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女王的权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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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月女王蕾娜拉从昏沉的意志中清醒。
赤足踩着地板，头枕着柔软的东西，怀里却空空如也……琥珀卵，她未出世的孩子。它去哪了？
“长得还挺漂亮的。”一把陌生的声音响起，听起来还有点惋惜，“我们真的不能让她去当艾尔登之王？”
蕾娜拉：……
蕾娜拉：……？
自她登基以来还没有人这样在她面前大放厥词，竟然还胆敢谈及登上王城罗德尔的王座。
对于王夫拉达冈具有另外一个身份的事情，满月女王是知情的。也正因她的知情，在拉达冈走后她身患神秘诅咒，失去清醒的神智，怀抱着拉达冈留下的琥珀卵和大卢恩，几乎是被半软禁在雷亚卢卡利亚中。
那么，现在是谁打破了神人的诅咒？
蕾娜拉缓慢睁开双眼，看见的是一个光洁的下巴，覆盖住大半张面孔的雪魔女帽。似乎是察觉到她的动静，有人低下头，她几乎是直愣愣地撞进了一片蓝色的冰海中。
那熟悉的冰冷的律法，让她忍不住开口：“噢，菈妮，我深爱的孩子……”
“不，我不是菈妮。”褪色者想了想，“不过我以前入赘过你们家，你可以叫我菈妮的老婆。”
蕾娜拉几乎认为是自己没睡醒。
做了好漫长且混沌的一个梦，说不定现在她也依旧在梦里。
她从褪色者的膝上坐起身，双手撑着地板，即使是如此狼狈的动作，在她身上也尽显一片雍容优雅的姿态。
“你是……是褪色者。”
蕾娜拉终于清醒过来。
她环视书库，这里早已被战斗弄得乱七八糟，书散落满地，油灯点燃了一部分书籍，悬挂在天花的吊灯也掉落到地上，更重要的是——她那尚未出世的孩子，琥珀卵消失了。
她看向褪色者，褪色者摊手：“我没有拿，你自己闻得出来。”
褪色者身上确实没有她孩子的气息。
那么她的孩子去哪里了？
她寻找不到自己孩子的踪迹，但是又感觉它的气息在自己身上若隐若现，一时与她的血脉交融在一起，一时完全消失不见。
褪色者咳嗽了一声。
“满月女王，我有必要再问你一遍。”她说，“你想不想成为艾尔登之王，拳打前夫，脚踢小三？”
虽然说前夫和小三是同一个人就是了。
“感谢你的好意……”蕾娜拉下意识回答，但又觉得这个回复太过荒谬，“不，感谢你的帮助，褪色者。虽然不知道你是用什么方式打破了拉达冈给予我的诅咒，但是我成为艾尔登之王没有任何兴趣。我已有王座和子民了。”
“这样啊……我明白了。”褪色者说，然后示意她观察自己的头顶。“也不是什么厉害的手段。你摸一摸自己的脑袋。”
蕾娜拉才发现自己的尖顶长帽被摘下，而她鸦羽般的黑色长发披落肩膀。她伸手摸了摸头顶，忽然间被刺了一下。在那一瞬间，她感受到了纯粹、磅礴的神力。
有人在她头顶插了一根针。
她把针拔了出来，看见的是一根金制的细针。针一脱落，一股熟悉的癫狂再度卷席而来，攻击她岌岌可危的神智。她捂住脑袋发狂，疯狂地用牙齿撕咬自己身上的血肉。
褪色者及时将针插了回去。
“压制诅咒用的。纯净金针曾经压制过外神的诅咒，它能够让你……重获新生。”
癫狂如海水般退潮。
蕾娜拉跪倒在地喘气，平复心情。许久，才缓缓开口问：“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让我保持疯癫对所有人来说不是更加有利吗？”
褪色者露出一个笑容：“我偶尔也会想看看你没发疯的样子。”然后补充道，“我们在外面把你的骑士打了个半死，很抱歉。”顿了顿，最后补充，“而且我以前还是你女儿菈妮……呃好吧我不说了。”
“你身上有拉达冈的气息。”蕾娜拉问，“你不是一般的褪色者，是不是？”
褪色者一时间不知道她说的气息是什么。
她从背包里找出拉达冈的肖像、拉达冈的糜烂烙印、神躯化剑、乱七八糟的黄金律法祷告书……她问：“你说的是哪一种气息？”
满月女王捡起神躯化剑，手指拂过剑身的纹路。
“这是？”
“这是拉达冈的尸体。”褪色者顿了顿，补充道，“不过现在他还活着。”
“……”
“挺好用的，就是有些重，而且带着一股讨厌的狗的味道。”
“……”
“对了，那你之后打算干什么？”
拉达冈还活着，这个消息在她意料之内，但是又一时间无法接受。她的王夫，也是背弃她和整个卡利亚王室的叛徒。
蕾娜拉顿了顿，回答：“整顿我的领地，夺回我所失去的一切，以及，”她放轻了语调，“复仇。”
褪色者噢了一声站起来，这时蕾娜拉才发现她仅到她的腰部，看起来一只手就可以抱起来。
亲爱的菈妮，她早已身躯死去的女儿……
褪色者向门外走去，招了招手，暗处走上一个熔炉骑士。背叛、诅咒她的黄金律法气息让她心生杀意，蕾娜拉不受控制地拿出卡利亚权杖，魔法像流水一样涌动起来。
掌管满月律法的女王，伟大的女王，被欺骗的女王。她本质上还是一位无与伦比的强大法师。
一只苍白冷淡的手按住了她的权杖。
褪色者说：“收起你的武器，这是我的骑士。”
熔炉骑士没有反驳。
一个褪色者，得到了熔炉骑士的效忠吗？
……不可思议。
蕾娜拉还是收起了自己的魔杖。
褪色者一边往外走一边说，声音有点微妙的心虚：“呃，满月女王，是这样的。我们在你这大干了一场，大概弄崩塌了三栋钟塔，打穿了很多房顶，杀了一些学徒并抢走了一些东西……应该不多。你自己看着办收拾吧！纯净金针就算是我的赔偿，就这样了，后会有期！”
满月女王朝她背影大声问：“等一等，那么我的孩子呢——”
褪色者回头，表情古怪。
就好像她问了一个大家都心照不宣的问题。
“你不知道吗？在你的肚子里。”她的声音几乎让满月女王晕厥，“在你清醒的那一瞬间，你第一个动作就是把琥珀卵吞进肚子。你恨那个孩子和拉达冈，蕾娜拉。”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女王的权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