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这都拿不下你？》宋栖之

11、朋友

　　苏颖端着餐盘离开了。
　　走的时候，把那包纸巾客客气气地放到了百里独孤的面前。

　　对面的三个人憋笑憋得很难受，江立雪实在忍不住了，夸奖：“百里君，真有你的。”
　　和笙看了眼那包纸巾，还是出声：“倒也不用收她钱，显得我们很小气一样。”
　　“不是说她很有钱吗？”百里独孤反倒不理解，“怎么八毛钱她都拿不出来？”
　　一时间，四人还真的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开玩笑。

　　姜轻捂着嘴说：“百里君，你要说一块钱，有可能她身上还有，八毛，你这不是纯纯为难她吗？”
　　江立雪：“八毛得是一张五毛的加三张一毛的吧？我都从来没见过面额这么小的纸币了。”
　　“她会觉得你拒绝就算了，还要嘲讽她一波。”谢子平忍住笑，“说实话校花可能是头一回在你这里碰壁。”

　　百里独孤倒是不在意这个，他低头说：“我答应了她不加别人了，谁也不行。”
　　和笙看了他一眼。
　　百里独孤看向谢子平，说：“你刚刚不是说，还听说她干嘛吗？”
　　“啊？”谢子平说，“哦，我也是听说的，高一的时候苏颖还跟和萧表过白，不过我没跟和萧证实过。”

　　百里独孤看向和笙：“真的吗？”
　　“我不清楚，不过她还真是没眼力见。”和笙锐评，“和萧只对跟他语言不通的人感兴趣，毕竟只要跟他说过话，滤镜就碎了一地。”
　　江立雪小声地说：“那也不一定，说不定他只是对你比较嘴欠。”
　　姜轻点点头附和：“我也觉得，这难道就是只坑妹妹的哥哥吗？”

　　和笙一听这话，差点笑掉大牙。
　　“轻轻，这个我得跟你说明一下，早出生一分钟，不能叫哥哥。”
　　听到这里，百里独孤歪过头，问她，“那如果是比你早出生九个月的我，可以叫哥哥吗？”
　　吃瓜三人组又安静了下来。

　　这句话勾起了很早之前的记忆，和笙并不愿意去回忆。
　　她说：“你问问他们几个愿不愿意叫你哥哥。”
　　三人刚要撇清，百里独孤已经接话：“我只想做你一个人的哥哥。”
　　“……”

　　江立雪和姜轻对视一眼，都低着头无声地笑。
　　和笙见百里独孤还在穷追不舍地等着她回答，她只得松口：“这事我估计跟你妈妈没得商量了，但可以跟校长商量一下，看他愿不愿意再收一个干女儿。”
　　百里独孤深吸一口气：“我都说了我不是走关系进来的。”

　　刚刚还把苏颖气得不轻的百里独孤，顿时被和笙气得不想说话了。
　　和笙见他生闷气，觉得好笑，撞了撞他的肩膀：“不是就不是，我相信你啊，干嘛生气。”
　　百里独孤用她的话堵她：“别对我动手动脚。”
　　和笙跟着对面三人一起笑。

　　谢子平出来缓解气氛：“诶，老涂不是说这周有个开学考吗？那个成绩会不会公开啊？”
　　“我觉得不会吧。”江立雪说话时没忍住漏出一声笑，马上掩饰，“太开心了，不会公开。”
　　姜轻也忍不住笑出一声，也很快跟着遮掩：“对啊，太高兴了，那可以随便考。”

　　只要是大考，就没有不公布成绩的。
　　和笙偷偷地看了一眼旁边的百里独孤，见他吃饭飞快，也示意对面三人吃快点。
　　百里独孤刚吃完，其余四人也站起身。

　　出了食堂，经过操场时，有班上的男生在篮球场打篮球。
　　和笙听着江立雪问她和姜轻要不要去小卖部，一直低着头看路。
　　忽然听到从篮球场上传来一句“小心”，她侧头看过去，发现一个篮球正飞速朝她砸来！

　　和笙一下子僵在了原地，已经来不及闪躲，吓得闭上了眼睛。
　　下一秒，只听见耳边忽然吹过一阵风，“啪”的一声撞击声响在面前。

　　和笙猛地睁开眼，看到原本走在她前面的百里独孤忽然转过身面向她，一只手在她的眼前，接住了那个篮球。
　　心脏跳得有点快。

　　百里独孤接住球后，朝着不远处打篮球的男生们说：“麻烦你们注意一下过路的人。”
　　一个男生高声朝和笙喊抱歉，让百里独孤把球扔回来。
　　百里独孤抬起手腕，篮球扔出去，划过一个抛物线，精准地掉进了篮筐里。
　　周边路过的学生都惊呼起来。
　　男生喊：“好球！”

　　和笙目睹了全过程，刚要朝百里独孤道谢，就听他站在自己面前开口：“女孩，站稳了，知道你被我帅得腿软。”
　　和笙确实有点呼吸不稳，她注意到了百里独孤的变化，问他：“不生气了？”
　　话音落，百里独孤脸上出现了矛盾的表情，最后哼了一声：“谁让你露出让我心软的表情，我承认，你总是很轻易可以掌控我的情绪。”

　　和笙见他恢复正常，也笑了一下。
　　笑完了，忽然意识到自己刚刚好像不太对劲。
　　为什么她听到他说这种胡话也会觉得正常？

　　她正想跟江立雪一块去小卖部，偏头一看，身旁哪里还有人。
　　前方十几米，他们三人已经走远了。

　　“看什么？”百里独孤走到她身边，“以后走路小心点，毕竟我也不能随时随地都在你身边。”
　　和笙心不在焉地“哦”了一声。
　　“看到我担心你的样子，你很得意是不是？”百里独孤低下头，仿佛在弥补刚刚没说话的那二十分钟，轻叹，“你没了我该怎么办啊。”

　　听到这句话，和笙原本下意识就要回怼。
　　但嘴里想说的话绕了个弯，说了句自己都没想到的话：“不都这样五六年了吗？”
　　两人同时一怔。

　　随即，他双手插兜，心情不错地说：“看吧，其实承认我的离开对你有影响，也不是那么难。”
　　和笙简直像扇自己两巴掌，恨自己因为他帮自己挡了个球而神志不清。

　　“没影响。”她打补丁，“我就随口一说。”
　　“女孩，你知不知道在坦白之后的欲盖弥彰，真的很难让人不心动。”百里独孤神色深情地注视着她，低声说，“真想把你抱进怀里。”

　　“……”和笙连退好几步，举起手，警戒地看着他，“达咩。”
　　“哦。”百里独孤耸耸肩，“我很有分寸的。”
　　和笙不信他。

　　两人走回教室后，和笙去卫生间洗手，刚打开水龙头，听到里间有女生在聊天。
　　听声音，是同班的人。

　　“真的假的？他把苏颖拒绝了？这么牛？”
　　“所以肯定是在谈了呗，不然怎么可能看不上苏颖啊，她又漂亮又有钱。”
　　“芝菱不是说百里问她有没有告状吗？咱们班也不是没有谈恋爱的，但人家都很低调，哪像他们这么高调。”
　　“和笙不算高调吧？她都不怎么跟她那个小圈子外的人说话。”

　　听到这里，和笙洗好了手，关上水龙条。
　　朝着里面说：“怎么不说呢？现在不就来了吗？”
　　里间几个女生顿时安静下来。

　　和笙站在门口，朝她们说：“你们有空关心我们的事，不如关心一下你们的成绩。”
　　她说完，觉得有必要再强调一下，“我跟百里没有谈恋爱，请你们不要造谣传谣。”
　　里边鸦雀无声。

　　回到教室，和笙还是觉得气闷。
　　她堵不住别人议论的嘴，也猜不出百里独孤下一句话会说出什么乱七八糟的话。
　　只能管住自己的行为，别让别人误会。

　　百里独孤低着头，在纸上画着什么。
　　和笙走过来时，注意到他的背后贴了一张纸条。
　　从食堂回来的时候还没有，估计就是刚刚被人贴上去的。

　　和笙抬手撕了下来，看到上面写着一行字：
　　【看看你的课桌里有什么】

　　和笙一看这歪七扭八、没练过几年的中文字，就知道是百里独孤写的。
　　她伸手拨了一下百里独孤的肩膀，想去看他课桌里。
　　百里独孤回过头，眼里含笑：“你课桌。”
　　和笙莫名其妙地把纸条还给他：“你吃饱了撑得没事干是不是。”

　　百里独孤：“你看一下嘛。”
　　和笙坐到位置上，弯腰一看，看到了一张白色卡片。
　　拿起来一看，卡片上画了两个很可爱的Q版人物，和笙明知故问：“这不会刚好就是你和我吧？”
　　“嗯，我画的。”百里独孤问她，“送给你当书签。”

　　和笙心里刚下定决心要跟他避嫌，觉得此时是个好机会。
　　她凑过去看百里独孤正在画的，问：“你在画什么？”
　　“一样的，我们一人一张。”
　　“好。”

　　和笙等他画完了，拿起笔，在自己这张上写了一行字。
　　递给百里独孤，接着把他画完的那张拿过来：“我要这张。”

　　百里独孤接过来一看，在两个可爱小人的下面，是和笙漂亮的一行字：
　　【和笙和百里独孤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好兄弟、好哥儿们！】

　　百里独孤奇怪地看着她，问：“谁要跟你做好朋友？”
　　和笙正在写字的手一顿，点头：“懂了，要跟我绝交是吧，我同意。”
　　“别。”百里独孤赶紧拦住她，“还是做好朋友吧。”

　　和笙点点头：“好，我们学校附近正好有个桃园，什么时候去拜个把子？”
　　“……”百里独孤略微苦涩地看着她，“这……也没好到这种程度吧？”
　　“有的。”和笙写好了，把卡片收好，朝他认真地说，“以后，我就喊你一声大哥了。”

　　百里独孤表情复杂地看着她，半晌才点头：“也行吧。”
　　有个“哥”总比没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