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麻绿豆和西瓜》四贱客

99、回家过年1

　　阮一就是心里再不服气也要忍着。半斤就半斤八两就八两吧，她专心开车就行。
　　现在路况特别好别说堵车了就是这时候能遇见有人开车上路都稀奇的想伸手打开闪光灯问候一声新年好。
　　车内很安静，气氛也很压抑。
　　阮一看着副驾驶上想睡觉的阮长青爸爸直接伸手调整了空调出风口方向，阮一看看后视镜，坐在后座的刘幺妹妈妈也早就睡着了，阮一心想爸妈肯定是故意的，这要回来了还喝酒不就是想着不用自己开车回去吗？是亲爸亲妈，自己闺女能用的地儿就使劲儿使唤。
　　“妈？醒醒，”刘幺妹妈妈的手机响了，阮一听见一直嗡嗡的响刚开始还以为是坐在副驾驶上的爸爸打呼噜了呢知道听来听去是在后面“谁打的电话？”
　　刘幺妹妈妈睡的也不是很安稳，手机响她也睡不好伸手从手提包里把手机拿出来眯着眼睛看看手机上的备注“你姥姥，”看到是自己妈妈打来的电话刘幺妹赶紧坐起来“妈，”刘幺妹一边接着电话一边伸手捏捏刚才一直歪着的脖子“在路上，嗯，最多半个小时，阮一听的到电话那头的着急，是姥姥担心他们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是呀，这个点儿也就四点多可西边的太阳要落下去了“回来了，都回来了。”
　　“阮一，姥姥给你说话呢？”刘幺妹伸手把手机放在阮一耳边。
　　“姥姥，回来了，我在开车呢，”阮一虽然嘴上说着开车要注意安全可还是忍不住的和电话那头的姥姥说几句“马上就到家了，嗯嗯，带了很多好吃的呢。”阮一像哄孩子似的哄着姥姥“我也想您了。”阮一说着看着前面的路况“一会儿见。”
　　刘幺妹听着阮一这么说这才放心的把手机收回来“嗯，妈，放心吧，一会儿就到家。”挂了自己妈妈的电话刘幺妹也来了精神，看看车窗外不断倒退的墨绿色麦田再看看西边泛着金色光忙云彩自己也忍不住的感叹“一天天的怎么过得这么快。”
　　“想着让我赶紧长大，是不是？”阮一听着后面刘幺妹妈妈的小声嘟囔也附和一声“这一眨眼不就长大了吗？”
　　“长大让你气人？”刘幺妹妈妈朝着阮一后脑勺很不满的哼哼一声，阮一都在后视镜里看的清清楚楚的。
　　“到家了？”阮长青爸爸睡的是一脸朦胧，这一会儿是到家了还是回家的路上一时间还没分的清楚。
　　“马上到家，还有半个小时，”阮一一边开车一边报时“爸，妈，坐好了，咱们上高速了。”阮一过了收费站一脚油门轰上去就在高速路上驰骋开来。
　　阮一和爸妈到姥姥家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黑暗下街道上昏黄的路灯和家家户户溢出来的橘黄色的灯光颜色形成鲜明对比。
　　过年了，在家里都能听到不远处噼里啪啦的鞭炮声，这时候放炮肯定是谁家调皮捣蛋的孩子趁着过年的尽头玩疯了。
　　周围的环境幽暗但是到家了这种回来的感觉是满心的踏实，不仅有噼里啪啦放炮的声音能感觉到年味更有汪汪叫的大黄雄赳赳气昂昂的站在门口迎接，大黄只是汪汪的叫几声欢迎他们回家过年，像是打招呼似的站在门口看着忙活的主人，刘幺妹伸手扬一下吆喝一声也像是和大黄打招呼，大黄这时候摇摇尾巴转身回去报信儿，那通人性的模样别提多神气了。
　　“妈，能放炮不？”阮一听着不远处噼里啪啦响的鞭炮也想凑热闹“我姥爷肯定买了。”
　　“别站着，搭把手。”刘幺妹妈妈才不管阮一有什么样的要求，在进家前直接无视。
　　阮一看着抱着一箱瓜子儿的爸爸进院子自己也拎着一块牛肉一箱面包一箱牛奶进院子去。
　　“姥姥，我回来了。”阮一看着从屋里出来的姥爷没看见姥姥朝着堂屋里亮光的地方吼了一嗓子。
　　“这儿呢，”韩招招姥姥虽然年纪大了但是身子骨硬朗，虽然和孩子们分了家衣食住行都要自己动手，可她和刘铁信就喜欢这种自己动手做饭干活的小日子“这么晚了才回来，”姥姥虽然嘴上是责备但是手上却端着一大盘子饺子“一直说早些回来早些回来，到年尾了还是这么晚，赶紧吃点东西回去，明天大过年的该歇歇了。”姥姥一边忙活一边说着自己女儿和女婿“赶早儿不赶晚，天天说天天唠叨就是听不进去，”姥姥也就是随口唠叨几句等到堂屋桌子上摆放的丸子鱼块鸡肉块包子都用白色的红色的黄色的塑料袋装好了“趁热吃点，一会儿把这些收拾了就赶紧回去，那怎么说也是个家，过年的家里也要有个人气儿也要热热闹闹的。”
　　一边的刘铁信姥爷听着韩招招这话也不不知道听了多少便了，这一会儿直接逮着阮一问起来“你也这么晚回来？”
　　阮一直接堆满一脸的笑“姥爷，我这不是给人家打工吗？身不由己，以后就好多了，以后我能自己干了，那时间就相对自由多了。”阮一言语间可得意了似乎那话语间都是自己能独立了要长大的自豪感。
　　“以后多回来看看你妈，”姥爷没事儿的时候就喜欢嗑瓜子儿，这会儿从兜里摸索出来一把瓜子儿给阮一让她嗑着瓜子吃。
　　“阮一~”韩招招姥姥看着阮一手里的瓜子儿再看看拉着孩子不让她吃饭的刘铁信直接给姥爷一个碍事儿的眼神，然后姥姥还伸手拉着阮一让她进屋吃饭“吃饭，好好吃饭，瓜子儿什么时候不能吃？”
　　“嗯，听姥姥的。”阮一说着给姥爷使个眼色陪着姥姥进屋吃饭去。
　　刘幺妹妈妈和阮长青爸爸这可是第四顿饭，姥姥这一盘饺子可实在，他们一家三口也不一定能吃的完。
　　“妈，我喝点饺子汤。”刘幺妹今天吃的多，现在一点儿也不饿。
　　“喝什么汤？”韩招招妈妈真的把‘妈妈认为你饿你就是饿’这句话演绎的淋漓尽致“赶紧吃点儿回去，大过年的不留闺女。”
　　“姥姥，我饿，我吃。”阮一看着自己妈妈在她妈妈面前尴尬的模样赶紧出来化解“能吃上姥姥亲手包的饺子，多幸福。”阮一这彩虹屁夸的韩招招姥姥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多吃点儿，不够姥姥再给你下。”隔代亲呀。
　　阮一也不是特别饿，但是这饺子好吃呀，她这次吃的挺多也就七八个。
　　阮长青看着女儿能吃还很疼爱的拿着筷子给她夹几个饺子让她吃个饱。
　　“谢谢爸，”阮一一脸看破不说破的样子“还是家里包的饺子好吃。”
　　“那你多吃点儿，”阮一这话得到刘幺妹妈妈的大力支持，刘幺妹妈妈也开始疯狂给自己孩子夹饺子吃“吃完赶紧回去。”
　　“妈，”阮一看着把自己当猪养的亲妈赶紧伸手制止，她那碗端的远远的“妈，够了够了，已经够圆润了，”阮一还很有自知之明的“我三姨的呢？不是说我姨都在吗？”
　　“这都几点了？”你妈觉得你饿你就是饿，刘幺妹妈妈又夹着饺子给阮一吃“大过年的，早回家了。”
　　“咱们也赶紧回家。”阮一侧着上半身朝着自己老妈这边靠靠，伸手把自己碗里的饺子皮给妈妈看看然后才小声的嘟囔道“妈，这个给大黄，行不行？”
　　姥姥家有条狗叫大黄，平时就是家里吃剩下的馍菜汤，这会儿阮一想给大黄加餐。
　　“别让你姥姥看见，”刘幺妹说着韩招招姥姥就拎着几个塑料包进来了，塑料包里有肉有菜，用老家的话叫‘霍菜’是一种用胡萝卜擦成丝和粉条一起用热水淖熟的凉菜，说是吃这个菜能去晦气。
　　“这狗跟着你爹可享福了，”韩招招姥姥怎么不知道阮一那点儿小把戏“吃的比人好，火腿肠骨头汤都喝上了。”
　　一边帮忙给闺女准备带回去吃的刘铁信姥爷忍不住插嘴道“又不是天天吃，都是过年，熬的骨头给它啃啃就行了，这狗也过个年不是。”刘铁信对大黄要比对自己媳妇儿好。
　　“天天就知道你那狗，以后跟狗过去吧，”韩招招对着刘铁信直翻白眼“你能耐，以后吃喝拉撒的都让它管着，有个腰酸腿疼的别哼哼唧唧的找我，给大黄说就管事儿。”刚有点儿歪歪心思的刘幺妹和阮长青在妈面前也不敢有太大动作赶紧埋头吃饭。韩招招说着说着顿了下然后就叹气起来“这一年到头也没个清净。”
　　韩招招一头灰白头发，虽然已经是八十多岁的老人了但是精神头就像六十多岁似的，眼不花耳不聋腰不酸腿不疼是要争取活到一百零八岁的老寿星。
　　现在，阮一在这个家里是最小的一个，有很多事她是插不上话的，她默默的听着就好。
　　“妈，是不是我三姐又说啥了？”刘幺妹一个饺子皮顺手给了一边蹲着眼巴巴的大黄“给你说了多少回了，我三姐那张嘴就没个把门，啥都往外说，你也就听听，还往心里去？”
　　“哎呀，赶紧吃你的，”韩招招姥姥闲不住说着又起身把桌子上的菜馒头检查一遍“赶紧带回去，大过年的，瞧瞧这家里还有个过年儿气儿没有。”韩招招姥姥是偏心的，刘幺妹是她最小的一个孩子是老幺，走到哪儿她都心疼都不放心。
　　“妈，还有啥不放心的？”阮长青说着收了手上的筷子从皮包里拿出一个红色钱包“爸，”他没有给自己岳母而是给了岳父“过年，我和幺妹准备的红包。”
　　“咦~”刘铁信拍拍一边的大黄让它去外面晃悠去“你看我和你妈还缺吃的穿的？啥都不缺，你们辛苦一年到头挣那俩钱儿自己存着就行，”刘铁信岳父大人说着也起身坐到自己媳妇儿身边去“我和你妈能放羊能喂几茬鸡鸭，还缺钱花？”刘铁信拒绝女婿给的红包，他们是能自己动手满足需求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