意外。我没怨过他，因为那是我心甘情愿的，我爱他很久了，从我刚毕业进入他公司的那天起，我就开始仰慕他，可是，我却无法表达我的爱意。因为他那么正直，他爱他的妻子，孩子。可是越发这样，我便越发爱他。直到那次酒宴，是我送他回去的，然后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情。事后，我悄悄地走了。我知道我不可以拥有他。我的自私和任性让我不光彩地拥有了，可是，我知道那将是他永远的伤痛。所以冰，原谅我一直以来对你的隐瞒。”
　　“可是，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老天还是让我们相遇了，那天在医院里，我远远地看见他。仿佛已经隔了千百万年般。可他就站在那儿，站在离我很近很近的地方。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他了，没想到老天并没有忘记我。”
　　“冰，我没有告诉他蔻蔻的事情，我害怕他会为难。这么多年了，我和蔻蔻已经走了过来，就不在乎余下的时光了。可他不一样，我不想让他左右为难。再说了蔻蔻也是我的孩子，我可以让他好好生活的。对吧？”
　　我躺在床上，听着她说的一切，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小嫣，我以为最熟悉的朋友，却没想到，她也有着自己的无奈。忽然觉得世界很奇怪。原来一直在你身边生活的人，并不是你所熟识的，你能见到她的外在，却真的能进入她的内心吗？即使你能进入，可是，你又能为她做些什么呢？其实有些时候，明知别人无法解除你的苦烦，最好还是不要把苦烦告诉别人的好，免得徒增别人的无奈。小嫣，你是不是也是这样想的呢？所以，你从来不把自己的苦楚说出来，只是将它们深深地埋藏在心里。
　　“冰，冷凝分娩了，是个男孩，欧阳进说要等你给他取名。你快点好起来知道吗？还要见见你的小外甥呢，他长得很可爱，皮肤很白，五官和欧阳进简直一模一样。这几天欧阳进可欢喜了，见到谁都是一脸笑模样，没了以前的严肃，变了个人似的。看着他幸福的样子，真是让人羡慕。”
　　“还有，莹莹的病情已好得差不多了，她老嚷嚷着要过来看你，都被冯雅陈拦住了，他怕她见到你之后激动。其实冯雅陈是一个很好的男人，只是我没有想到，最后竟然会是这样，上帝真是爱开玩笑，把人玩弄的一个个神智不清。算来，他还是蔻蔻的哥哥呢。可是蔻蔻从来都是管他叫叔叔的。是不是很可笑？两个有着血缘关系的人，却要像陌生人一样，只能在远处驻足，而不可彼此走近。这让我想起了，你和莹莹刚认识时的情景。有些类似不是吗？这能怪谁呢？只能说是命运的作弄吧！对了，我父母前些天找我来了，她们让我回家，回到我生长的那个城市。其实世界上最真实的东西就是血缘，即使以前父母怎么不可原谅我，现在不也是回来找我了吗？毕竟蔻蔻是他们亲外孙。现在，我也算是苦尽甘来吧。”
　　“对了，前些天王辕来了。看到你还没苏醒，就什么也没说便走了。王辕是真的很爱你。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你不能全心全意地爱上他呢？难道真的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吗？那天，他看你的表情都写满了痛苦，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一次又一次伤害这么一个痴心对你的人。你真的没感情吗？冰，你不是这样一个人啊。你别是不想连累他啊。千万别那样，太幼稚了。爱了就是爱了，他为你付出，不管有没有回报，都是心甘情愿的，如果你连付出都不让他做。那对于他来说太残酷了。”
　　“我开始信佛了。我觉得真的如佛所说，万物皆有轮回。这辈子你所遇到的，可能是上辈子你所欠下的，又或者是上辈子你所修来的。所以我要从今生开始好好祈福，为你，为我，也为蔻蔻，还为我们所有的人，希望大家在来生里，不要再遇到今生的不幸。冰，有你这么一个朋友，我知足了。你一定要坚持下去，别让我失望好吗？”
　　小嫣用力握住我的手，我动了半天也没能动一下手指。我想，我真的是快死了，一点感觉都没有，有时真想就这么放弃，可是每当想起我身边的人，想起他们，我却真的不能鼓起勇气抛开一切撒手而去。所以我一直这样坚持着，混混噩噩过完一天，又来一天……

　　我继续昏睡，好长时间，究竟昏睡了几天，几星期，还是几个月，我已经记不得了，我只记得我在睡梦中一直在张望东边。看看天国的大门打开没有。我不知道我的心里是什么样的想法。我应该是盼着它打开的，可是，心里却有一种不舍牵扯着。每每看到那扇大门紧紧地关着，我才能稍稍安心地睡去。
　　睡梦里，有无数的画面一一上演，从小时候被母亲抛弃时开始，到遇到雅陈，再到遇到王辕，再到那次婚礼，一遍又一遍，让我哭了又哭，笑了又笑。我多么希望这一切真的是一个梦啊！当我醒来时，母亲是慈爱的母亲，妹妹是可爱的妹妹，所有的人，都依旧存留在最幸福的那一刻。但这是假想，我清楚地知道，这是虚幻的。我们还是我们，只有坚强的人才能看到幸福的模样，我痛苦，是因为我不够坚强。
　　后来我又做了个梦，如以前看到的一般，一个男子，搂着一个面容绝丽的，却毫无生命气息的女人嚎哭。为什么哭呢？我探不到原因。这就叫天人永隔吧！一个在地为人，一个在天为神。佛说，缘起缘灭，境由心生。死也罢，生也罢，爱了恨了，便不枉来人世一遭。
　　再后来，我醒了，身体的所有感知向我袭来，酸痛，难以忍受的酸痛。小嫣不住地帮我捶打四肢，一脸欣喜若狂地表情。
　　“嫣……”我沙哑着嗓子叫她。“我没放弃。”
　　“嗯，我知道，我知道。”她一边哽咽着，一边帮我揉捻肌肉，眼泪吧嗒吧嗒地落在床单上映出美丽的花形。
　　雅陈和堂姐一家，也闻迅赶了过来。见到苏醒后的我，个个激动不已，欧阳进把他儿子抱了过来，自豪地说：“冰，你看看你小外甥，看他多像我啊，呵呵，还没给他起名儿呢，就等着你醒了给他取呢，你说叫什么啊？”
　　我看着孩子圆圆地胖脸，白白地，“就叫翔吧，让他自由自在的遨游驰骋在天际中。”
　　“欧阳翔！好名字，就叫欧阳翔，让我儿子长大了，能够自由自在的，无拘无束地生活。”
　　看着他高兴地样子，我的心也跟着幸福了起来。
　　“冰，你能醒过来太好了，你知不知道我多为你担心啊？”堂姐温柔地握住我的手。
　　“姐，我这不是没事了吗？你别为我担心，你看你现在身体还是很虚弱。”看着冷凝瘦弱的脸庞，我满是不舍地说。
　　“不知道怎么回事，越补越瘦。呵，弄得好像营养不良似的。”她微微笑笑，可是眼里却有着说不出的苦涩。
　　“姐，你怎么了？”我担心地问。
　　“没事儿，你姐你还不知道，吃得又少，而且还经常失眠，怎么能够胖得起来呢。”欧阳进急急地说，有点欲盖章猕的嫌疑。
　　“姐夫，你可要对我姐好点，不准欺负了她，否则我可是饶不了你的。”我试探性地说道。
　　“我怎么敢呢，你姐现在可牛着呢，给我们欧阳家生了个大胖儿子，我怎么敢欺负她啊。”我听出了他这话里面的玄机，刚想说什么，却被堂姐制止了。
　　“冰，我没事儿，你姐夫对我很好，你别担心，好好把自己的病养好。什么事都不用你操心，你明白吗？”我看到她眼睛里的肯求，也只好默不作声。
　　直觉告诉我，堂姐生活的并不如我想像中的幸福，也许是我的自私使我根本没能注意到她的生活。看着她另有隐情的样子，让我的心莫名的担忧。
　　“冰，外面的天气很好，让我推你出去走走吧！”雅陈适时地出现。
　　我发现雅陈真的是一个好人，每当我有难题时，他都适时地出现替我解围，像个王子一样。
　　点了下头，他便将我抱到了轮椅上。在他抱起我的一瞬间。我仿佛随着时间的旋涡，回到了一年以前，那次醉酒。如果时间真的可以停留多好，我再也不必为了以后的事情而感到痛苦，王辕和莹莹也再不必承受那么多的哀伤。

　　外面的天气很晴朗，太阳暖暖的，几声爆竹声，划破了遥远的寂静。
　　“看来我晕迷了很长时间了啊！”我坐在轮椅上问着身后的雅陈。
　　“是啊，很长时间了，不过还好，你终于醒了。”他故做轻松地说。
　　“我真想就那么睡下去。”
　　“别乱讲，还有好多事等着你去做呢，你怎么能不醒过来呢？莹莹还等着你顾看呢，你不知道吗？”
　　冷风吹来，我打了寒颤，看来即使天气再好，也不能抵御寒风的侵蚀。雅陈，就算你是我的太阳，你又能给我多少温暖呢？我在心里默默地想着。
　　雅陈停了下来，将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披在了我身上。我看着蹲在我身前与我平视的雅陈。
　　“冷吗？”只着羊毛衫的雅陈，在凌洌的寒风中显得那么单薄。
　　我不忍的摇摇头。
　　没想到却换来他的误解。他心疼地帮我裹紧衣服。
　　“雅陈，我不冷，到是你别冻到了。”我抓往他的手，还是那样的温暖，不若我的冰冷。
　　“还说不冷呢，看你的手凉的。”他忙手双掌包裹住我的双手，送到嘴边不停地呵气，然后轻轻地用手搓了搓。再也不像刚才般的无依了，可是，他的温柔又能停留多久？他就像是我借来的太阳一般，天黑了，他总归是走的。
　　“雅陈，你也是这样帮莹莹取暖吗？”我轻声问道。
　　他停下了动做，低头不语。只是加重了手的力道，我看到他手上的青筋突起。然后，他抬起头，我看到了，永生不能忘记的，他的笑脸，那样迷离，那样无奈。然后只轻轻“嗯”了一下。
　　这一刻，我说不出心里的滋味，是安心，是嫉妒，是宽慰，是了然。我知道，我是自私，我同样存在着人所共有的劣根性，我希望他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我希望他只为我一个人这样做。但是，我又同样为此而惭愧，我在虏夺妹妹的幸福。我怎么能不为这种心里而感到羞耻呢？我是一个魔鬼，真正的魔鬼，一个披着伟大的外衣，实质却无比自私的魔鬼。
　　羞愧的低下头，竟然又说起了违心的话，“这样我就放心了，好好照顾她，现在你是她的唯一了。”
　　“那你呢？你不也是她的唯一吗？”他吃惊地说。
　　“我？我什么也不是。除了伤害，我什么也不能带给她。有时候，我不只一次地想，如果没有我，莹莹是不是会很幸福呢？也许我本就是不该来到这个世上的人，我给身旁的人带来了无尽的苦难。我怨恨的母亲，如果不是我，她是不是会走的更干脆一些？更不会生活在悔恨之中啊！还有莹莹，一直以来我都认为是她剥夺了我的幸福，而我又何尝不是夺到了她的一切呢？命运，是命运，命中注定我是一个不详的人，会给你们，我周围的人带来不幸。”
　　“冰，你在胡说什么呢？谁说你是不详的人？谁说？你是我们的全部你知道吗？我们为什么而来？在你身边，如此团结，如此相知。你不懂吗？因为你，因为爱。我大家都深深地爱着你，所以我们害怕，害怕有一天你会抛下我们一个人走了，你知道吗？你是我们力量和幸福的所在，不许你以后再说那样的话了，永远不许。”
　　说完，他紧紧地搂住了我，刹时四周温暖了起来，如同沐浴在阳春三月。雅陈，我们每个人都那么鲜活，我们每个人都那么执着，为什么？为什么？

　　下午两点，咖啡屋里难得的清静。两个面容绝丽的女子，吸引着屋里男士们的目光。两个女子视若无睹，径自谈论着各自的心事。
　　“小嫣，你说冰的病可以治好吗？”穿浅黄色外套的冷凝最开口问道。
　　小嫣动作优雅地搅动着杯里的咖啡，抬起满是心事的美眸看着她，“不知道，冰得的是脑瘤，大家都说脑瘤医好的几率很小。”
　　冷凝拿起杯，抿了口咖啡，然后深深地叹了口气，“冰的命很不好，从小生长在没有家庭温暖的环境中，现在又这样了……我不只一次地责怪我的父母，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讨厌冰，甚至连她住院都不来看望一眼。”冷凝气愤却又深感无奈地说。
　　“算了，这是我们管不了的，也许他们也有着自己的苦衷吧，冷姐，你可别因为这件事情和你父母吵啊，你心情不好冰可是会起疑心的。”小嫣安慰道。
　　“不是，不是因为这件事情。最主要的还是欧阳进。”冷凝不无伤心地说。
　　“哦？欧阳进怎么了？他对你不好？还是他有了别的女人了？”小嫣放下手中的勺子，停止了搅动，略有兴致地看着冷凝。
　　“唉！”冷凝叹了口气，不无幽怨地说道：“你也知道的，他最先喜欢的人不是我，而是冰，后来因为冰的拒绝而选择了我，但是不管怎么样，我总觉得他心里放不下冰。我知道我不应该怀疑他，而且他做为冰的堂姐夫关心冰也是应该，只是他有点过于热衷了，他甚至连说梦话都喊冰的名字，我知道我不应该介意，可是小嫣我……”冷凝没有说下去，只是略有心事地看着小嫣。
　　小嫣明了的点了下头，的确如此，有哪个女人不介意自己的爱人心里藏着另一个女人呢？可是爱情这东西又能怎么说呢？它不若是某一个物件，你可以把它挖出来，抛出去，它是一种感情，深藏在心里的感情，你能怎样控制呢？谁也说不准。
　　“冷姐，我觉得你应该相信他们，既然当初冰没有接受他，那么现在以他是冰姐夫的身份，冰更是不可能会接受他的，这点我们心里都清楚不是吗？”
　　“是，我心里是清楚，可是……唉！小嫣，知道自己爱人心里有别的女人，哪怕只是那个女人的影子，也总是别扭的。”
　　“我了解，但是能有什么办法呢？其实我觉得没有必要，真的没有必要，冰和他的事情你是最清楚的，也是一路看着他们走过来的。欧阳进心中有她，你从结婚之前就知道，既然当时不介意，过后又计较什么呢？他对冰的感情藏在他的心中，只在心中埋着，他不会付出任何行动的，这点你大可放心。而且我觉得，他心中有冰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从一开始的感情到现在与你的婚姻，既然他选择了你，那就说明他是真心爱你的，你才是要与他携手一生的人，至于冰，我想只是他原来的感情而已。而这层感情你是无法让它消逝的，毕竟，它真真实实的存在过。冷姐，一个男人的一生之中可能会爱上很多个女人，但是与其陪伴一生的却只有一个。”
　　“小嫣，你说我是不是很可笑？竟然莫名地吃醋。”冷凝不好意思地开口。
　　“没有，做为女人我理解你，不过也要劝劝你，只要他不犯实质性的错误，其它的事情就由他去吧！他关心你自己的妹妹，好过他去关心其它的女人。再说了，冰的心，连两个人都不能同时容下，更何况这第三个人呢？你说我说的对吗？”
　　经过小嫣的一番开导，冷凝也释然了许多。
　　“的确是这样，是我自己多心了，呵，女人天生的小心眼。现在只希望冰的病快点好起来。对了，你有王辕的消息吗？”
　　小嫣摇了下头，“没有，自从上次离去，他便杳无音信了，像是在这座城市蒸发了一样……”
　　“谁说我在这座城市蒸发了？是你们眼太高看不到我。”调侃的语气自旁边的隔栏里传来，打断了小嫣正欲往下说的话。
　　两人一边咒骂咖啡屋里的隔音效果，一边往旁边看去。王辕高大的身影自隔栏后面绕至跟前，米黄色的休闲服，微微凌乱的头发，金丝眼镜也换成了隐形的，以前的斯文换成现在的一副玩世不恭的形象。只见他双手交叉在胸前，媳笑着看着两人。
　　“王辕？”冷凝最先不可确认地开口说道。
　　“怎么了？几天不见不认识我了？”还是挪迂的语气。
　　“不是，只是没想到你变化挺大的。”冷凝也改成了冷硬的口气。
　　听出了冷凝语气里的一丝不悦，王辕倒是大方的没放在心上，“呵，我是典型的双子座的人，具有双重性格。”
　　“是吗？只是不知道哪重性格的你才是最真实的你啊。”
　　一直没开口的小嫣听出冷凝的这句话里火药味太浓，立即帮着圆场道：“是啊，我这儿还直奇怪呢，怎么好些天不见，你跟变了个人似的。看你现在生活的挺好的，我们俩也放心了。”
　　“唉，就那样吧！什么好坏的，人总是要变的不是吗？”王辕看似轻巧地说。
　　“……”小嫣正想说话，却被一个娇弱的女音打断。
　　“辕，咱们什么时候走啊？”一个异常美丽却略显庸俗，妖艳的女人，缠往了王辕的胳膊。
　　看到小嫣皱了皱眉头，王辕似乎有些不自在，“你先回去吧，我这里有两个朋友，等没事儿了，我给你打电话。”
　　那女子有丝不情愿地嘟囔，却也听话地乖乖走了，临走还不忘给冷凝和小嫣投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小嫣不在乎的讽刺一笑，倒是冷凝满了轻蔑地开了口，“我说王辕，你的欣赏水平可真是直线下降啊，这样的人你也要？”
　　冷凝的话语并没有激起王辕的不满，他看看小嫣身旁的位子顺势坐了下来。
　　“她也没什么不好，就是过于小孩子气了。”
　　“是吗？你不觉得她和你的气质不配啊？”冷凝继续不依不挠地说。
　　“呵，冷凝，那你看是我配不上她呢，还是她配不上我啊？”
　　“当然是她配不上你了。”
　　“我有那么好吗？”
　　一句话倒是把冷凝给挫了回去，她支吾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一旁的小嫣忍不往开口，“冷姐，你这是怎么回事？没见面的时候你关心的直问王辕的情况，见了面了怎么还和仇人似的？这么浓的火药味，我可怕把我也给炸飞啊！”调侃地话语，缓紧了刚刚尴尬的气氛。
　　冷凝叹了口气说道：“王辕，我不是针对你，我是看了你现在这个样子生气。你看你现在成什么了？简直和花花公子没什么两样。”
　　王辕没有说话，叫来服务生要了一杯曼巴咖啡，然后才轻轻地说：“我现在挺好的，挺自由的，没有牵挂，这种生活也挺好。”
　　“真的挺好吗？”小嫣也关心地问道。
　　“是啊，你们看我不好吗？多潇洒啊，爱怎么样怎么样，也没人管我。”
　　服务生把王辕要的咖啡端了过来，王辕状似漫不经心地搅动起来。
　　“王辕，刚才我们说的话你也都听到了吧。冰现在身体情况不大好。”小嫣继续说道。
　　“冰？哪个冰啊？是冬天的冰啊，还是夏天的冰？我这里冰好多呢。”
　　“王辕你……”冷凝气得站起身来，扬起手欲打王辕，却被小嫣制止了。
　　“冷姐，你这是做什么啊，注意点形象。”
　　“小嫣，你听听，你听听他说的，是人话吗？”
　　王辕也不生气，继续搅动他的咖啡。
　　好不容易止往了冷凝，小嫣又开口道：“王辕，你瞒得了别人，难道瞒得了自己吗？你曾经那么的爱她，现在说放手就真的能放手吗？”
　　“否则能怎么样？你们想怎么样？不满意我现在的样子，难道要我从十二楼跳下去你们才会满意吗？”王辕有些激动地说。停顿了一下，他缓和了自己的语气，“冷凝，我知道你关心自己的妹妹，可是也请你为别人考虑一下。换做是你你会怎么做？那天你们也在场，冷炎冰所说的每一句话你们也全听到了，都已经这样了，我还能怎么做？”
　　“王辕，我们没要你怎么做，身体是你自己的，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谁也没拦你。只是我想知道，你快乐吗？”小嫣颇有深意地看着他。
　　“什么叫做快乐呢？还不是一样只剩个躯壳了，天天过着行尸走肉般的日子，麻木了。”王辕无奈地看向一边。人开始多了起来，或是成双成对的情侣，或是成帮成群地友人，大家在一起嬉闹，快乐的气氛。没人注意墙角，这个颓废的男子，状似轻浮，实则伤感的人。
　　小嫣与冷凝相视一眼，然后了然地垂下头。
　　“呵呵，所以说啊，你别和我提有关冷炎冰的事情了，我不想听。从此以后，她的生死与我无关。”王辕看似轻松地说道。
　　“你说什么？你……”小嫣摆手，制止了冷凝欲出口的骂声。
　　“王辕，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也知道你在心里一定怨恨着冰。但我只想知道，你记忆里的冰真的是这么无情的一个人吗？“
　　“不知道，不知道，你们有完没完？我都说了以后她的事情与我无关，请你们别在提起她了行吗？”王辕吼道，引来咖啡屋内所有人的侧目。
　　“你先冷静一下，我不是在和你提她，我只是想让你能够体谅她。”
　　“好了好了，别说了，我心里烦，是朋友就别提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了，行吗？”王辕打断了小嫣的话。
　　“好吧，我不说了，到点了我要回去，最后再和你说一句，冰过几天就要做手术了，医生说，只有两成的希望。这几天她一直昏迷着，在她清醒的时候写了点东西，特别叮嘱我，在她做完手术后，让我交给你。不过，我看依你现在的情况来看，交不交给你已经不再重要了。好了，今天就这样吧！我们回去了，你自己慢慢玩。”说完，便拉着冷凝从王辕的身边走了过去。
　　低头不语的王辕看着她们俩个人离去的身影，懊恼地大叫了一声。拿起身旁的杯子向地上摔了过去。“告诉你们别告诉我，别告诉我的。”然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中，扒在桌子上大哭起来。

　　“雅陈，你说如果我把头发剪掉是不是会很难看？”我对着这些天来一直照顾我的雅陈说道。
　　“不会啊，不是有假发嘛，再说了，头发剪掉了还会再长出来的。”雅陈坐在我身旁，深情地看着我。
　　面对他的注视，我竟然没有感觉。我知道了，我的爱情已经不再他身上。女人啊，愚蠢的女人，你还能犯几次错误？还有多少感情可以让你如同儿戏般挥攉？有些事情真的只是这样，当你拼命想去还原一面摔碎的镜子时，你错过了许多镜子中最美的影子，可当你拥有它之后，你又会发现，那只不过是一块碎片。而我的悲哀就是因为我一直在这里生活着，不停地懊恼，不停地悔恨，然后，一个接一个的错过。
　　“什么时候，我才能够在悔恨前面生活？”我自言自语地说。
　　“冰，你在说什么？”雅陈不解地望着我。
　　“没，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些事。”
　　“别老生活在回忆里，往前看。”雅陈开导着我。
　　“雅陈，你不觉得我的悲哀就是因为我始终没看透吗？”
　　“不是，只是有的时候，我们都很执着，就如同一个水手一样，他执着地向错误的方向行驶，却不知道，这样永远都无法到达目的地。”雅陈无奈地说。
　　“所以，我们要开始另一种生活，既然命运是我们无法抗挣的，不如按照命运所安排的生活。”我忽然明了，原来有些东西未必是上天不给你，而是你不珍视所拥有的，去贪念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嗯，好，只要你开心怎么都好。等你做完手术之后，想怎么样生活，就怎么样生活。好吗？”
　　面对雅陈的话，我只是报以一笑。手术完之后？那是多么遥远的事情啊。只有我最了解自己的情况。我现在几乎快看不清任何东西了，以我现在的身体状况，能不能做手术都是个问题，即使可以做手术，能否活着进去再活着出来，我想，也只有上帝知道。
　　“嗯……雅陈，你好好照顾莹莹行吗？不管发生任何事情，你都要好好的帮我照顾她行不行？”我肯求地看着他。
　　“为什么不自己照顾她呢？我对她再好，也不能代替你啊。”
　　“呵，我是想好好的照顾她，可是……”
　　“没有可是，我相信手术一定会成功的。”
　　“可是，万一……”
　　“也没有万一，我说能成功就是能成功。”雅陈霸道地打断我的话。
　　我没有往下说下去，因为我看到了，雅陈额头冒出的冷汗。我知道世界上有很多人，比我自己还要重视我的生命。
　　“雅陈，我……呵，我想王辕了。”我略带歉意地说。
　　“我知道。”
　　“对不起，我以为我的心里除了你，再也容不下第二个人，可是……”
　　“冰，别说了，我了解，真的了解。其实很多时候我也在想。我爱你，那种用尽我的一生来爱的感情。可是，到了后来，我发现，我不能给你幸福，我懊恼过，痛苦过，但是却不能改变什么，直至王辕的出现，我知道，他是一个可以给你幸福的男人，他比我更加的爱你。也许我和你所无法屏弃的，就是那种不甘。可是，到了最后又能怎样呢？我们依然不能陪在彼此的身边，即使我们走到了一起，我们又真的能问心无愧地生活吗？不能，你永远是莹莹的姐姐，而我永远是她的丈夫，这在我们出生之时，便被上帝安排好了，没得选择。”他看着我眼里尽是无奈，直到这一刻，我们才真正明白了，我们永远不可能在一起。
　　我牵起他的手，在他手掌上写了三个字。他颤抖了一下，然后攒紧拳头，别过头去，那一刻，我看到他中的泪光，却也无能为力。
　　来生缘，来生多么可怕的一个词，给人憧憬，却也让人绝望。可是能怎么样呢？不给希望太过无情，给了希望却不给爱情，又太过无耻。这个世界怎么存在着这么多的矛盾？我无法想像，却又不能不想。
　　我不知道我的爱情竟然是如此盲目而无望的，当经历了许多的事情之后，除了苦笑，我还能做些什么？也许，相识之初，我便错的彻底，雅陈和我，本是两个世界中的人，我又为何将他牵扯入我的世界呢？不是每段爱情，都叫爱情，如果当初我及时收手，或是更加理智一些，一定不会弄成现在这副局面。我活该吧，自作自受。可是其它人呢？那此无辜却被我害的很惨的人，我怎么去见他们？我又有何面目在这里高喊伟大？其实更多的时候，我是一个自私的人，很自私，很自私。
　　“雅陈，我想妹妹了，什么时候，你带她来看看我吧！”我喃喃地说，颇像有气无力的病人，不，我是个病人，而且还是病得很重很重的人。
　　“嗯，明天我就带她过来。”
　　“她还认不出我来呢吗？”我有点伤感地说。
　　“不知道，她恢复的差不多了，我想应该能认出你来吧！”
　　“唉”我轻轻叹了口气，对于莹莹我除了内疚以外还是内疚，我太对不起我的妹妹了，是我害得她弄成现在的样子。有时候我也在想，我得了现在这样的病，也真是报应。我感觉到疲惫了，这样的世界，我真的不知道我该如何生活，颓废而麻木的我啊！没有了力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陷落。

　　“气死我了。”冷凝气乎乎地走了进来，随手将橙色提包狠狠地扔在了床上。
　　无可奈何的小嫣紧跟在她的身后也步入了病房。
　　“姐，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啊？”我向着冷凝问道。
　　“还不是……”
　　“没什么，和售货员生气呢！”小嫣没等冷凝说完，便抢了过来。
　　我看了她一眼，然后对着冷凝说道：“姐，人家售货员也挺辛苦的，有什么事能不吵就别吵。大不了咱不买了不就行了吗？”
　　“嗯！”冷凝不情不愿地应了句。
　　冷凝的这一反应倒是引起了我的疑惑，以她的性子，如果真跟人吵架，她绝不会如此轻易的了事的，再想想小嫣刚才的表现，她们一定有事瞒着我。
　　想了想，我还是出声问道：“姐，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啊？”
　　“啊，没事，能有什么事呢，就是那个售货员卖东西不好好卖，还说了些难听的话，我就生气了，真的，没事。”她不自在的笑笑。
　　“不是，你们两个不用骗我，一定不是这回事，姐，到底怎么了？”我打破沙锅问道底的说。
　　“嗯，真的没事啦，你别担心，真的没事。”她越说没事，我心里越觉得她们在隐瞒些什么。
　　“小嫣，你说好了，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我看向了始作俑者。
　　“嗯，也没什么，只是我们俩个人，刚刚碰到了一个人。”她状似轻松地说。
　　“谁？王辕？”我像是了然地问道。
　　小嫣用肯定的眼神看着我，没有说话。
　　“他现在好吗？”我看似漫不经心的问道，其实也只有我知道，我心里面隐隐泛起的痛疼。
　　“他啊，好的不得了，都快潇洒死了。”冷凝用鄙夷地口气说道。
　　“哦，那样我就放心了。”我微笑着说道，但还是难掩眼里的寞落。只有我知道，我是爱他的，当这种爱越发的庞大时，我越觉得他应该幸福，而我给不了他幸福，也许我的感情如同雅陈对我的感情一样，我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理解他们，从来没有，直到此刻我才知道，原来爱真的很博大。
　　“冰，唉，真不能理解你。”冷凝无奈地摇了摇头。
　　“真的不能理解吗？冷姐，其实我些时候放弃是爱的升华。”小嫣说道。
　　我看着小嫣，原来我们是这样的相似，连面对感情都是一样的态度。我忽然觉得很安心，身边有个朋友真好。
　　一旁一直没有开口的雅陈紧紧地握住了我的手，“冰，我理解。”
　　眼里泛起了泪水，却不知该如何让它坠落，吸吸气努力将它吞回，也许，它不落下是更加完美的。

　　“小嫣，我们有多长时间没见面了？当初，你为什么一声不响地走掉？”冯逸民坐在公园的石椅上，对着坐在他身旁的小嫣说道。
　　“嗯？呵，其实走掉是最好的结局不是吗？”小嫣淡淡地说。
　　“不是，你知道吗？这些年我一直生活在自责的阴影里，我……对不起你，可是，你却连一个道歉的机会都不给我。我到处找你，你家里，你曾经的住处，甚至每一处我们曾一起去过的地方，可是，我都没能找到你，你就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一样。”
　　“其实我一直在这座城市，呵，不是有人说过吗？最危险的地方是最安全的地方。唉，有的时候世界是很大的，它让两个相互寻找彼此的人不只一次的错过，可有的时候世界又很小，它让两个本不该相见的人相见，你说老天是不是很爱做弄人啊？”小嫣调皮地说，却掩不住眼睛里的伤感。
　　女人，当你洗尽铅华，经历风雨之后，你真的能学会从容吗？你真的不在乎你所失去的，真的能忘记心底的疼痛？不知道，也没人能知道，因为她们学会了沉默，不向谁诉说，谁又能有所探知呢？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是个罪人，伤害了你的罪人。”冯逸民自责地说。
　　“不是说好了吗？以前的事情就别提了，其实我从来没有怪过你，真的。我知道你是无心的，而且……当时我也是自愿的。因为我很喜欢你。”小嫣说着，像是在诉说别人的感情。
　　“从第一次见到你时，我便被你的风度和气质所吸引。只是可惜生不逢时……呵，这就是命吧！怨不得谁。”小嫣从容地说着，倒是冯逸民有丝惊讶。
　　“我……你……。”
　　“呵，冯总，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现在我有了我自己的希望，也有了自己的生活。你放心好了，我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冒失的小丫头了，我知道自己的责任。”小嫣无限憧憬地看着远处玩耍的蔻蔻。
　　冯逸民也顺着她的目光望去，一丝惊慌呈现在他脸上，“那个……那个孩子……好像……好像我家的雅陈。他……他是……”
　　“他是我儿子，我唯一的儿子。”小嫣微笑着说。
　　“他爸爸是谁？”冯逸民紧张地看着她。
　　“他爸爸去世了，还没生他呢，便出了车祸。以后一直是我们娘儿俩相依唯命。”
　　“他……他，他不是我的孩子？”他急迫地寻求答案。
　　小嫣摇了摇头，“不是，他爸爸是个军人，我们还没拉结婚证……可是我不想把蔻蔻打掉，我觉得蔻蔻就是上天赐给我的，让我在最痛苦的日子里走过来的动力，他是爱人生命的延续，我不能将他的生命就此扼杀，所以，现在蔻蔻成了没有爸爸的孩子。不过我想他长大后会理解我的，你说是吗？”小嫣看着他。
　　他眼里闪过一丝失落，一丝安心，而更多的却是悲伤地情愫。“好可怜的孩子。你现在有什么难处吗?有的话尽管说，我一定会全力帮你的。”
　　小嫣摇了摇头，“呵，我现在生活的很好，有儿子陪着我，我很快乐。我们俩个人互相依靠倒也安然。”
　　冯逸民听小嫣这样说，脸上倒显得有丝黯然，“小嫣，我只是想帮你，你给我个机会，算是赎罪行吗？”
　　听到他这样说，小嫣倒吃惊了起来，“冯总，我都说了不关你的事了，你别耿耿于怀了，我真的，真的从来没怨过你。”
　　“虽然这样说，但我的心里却从来没有这样想去，不管怎么说，都是我伤害了你，自始至终都是我的错。你如果不接受，我心里永远难安。”他真诚的说，满眼的坚定。
　　小嫣无奈地笑了下，“好吧，冯总即然你这样说，那我也就不客气了，嗯，这个数。”小嫣比划了个七的手势。
　　“七万？”
　　小嫣摇了摇头。
　　“七十万？”见小嫣点点头，冯逸民有丝懊恼，“好吧，即然说是我欠你的了，我给好了。”
　　“呵呵，你给什么？”小嫣调皮地说。
　　“给你钱啊。”
　　“我又没说要钱。”小嫣继续优雅地笑着。
　　“那你要什么？”冯逸民有丝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什么也不要，呵呵，刚才是逗你呢！”
　　“逗我？为什么？”
　　“因为你的样子好笑，紧张地眉头都皱在一起了呵。冯总，如果我要你的赔偿的话，当初我就不必走了，更何况，我躲你躲的这么辛苦。您现在说要给我补尝，我可能会接受吗？虽然我生活并不富裕，可是，我也不是靠出卖身体来养活自己的人。”
　　“我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他紧张地不知该说什么好。
　　“我知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我看不如这样吧！蔻蔻一直想要个父亲，不行的话，您做他的义父行吗？”小嫣微笑着说道。
　　“义父，这样好吗？”
　　“不好吗？哦，当然，如果你觉得有难处，就当做我没说好了。”
　　“不，没有，我只是怕对你们母子俩不好。”
　　小嫣为他的关心而感到欣慰，“呵，一个未婚母亲，如果害怕闲言闲语的话，我想我是走不到今天的。”
　　“那好吧，我也很希望能再有这么一个聪明可爱的儿子呢！”
　　小嫣兴奋地叫来正与小朋友们玩得尽兴的蔻蔻，于是这一对奇特的父子，在这样一场奇特的情景下相认。
　　风也变得温柔了，仿佛这是新年到来后唯一一件让人开心的事情，但这重要吗？也许在当事人来讲，经历了些许的风波之后，这都不再重要。可是，落叶终要归根，这是上帝的诣意，如同他要人们分开一样，我们没得选择，命运就是一个独断的独栽者，容不得你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