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怀了你的崽》天命三寻

107、第 107 章

　　阿知总觉得哪里不对。

　　具体是哪里不对，他也说不上来。

　　或许是因为秦泗水看他的眼神，从愤恨变成了不屑。又或许因为在夜色中偶然碰到下人，对方流露出的不耻之色。

　　再或许，是每当他问起府中有什么事，年纪轻轻藏不住心事的夏芳言辞闪躲，似有事隐瞒。

　　更让阿知觉出不对的，是姜晚玉对他的态度。

　　阿知问他最近怎么这么忙，害得自己每次去书房都扑了个空的时候，姜晚玉就不耐烦的说他身为监军责任重大，出门都是为了日后出征做准备。

　　可这一次，阿知明明看到他与秦泗水相携而回，二人衣着讲究，般配无比，明显是去参加了场筵席回来。

　　当晚阿知问起时，姜晚玉对他说了同样的话。

　　阿知当即就不高兴了，侧过身背对着他，独自生闷气。

　　谁知姜晚玉竟表现的比他更不高兴，硬是将他的身子转过来，质问他为何又无缘无故给自己脸色看。

　　沐浴过后的皂荚香蹿入阿知的鼻腔，他打了个喷嚏，见姜晚玉的长发还湿着，忍不住关心道：“等头发干了再睡，当心一觉起来偏头痛。”

　　姜晚玉把手伸进他衣服里，抚摸他鼓胀的胸。

　　阿知脸色瞬间烧红，手肘抵住姜晚玉的胳膊，慌张道：“方才都被你……现在没有了，你快把手拿出去。不是说明日有事？还不早些睡。”

　　“不是你让我先别睡的么。”

　　姜晚玉我行我素的惯了，阿知越是拒绝，他越是来劲。

　　等到两人热汗淋漓的贴在一块，阿知心中不忿，将憋了一晚上的心事诉诸于口：“你说你为了公事才出的门，其实是骗我的对不对？我亲眼看到你和秦小姐……”

　　姜晚玉脸色登时一变，弄得他更狠了，掐着阿知的胸留下清晰的指痕，说道：“这种时候还秦小姐秦小姐的，不识趣的很。你赶紧给我闭嘴，不然我就找东西把你上边这张嘴也给堵上。”

　　阿知气道：“姜晚玉！”

　　一直等到做完以后，阿知喝下送进来的保胎药，才重新发问。

　　姜晚玉道：“没骗你。”

　　阿知盯着他的眼睛：“你肯定有事瞒我。”

　　他回想了一下，什么情况下姜晚玉才会变得这么反常，随之忆起了今年乞巧节的时候，姜晚玉欺骗他说有公事要处理，其实是跟秦泗水扮牛郎织女去了。

　　后来两人吵了一架，阿知委曲求全，才换来姜晚玉的和颜悦色。

　　姜晚玉撇过头，将灯熄了，又说了句：“你爱信不信。”

　　阿知被他冷漠的话刺伤，声音提高了许多“我就是不信！你有事瞒我，而且这事跟秦泗水有关，对不对？”

　　姜晚玉躺回榻上，揉了揉太阳穴，又将黑暗中坐直了身子一直在看他的阿知也拉着躺下来，疲惫的道：“今晚筵席上他们轮番敬酒，我推辞不得，喝了许多酒水，现在脑仁发疼，只想快些就寝，你就别闹了。”

　　别闹了？

　　阿知听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姜晚玉显然是个词穷的，连搪塞他的话都与往昔如出一辙，直教他火冒三丈。

　　阿知与姜晚玉面对着面，借清冷的月光看他精致的睡颜。

　　他的呼吸声很浅，却听得出很均匀，但是这入睡的速度，值得阿知去怀疑真假。

　　阿知由一开始的瞪视变作了平静，放轻了声音，说道：“现在是菩萨在问你，你是不是在骗阿知？”

　　姜晚玉未答话，看起来睡得香甜。

　　“菩萨说了，要给你扣分。”得不到反馈的阿知气道，“狠狠地扣你的分，扣到一分都不剩，要让你之后弥补都弥补不了。”

　　话音刚落，姜晚玉就睁开眼睛，盯着阿知。

　　阿知不期然地撞进一双漂亮的黑眸中，即将脱口而出的质问哽了哽，他像被流星砸中了一样，脑子里晕乎乎的，唯有姜晚玉那张绝世容颜在他眼前晃。

　　“谁说的？”

　　姜晚玉微凉的手指抚上阿知的脸颊，轻轻捏了捏，“是菩萨说的，还是阿知说的？”

　　阿知努力回过神来，不被他蛊惑：“都说了。”

　　“你告诉菩萨，不许扣我的分。”姜晚玉将脸贴在阿知的颈侧，颐指气使下，带着几分若有若无的请求，“我也告诉相公，不能扣我的分。”

　　美人难得好脾气的温言软语，试问谁能不动容。

　　阿知确实有心放过他，可终究想问个明白，就说：“那你告诉我，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呢？”

　　“我有什么好瞒你的。”姜晚玉哼笑一声，音色清越，如泉水击石那般悦耳动听，“你说想要来去自如，让我把守在院子外边护你周全的人都撤走，我就都撤走了。若当真有事瞒你，何不一直将你关在这院子中？”

　　阿知一想是这么个理。

　　“你看你，一见到我与秦泗水在一起，就非得给我闹上一场不可。”姜晚玉又闭上眼睛，口中的话却清晰可辨，不像醉话：“不如这样，我在北庭有一处房产，那儿地处繁华，与刑部也挨得近，两地相隔不过数百步。你搬去那住，便不用再看到秦泗水和其他人，省的再伤肝动火，与我纠缠不休。”

　　阿知忙说：“我不要跟你分开。”

　　还有不到半个月，姜晚玉就要启程去剿匪，阿知怎么能贪图一时安逸，就跟姜晚玉分开。

　　“谁说要分开了？”姜晚玉自然不舍得与他分开，说道：“我随你一起去，又不是让你孤身一人。”

　　阿知这才安下心来，嘟囔着：“要不还是算了，会不会太麻烦。其实我在这住着挺好的……”

　　姜晚玉打断他的话：“好什么好？我早就想让你搬到北庭那去住，等我出了城，你怎知秦泗水不会为难于你？她以为你腹中怀了我的孩子，早看你不顺眼，不然怎么我刚把你关起来，她那丫鬟就故意找你的婢子不自在，还不是在试探我会不会维护你。”

　　他一番话下来，阿知惊的合不拢嘴：“你都知道……”

　　姜晚玉：“那日你也看到了，我提前知会了声要罚她的丫鬟，秦泗水维护下人，与我吵了起来，话不投机便推门而出。”

　　阿知确实见到秦泗水满面怒容的出了书房，只是不知，她是因为丫鬟的事才怒气冲冲。

　　姜晚玉对他的事这样上心，就连最大限度的揣测别人的恶意这种心思阴暗的事，都替他给做了，阿知有些感动，说道：“娘子，你对我真好。”

　　姜晚玉“嗯”了一声，说：“你知道就行。”

　　入睡前，阿知习惯性的将手放到肚子上，掌心贴了一会，仍旧没有任何反应。他抬起胳膊搭在姜晚玉的身上，闷闷不乐的说：“娘子，如意不理我了。”

　　姜晚玉掀开眼皮看他：“谁？”

　　“对，我没跟你说过。”阿知心情郁闷，不知找谁倾诉才好，昏了头一样的找最恨这孩子的姜晚玉，“我肚子里的……孩子，名字叫如意。”

　　闻言，姜晚玉一改方才的温柔，语气不善的道：“行啊你，背着我把它的名字都起好了。起的倒不错，等这孽种一出生，就让它跟莲花池底下的如意一块作伴去。”

　　一提到如意，姜晚玉就跟被踩了尾巴的猫般，阿知心里还在为如意的事难过，小声的道：“娘子，你别这样。”

　　姜晚玉：“我怎样？它不理你，你不找它去，来跟我说做什么。”

　　“你……”阿知被他气出了眼泪，轻声哽咽了一下，压抑着声音抽泣。

　　姜晚玉被他哭的心烦，凶道：“哭什么！”

　　阿知抬手抹了把眼泪，倔强道：“我没哭。”

　　他挣脱开姜晚玉的怀抱，刚要往旁边退去，就被机警的姜晚玉扶着肩膀按了回去，叱责：“大半夜乱动什么，被子一掀，凉气都钻进来了。”

　　阿知说：“我不想挨着你了。”

　　姜晚玉把这一切归咎到了如意身上，说：“你为了它不想跟我一起睡了？它就这么重要？”

　　“我都那么难过了，你不安慰我也就罢了，还、还这么说。”阿知肩膀颤了颤，这些日子来竭力忍住的伤心和歉疚，被姜晚玉冷漠的话都激发出来，一时间情难自抑，哭道：“都怪我，为了讨好你说出许多伤害如意的话，现在它生气了，足足有半个月不肯理我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娘子，我该怎么办啊……”

　　阿知揪着他的衣襟，哭的很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