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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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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枝川用另一只手撑在床上，身下那少年还时不时地在他手臂上蹭一蹭。他睡相极差，一个翻身，长腿一岔，睡成了个三角形。
季枝川看着他，从眼睛到嘴巴，再到脖子，又回到嘴巴。江叙尘的嘴巴很嫩，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没有一点唇纹。也不知道为什么……让人看着就想……亲？
顿时他只觉得口干舌燥，内心深处好像在压抑着什么感觉。季枝川反应过来后，立马抽出手，随后给江叙尘掖了掖被褥，转身离开了房间。
回到家后，季枝川直接大步流星地走进浴室，冲了半个小时冷水让自己清醒清醒。尽管这是冬天，屋外还刮着寒风，但他就是觉得内心燥热无比。
屋外的大人们打完麻将了，收拾完残局后白瑜和江君毅便下了楼。
“砰砰”浴室门被敲响，在淋冷水的季枝川手一抖，哆哆嗦嗦地关了水。立马取下毛巾挂在脖子上，对着门口喊:“马上了！”
换好睡衣后，季枝川跑出浴室，直接冲进房间，大口大口地呼吸。季启华站在浴室外，疑惑地看着飞奔进房间的季枝川，歪着头自言自语:“这孩子……怎么洗澡都没水蒸气啊？”
季枝川坐在书桌前写题，江叙尘送的挂件就放在桌上。他看着挂件和小人头，思绪万千。
刚刚莫名其妙的燥热感是怎么回事……季枝川为什么会有想和他发生点什么的冲动呢？
江叙尘长得很漂亮，他脾气也好，和谁都能聊得很投机，是班级的开心果，不管是男生还是女生都有好多人喜欢和他相处。
江叙尘身体不好，他有很严重的胃病。他从小就是个药罐子，他一感冒就要吃好久好久的药。他怕苦，所以季枝川身上常常会带糖，尽管自己不喜欢吃这些甜食。
江叙尘喜欢音乐，他的梦想就是成为一个歌手或者音乐家。于是他从小就有接触很多乐器，而他最喜欢的就是吉他，他弹吉他弹得很好，他弹吉他的时候也很好看。
江叙尘还经常会有意无意地说一些话来撩他，小时候季枝川总觉得这些话都是一些玩笑话，听听就算了。可现在每次江叙尘故意来撩他，他就会不知不觉地脸红心跳。
可江叙尘也是个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虽说没有谈过恋爱，但常常会对着几个漂亮女生抛媚眼，或者是去撩撩女孩子。
但江叙尘还……
“嘶——”季枝川猛地回过神来，发现他已经在手边的素描纸上画出了他脑海里一直挂念的少年。
所以呢？所以他是喜欢……江叙尘？不不不，绝对不可能，他们只是好兄弟！以前是，现在是，以后……应该可能大概也许还是……吧？
忽的他脑海里浮现了江叙尘逗弄女生的画面，不行！江叙尘绝对是直的！他之前还说要22岁结婚，24岁走上人生巅峰呢……绝对不行！他们俩绝对不可能！
退一步海阔天空，忍一时越想越气。季枝川直接在画的左下角写上几行工整的字:江叙尘，玩世不恭，沾花惹草，假正经，花花公子而且满嘴跑火车……
最后在画的脸上写下两个字:二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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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二成绩刚好出来，这天成绩榜周围排满了人。女生们主要是看三个人的成绩:季枝川，江叙尘还有自己。
果不其然，年级榜上第一名的格子上写着“季枝川”三个字。而那人下面则是写着“江叙尘”三个字。
“嚯！学神就是学神，我和他初中就是同校，现在还是第一！”
“这么牛？下次考试得膜拜膜拜！”
“哈哈哈哈，尘尘和我考得差不多唉！”
“是吼，差一百多分也叫差不多。”
江叙尘和季枝川站在展栏前，看着那冷冰冰的数字。这时顾祈过来勾住江叙尘的肩:“我真服了，你俩一回来我就掉第五了。”
龚俊希过来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我说你俩真是够鸡贼，每次都是你俩霸占一二名。”
“是啊，江叙尘万年老二唉。”顾祈贱兮兮地笑了笑。江叙尘正要开喷，就听见旁边两个女生的闲聊:
“有一说一，我觉得季枝川很帅还优秀，就是性子冷了点！我可喜欢他了。”
“可拉倒吧你，人家有官配。”
“男生和男生怎么可以真的谈恋爱呢？反正我觉得他俩没可能。”
听到这段对话的季枝川心里难免有些波动，他皱起眉，眼神温柔地看着和龚俊希、顾祈玩闹的江叙尘。
男生和男生怎么不可能呢？顾祈不就是吗？但顾祈好像一直是玩玩，好奇怪。但季枝川应该不是同性恋才对啊，为什么会对江叙尘有悸动的感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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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班新换了语文老师，她叫孙雪梅，是网上所谓的“带资进组”，刚来学校就是年级组长。网传她是让全年级学生都闻风丧胆的传奇人物，俗称“眼神杀手”，一个眼神就能让人原地去世。
孙雪梅昂首挺胸地走进教室，一字一句地说完了她语文课的规矩。
“朗读《赤壁赋》，《赤壁赋》苏轼。壬戌之秋，七月既望……起。”孙雪梅在讲台上念道，然后转身在黑板上写字，她的字修长秀丽，好看得很。
“壬戌之秋，七月既望，苏子与客舟游于赤壁之下……”
就在班上正在大声朗读是，出现了几个不太和谐的声音。顾祈看着孙雪梅，在背后用笔戳了戳江叙尘的背，小声道:“你看这个孙老师，一来就给我们下马威。”
龚俊希也随之附和:“就是，管得比飞机跑道还宽。”
季枝川偏头插了一句:“那小林老师当这个班主任没什么意义啊。”
“教英语和管后勤啊。”江叙尘笑着打趣道。
孙雪梅写完大纲，转头回来用手指着黑板上的字:“赤壁赋。”
“赤壁赋。”
“苏轼。”
“苏轼。”
就在这时，江叙尘又转过去闲聊:“你们有没有觉得，我们班特别像历史课中的某一段，叫‘垂帘听政’哈哈哈。”
三人听见这话，不禁发出“噗嗤”一声。随后江叙尘又接着补充道:“你们看，孙老师那背影，是不是特别像慈禧太后？”
“哈哈哈哈哈，去你的，想象力真丰富。”顾祈笑得合不拢嘴。
台上的声音忽然停止，孙雪梅转过头，盯着上一秒还在哄笑，下一秒就安静的那一团。她沉默了许久，厉声道:“谁再让我发现在语文课上违反课堂纪律，中午到我的办公室做习题。”
悄然无声的班级，忽然发出一整清脆的响声，那一声，吸引了大部分人的注意。江叙尘颤颤巍巍地举手:“孙老师……我的笔掉了……”
孙雪梅面无表情地回复:“捡起来。”
江叙尘立马弯腰捡起笔，小声道:“谢谢孙老师……”
下课后，班级重归沸腾。季枝川和往常一样戴着耳机，低头写题。而江叙尘则是转过去和顾祈聊天。
顾祈把手搭在江叙尘的肩上，笑嘻嘻地说:“过几天就是元旦了，你什么安排啊？”
江叙尘笑着回应:“我还有什么安排啊？过元旦呗。”
“去你的，要不今年我们几个一起跨年吧！”
“也行，反正没事干。”江叙尘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季枝川虽然耳朵里塞着耳机，但并没有歌曲。他刚刚也没有写下任何一个字。他的注意力一直在江叙尘和顾祈的聊天内容上，还时不时地用余光去瞟一眼江叙尘的动作，表情。
尽管圣诞节那晚，季枝川对江叙尘的感觉有点朦胧。但他一直是否认的，只是没说出来。可他不太明白自己是否是真的喜欢江叙尘。
就像很多同学说的那样，江叙尘这样的同学，就是典型的搞笑男类型。大大咧咧，没心没肺，就是江叙尘的代名词，他一直是以开心果的形象出现在班级里的同学面前。
尽管季枝川和江叙尘相处这么多年，他也没见过江叙尘其他的样子，他永远一副傲娇且嚣张跋扈的模样。
季枝川常常在想，他没有脆弱的一面吗？他没有敏感的时候吗？他没有害怕的东西吗？他会不会也有一点点喜欢他呢？江叙尘，到底是什么样的江叙尘呢……
问题一旦产生就会变得休无止境，这一连串关于江叙尘的问题就这样一直困扰他到上课铃敲响。
不过关于江叙尘是否喜欢自己这个疑虑很快被季枝川打消了，因为自习课时，坐在自己身旁的那位大爷一直在看一个女生——正是李欣露。
李欣露乌黑的头发散散地披在肩上，她低着头在背书，时不时地还扭头过来看季枝川一眼。随后江叙尘就会用想刀人的眼神看着季枝川。
中午吃饭时，江叙尘在头上扎了个小揪揪，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为他张扬的外表增添了几分俏皮。季枝川倒是对这一现象见怪不怪，因为他很小就扎小揪揪了。
白瑜给江叙尘从小就留了个锅盖头，江叙尘本就是细软发质，头发颜色浅，所以江叙尘索性就留长改成了狼尾。
顾祈见他扎了个小揪揪吃饭，忍俊不禁地问:“你变性啊？”
江叙尘把自己碗里的菜塞到他嘴里，一脸无语地说:“你妹的，头发太长了，扎眼睛。”
说完他又看向季枝川，边吃边说:“哥，周末陪我去剪头发呗。”
季枝川把自己碗里的肉夹进江叙尘的碗里，看了眼手机，说道:“隔天就是元旦。”
“嗯，”江叙尘吃了一大口肉，吞下去后才缓缓开口，“剪完头发就和顾祈他们跨年啊。”
“好。”
季枝川抬眼看着眼前大口吃肉的少年，心里一股幸福感油然而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