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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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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里面马上要举办数学竞赛，每个学校可以派十名同学去参加，钟云鸢的班里分配到的名额是三个。根据平时的数学成绩情况，教数学的陆老师报上去的名单是李如栩、郭铭轩和钟云鸢。
“请这几位同学好好准备，我这周末会给大家进行赛前特训。”瘦弱的陆老师咳嗽着说道。
而要跟这个郭铭轩一起特训，不是一件容易事。
他是个脑子活反应快但是没啥学习心思的人，上大课都能堂而皇之睡觉，更别说是数学老师单独上课了。
上午的数竞理论课，陆老师在上面讲的口干舌燥，也没能把郭铭轩从自己的睡梦中吵起来听讲。陆老师看了只能摇摇头，接着语重心长地对着坐的笔挺认真记笔记的钟云鸢和李如栩说：
“我知道你们觉得我占用了你们的课余时间不高兴，但是我也是希望你们能在竞赛里取得好成绩，你们俩也不要嫌我老头子话多啊。”
说着数学老师又咳嗽起来，叹了口气转身在黑板上继续板书，“也不知道我这个病骨头，还能给你们讲几天课喽……”
钟云鸢明显感觉身边的男生握紧了拳头。
等到理论课结束，李如栩站起来，走到已经开始微微打呼的郭铭轩身边，敲了敲他的桌子。睡得头发蓬乱的男孩抬起头，看到初露怒容的李如栩，张着嘴巴懵懵地“啊”了一声。
“铭轩，你昨晚熬夜了吗？”他见郭铭轩醒了，整理表情换上了和善的浅笑。
“是啊，遇到一道挺有意思的往年奥数题，想了好久没解开，一不留神就到很晚了。”他揉了揉眼睛说道。
“那你不妨去问问陆老师呢？陆老师以前带过奥数比赛，他应该很有经验的。”李如栩说道，“晚上自己看题目，不如到了白天认真听陆老师上课，可能会有茅塞顿开的思路。”
郭铭轩点了点头，抓着书包踱了出去：“那我去问问陆老师昨晚那道题他有没有解题办法！”
教室里只留下钟云鸢和李如栩。她挑眉看着他道：“副班长还会帮老师处理问题学生了，真是吾辈楷模。”
李如栩又露出那副玩世不恭的笑来：“我是看只有我俩要额外上课觉得忿忿不平，所以拉他下水罢了。”
这话又是听得钟云鸢想教训下这嘴欠的小子，她习惯性地扑过去佯要捶打他的背部，果不其然，男孩不慌不忙地捉住她纤细的手腕，轻轻把她限制在自己怀里那一圈范围，让她动弹不得。
他身上淡淡的西柚味把自己包裹住，她惊讶地发现他的胸膛已经变得这么坚实了，已经是男人的身形。眼睛尴尬地往上挪，却一下对上男生沉沉的黑眼珠，能看清眼睛里隐隐笑意的距离，连呼吸都交缠到了一起。
少年对上她的视线也慌乱起来，眼神躲闪地赶忙放开了她的手，两个人不约而同地背过头去，却都又在背过去的瞬间看见对方涨红的脸。
……这场景多少是有点似曾相识了。
“小鸟你以后不要再打我了，我现在都养成了正当防卫的条件反射了！”
“说了多少遍不要叫我小鸟！”
数学竞赛的前一天，钟云鸢突然发烧了。
为了能够保证周六参加比赛的状态，她请了一天假，去了医院，医生打了退烧针开了药，让她回家好好休息。
把她在床上安顿好，爸爸妈妈急急忙忙就赶出去上班了，最近机械厂拓展了重机械的业务，两家的大人都很忙，晚上经常加班。而李如栩的爸爸已经是重机械业务车间的管理员，更是忙得晚饭都没时间吃。
她额头上顶着散热酒精片，盖着厚被子迷迷糊糊地脑子里默记相交弦中点的轨迹方程，突然听到卧室的窗外有窸窸窣窣的响动。
钟云鸢稍稍抬起身，透过没有完全拉上的窗帘的间隙，她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这家伙不应该是正在上课吗？怎么会出现在自己家的窗子旁边？？
见到她醒了，李如栩冲她摆了摆手。
还好她已经习惯了他顺着火灾逃生梯爬来爬去了，但还是带着满腹狐疑披衣服走过去开窗让他进来：“现在不是上午第四节课的时间吗？你怎么过来了？”
李如栩拎着一大包东西钻进房间，把她塞回被窝，压低声音说道：“第四节体育课我说身体不舒服请假了，加上第三节课的十分钟，来回足够了。”
“你敲门进来不久好了？还爬窗。”
“我怕敲门进来，叔叔阿姨知道我翘课会跟我爸妈告状。”他把食指放在嘴边嘘了一下，“小点声，别被叔叔阿姨听到。”
“放心吧，他们都不在家。”钟云鸢看他满头大汗的样子，又觉得有些心疼，“你过来干嘛的？”
他从那一大袋子里开始边往外掏边说道：“我今晚要跟着学校组织的大巴去明天竞赛馆附近的酒店，不能过来看你，提前给你送点东西来。这是买的退烧贴，我要的是药店里卖的效果最好的那款；这是买的暖宝宝，如果感觉身上冷的话就贴一下；还买了点梨，可以让阿姨给你熬梨糖水喝……”
说着，少年的手指又轻轻碰了她的手心，羽毛般的触感：“还是有点烫，感觉没怎么退烧？”
她突然觉得有些鼻酸，点了点头：“医生说是稽留热，需要注意休息。”
他略带担心地捏了捏她的手：“那我先走了，你好好静养？”
说罢他撕了一片退热贴，轻轻地给她在额头贴好，又轻手轻脚地走去给她倒了杯热水，放在桌上后，俯身对被窝里的钟云鸢说道：“小鸟，早点好起来。”
她看着他被汗打湿的额发和睫毛，亮晶晶的眼睛里是关切和担心。她嗓子发紧，轻轻点了点头：
“谢谢你，如……”感谢的话到一半，看到这个笨蛋正准备钻窗，她活生生把这股感动憋了回去：“说了我爸妈不在，你走正门出去啊！！”
第二天，还没有完全退烧的钟云鸢还是坚持让爸妈把自己送去数学竞赛考场。对于她来说，决定要做的事情就一定要做成且做好。虽然头有些昏昏沉沉，但是她还是保持着清醒，清点了准考证、草稿纸和笔，然后踏入了自己的考场。
监考老师看到一个脑袋上贴着退烧贴的女生走进考场，也是有些惊讶。她顶着一教室人狐疑的目光找到自己的位次坐下，开始闭上眼睛脑子里继续过排序原理、均值不等式和三角函数。
还好自己跟李如栩不在一个考场，不然他肯定是要一番质问。
然而毕竟是生病的状态，做题的过程中常常会无法保持思路。她咬咬牙想驱散头疼欲裂的感觉，在草稿纸上演算的手却没停下。
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她长舒了一口气，等卷子收完想站起来的时候，身子却晃了晃，眼前一黑，竟又跌坐了下去。
等再有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是在李如栩的背上。她费尽地抬起头，发现李如栩正背着她，往考场的校门口外走去。
察觉到身后人的动静，李如栩回过头来轻声问道：“你醒啦？”
她点点头：“我这是怎么了？”
“巡考老师说是疲劳加低血压，带病还做数学题，太耗脑子了吧。”李如栩说道，“你明明没退烧，还逞强来考试干嘛？”
李如栩的背和臂膀将她温柔地支撑起来，舒服得让她闭着眼睛不想说话。十六年来，这个肩膀在她遇到困难问题的时候，总是会出现，给予她安全的栖息。
“幸好我考完试路过你们考场，听到大家都在说有个女生晕倒了，不然我都不知道你出事。”李如栩叹了口气。
她感到有些抱歉：“对不起……作为补偿，让我爸妈送你回家吧？”
“……难道是我记错了，我们两家不是上下楼？”
数学竞赛的成绩出来之后，郭铭轩获得了三等奖；李如栩获得了一等奖，可以在高考中加5分。而钟云鸢，却由于实在发挥失常，没有获得名次。
得知竞赛结果的那天，正好是6月16日李如栩的生日，李家叔叔阿姨十分高兴，便在自己家摆了一桌好菜，招呼着钟云鸢他们一家也过去吃饭，权当一起庆祝。李如栩叫上了郭铭轩，男孩子的友谊来得很快，自从一起参加竞赛后，二人关系极速升温。
“我也叫了我爸妈别这么张扬，但是他们执意要叫我喊上你们一起吃饭。”李如栩挠了挠头对钟云鸢说道。
“每年我们的生日两家一起吃饭不是惯例嘛，这有什么张扬的。再说，你获奖了我也替你高兴啊。”钟云鸢笑嘻嘻地把准备的礼物递给他，“以后再跟李老师请教问题就更方便了，已经没有李老师不会做的题目了。”
李如栩打开包装袋，差点没翻出个白眼，果不其然又是什么整蛊小玩具——马桶型笔筒。他桌子上已经摆了大大的小小十几件类似的小东西了，无一例外不是眼前这个笑靥如花带点狡黠的姑娘送的。
他没好气地轻敲了下钟云鸢的脑袋：“问题目可以，但请交学费，一题一百万。”
说话的时间，郭铭轩已经到了李如栩家门口：“班长，生日快乐！”
“是副班长。”李如栩不厌其烦地纠正道，说着“谢谢”接过他递过来的生日礼物，不用打开都知道是一本数学习题集。
就在一群人说话聊天的时间，李如栩的父母已经端上了一大桌菜招呼道：“孩子们来吃饭啦。”去取提前订好的蛋糕的钟云鸢爸妈也正好到了，一大桌子人坐下有说有笑。
“阿姨的手艺还是一如既往的好！”钟云鸢边吃边夸道。
“那鸢鸢多吃点。”李家阿姨笑着给她夹菜，“我今天也做了你爱吃的糖醋排骨。”
郭铭轩戳戳旁边的李如栩：“怎么感觉你妈妈跟云鸢同学这么熟啊。”
“她小时候就经常来我家蹭饭了，我们住上下楼。”
郭铭轩惊得差点扔掉筷子：“怪不得你们经常一起进教室，原来你们是同居……”
话还没说完，他身旁的李如栩和钟云鸢已经一个捂住他的嘴，一个按下他的脑袋：“别乱说！！”同步率堪称100%，惹得两家大人又开始笑起来。
钟爸爸看着女儿无奈笑道：“不过如栩现在是真的是长大了，全省的竞赛都能拿到一等奖，高考都可以加不少分吧。”
李爸爸举起酒杯到嘴边：“他也是跟鸢鸢竞争，每次回家来都还要学习，说着鸢鸢这次考试就比他少个几分，不努力怕被赶上。”
“两个孩子良性竞争你追我赶，对彼此都有好处嘛。”李家妈妈接过丈夫的话。
“班长，有了加分，省内的学校是不是都随你去了？”郭铭轩埋头边吃边说。
“是副班长。”不知道第几次纠正，李如栩摇摇头：“我不想读省内的学校，我要去Y大。”
钟云鸢停下了筷子。Y大是国内排名靠前的理工科类学校，不仅往年的分数线高，还呈逐年上升的趋势。但是由于师资力量和综合知名度，还是不少学子为之挑灯夜读。但是，它在离家700公里左右的G省，而且以自己目前的成绩，上Y大还有些勉强，就算能上，也没有好的专业。
她的心沉了沉，还是张口说道：“Y大很好啊，李老师苟富贵勿相忘。”
钟云鸢的爸妈表示出了羡慕并连连称赞，李家爸妈乐呵呵地笑开了花。郭铭轩戳戳李如栩表示想吃蛋糕，于是一桌人把蜡烛插上点好，欢声笑语中烛光摇曳闪烁，就好似这些少年少女们的未来，充满光明。
然而就在这时，传来了急促且沉重的敲门声。
李爸爸和妻子疑惑地对视了一眼，便站起身走过去开门：“请问有什么事吗？”
门一打开，发现是穿着制服的警察。
“是李洪同志吗，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