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轨******人》央汐挽阳

17、草坪之谈

　　带着满脸血水的抬起头，用手撑在水池边缘，打量着镜子中的自己——交错的血水徜徉在满脸，在病态的苍白上显得突兀无比。因为情绪波动过大，原本黑色的眸子呈现出血色的灿烂。紧抿的嘴唇像是能挤出血来。

　　余光扫到了镜子中的另外一个，两条剑眉亲密无比地抱在一起。不同于我趋于鲜艳的眼睛，他的眸色正在逐渐加深......我就这样看着爱德华。他上前一步，握住我捏紧的拳头。干燥却又寒冷的手指，像是为我注入了能量与快乐。

　　我扭过身子，用食指揉开爱德华紧蹙的双眉。受到诱惑似地吻上他淡紫色的眼睑，也是寒冰样的冷冽，但是这个吻真切地让我回过神来。握住他的手，嘴唇离开了他的脸。爱德华也不傻，他敏锐地察觉到了我的改变。

　　我刚抬起头，便对上了爱德华闪着狡黠的光芒的眼睛。他俯下身子，贴着我的耳朵说：“我带你去个地方，保管让你放松身心。”我看着他领赏般讨好的笑容，不禁有些无语。到底该说这个家伙成熟，还是幼稚啊？

　　“那岂不是要逃课吗？”我坏心思地不想让他轻易成功，而且我有把握——他会坚持要我去。果然不出所料，他用关切的语气说：“去吧......看到你那个样子，我真的觉得好疼。”说到最后，爱德华空闲的右手攥住了左边的衣襟，使劲之猛烈，让人以为他是要捏住自己的心脏。

　　“我去，再说了没有逃课的人生算是人生啊？”我拉下爱德华的右手说道。

　　他看着我笑了一笑就抬脚往外跑，或者说是飞......因为刚刚上课铃非常和适的响了。所以他直接挑起了速度，往森林“飞”去。我看着不断在身后倒退的树木，恶搞的想，我们每次约会似乎都在树林里诶。不过森林真是个好地方——没人、幽深。意味着好......呸，我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啊。

　　扫除脑子中的杂乱，专心致志于跟上爱德华。不到三分钟吧，我们就飞到他所说的好地方——一块草坪。

　　他一动不动地躺在草地上，敞开着衬衣，裸露出健康、光洁的胸部和白皙的胳膊。他那闪闪发光的淡紫色眼睑紧闭着，尽管他并没有睡着，躺在那里，像一尊用大理石一样光滑、水晶般透亮的无名石头铸成的雕像。

　　我也尽情地晒着太阳，虽然空气并没有像我喜欢的那样干爽。我本想像他那样躺下来，让太阳温暖我的脸庞。但我却一直蜷曲着身子，下巴搁在膝盖上，两眼不停地注视着他。微风拂过，吹乱了我的头发和他周围的绿草。

　　这草地，一开始对我来说非常地迷人，但现在和他相比却要略逊一筹了。

　　他太美了，美得叫人不敢相信是真的……我犹豫地伸出了一只手指，摸了一下他那只眩眼的手背，它就放在我伸手可及的地方。他的肌肤很完美，摸上去像缎子一般光滑，如石头一般凉爽，令我再次感到惊异。等我重新抬起头来时，只见他的眼睛睁开了，在看着我。今天，他的眼睛呈淡棕色他在笑，笑容很大，我可以看见他洁白的牙齿，虽然我知道那两科犬牙包藏着致命的毒药。

　　"我没吓着你吧？"他用嬉戏的口气问道，但从他温柔的声音里，我听出了实实在在的好奇。

　　"和平时差不多。"只不过那寒冷的声音，让我觉得你离我很远。我在心中补了这么一句。

　　他笑得更得意了，洁白的牙齿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我稍稍往前凑了凑，伸出了整只手，用指尖顺着他前臂的轮廓抚摸着。我看见自己的手指在不停地颤抖。

　　"你介意吗？"

　　"不，"他说道，没有睁开眼睛。

　　我将他的手抬起来，翻过来翻过去地看太阳在他手掌上发出的光亮。我把他的手又往上抬了抬，想看清他皮肤里藏着的东西。

　　"告诉我你的事情，"他轻声问道，我看见他的双眼正盯着我看，神情突然变得很专注了，"我还是觉得很奇怪，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装傻一般地回问"你是指什么？喜欢上我吗？"

　　"做个吸血鬼真是很困难的生活啊。"他的语气中带有的一丝悔恨，而且这突然地转换话题让我顿了一顿。

　　"我原本希望我能告诉你我到底怎么了"我犹豫了，或许他可以知道我的秘密。

　　"噢？"

　　"我原本希望你能相信这是真的，而且我希望你不感到害怕。"

　　"你并想让我感到害怕，"他的声音轻得跟嗡嗡似的。我听出了他无法真实表白的意思--我没有必要害怕，也没有什么可以怕的。

　　"其实，那并不是我所指的那种害怕。"

　　还没等我来得及反应，他已经半坐了起来，用右手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左手仍被我握着。他天使般的脸庞离我很近，只有几英寸的距离。对于他突然挨得这么近，我本来--也应该--向后躲闪的，可我就是僵在那里动弹不了。他那双金黄色的眼睛把我迷住了。

　　"那你到底想让我害怕什么呢？"他轻声追问道，语气很急切。

　　可我答不上来。就像前面有过的一次那样，我闻到了他扑面而来的凉飕飕的呼吸，甜甜的、令人陶醉的香气馋得几乎让我快要流出口水来了。这种香味儿跟其他任何东西都不一样。

　　"对……对不起，爱德华，"我轻声地道歉说。我知道我根本说不出口，尽管他也是血族的一员。

　　"给我一会儿时间。"我喊道，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他像平常那样敏锐的耳朵听见。我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他优雅地半坐到地上，双腿盘曲，两眼一刻也没有离开我的双眼。他深深地吸了两口气，而后冲我歉意地笑了笑。

　　"实在很抱歉，"我犹豫了一下说道，"要是我说我不是一个正常的人，你能理解我想说的意思吗？"

　　他点了一下头，一种恐怖的感觉渐渐地沿着我的血管蔓延开来，而他在自己所坐的地方就可以闻到。此时，他的微笑变成了嘲讽。"我觉得我能够知道你的秘密。"

　　"噢，没错。"

　　"那你……"

　　我低头看着他的手，漫不经心的在他那光滑、灿烂的手心里划圈。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了。

　　"我不告诉你是因为……因为那种感觉真的很......"说话的时候我两眼还一直盯着他的手，我想尽力把自己的声音再提高一些，可太难了。

　　"是的，"他慢声慢气地说，"那的确让人害怕。但是告诉，确实对你有好处。"

　　我紧锁眉头。

　　"求你不要逼我好吗？"我可怜地小声求他。

　　"不会的既然不想说就算了。"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他的语气变差了很多。

　　他抽回了自己的手，这回动作很重，而且他的声音比往常要严厉。对他是严厉，但对我来说比任何正常人的声音都要美妙悦耳得多。他多变的情绪总是让我觉得跟不上，觉得有些茫然。

　　"我希望我们能够坦诚，永远不要忘记这一点。永远不要忘记我们是恋人。"他停住了，两眼茫然地凝视着远处的树林。

　　我想了一会儿。

　　他回头看着我，笑了笑。他的情绪又有了变化。

　　"我怎么对你解释，又不再让你受怕呢，"我陷入了沉思。他不假思索地把自己的手又放回到我的手里。我紧紧地握住了它。

　　他看着我们握在一起的手说："真是特别舒服，这种温暖。"

　　不一会儿，我醒过神来继续说：“你知道初拥。”我的声音很小，甚至连蚊子都会自叹不如。因为我思考的结果是骗过去，所以我不能理直气壮地大声说话。

　　他点点头，我接着编到：“我是被一个不知名的血族强行进行了初拥。”

　　说完我们静静地坐着，注视着对方的眼睛，揣度着对方的心思。

　　最后他首先打破了沉默：“希望你不要因此对每个血族都留下了坏印象。”我这才回忆起来，爱德华似乎并不高兴自己被卡莱尔医生转化了。所以对于被强行初拥我来说，他是抱有同病相怜的感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