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非花》半梅婉香

4、遇见吴菲，竟是车祸现场

　　快到小区门口了，围了一群人，原本不喜欢凑热闹的林西今天不知道怎么了也围过去。地上躺着一个女人，好像是个孕妇，听周围的人叽叽喳喳的，好像说是一辆小轿车撞到了人然后开车跑了。围观的人只是围观，没人上前搭手，也没人报警。躺在地上的女人努力想挪动笨重的身体，努力了几下都没成功，她的手在包里摸索着，估计是在找手机，女人裸露在孕妇袍外面的腿上开始有血随着往下流。是吴菲，林西猛然看清眼前这个受伤的孕妇，虽然已经多年没见，虽然吴菲已没有那时候的轻盈，可林西还是认出了吴菲。
　　林西冲过去抱起地上的吴菲：“吴老师，我是林西，我这就打120。”林西边喊边打120，边向周围的人求救：“请你们帮帮我，帮我报警，她是我的老师，我的家人。”看热闹的人散去了一半，还有一些往远处走了几步，但仍然在观望，还是没有一个人往前走一步。着急的林西又拨打110，吴菲的手拉住了林西，并把自己的手机递给林西：“打给我老公。”林西守在发抖，看着血使劲往外流，她慌了神。手机上找到吴菲丈夫的电话，林西拨过去，电话在占线，林西不停地拨打，终于接通，林西大喊：“快来，吴老师在春喜路海洋小区大门口被车撞了，快来，快来。”
　　“没事，我还能坚持。”吴菲说话很虚弱了，“谢谢你，姑娘。”显然吴菲没有认出来眼前的林西。
　　“我是林西，吴老师。”林西抱着吴菲哭着说，此时的林西除了抱着吴菲，什么也做不了，她急得直哭。
　　“是林西啊，好多年没见，你越来越漂亮了。”吴菲的嘴唇发白，但还是冲林西笑了笑。
　　“别说话，一会120就来了。”林西抱紧吴菲，盼望着120快点到来。
　　三分钟，五分钟，每一分钟都让林西等的揪心，她冲周围的人又开始狂喊：“帮帮我，拦辆出租车，好心人帮帮我，我一定重重感谢。”
　　冷漠的气氛让林西窒息，终于120叫嚣着开了过来，林西跟着救护车赶去了医院，途中接到吴菲爱人的电话，林西告诉他，她们在去人民医院的路上。
　　吴菲进了急救室，林西在门口急得转圈，不一会就听有人在问：“急救室在哪里？吴菲在哪里？刚才送来的一个孕妇被车撞了的。”
　　林西迎上去：“吴老师在里面，你是吴老师的？” “大夫在哪里？大夫在哪里？”男人根本不搭理林西一个劲的冲刚从急救室出来的护士喊着。
　　“你是病人家属？喊什么？大夫都在里面抢救，你们家属也配合点，别喊。”护士边责怪边小跑。
　　林西能理解这个男人的心情，也基本能断定他是吴菲的丈夫。
　　急救室门开了，一个戴白口罩的大夫拿着一个本出来，对门口喊：“吴菲的家属？吴菲的家属？”林西和吴菲的丈夫都迎上去：“在这呢。”
　　“你们是？”
　　“我是她妹妹。”林西介绍自己。
　　“我是她爱人程昱。”
　　“病人大出血，很危险，大人和孩子只能保一个，赶紧考虑，考虑好了在这里签个字。”大夫的声音显得那么理智。
　　“保大人。”林西和程昱同时说。
　　“不，两个我都要。”是程昱的妈妈，在接到程昱电话也也赶了过来。
　　“现在情况很危险，要孩子就要不了大人，快点。”大夫有些不耐烦。
　　“我签，要大人。”程昱抓过笔在上面签了字。
　　“大夫，求求你两个都保下来吧，我孤儿寡母的就盼望着抱孙子，大夫，求求你，实在不行，还是要孩子。”程昱的母亲哭着哀求大夫。
　　大夫没有说话，转身进了急救室。
　　程昱的母亲拉住程昱：“你赶紧去说说，要孩子，我要孙子，我一个人拉扯你可不容易啊。程家时代单传，可不能在你这断了。”
　　“妈，小菲在里面还不生死呢，你怎么能这样啊。”程昱第一次没好气的对自己的母亲喊着。
　　林西也有些反感程昱的母亲，这个时候还在摇什么孙子，她冷冷的看着程昱的母亲和程昱。
　　“吴菲的家属去交下费用。”一个护士过来说。
　　“人都还不知死活，就先要钱，什么世道啊，只认钱。交多少？”程昱的母亲从口袋掏出一叠钱递给程昱：“儿子，我把家里的5000都拿来了。”程昱的母亲说钱的时候声音压低了些。
　　“交多少？”程昱问护士。
　　“先交一万。”
　　“我这有三千，能先交八千，下午再补交可以吗？” 程昱身上只有三千元，本来这三千是早上吴菲让他还给同事的。
　　“我去。交费处怎么走？”林西问护士。
　　护士回答：“直走向右拐再直走就可以看到。”
　　“不，我去。”程昱抢在了林夕前面，他不认识林西，不清楚林西在这场车祸中扮演的什么角色，此时他还来不及问这些。
　　“让她去，我们小菲也可能就是她撞得，一个大活人啊，我的孙子啊。”程昱的母亲又开始哭天抹泪了。
　　林西不想解释什么也跟着程昱来到交费处，程昱交了八千现金，里面收费的人冷冷的说：“钱不够，一会停药别说我们不救人。”
　　林西把银行卡递进去：“需要多少从这上面刷。”里面的人说：“先刷两千，明天继续交。”
　　“卡上有多少你就刷多少。”林西的卡上有多少钱，她不是太清楚，记得父亲给她的时候说里面有十万，她只取过一千元，以后几乎没用过。这张银行卡是她用来经常逗毛毛玩魔术的，没想到此时派上用场了。
　　“那就先刷一万吧。”里面的缴费窗扣得声音还是那么冷冷的。
　　回到急救室门口，程昱急得扒在窗户上看，可窗户上的纱窗档的严严的，里面什么情况一点也看不到。
　　就听见一声婴儿的哭声，不怎么响亮，程昱的母亲激动的说：“是孩子，老天保佑我有孙子了。”
　　门突然开了，里面跑出来两个护士，接着又一个跑出来，就听见一个声音：“赶紧把孩子抱走，大人休克了，快去叫刘教授，赶快。”
　　程昱往里面冲，被护士拦住：“添什么乱呢，大夫在想办法，家属不配合怎么救人啊？”
　　“小菲，小菲，我是程昱，我在外面等你，你可千万要坚持住。”程昱对着急救室狂喊。
　　“住嘴，再叫把你赶出去。”一个很严厉的戴眼镜老太太直至程昱，然后进了急救室，跟在她身后的小护士快速的关上了门。
　　程昱脸色苍白的望着急救室的门，他的手握的紧紧地。一会护士跑出来又拿着血浆跑进去，一会又出来拿了什么又进去，就看见护士进进出出的，门口的三个人不敢问一句话。
　　时间像是凝固了，每一秒都等的让人心急。终于没有护士跑进跑出了，不一会门开了，戴眼镜的老太太出来了，程昱上前，老太太无视程昱径直走开了，跟在老太太身后的小护士说：“真幸运，孩子保住了，大人也醒过来了，但还没脱离危险，如果前三天大人能挺过去，那就安全了。”
　　听到护士说吴菲醒过来了，程昱像个孩子似的蹲在地上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