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第 10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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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玉沉默下来，替他阿知擦着眼泪，逐渐动了恻隐之心。
并没有因为阿知说能听到腹中胎儿说话，就他认定有臆想症，反而觉得愿意考虑那未出世孩子感受的阿知，不愧是慈悲的菩萨。
菩萨能听到常人听不到的，不是理所当然的么。
“我一直说不喜欢它，不想要它，它一次又一次原谅我，可我却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它，都是我的错。”
阿知压抑着的情绪终于爆发，他搂着姜晚玉，恍惚间看到了肚子里那个幼小的姜晚玉，叠声忏悔：“如意，如意，阿娘真的错了。你不要不理我，你这么听话，阿娘怎么会不要你呢。”
姜晚玉似被勾起了什么伤心事，眸光闪动，音色喑哑道：“别说了。”
阿知不再开口，低声呜咽。
姜晚玉将翻涌的情绪平定下来，手抚上阿知的肚子，说道：“你都这般低声下气求听了，它竟还不理你，天底下哪有娘求孩儿的？等这混小子出来，我非得好好收拾它不可，让它知道何为孝道。”
阿知听到姜晚玉替自己说话，哭的更加伤心：“不是如意的错，都怪我。”
姜晚玉见他愈发自责，越哭越凶，心疼的不得了，说道：“对，都怪你。虽然是你的错，但大人都道歉了，它再不给你面子，就是它的错。行了，别哭了，左右不过两三个月的事，等出来我要它好看。”
阿知摇头：“你不要把它扔到莲花池里去。”
“不扔。”
姜晚玉说些不着边际的话哄他，“我养着，等养到会说话了，就告诉它怎么可以在肚子里的时候不理你阿娘，让它跟你道歉。”
阿知泪眼朦胧的看姜晚玉，说：“它是个女孩，女儿都是水做的，应该娇养。我不要它跟我道歉，只摆明道理，说我之前做的种种错事，请它原谅。”
姜晚玉挑了挑眉：“男孩女孩你都知道了？它跟你说的？”
阿知：“我猜的。”
姜晚玉：“若生出个长得像你的女儿，倒也不错。”
阿知：“可我分明看到，女儿长得像你。”
姜晚玉好不容易说服自己，不要太在意即将凭空出世的小东西，现在听阿知这么说，一时间五味杂陈。
想到即将出生的如意，阿知盘算着：“有了女儿，我便不能再闲着，得考虑她的将来。我要努力挣钱，给她买漂亮的首饰和衣裳，什么好吃的好玩的，想要什么就给什么。长大了些，便送她上学堂读书，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我才不信那一套，女儿家也要读书识字的。等到及笄，还要亲自给她挑一个好郎婿，风光出嫁。”
姜晚玉鼻腔里哼出一声气音，在他腰际揉了揉：“你只考虑她的将来，有没有考虑过你跟我的将来？”
阿知兴致勃勃的盘算完，「蛊虫」俩字不识趣的从他脑海里蹦出来。
他赶紧打消了这个念头，正暗自心惊着，听到姜晚玉的问话，不是那么走心的回答：“有什么将来……”
闻言，姜晚玉狠狠的掐了他的腰一把，怒气冲冲的问：“你说什么？！”
阿知吃痛的“啊”了一声，随后皱起了眉头，回想起自己刚才说了什么，讪讪道：“娘子，我刚才在想别的事，说错话了，你别生气。你跟我的将来，不还是像现在这样吗？永结同心，白头偕老。”
“永结同心个屁。”姜晚玉冷冰冰的说完，抬手推了阿知一把，翻个身去给他一个冷漠的背影。
阿知从他充满暖意的怀抱里被推出来，只觉得像来到冰窖，慢慢的磨蹭过去，讨好的：“娘子，别生气了。”
姜晚玉用手肘推开他：“你给我起开。”
阿知：“我真的错了。”
“拖油瓶带个小拖油瓶，我才不稀罕要。”姜晚玉翻身回来，直视着阿知，一生气就口吐恶言的老毛病又犯了：“你以为自己是什么值钱的货色，你就是个……”
其余的话湮灭在唇齿间。
阿知把他的嘴堵住，伸出舌尖舔了舔他的唇。
姜晚玉睫毛颤了颤，闭上了眼睛，并没有把阿知推开，不知在想什么，显出了很温顺的模样。
阿知稍稍退开些距离，试探的往姜晚玉怀里钻。
姜晚玉刚有了动作，阿知迅速察觉到，收紧了环住他腰身的手臂，拉长了声音唤“娘子”。
姜晚玉将手搭在他的身上，仍执着刚才的话题：“有闲心替你女儿打算将来，就不能抽些时间打算你我的将来？你跟我在一起，可想过将来要面对什么？“
阿知：“只要能跟你在一起，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姜晚玉：“既然如此，为了我们的以后，我明日就将你送到太子府上去，你去给我窃取些有用的情报回来。”
“我不要。”阿知瞪大眼睛，“我跟太子又不熟，你为何要将我送给他？不行，你不能送，我死也不离开王府半步。”
姜晚玉冷笑：“你把话说得好听，什么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这还没让你赴死去呢。太子心悦你，你又……真有意思，这么一想，没准你是他派来的探子，专门来窃取我府中情报的，把你留在身边终究是个祸害，倒不如尽早赶出去。”
绕来绕去，又绕到了姜佑清身上。
阿知无奈澄清：“我真跟他不熟，单独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你怎么总是疑心我跟他有什么。”
一想到姜佑清和慕容知的过往，姜晚玉就妒火中烧，可偏偏不能说出实情，憋的他心里实在难受，只道：“你这等水性杨花之人，勾引完太子又来勾引我，不知上过多少人的床。现在老情人对你念念不忘，说不定想的不是你，而是你那与常人不同的身子。”
阿知手握成拳，气的捶了他一下，“你说够没有！”
姜晚玉唇抿成了一条线，心里多少有些后悔总是口不择言，嘴上却是不饶人：“口口声声说没有，那为何太子见了你，就跟闻了肉骨头的狗一样赶都赶不走？还不是你勾引他，招惹了我以后又给他希望，你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就该把你浸猪笼。”
“我没有，我真没有！”
听姜晚玉一直勾引来勾引去，往他头上扣三心二意的帽子，阿知还没觉得自己魅力有这么大，竟让两位皇子为他竞折腰。
姜晚玉：“你当然说没有了，谁干了坏事上赶着承认说是自己做的？”
阿知觉得他简直胡搅蛮缠，“那你说，到底怎么样才肯相信我？”
姜晚玉：“不是都说了么，把你送给太子，你窃取点有用的情报回来，让我看看你的忠心。等太子倒了台，献帝退了位，你我之间就再也没有阻碍。”
阿知：“我们现在有什么阻碍……”
姜晚玉：“谁让你勾引太子的，现在太子找我要人，你自己说怎么办吧。”
“勾引勾引，你能不能换个词儿说？”阿知恼怒的瞪着他，“他多看我一眼，不过是因为我长得像他心仪之人罢了，容貌都是爹娘给的，你让我怎么办？大不了我自毁容貌，到时候那太子指定就不想要我了，你说行不行？”
姜晚玉从善如流的接了句：“行。既然你有此觉悟，明日我就差人拿些麻沸散来，助你一臂之力。”
阿知气道：“姜晚玉！”
姜晚玉蹙眉：“叫什么，大半夜叫魂呢你。”
阿知干脆破罐子破摔：“毁就毁。“
阿知不放心的嘱咐：“提前说好，若毁了容，你不能因为我变丑了而疏远我。这样得不偿失的买卖，我才不做。”
姜晚玉被他的话逗笑，将阿知揽入怀中，煞有其事的道：“那可没准，说不定我也是因为你长得像故人，才愿意将你收入府中的。不然你一个来路不明的乞丐，我为何会毫无戒心的收留你？”
阿知对着他的颈侧咬了一口，气呼呼的：“我就知道，你和太子一样，都把我当成慕容将军的替身。在楼兰的时候也是，无缘无故让我刻什么阿知阿了的玉佩，我说一句莫名其妙，你就有千百句不知好歹等着我。”
姜晚玉不能理解：“我疯了不成，为何找你刻玉佩。”
随后想起阿知说的是在楼兰时，那肯定是姜佑清要求的，想让阿知通过雕刻玉佩忆起两人往昔，就像他特意带阿知进宫，两人到御花园里找回忆一样。
提到这，阿知愤愤难平：“鬼知道你想什么，说要把那玩意当做咱俩的定情信物，我给你刻了个辽阔的辽字，你非得打回去让我重刻，说去掉那个走之旁才对。我依着你刻好了，把这当做咱俩的信物好生戴着，你又让我拿去丢掉，说看着心烦，你说你是不是无理取闹？”
姜晚玉越听越不对劲：“你说的当真是我？”
阿知：“那还有假？”
姜晚玉默然不语。
阿知言之凿凿描述的那个“无理取闹”之人，确实不像稳重自持的太子，若是自己……那他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凭阿知不记得往事的模样来看，失去记忆的是他，将对太子的感情移花接木到自己身上的也是他。
姜晚玉想通了这一点，心中涌上一股烦闷之气。
他放弃与阿知争辩，阖上双眼：“快睡，明日起早带你去北庭。”
作者有话说
第108章 第 10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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