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世子赖上我》雀小公子

13、西关雍王

　　常奕怔了怔，思绪快速飞转，明白了：“你……公子出来了，公子跟东乐王见面，是告诉皇帝你离境……不，是告诉皇帝你的行踪，皇帝知道你出来？”
　　常奕越来越想知道雍王家出了什么事了，就算是为了争爵位，雍王府也做得有点离谱了，都逼得嫡长子不得不离开封地了。
　　景惠龄点点头，淡淡道：“我离开之前有向陛下送消息，赌了一把。”
　　常奕沉默，不知说什么好。
　　雍王手握重兵，是皇帝的眼中钉肉中刺，作为继爵的嫡长子，自也是皇帝重点监视的对象。
　　景惠龄说“赌”，那就表示他虽然事先告知皇帝自己要离境，但并未等待皇帝的回复就离开，其实就是擅自行动。
　　雍王的嫡长子擅自离开封地，是大事，皇帝可以在这件事上做各种发挥，景惠龄这是拿自个的性命在赌，拿整个雍王府的命运在赌。
　　真不知道该说这贵公子是勇敢，还是自私。
　　看这贵公子现在还活碰乱跳的样，说明他赌对了，皇帝够幽默。
　　常奕好奇地问：“陛下知道你家的事，他真不打算管，就看你们斗，谁赢谁当王？”
　　景惠龄一点儿也不担心的样子，一身慵懒地倒在靠枕上：“这本公子就不知道了，我从未见过他，对他的了解仅止于听说，他想的什么，不是你我能猜着的。”
　　对于皇帝这大古董，常奕更多的是好奇，倒是没有任何想法。
　　“那你上京去干嘛呀，送人质？”常奕也想不通这家伙的心思。
　　“呵呵，小奕子聪明，”景惠龄笑着，眼眸里却没多少笑意，“做人质有时候也不错，起码能保命。”
　　景惠龄擅自离境，千里迢迢跑去京城做人质，给了皇帝很充分的理由打压自己的父亲，这么大的人情，皇帝没理由在路上把景惠龄怎么着，不但不杀他，甚至还让他获皇威的庇佑。
　　难怪景惠龄敢明张目胆的走动，毫不掩饰行踪。
　　这让常奕好奇得很，雍王家里到底出了什么事，逼得景惠龄跑到皇帝老儿那儿去寻求庇佑，不惜拿自己的性命、雍王府所有人的性命去赌。
　　知道景惠龄不会说，常奕也不追问，暗自做各种猜测。
　　车内安静了一会儿，常奕转而问道：“东乐王的货物被什么人抢了？”
　　他只听到景惠龄和东乐王讨价还价，其他的他们都没谈。
　　“关外漠狗，”景惠龄微微叹了口气，眉宇间现出一丝愁色，“是境外边界的强盗，有好几个团体，其中最有名最强的有两个，‘黑熊’和‘银爪’……”
　　“银爪的首领的武器就是一把银勾，名字不知。黑熊的首领叫加尔拓……”
　　“这两个团体都有上百人，任何人都不怵，连军队他们都不放在眼里，虽然军队出现他们会跑。他们不是傻子，看情况反应，一火出现，他们会反杀，一队出现，他们才会有所顾虑，一般情况下选择跑……”
　　见常奕面露疑惑，景惠龄解释道：“一火十人，一队五十人。”
　　常奕点点头。
　　景惠龄继续道：“劫了景庆生的货不是他们，是一个叫‘沙鼠’的一伙人……”
　　“沙鼠人数不过百，整体实力不比黑熊和银爪强，但沙鼠擅长躲避危险，在目标还没发现危险的时候，就将目标杀掉，成功率非常高……”
　　“沙鼠若失败，原因一般是黑熊和银爪团队出现抢食，而且是首领出现，他们才放手；一个是遇到恶劣的天气。”
　　常奕蹙眉：“这沙鼠会遁地不成？听起来像是擅长暗杀。”
　　“呵呵，”景惠龄欢笑起来，“小奕子聪明，的确如此，沙鼠中的好手有人会遁地。”
　　“你要帮东乐王夺回货物，是打算派军队去？”常奕好奇这家伙在西关有多大的能力。
　　军队不是随便调的，他提出军队，是为了让景惠龄反驳，透露点有价值的东西来。
　　景惠龄笑笑：“不是。”
　　常奕没有追问，想起了什么，眼眸泛着光问：“东乐王被抢的货物值多少钱？”
　　一定很多钱。
　　“若交易成功，至少十万两银，”景惠龄细数，“有茶叶、陶瓷、花苗，还有粮食，都是好东西啊，搁谁都心疼。”
　　“十万……”常奕为东乐王心疼了两下心跳，“这么多货物，东乐王对关外走商定是有经验，护队的人不差吧。”
　　景惠龄这次倒没嘲讽东乐王，认真评论：“他毕竟没去过关外，还是差了点，这次损失很大，想必他能引以为戒，激励自己。”
　　常奕嘿嘿一笑：“公子的报酬是三成，那是三万五啊，还是大公子比小的会做生意。”
　　他酸。
　　“唉，”景惠龄叹了口气，露出愁色，“小奕子是不知道本公子的难处，赚得多花得更多，能不亏本本公子就满意了。”
　　常奕默默看着这家伙不说话。
　　因为与东乐王的合作，景惠龄一行人延长了在惠洛城停留的时间。
　　景惠龄时常去找他的远方亲戚喝茶，常奕有自己的事要做，于是请假，获得了批准。
　　“公子可是说过我缺什么公子给送什么的！”
　　常奕缺好弦，景惠龄给常奕免费提供，在景惠龄去东乐王府的时候，常奕准备材料，闷在客栈里制作他的弩。
　　常奕不是手艺人，没做过这些玩意，便先用普通的木材练习，削磨得手都出血了，还是没一个像样的。
　　常奕气馁了，把废木一抛满，又气又无力：“小爷没本事，小爷做不到。”
　　坐在一边的景惠龄挥挥手中的书，把木屑煽开，抬眼望向自个小厮，眉眼含笑：“承认自己不行，也是个男子汉。”
　　常奕瞪了贵公子一眼，用鼻孔哼了一声：“公子今日怎不去会东乐王？”
　　他边说边来到石桌旁，把工具刀丢在桌上，坐下后猛灌茶，歇歇气。
　　景惠龄一脸嫌弃：“瞧你说的，他又不是本公子的相好，本公子天天会他干嘛？”
　　看来景惠龄跟景庆生要谈的事谈完了，现在就等看景惠龄出手救景庆生的结果。
　　常奕不多问景惠龄的事，转而操心自己的事。
　　制作弓箭是技术活，技术手艺自学个三两天可出不了师，专业有专攻，他得去找个弓箭大师，这可不好找啊。
　　他想要的物品，不是一般的木匠能做出来的，不知道哪儿有厉害的手艺人，从打听到找人，再到请人，最后成功，过程得花不少时间，以常奕现在的身份，可没那个时间去找人，商谈一切细节。
　　把自己的图纸托人代办，常奕绝对不放心，自负点的说，他的图纸可是想当的有价值，不能外泄。
　　常奕看了景惠龄一眼，放弃请景惠龄帮忙，想他从小到大都只在西关活动，势力在西关，对外面的人事物不会有多少了解的。
　　东乐王倒是个适合的求助对象，但常奕跟他不熟啊，要不要靠景惠龄的关系去找东乐王？
　　常奕苦恼了。
　　“小奕子在想什么？”见常奕看着自己欲言又止的样子，景惠龄想不注意都难，“想说什么就直说，跟本公子还客气什么？”
　　常奕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是这样的，公子你看，我这不是需要个专业人士来做这东西吗？我又不知道哪儿有厉害的师傅，知道了也不一定能请到，当然钱给的多那就另当别论，关键是小的我没时间……”
　　“你想干什么！”景惠龄受不了小厮的墨迹，都说了有话直说。
　　“我想请东乐王帮忙，”常奕笑嘻嘻道，“借公子你的脸面。”
　　他不忘了捧景惠龄一下。
　　“找景庆生？哼！”景惠龄冷笑，不屑，还有点生气，“小奕子去请那家伙，叫本公子的脸面往哪儿放？你以为本公子只在西关才能显本事，真是小瞧本公子了。”
　　常奕眨了眨眼：“哦？”
　　身影一闪，他嗖地一声迅速来到景惠龄对面，在石桌旁坐下，拿起桌上的扇子对着桌上的小茶炉煽煽，炉上搁着的茶壶很快就冒出了热气。
　　常奕殷勤地给公子倒了杯新茶，笑容满面：“公子，请喝茶，小心烫。”
　　景惠龄很满意小厮的态度，端着主子的姿态接过茶，慢条斯理地吹了吹，然后饮了一小口。
　　常奕仰着小脸，眼含期待。
　　景惠龄搁下茶盏，明眸向在另一边小木桌静坐定神的午马瞧了瞧，对常奕道：“你把图纸给午马瞧瞧吧。”
　　“午马大哥会做弓？”常奕眨眨明亮的眼，颇为意外。
　　应主子的话，午马抬头望了过来。
　　常奕立刻小跑过去，毫不犹豫地从腰间掏出自己随身携带的图纸，双手奉上：“大哥，请过目，欢迎指正，提出建议。”
　　午马微微抖动墨睫，动了动僵了许久的身子，抬起手接下常奕手上一叠图纸。
　　午马随意地打开折叠的图纸，目光淡淡，正要翻开下一页的手却僵住，目光凝固于图纸之上。
　　顿了顿，他抬眼瞧了眼前人一眼，目光又回到图纸上，手翻开下一页。
　　常奕有点紧张：“怎么样，大哥，可以吗大哥？”
　　翻看了几张图，午马停手，这才抬头正眼看常奕，脸上还是没什么别的表情：“我会帮你做。”
　　“真的？太好了。”虽然知道有景惠龄开口午马会帮自己，常奕还是倍感惊喜。
　　除了言谢常奕给不出什么报酬，也不打算给，午马会从他的图纸中获得好处，这好处，可是想当的有价值，抵得过午马的手工费。
　　午马没多说什么，走向常奕拿来练习用的木头，脚尖灵巧地挑起一根，坐在常奕之前坐的位置，就开始动手。
　　看午马也谨慎用普通木材先试做，认真对待这个活儿，常奕更放心了，他也跟着过去动手，向师傅取取经。
　　景惠龄瞧了瞧两个手下，目光又回到手中的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