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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 32 章 ...


  •   “字画摊?”姜晚玉皱起眉头,想脱口而出的就是不行,话到了嘴边,又转了个弯咽下去,改为:“一定要去外面画,家里画不行吗?”

      阿知说:“我是要去挣钱的。”

      姜晚玉:“你每画一副,我给你一百两,怎样?”

      阿知咽咽口水:“一百两?这么多啊。”

      姜晚玉:“黄金。”

      阿知:“……”

      阿知义正辞严:“不要,你的钱就是我的钱,你给我就相当于从左兜里揣出来放右兜里,我出门是挣别人的钱。你别诱惑我了,我是不会轻易被蛊惑的!”

      姜晚玉无奈:“那你能不能干点别抛头露面的买卖?”

      “我抛头露面又怎么了?哦——”阿知想到什么,恍然大悟,“因为我跟一个人长得特别像是吗?他们都把我认成了那个人,可我明明就不是,你放心,再有对我说莫名其妙话的,我一定告诉他你认错了。我一个大男人怕什么,还能有人吃了我不成?”

      姜晚玉不语,看起来很不开心。

      阿知贴了上去,问道:“娘子,你该不会是喜欢那个慕容将军,才连带着喜欢我的吧?”

      “瞎说什么。”姜晚玉惊讶的抬眼看他,“你怎么会这么想?”

      阿知闷闷不乐的:“我听说了,他是个很优秀的人,比我耀眼太多了。我什么都不会,只会爱你。”

      姜晚玉满腔柔情:“你会的这一点,胜过其他所有人。”

      阿知认真的说:“但是别人不会这么想,他们会想,我一无是处,根本就配不上你。所以我也想了,我要努力才行,就算配不上你,也要离你更近一些。爱不是束缚,是让彼此变得更优秀,你说对吗?”

      姜晚玉被说动了,他没有理由拒绝一个说想因为他而变好的人。

      当夜。

      “让我看看,阿知的小脑袋瓜里都装着什么。”

      “装着娘子呢。”

      “我不信,除非你证明给我看。”

      “可是我要怎么证明?”

      “看你表现。”

      “……呃,这样不、不好吧,我不是那样的人。”

      “装什么装,以前又不是…,快点,不然今天不做了。”

      “……”

      “……”

      “闭嘴!……混蛋。”

      “那你说,到底要不要负责任?”

      “负责,负责,你要我负什么责,我就负什么责。你玩……玩够没有?”

      “没有。你说对我负责,那我便委身于你,唤你一声相公了。相公,叫我的名字,还记得我的名字吗?”

      “你这话好奇怪,怎么…嗯……怎么会不记得呢?”

      “那还不快说!再不说,你娘子我可要生气了。”

      “晚玉,晚玉……呜,你作弄死我算了。”

      ……

      ……

      ……

      一夜温存,隔天姜晚玉神清气爽的上值去,可怜阿知动了一夜,腰腿酸软,在床上赖了许久才下地。

      外面日头正盛,阿知隐隐有些兴奋。

      他开始实施自己的挣钱计划。

      集市上新开了一个字画摊,就在馒头铺子的旁边。从前那个卖笔墨纸砚爱偷奸耍滑的字画摊主听说因为强买强卖被人告了官,送进了官府下了大狱。

      阿知得知这件事,心想真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那日他买朱砂被敲诈,本来要告官把那摊主抓起来,后来放过了他,没想到他还心存侥幸继续行事。

      所以说人不能作孽,因为自作孽不可活。

      这一天,阿知替人写写家书,画画肖像,过得充实又快乐。等到天色差不多了,他就收了摊,用赚到钱在集市上买了一只烧鸭和一袋花生米,背对着夕阳,悠闲的往家走去。

      姜晚玉吃了口烧鸭。

      倒也不是十分难吃,但比王府私厨做的差远了。

      他见阿知那翘首以盼的模样,想了想,把筷子放下,伸手将鸭腿掰下来,递给阿知:“吃。”

      阿知显然变得更高兴,不是因为姜晚玉给他鸭腿,而是没想过姜晚玉会不嫌油腻的下手去掰鸭子。

      姜晚玉身上发生的一点变化,都能让阿知高兴许久。

      姜晚玉早就知道,阿知喜欢看他做些与矜贵截然相反的举动。

      用老土的话说,就是接地气。

      比如穿普通的衣服,吃市井的食物,做粗鲁的动作,总而言之,只要让他变得没那么高高在上的事,阿知都会喜欢。

      就连他在床榻间说些下流的话,阿知也喜欢的不得了。

      姜晚玉不可避免的去想:原来和阿知在一起的姜佑清是这样的吗?那和姜佑清在一起的阿知呢?

      是不是也像对他一样。
      用温柔缱绻的眼光望着姜佑清,用柔韧的身体包裹着姜佑清,用他泉水一样的爱意涌入最坚硬的铠甲,直至对方卸甲求饶。

      这件事不能想,一想到,姜晚玉就嫉妒的要命,心脏不停地挛缩。

      还好,现在这个人是他的。

      今后也只能是他的。

      姜佑清的报复悄无声息的开始了。

      从前他朝堂之上运筹帷幄,朝堂之下恪守规仪,想被他纳入麾下的人数之不尽,他却从不僭越,没有像大皇子和二皇子那样广招门客,结党营私。

      而今,一向大门紧闭的太子府竟向众人敞开了。

      很快的,朝中半数以上大臣成为太子的入幕之宾,太子一党便已倾轧之势出现在朝堂。

      这令献帝大为不悦。

      他还没死,底下的人就这么作乱,对他的皇权是一种挑战,任何一个帝王面对这种情况都会采取措施。

      于是献帝将太子召进南书房,想敲打敲打不听话的儿子。

      还没训上两句,得到消息的皇后就闯了进来,拉着太子的手嘘寒问暖,泪眼滂沱的跪下来让献帝要问罪就问她的罪。

      献帝直接怒道:“慈母多败儿!你不如问他做了什么好事,再来向朕求情!”

      皇后是个柔弱的性子,平时大气都不敢跟献帝出一声,每次沾上姜佑清的事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她道:“左右不过是多交了几位朋友,佑清这孩子是您看着长大的,他从小就很有分寸,懂礼仪知进退,您知道的。佑清是臣妾唯一的骨肉,臣妾不疼他还要疼谁?太子犯错,是臣妾教导无方,求陛下责罚臣妾!”

      献帝表情阴翳,他恨不能真的惩治一下皇后。

      可惜他备受掣肘,皇后的亲兄是丞相秦钟海,当年将本不受先皇重用的他扶持上了皇位,以此为代价,要他这一生都要好好对待皇后。

      献帝坐了下来,沉声道:“都出去。”

      二人走后,他又派人将姜晚玉召进南书房。

      对姜晚玉,献帝其实心里怀着一丝愧疚,可当他看到姜晚玉那张与生母六七分相像的脸时,那股愧疚就荡然无存。

      他总会想起,谢文姬是如何忤逆他的,她说不爱他,说心中另有所爱,说肚子里怀的不是他的,是那个姘夫的种。

      所以他就将那该死的姘夫凌迟处死,零碎的肉片做成菜肴,让不知情的谢文姬吃了下去,再残忍的告诉她真相。

      然后谢文姬就疯了。

      当孩子生下来后,献帝本想将这孽种处死,却不知为何升起一个想法,与那孩子做了滴血认亲。

      孩子是他的。

      献帝当时的心情很复杂,懊悔、喜悦、迷茫,甚至还有无措。

      他有心挽回,谢文姬却用刀捅了他。

      方知覆水难收。

      疯了的谢文姬还是那么高傲,冷冷的睥睨着他,仿佛他只是地上的一根杂草。

      他在这样的目光下原形毕露。

      他的记忆飘回了许多年前,谢文姬扮做男子的模样,叩响他门庭冷落的府门,对他说这天下必将会是殿下的天下,草民愿意誓死追随殿下。

      后来出征讨伐叛贼,谢文姬成为他麾下一名足智多谋的军师。料事如神,智多近妖,令敌军节节败退。

      人人交口称赞,他亦为之倾倒,尽管那时的他以为谢文姬是个男子,但没关系,爱意无关性别之分。

      他爬的越高,身边有了越来越多的人,可哪一个,都比不上在他最落魄时就陪伴在他身边的谢文姬。

      在他登上天子之位时,他有一份厚礼送给他的军师。

      皇后之位。

      男子又如何,待他执掌天下,谁人敢多说半句。

      只是他没料到,爱慕谢文姬的不止他一人。当他在为权力斡旋时,谢文姬已与他人私定了终生,而当他终于站到了想要的位置,迫不及待的向谢文姬表明心意,却被后者温柔的拒绝了。

      他内心勃然大怒,表面却不动声色,佯装情伤,灌了自己和谢文姬一杯又一杯的酒。最后,谢文姬醉倒在床铺上,像一只待宰的羔羊。

      他享用了这只羔羊。

      醒来时,谢文姬眸中的温柔被冰冷取代,好像他是个趁人之危的卑劣小人。

      当然,他确实是。

      从那一刻起,他和谢文姬就注定走向陌路。偏偏他不信命,一次又一次的飞蛾扑火,换来的是两败俱伤。

      那个在漫天桃花开的季节,肩上背着单薄的行囊,身上穿着不合身的男装,义无反顾敲响他府门的少女。

      终究是被他弄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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