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这都拿不下你？》宋栖之

9、道歉

　　虽然一直都知道百里独孤的想法跟正常人不一样。
　　但和笙看到他的解释，还是想笑。
　　这个李渡是认真的吗？

　　和笙抬起手指，看在他请自己喝奶茶的份上，还是回复了他。

　　两层楼之上，百里独孤收到了和笙的消息，只有两个字：哦哦。
　　如果是一个哦字的话，百里独孤会觉得她很敷衍。
　　但有两个，百里独孤很轻易就接受了。

　　他坐在床头边，从书桌的抽屉里拿出一叠彩色纸条，从中抽出了五根。
　　细心地、慢慢地把纸条折成星星的形状。
　　五个颜色各异的星星折好后，百里独孤把星星放进了一个透明的罐子里。

　　“今天的表现是五颗星。”他对自己说，“我很满意。”

　　*

　　半小时后，和笙准备睡觉了。
　　她刷完牙，走到房间里，发现手机里有一条未读消息。
　　点开来一看，竟然是徐芝菱。

　　她通过之前高一的Q Q班群找到她，朝她发送了一条消息：
　　【你跟百里是在偷偷谈恋爱吗？】

　　和笙被这句话吓得手一抖，赶紧回复：
　　【怎么可能，绝对没有】
　　【他那个朋友圈的动态就是胡说八道的，他不想早恋，所以让我和他配合演戏而已】

　　发出去之后，和笙自己都觉得这个理由实在是太过于完美，完全找不到任何漏洞。
　　对方很快也回了：
　　【这样啊，那好吧】
　　【看来我还是没机会】

　　虽说同班一年，但是和笙和她并不怎么熟，因此对于这两句明显失望的话，和笙并没有再回复。
　　她照常点进Q Q，看到四人小群里，几分钟前姜轻在群里艾特她，问有没有喝到奶茶。
　　和笙点开输入框回复。

　　【和笙：喝到了】
　　【姜轻：啊啊啊百里好像把我的奶茶拿给你了，你喝的是不是椰奶的？】
　　【和笙：对，我就说，他说他点了牛奶，怎么味道不对】
　　【姜轻：当时他付钱的时候我也没看清，就随便拿了】
　　【江立雪：哎呀，反正都是他请的，喝啥都行】
　　【姜轻：但是我一喝牛奶就长痘呜呜呜】
　　【江立雪：那完了，你明天记得带好口罩】

　　和笙看到这里，目光落在“他请”两个字上。
　　百里独孤请她们喝了奶茶？

　　联想到刚刚在门口，百里独孤和老爸说的话，和笙又觉得，他似乎在人情世故方面挺成熟。
　　怎么一对她说话就跟失了智似的呢。
　　和笙死活想不通。

　　她低头打字。

　　【和笙：抱歉啊轻轻，我明天请你喝椰奶的吧】
　　【姜轻：不用啦，本来就是白嫖，我都不好意思了】
　　【谢子平：对了，你们明天记得穿校服啊，我听班长说明天开始会检查校服了】
　　【谢子平：@和笙 你记得跟百里说一声】

　　和笙想起来当时领校服的时候，看见百里独孤桌子上好像只有一套。
　　她给百里独孤发消息：
　　【你那边还有校服吗？】

　　对方秒回：
　　【不是在你那里吗？女孩，想跟我聊天就直说，借口找得不太聪明哦】

　　“……”
　　和笙继续打字：
　　【学校不都是每个人发两套的吗？你怎么就领了一套？】
　　【100里：当时最大码的只有一套了，班主任让我等两天】

　　和笙心说倒霉。
　　她不得不把手机闹钟往前调了十分钟。

　　【100里：女孩，把我吵醒了，你就问这个？】
　　【100里：是想我哄你睡吗？】

　　和笙面无表情地打字：
　　【那我怕是会做噩梦】

　　发过去之后，对方一直没回复。
　　和笙心里做了一番挣扎，最后还是又回了一句：
　　【我睡了】

　　这回对方倒是秒回了一个“好”。

　　*

　　翌日，和笙比往常早了十分钟就起了。
　　郑蓉还在做早餐，听到她从房间里出来，有些吃惊：“今天怎么这么早？”
　　“因为要收衣服。”和笙麻利地跑到阳台上，把百里独孤的校服收了下来。

　　紧接着跑到房间里，拿了吹风机，把他的衣服吹干。
　　幸好天气热，晾了一晚上已经快要干了。
　　没花几分钟，和笙就把衣服吹干，叠好塞进了书包里。

　　和萧一如既往地踩着和笙要走的点，从卫生间里出来，拿上早餐跟着她出门。
　　两人到学校后，和笙一看时间，离早读还有五分钟了，急急忙忙地上楼。
　　冲到教室的时候，百里独孤正在对着他课桌上的小镜子欣赏面容，和笙来不及想那么多，看到他今天穿了件黑色短袖，直接把他拽了起来。

　　百里独孤被她拉着手腕站起来，看她一副急急忙忙的样子，心情好了不少，笑着问：“女孩，一大早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牵我的手了？”
　　“少废话，你快点的，早读就会有人检查校服了。”和笙直接把他从教室里拉了出来，走到男卫生间门口。
　　把书包扔到他怀里：“快去换，衣服我帮你吹干了。”

　　此时，早读铃声已经响了起来。
　　听了她的话之后，百里独孤没再耽误时间，从书包里拿了校服，进去换上。

　　百里独孤换上校服出来，正好碰上涂老师从楼梯口上来。
　　和笙本来想抢在他面前溜进教室里，结果刚一走，就被涂老师锐利的双眼发现了。
　　“你们俩！”涂老师朝他们说，“过来，我正要找你们呢。”

　　离早读才过去了一分钟，迟到并不严重，和笙便放平心态，跟上了涂老师。
　　和笙：“老师，今天路上有点堵车，所以迟到了一分钟，您不会生气吧？”
　　“我不是跟你们说迟到的事情。”涂老师站定在教室外面，看了眼百里独孤，又看向和笙，声音严肃地说，“是有人今天早上跟我举报，你们俩早恋。”

　　话音一落，和笙吓得手里的书包直接掉在了地上。
　　她顾不上捡书包，急急开口否认：“老师，这绝对是造谣。”
　　“嗯嗯。”百里独孤附和她，“信口雌黄，空穴来风。”

　　和笙仰头看向百里独孤，正巧对方也投来视线，两人短暂地对视一秒。
　　和笙相信，在这种危急存亡的时刻，百里独孤肯定不会发疯。

　　“我一个物理老师，成语没那么好，你说了我也夸不了你。”涂老师背着手，看向百里独孤，问，“有人说你在朋友圈秀恩爱，这是真的假的？”
　　和笙心说他又没有百里独孤的微信好友，这波属于白送。

　　百里独孤：“真的。”
　　和笙：？

　　和笙震惊地看着他。
　　刚刚还觉得他不会发疯，现在就打脸了是吗？

　　“我确实是发了，但您听我解释，我那是故意的。”百里独孤说。
　　涂老师示意他说下去：“怎么个故意法？”

　　“我昨天刚到学校，可能我们一中确实是好久都没有出现过我这样一表人才才富五车的帅哥。吸引那些女生的目光，也是无法避免的，喜欢上我，也是很好理解。”百里独孤真诚地说，“我实在害怕她们因为喜欢我而耽误了学习，所以提前跟和笙打好了商量，说我不是单身，让她们适可而止。”

　　百里独孤态度诚恳，语言恳切：“老师，我这也是为了学校的整体成绩着想啊，您想想，学校为什么禁止早恋？不就是让她们好好学习吗？”
　　涂老师用审视的目光看着他，问：“那你俩不是在早恋吗？”
　　“天地可鉴！日月作证！”百里独孤双手放在胸前，“老师，出师表您总背过吧？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可不可惜？百里独孤考大学未半而中道早恋，这种吃亏事我是不会干的。”

　　听他天花乱坠地胡说一通，涂老师半信半疑地看着他。
　　和笙也顾不上评价百里独孤的话，赶紧插嘴：“老师，我作证，我们俩那是纯纯的铁打的兄弟情。”
　　虽然对于这话，百里独孤不是很赞同，但迫于特殊时期，他还是点了点头，表示附和：“确实。”

　　经过百里独孤跟和笙两人轮番上阵，涂老师总算是信了他们之间确实是没什么。
　　和笙松了一口气，心里那块大石头落了地。她弯腰捡起地上的书包，回到座位上。

　　早读刚上，和笙就咬着牙朝还在悠然自得照镜子的百里独孤说：“赶紧把昨天加的那些女的全删了。”
　　“这种事，我怎么会让你提醒我呢，昨天晚上睡觉之前就全部删了。”百里独孤看向她，啧了一声，“只是没想到还是被背刺了。”

　　想到刚刚和涂老师的对话，和笙真的不想再经历一遍。
　　她从小到大在学校里都规规矩矩，从来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可不想因为早恋在全校面前念检讨。
　　那真的太丢人了。

　　和笙威胁他：“以后不要乱加那些人微信，也不要发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百里独孤一笑：“你为我吃醋的样子，真可爱。”
　　和笙气得牙痒痒：“你听不懂人话的样子，真欠揍。”

　　百里独孤无辜地挑挑眉毛：“你这话说得，可能帅哥和普通人之间确实是有壁的吧，你不能用你跟别人说话的态度来对我。”
　　和笙冷漠看他一眼：“我看你是二次元和三次元之间的次元壁，简称二壁。”
　　百里独孤反应了好一会儿，才低头笑了起来：“女孩，我承认你哄我开心有一套，我上套了。”

　　和笙深吸一口气，不想跟他计较了。
　　这理解能力也是服了。

　　江立雪刚刚通过窗户看到了他们和班主任说话，回过头问：“老涂找你们干嘛呀？”
　　“没什么。”和笙抢答，“就是问新同桌相处和不和谐之类的。”
　　百里独孤正低着头写字，闻言，好笑地看了她一眼。

　　和笙怕他说出什么来，递过去一个警告的眼神。
　　百里独孤眨了眨眼，并不出声。

　　江立雪回头看到百里独孤桌上立着的镜子，委婉地说：“你不会是用这个来探测后门情况的吧？”
　　“那倒不是。”百里独孤说，“单纯用来欣赏我自己的脸而已，每天看一边帅哥的脸，心情会好很多。”
　　“……”

　　和笙一大早心情就被旁边这家伙搞得不太好，她拿出下节课要上的语文课本。
　　正在上课铃声响起时，百里独孤又从旁边推过来一张纸条。

　　和笙沉下气来，朝他说：“不看。”
　　“看看。”
　　“不想看。”
　　“你想看。”

　　和笙还是拿了起来。
　　打开一看，是几行黑色的字：

　　【对不起呀，我保证以后不加不认识的女生，也不乱发动态，你别生我气啦】
　　【你帮我洗的衣服好香哦，为了感谢你，我中午请你吃饭吧，你想吃什么？】

　　下面还画了一个正在哭泣的小花生。

　　和笙气来得快，消得也快。
　　她拿起笔，在纸条上写上：土豆烧牛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