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3、第 13 章 ...
-
于是乎，隔周星期一的早会，两人就再次光荣上台发言。这次不是获奖感言，这次是检讨书。
季枝川文质彬彬地念完检讨后，就是江叙尘上台。江叙尘的检讨书是季枝川帮忙写的，他仔细看了了两行字后发现事情不对，这两张检讨书相似度高达百分之九十。
江叙尘狠狠地朝台下那个似笑非笑的少年瞪了一眼，随后潇洒地收起了检讨:“尊敬的老师，敬爱的同学们，大家好！我是高二A班的江叙尘！天气转凉，大家一定要注意保暖！我作为……”
台下笑声此起彼伏，场面渐渐喧哗。
“笑死我了，江叙尘这是念检讨还是做获奖感言啊？”
“哈哈哈哈哈哈，我家尘尘也太可爱了吧！”
“看杨小福，他脸都绿了！”
“……”
就在他要接着说时，杨小福打断了他:“江叙尘同学！你是上来领奖的啊？没有一点悔改之意？你是怕我们着凉？天气预报啊你？！”
江叙尘闻言憋着笑，点点头继续说道:“我……不该打人，我向那个名叫叫肚脐眼的男同学道歉。对不起，我不该把你门牙打掉……”本来就长得跟个二维码似的，这一下门牙没了，更磕碜了。
“我发四……发誓，在以后的监狱……校园生活里，不会再次发生类似的事情，不仅监督自己，也监督他人！在此强烈呼吁各位，珍惜生命，远离暴力！”
早会结束后，同学们陆陆续续回了教室。
江叙尘抓住季枝川的手腕，咬牙切齿地说:“去你的老季！你给我写的检讨是复制粘贴吗？”
季枝川轻笑一声，看着他:“没有啊，名字不是不一样吗？”说完他还在江叙尘的脑袋上揉了一把。
顾祈边笑边起哄:“哦～原来是季枝川帮你写的呀～”
他嗓门本来就大，再加上班里不吵，霎时间很多人都听到了，起哄的声音更大了。
“哦～季枝川帮江叙尘写检讨唉！”
“摸头杀！好甜好甜好甜！磕到了好吧！！”
“我愿意用我十年单身换他俩CP是真的！！”
江叙尘拿起书就要打他:“顾祈你贱不贱啊靠！”
顾祈直接往教室门口跑，可在门口碰到了小林老师。顾祈连忙回头，江叙尘也跟了过来:“你跑啊！你怎么不跑了？”
顾祈朝着他使劲使眼色:“林老师在门口。”
江叙尘很没风度地无视掉眼睛都要眨抽筋的顾祈，还是傲娇地说:“怕就是怕了，找什么借口啊？给小爷我捶捶腿捏捏肩，小爷我就原谅你啦。”
“江叙尘？你现在很嚣张啊？敢在我头顶上撒野了？要不要我给你捶捶肩，捏捏腿啊？”小林老师站在顾祈声后，调侃着说。
上一秒还喧闹的班级，下一秒就鸦雀无声。空气中都弥漫着尴尬，肃静了片刻后，江叙尘直接鞠躬:“林老师好！”
“进去上课。”林老师推了推眼镜，没有追究什么。
上课时，江叙尘眼睛望着窗外，又看了眼季枝川。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可就是想不起来，忽然他看见英语课本上的一个单词:birthday.
这时他才记想起，季枝川的生日快到了。就在这周末，圣诞节当天。
江叙尘:
「老季，今年生日怎么过啊？」
季枝川看见纸条后，眼里闪过一丝惊喜，然后不紧不慢地在纸上写道:
「老地方。」
这指的是一个叫“苏荷”的KTV，他们几人经常在里面过节日，这次也不例外。
-
“老季，十八了！可以踩缝纫机了哈哈哈。”
“生日快乐啊。”
“生日快乐。”
“……”
圣诞节当晚，四人到了“苏荷”KTV的包房里。几人一次往季枝川手上塞了礼物，然后走进包房。
可到了江叙尘时，他却无动于衷，并且还要大摇大摆地走进去。季枝川拉住他，眯起眼睛看着他:“我的礼物呢？”
江叙尘轻笑一声，从兜里掏出一个钥匙扣丢给他:“咯，这个。”
那是一个挂着一个“蛋挞”的亚克力挂件，和一个小人头。
“蛋挞？”季枝川笑着说。
“嗯，”江叙尘说着又从兜里掏出一个挂着“年糕”的亚克力挂件，和一个小人头，“你看吧，我也有哦。我手上的你，你手上那个是我。”
季枝川仔细瞧了瞧手上的小人头，笑了笑:“还挺像。”
江叙尘点点头，就要大摇大摆地走进包厢，谁知身后那人又问:“这就没啦？”
“那你还想要什么？”
“算了，进去坐。”
这次来了五个人。龚俊希带了岳潇潇，顾祈把他的“弟弟”也带过来了。
这里是KTV，江叙尘又是音乐生，这那是季枝川的生日会，这简直是为江叙尘量身定做的生日party。
他独自一人独占一个麦克风，谁来唱都唱不过他。在他一个人疯狂输出一个小时后，顾祈崩溃地说:“不唱了不唱了，江叙尘唱起歌来谁能比得过他啊。”
“那我们玩摇骰子？”龚俊希提议。
“来来来，小爷我最会摇骰子了！今晚杀你们个片甲不留，□□！”江叙尘放下麦克风，把季枝川也拉到几人身边。
岳潇潇听见他后面那个词，开玩笑地说:“去你的□□！”
江叙尘咧了咧嘴角，笑道:“哈哈哈哈，女生除外啦！”
酒过三巡后，那个说要“杀得片甲不留”的人，被灌得酩酊大醉。而那几个说“被杀得片甲不留”的人呢，则是把他灌得酩酊大醉。
江叙尘一下子抱着季枝川的脖子，整个人瘫在他身上。随后他拿起麦克风高呼:“今天的消费全由老季买单！大家嗨起来！”
“……”说得像是你请客一样……
“行了，不喝了，我先把他带回去，钱我付了，你们好好玩。”季枝川扶着瘫在自己腿上的江叙尘，对着另外几个人说。
“好好好，你们慢走！我们再玩会。”
-
两人走在回家的路上，季枝川驮着他，忽然醉醺醺的江叙尘拉住了季枝川的手:“季枝川，其实我觉得我们俩还挺有缘的。”
季枝川脚步一顿，回头看着他:“嗯？”
“我们从小在一起，幼稚园一起也就算了，小学，初中，高中都和你在一起。本来就是上下层关系，我真的没想到我们有这么多交集，也没想到……”
“也没想到我们会这么合拍，我……我想以后都和你在一起，我其实……挺……喜欢……这种感觉的。”
季枝川看着他，眼底的感情波涛汹涌，他微笑，但不语。
就在这时，身边那个醉醺醺的小朋友忽然指着天上的月亮，笑着说:“哥，你看天上的月亮好亮啊……和我在M78星云上看到的月亮一样一样的亮。”
季枝川轻叹一声:“不是月亮亮，是我们太暗淡了，我们都是黯然无光的人。”
“就是因为有你这种不相信光的人，迪迦才不会出现。”
“……”你说得对。
最终，季枝川把酩酊大醉的江叙尘送到了门口，谁知那人直接一屁股坐地上了。季枝川无奈之下，只好俯下身去他身上摸索钥匙。
搜寻一番无果后，他摇了摇江叙尘的身子:“喂喂，钥匙呢？”
江叙尘烦躁地拍开他的手，声音闷闷的:“我没带。”
季枝川叹了一口气，起身按门铃。身后的小朋友又戏谑地笑道:“别按了，我爸妈在楼上和你爸妈打麻将呢。”
“那我们怎么进去？”季枝川眉头一皱，一脸不耐烦地看着他。
“你可以用密码。”
“你没告诉我啊。”
“你不也没问我嘛。”
季枝川沉住气，蹲下来轻声细语地说:“江大少爷，密码是多少呢？”
江叙尘勾起嘴角，朝他勾勾手指:“过来，凑近点。”
季枝川凑到他耳边，江叙尘身上的酒气猛地袭来，江叙尘炽热的呼吸打在他的脖颈处。过了很久，那人深吸一口气，随后才缓缓开口:“我是……你爸爸。”
“……”季枝川脸一黑，一巴掌拍在他脸上，白皙的小脸顿时印上一个巴掌印。
这一巴掌给江叙尘打懵了，他讪讪地看着他，季枝川严肃地说:“密码。”
“都说了，54188啊！”江叙尘揉了揉自己的脸，然后盯着他，疑惑地问:“你打我了？”
青春叛逆期第一点，说谎脸不红心不跳。季枝川低头打开门，一脸无辜地说:“我没打你啊。”
“你没打我吗？”
“没啊。”季枝川一边说，一边把他拖进房间。
江叙尘瘫在床上，季枝川把床头的灯替他拉开。暖黄的灯光霎时布满了半个房间，而另一半的房间则是清冷的月光。
江叙尘在明亮的地方，而季枝川在昏暗的地方。季枝川转身要离开的一瞬间，江叙尘从背后抱住了他，他声音有些颤抖，小心翼翼地说:“哥，其实我还有个礼物送给你……”
“嗯？”
“哥，你别走，我给你写了歌，我想亲口唱给你听。”他说得很小声，但又如雷贯耳。
季枝川偏过头看他，轻声道:“叔叔阿姨不介意我在这吗？”
江叙尘有些烦躁，把他抱得更紧了，好像有些哀怨地说:“都说了，他们在楼上。你去拿画板，画我！”
“好。”季枝川宠溺地揉了一把他的头，眼神温柔得像仲夏夜的圆月。
季家，四个家长围坐在一起。黎羽和白瑜敷着面膜，一个白的，一个黑的。
白瑜看见季枝川进门，面露惊喜:“小季回来啦？我家那傻儿子呢？没和你一起回来吗？”
黎羽拍了拍她的肩，然后笑着说:“别听他瞎说，小尘呢？没一起上来吗？”
“他在楼下呢，我上来拿个东西，”季枝川换好鞋，站在门口“叔叔阿姨，爸妈，你们慢慢玩，我先下去了。”
“好好，小季下去陪地主家的傻儿子咯！”
“老江！小尘是傻儿子，那你是谁？”
“我是地主啊！哈哈哈哈哈哈……”
“唉！学不乖的臭老头！”
“小季才是地主！哈哈哈哈哈哈！”
听着家长们的玩笑话，季枝川笑着出了门。
“季枝川的傻儿子。”
江叙尘家，他坐在窗塌上，手里抱着吉他，月光浇灌在少年的侧脸，勾勒出清晰的轮廓。
江叙尘看见季枝川走进房间，立马摆好了姿势，对着他怨声载道:“哎呦，年糕，你怎么这么慢啊。”
“来了啊，你唱吧，我给你画。”
“好。”
也不知道他是有多喜欢这首曲子，一直一直反反复复唱了五遍。唱完后又挨着季枝川看他画画，江叙尘一会看他，一会看画。
季枝川的手很好看，画的画也很好看，他眼睛好看，鼻子好看，嘴巴也好看，他哪都好看……
一幅画画完后，江叙尘已经趴在他肩上睡着了，嘴角还淌了点“桂花酿”。季枝川无奈地替他擦去口水，把画放在他的床边，最后才给他弄上床。
“晚安，小少爷。”
江叙尘趴在床上，季枝川刚起身就又被拽了回去，江叙尘手里攥着他的手臂，还迟迟不肯撒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