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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两房人不止两个心眼子 ...


  •   周府里还有嫡出两房人未分出去,自然各自有自个打算。

      栀婳院里,二房二夫人正详细问女儿今日周舒苒异常之处。

      周舒蕊一遍遍回忆,肯定道:“娘,她就是不知礼教,在花灯街不听张家二表姐约束到处乱跑,害得大家都必须跟着她外,没偷偷去见什么人。”

      想到周舒苒倒是挑到了心仪花灯,她空手而归,周舒蕊就面露不满。

      二夫人眉头紧皱:“你舅舅可是派人看见昭音似乎跟人暗地往来,其中一定有猫腻。”

      周舒蕊着急开口:“那快告诉祖母啊,让祖母调查清楚,周舒苒就”

      话未说完被二夫人打断:“暂时不能告诉你祖母,上次你不是瞧见她鬼鬼祟祟在那荒凉的西苑似乎与男人相会,结果你打草惊蛇,后来怎么着,再怎么让人紧盯是不是什么都没查出来。”

      二夫人接着教导女儿:“蕊姐儿,做事不要心急,要有完全把握方能下手,断不能给对方逃脱机会。这次我们在府里盯着,你舅舅在外面看着,我们摸清楚她究竟和谁私会,再去告诉你祖母,才能一举将大房母女打尽。”

      周舒蕊点头称赞:“还是娘能沉住气,是女儿心急了。”

      她当然能沉住气,丈夫在女儿两岁便猝然发病离世,被老太太困在府里十三年不得出门,早已练就忍耐。

      深深吸了口气,二夫人畅想着未来她掌管府里中愦的场景,扬眉吐气,

      “等这次抓到张琯宁她女儿行为不检,做有辱家风之事,我看张琯宁这个大夫人还怎么目中无人,她儿子还怎么做周府继承人,到时候你大伯父肯定让我们棕哥儿做周府下一任家主。”

      摸着女儿浓密漂亮的头发,二夫人高兴打算着,“蕊姐儿将来有一个做周府家主的嫡亲弟弟,往后在夫家别人也不敢因你父亲早逝,外祖家是商户看低你。”

      她走过的路,断然不能让女儿再走一遍。

      周舒蕊亲昵抱着母亲胳膊,努嘴道:“棕哥儿比安哥儿大三岁,是周府正儿八经嫡长子,理应周府是弟弟的,都是祖母偏心,明明是大夫人一直生不出儿子,还要偏心大夫人。”

      “这话在娘面前说说就行了,万不能在老太太面前说。”

      “娘放心,女儿省得的。”

      芝澜捧着茶水进来,茶盘里放着一白玉扳指,二夫人见了,笑盈盈吩咐丫鬟快将女儿送回芷兰院,时辰不早了,不得耽误姑娘休息。

      周舒蕊带着人走后,栀婳院很快灭灯,一片寂静,偶尔传来几声低柔婉转似猫尖细的叫声。

      翌日一早,周舒苒在丫头们服侍下,规规矩矩穿了一身不出挑的杏色对襟袄裙,简单的发髻搭配素色钗环,她肤白素色反倒衬她轻盈。

      来到梧桐院外,戴嬷嬷迎上来,脸僵着开口:“九姑娘,府里突发急事,大夫人今日晚些给老太太请安,请九姑娘代夫人向老太太告罪。”

      她听了有些意外,母亲已经好些日子没有这样折腾,想来只有父亲做了那档子事母亲才会如此,又不觉意外了。

      见嬷嬷没让她进去的意思,按例说了一句:“母亲操劳家事辛苦,望母亲注重身体康健。”

      她没问是否要带着弟弟安哥儿一同先去,在嬷嬷目送,昭音伴随下,仪态端庄向老太太的扶疏院走去。

      路上她脸色平静,见身边无其他奴仆后,低声吩咐昭音:“请安后去查查大老爷昨晚去哪了?”她连一声父亲都不愿称呼。

      昭音已经做过许多回,不必姑娘多吩咐就知道该如何办。

      扶疏院里,她进去前,老夫人被逗得哈哈大笑,听起来里面氛围十分欢快。

      值守丫鬟打帘,她进去行礼道:“孙女给祖母请安,望祖母延年益寿,福泰安康。母亲今日有急事处理,便晚些来拜见祖母,舒苒代母亲向祖母告罪。”她不想多费事,干脆请安时一口气全部说完。

      老夫人不着痕迹看了大儿子一眼,笑着说:“你母亲有急事晚些来就是,何须告罪,快给舒苒上杯热汤暖暖手。”

      周舒苒又向侧座大老爷请安,不过未多说一句话。

      周舒蕊和周瑞棕姐弟从祖母身侧起身,亲亲热热过来,不过她未配合他们演姐弟和睦的戏码,见了礼径直去自个座位,安安静静当他们天伦之乐,阖家幸福的背景屏风。

      看着大老爷和周舒蕊并非父女胜似父女的亲近,她很不屑,没有插进他们话题的想法,只专心瞧自己新染的鲜红指甲。

      这蔻丹还是他送的,据说是他母亲从云南一直带着的花种,确实比北方蔻丹颜色张扬浓烈。

      在大老爷脸色越来越难看时,大夫人终于带着儿子周瑞安姗姗来迟,一番行礼问候后,老太太高兴招手:“安哥儿,快,到祖母这来。”

      大夫人拉着安哥儿胳膊没让他过去,冷淡不失礼道:“母亲,安哥儿这些日子着了凉,恐传染母亲。”

      大老爷略有不满,拿眼示意妻子,然大夫人不知是没察觉丈夫眼神,还是故意为之,只让安哥儿留在自己身侧。

      老夫人将夫妻俩动作看在眼里,微皱眉没计较:“安哥儿病了,那就好好将养着吧。”

      有大夫人冷脸一旁坐着,众人谈话兴致渐渐下去,没一会,大家便不扰老夫人精气神,纷纷告辞各回各院。

      周舒苒同安哥儿静悄悄跟在大老爷大夫人后头,在外人看来这一行人哪像是一家人,说是陌生人都不为过。

      看着父亲怒气冲冲的背影,她觉得可笑至极。所有人都知道,但所有人都帮忙掩着藏着,这个家真是虚伪透底。

      与他们分别后,周舒苒回桑华院,挥退下人,昭音进来低声禀报,

      “姑娘,那边扫地丫头环梅说,昨晚大老爷送去了大箱子东西。”说到大老爷三字时含含糊糊吞字不清。

      “他就顺便留夜了是吗?”

      “这,环梅肯定不清楚,奴婢便也没问。”昭音小心翼翼看姑娘眼色说道。

      只见姑娘仿佛不在意,很平静,不一会嘴唇轻动却掷地有声吐出“恶心”两字,她赶忙看向门口,幸好没人,暗自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几日,大夫人头风发作,不许她去请安,安哥儿却是可以畅通无阻去梧桐院,同是大夫人亲生子女,她遭区别对待,周舒苒早已习惯,已经不再纠结母亲为何从来不喜她这一事了。

      她便每日只向老夫人请安就回桑华院鼓捣自个东西。

      周府学堂里,临近春闱,头发花白的老夫子手摸胡须,对学生老生常谈交代,

      “今年春闱,人才济济,想要第一回就考取功名,是难事,老夫奉劝各位定要虚心、耐心、静心,切记不可自傲、浮躁,急功近利。”

      底下学生,站起身恭敬抱手:“谨记夫子教导。”

      “今日便到这里罢,诸位回去再看看自己策论,还有何不足之处,待下堂课我们一一探讨。”夫子说完在小童搀扶下先行离开。

      科考即将来临,周氏几兄弟对自己文采不自信,紧张得看不出策论优差,纷纷烦请张家嫡四子张文修评判。

      张文修便留下来耐心指点,待全部看完后,大家才彼此告别纷纷离开。

      赵怀邦端坐座位复查自己策论,不经意间留到了最后,见全部人离开,他立马起身领着长随楚信,从书院背后一杂草丛生小路钻进林子里,挥开面前枝丫,脚步急切往里赶。

      林子这一侧,周舒苒装扮娇俏,嫩生生站在那,撅嘴焦急埋怨:“他干嘛呀,还不来。”

      昭音安抚道:“姑娘别急,许是赵公子有事耽搁了,约定的每旬见面,他从不会迟到。”

      他以前也晚到过,许是近日她心里有事,便想早些看到他。

      窸窸窣窣声音传来,见是他来了,她嘴撅得更翘,委屈不满道:“这回干嘛这么久才来?”

      楚信和昭音极有眼色,一同去了外头到各自方向望风。

      离上元节分开两人已有十日未见,处于热恋中的少男少女,只觉时隔十年之久。

      赵怀邦捉住她细嫩白皙小手,眼神温柔,轻声道歉:“对不住阿苒,让你久等,学堂里大家今日探讨费了些时辰才散,我便来得晚了。”

      又退开两步,假模假样躬腰抱手,语气揶揄赔礼道:“望姑娘原谅小生。”

      周舒苒好笑着扑进他怀里,调侃他:“你作的一点不像,没有君子风范,就像,呃,就像……”

      他小心翼翼环住她,只觉怀中女孩柔弱无骨,仿佛他一用力她便香消玉殒,需得他轻轻爱护,声音低沉询问:“嗯?像什么?”

      耳边扑来他热烫气息,周舒苒耳朵瞬间红透,连带着脖子往下开始泛红。

      赵怀邦见了这一幕,情不自禁伸手揉弄她红得发艳的耳垂,力道渐重,呼吸急促。

      她察觉他呼吸变化,迎上他热烈滚烫目光,轻轻抚上他俊逸斯文脸庞,声音轻柔:“你就像我的裙下之臣。”

      裙下之臣算什么,她早已烙进他心里。

      上元节之前,她担心两人在花灯街人海里寻不到彼此,便约定戴对方生肖的假面,以作标识。

      然那日虽不知为何羊脸假面戴在了旁人脸上,他亦一眼就认出她,反观她只着急往远处寻,丝毫没看见他在她面前站了许久。

      他想他是爱极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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