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这都拿不下你？》宋栖之

10、校花

　　第二节的数学课，老师布置了作业。
　　和笙有一道题怎么也想不明白，喊谢子平帮她看看。
　　谢子平是四人里数学学得最好的，算了半天也没算出来答案。

　　此时，百里独孤刚从洗手间回来，见状朝和笙问道：“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和笙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没啊。”
　　“那你怎么不问我？”百里独孤坐下，低头看她，很肯定地说，“女孩，你还在赌气。”

　　见识过他一整节数学课都在以各种角度照镜子的和笙，忍不住问他：“问你你会吗？”
　　百里独孤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这话是从和笙嘴里说出来的：“你说什么？”

　　谢子平也附和，压低声音，问他：“说实话，百里，你在日本学的东西跟我们这边完全不一样吧？你怎么进我们班的？”
　　百里独孤像是不能理解他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说：“高二之前不是有个暑假吗？”
　　和笙奇怪地看着他：“那两个月你认校长做干爹了？”
　　“……”百里独孤看着和笙，说，“跟我在一起，你的幽默感也提升了不少，我很欣慰。”

　　百里独孤不说太多，伸手把和笙手里的作业本拿过来。
　　只看了一眼，他说：“这题老师上课不是讲过差不多的？”
　　和笙把笔给他：“那你会做吗？”
　　百里独孤甚至没接笔，扫了一眼谢子平在底下的运算，说：“你这个步骤算错了。”

　　谢子平直起身想凑过来看，被百里独孤一只手抵在额头上，把他按回了座位上。
　　“不用靠这么近。”百里独孤把那一行他算错的地方圈起来，本子递回给他，说，“人跟人之间还是要保持距离的。”

　　谢子平愣了一下，看了眼和笙，又看了眼他，明了：“知道了，不能跟你的笙笙酱靠太近。”
　　他说完就低头检查运算，和笙转过头一看，果然看见旁边的百里独孤一下子就红了耳朵。

　　百里独孤同样也看了一眼和笙，对上视线那一刻，眼神闪躲开，掩饰尴尬般，低着头开始乱翻语文书。
　　和笙心里想笑，但憋了下来，她故意把水杯递给他，小声地说：“可以帮笙笙酱装杯水吗？”
　　百里独孤眉头微微皱了一下，看都没看她，就接了过来，站起身。

　　在他转身走过去时，和笙看到他脸侧也爬上了不易察觉的红。
　　顿时觉得有种复仇的爽感。
　　自己一天到晚说些骚话，没想到竟然会因为一个称呼而脸红。
　　和笙因为知道了这个小秘密而暗自得意。

　　然而，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
　　抬眼望去，看到徐芝菱的身影时，她收起了笑容。

　　放在教室角落里的饮水机前边，徐芝菱蹲着在接水。
　　百里独孤站在她身后等，这地方就这么小，徐芝菱接完水之后站起身，一转身，差点扑进百里独孤的怀里，她连忙后退一步，脸立马就红了。
　　百里独孤往左侧身让她走，没想到徐芝菱也想从左边走，两人又差点撞上。

　　坐在饮水机前边的一个高个子男生全程目睹了这一幕，笑得不行：“你们俩干嘛呢？跳双人舞吗？”
　　同桌的男生一看两人脸都有点红，他和徐芝菱关系很好，不由得调侃一句：“徐芝菱，这么快就把你男神钓上了？”
　　徐芝菱瞪着他：“你别胡说！”

　　百里独孤不耐烦地错开她，听见这句话，回头看向调侃的男生，问：“徐芝菱是谁？”
　　“……”

　　周围一圈的人都惊住了，最后那个男生了然地点点头：“看来刚刚确实是我胡说了。”
　　徐芝菱不死心，朝百里独孤说：“我啊，我叫徐芝菱。”
　　“哦。”百里独孤想起来她就是昨天第一个主动加他微信的人，不由得联想了一下。

　　他装好水，盖上杯盖，回头朝徐芝菱说：“徐芝菱，我有事问你。”
　　徐芝菱借口跟男生打闹，还一直留在这里。
　　听到这句话，她像是被老师点到名一般，站直了，小心翼翼地说：“好。”
　　百里独孤的表情一点没有开玩笑的成分，他皱起眉，问：“你跟班主任告状了？”

　　徐芝菱愣了一下，反问：“什么告状？”
　　“我朋友圈发的那个动态。”百里独孤说，“是不是你跟班主任说了？”
　　徐芝菱连忙摆手：“我没说啊，班主任找你了？”
　　百里独孤仔细地审视她的表情，见紧张中还带着一丝茫然，信了她没说谎。

　　百里独孤没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靠近了些，小声地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

　　“啧啧啧。”江立雪一边看一边评价，“凑那么近干嘛啊，还说悄悄话呢？”
　　“徐芝菱脸都红了耶。”姜轻小声说，“到底说了什么啊，好想知道。”
　　“估计是问你是不是喜欢我之类的？”谢子平直男发言，“要么就是女人，离我远点，你不配拥有我。”

　　和笙无语地看了一眼谢子平：“你倒是学得挺快。”
　　“那也太没礼貌了。”江立雪说，“我觉得应该是，女人，离我远点，我早已经心有所属。”
　　“你们这纯属个人猜测。”姜轻说，“明明百里都是喊笙笙女孩的。”

　　和笙参与不进他们的对话，干脆低头做题。
　　没多久百里独孤就回来了，他把水杯递给和笙，江立雪立马问：“百里君，你跟徐芝菱说什么了？”
　　和笙接过水杯，默默地竖起耳朵。

　　“没说什么。”百里独孤不是很有兴趣说。
　　姜轻说：“可是刚刚笙笙酱说很想知道诶。”
　　和笙疑惑地看了眼姜轻，对上了百里独孤含笑的眼眸。
　　“女孩，为我吃醋的事情不用掩藏，我会很开心的。”他说，“我只是跟她说不用再费心思在我身上，我高中不会早恋的。”

　　和笙听他说得这么正常，有些怀疑是不是被他艺术加工过。
　　百里独孤朝她解释完，又跟姜轻说：“你别叫……那个称呼。”
　　姜轻没懂：“什么称呼？笙笙酱？”
　　百里独孤刚恢复的耳朵又红了起来，面对面色茫然的三个人，他说：“那是我的专属称呼，我不允许你们叫。”

　　三人面面相觑，谢子平先出声：“还有这种事？叫一声也没什么啊，是吧笙笙酱？”
　　江立雪：“对啊，再说了你又没当面叫过，还不准我们叫了，你说有道理吗？笙笙酱。”
　　和笙夹在他们中间很无奈，看百里独孤又有要脸红的趋势，还是忍不住为他说了一句：“你们别跟他计较。”

　　如果百里独孤有耳朵，这会儿听到这句话，耳朵肯定耷拉了下来。
　　他立马伸手去抓和笙的手，说：“我承认我此刻在为你心动。”
　　和笙刚被他碰到手背就赶紧抽了出来，连忙看了一眼后门口，骂他：“别动手动脚。”

　　百里独孤也不在意，只是目光一直跟着和笙的动作。
　　正巧这时上课铃声响起，三人都转过身去。

　　和笙觉得这事有必要跟他说清楚，她低声说：“你别老是碰我手。”
　　“我知道了。”百里独孤也压低声音，“刚刚一激动没忍住。”
　　和笙还想说什么，一对上他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心说算了。

　　*

　　中午去食堂吃饭，这回和笙占位置。
　　百里独孤打了两份饭，和笙一看，果然有土豆牛腩。
　　百里独孤一坐下，江立雪就说：“我靠，我刚刚看到苏颖在我旁边排队，太神奇了。”
　　“苏颖？”和笙奇怪地问，“她不是每天都有人送饭吗？怎么会来食堂。”
　　“对啊，所以我也觉得震惊。”江立雪说。

　　百里独孤疑惑地问：“苏颖是谁？”
　　“害，是我们这个年级的一个传奇女生。”谢子平朝他解释，“我们高一军训的时候，听说她请了学生会的人专门拍她，给她写文章，还冠上了校花的称号。”
　　“她家里好有钱哦，感觉像是千金大小姐。”姜轻说，“不过要我说，她是很漂亮，但还没到校花的程度吧。”

　　“校花？”百里独孤看了一眼和笙，“这个校花榜只有她一个人参赛？”
　　谢子平说：“一中三个年级不知道有多少个校花，不过苏颖确实是最有钱的，我还听说……”
　　他说到一半，忽然不说了。

　　百里独孤奇怪地看向他：“还听说什么？”
　　谢子平指了指他身后。
　　百里独孤还没回头，旁边的空位已经放下了一个餐盘，甜甜的声音响起：“请问我可以坐这里吗？”

　　和笙和百里独孤坐一排，六个人的桌子，剩百里独孤旁边一个空位。
　　大家顿时都默不作声。
　　百里独孤抬头看了一眼，问：“你是谁？”
　　和笙咳了一声，低声提醒他：“校花。”

　　苏颖朝他笑了笑：“我叫苏颖，是历史一班的。”
　　说完，她已经顾自坐了下来。

　　百里独孤刚要说话，苏颖偏过头来，朝他说：“请问我可以加你的微信吗？”
　　此话一出，对面原本低头吃饭的三人立马抬起头来，露出吃瓜的表情。
　　和笙装作没听见，从口袋里拿出来一包纸巾。

　　百里独孤不为所动，朝苏颖说：“我不加别人微信了。”
　　“啊？为什么？”苏颖有些惊讶，“可你昨天不是加了很多女生微信吗？”
　　“已经删了。”百里独孤见她上半身倾斜过来，下意识地皱了皱眉，“我不加不认识的女生。”

　　苏颖咬着下唇，问：“那我刚刚介绍了我自己，我们已经认识了。”
　　“不加。”百里独孤态度坚决，“别白费力气。”

　　对面三人从没见过如此场面，都忘了吃饭，拿着筷子张着嘴看着这一幕。
　　和笙一脸淡定地吃饭，与他们格格不入。

　　苏颖咬咬牙，坦白：“其实我通过别人加了你，你同意一下。”
　　百里独孤啧了一声，说：“那我通过我本人拒绝你，你同意一下。”

　　从来没被人这么屡次拒绝过，苏颖眼圈红了，眼眶开始湿润。
　　百里独孤连忙竖起手掌挡在两人中间，上半身往和笙那边倒：“别，我的心只会为一个人疼，我是不会心疼你的，你最好认清这一点。”

　　苏颖楚楚可怜地看着他。
　　百里独孤一回头，和笙已经非常自觉地把纸巾递到了他的手边。
　　百里独孤接过纸巾，送到苏颖面前。

　　苏颖接过纸巾，刚要收起眼泪，以为自己打动了他。
　　下一秒，听到他说：“你要在这里哭就哭吧，我可以把纸巾卖给你，小卖部卖一块钱，我卖你八毛吧，现金你有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