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响忍冬》念旧拾荒者

5、Dong

　　周末又来临，林念初想去图书馆，叶旭便跟着她，怕她在外面出事。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像他这个妹，只要不在他视野范围内，就会出点什么事。

　　小时候是，长大了没那么频繁，但他还是觉得陪着点安心。所以也会叫林烬冬看着点。

　　并不是因为林念初不懂事会闹事。而是古往今来，就是会有些人歧视残疾人。包括聋哑人。因为残疾人不能照顾好自己，而人有欲望，一个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的人又遑论别人？这是什么道理。

　　周婷便是这么认为。所以时不时会找她茬。全校也都知道，叶旭和林念初是兄妹，她也不敢有什么大动作。

　　他真的不想让她再受委屈了。

　　在图书馆里，叶旭叫上了林烬冬一起看编程书，林念初就在旁边写题。

　　林烬冬看见林念初对着面前的物理题无从下手好久了，他就拍了拍她的头，“你当我们两个摆设？不会来问我们？”

　　林念初不想打扰他们，所以就死磕题。
　　听到这句话就把练习册拿到他面前。

　　林烬冬看完了题，感觉这种类型并不是高二学的，超纲了。就翻到了练习册封面，果然。
　　“你怎么买高三题？”

　　叶旭听到也看了看练习册。还真是。
　　“小屁孩，你学的也太超前了吧，你怎么那么快就写这种了。”

　　林念初只是想学多一点，因为语言能力匮乏，还有精神和知识的渴望，让她想读很多书，她想这样才能见到更多世界。说不定能增加表达能力。

　　她想她的表达能力强大到很少被误解，而不是被所谓的“不会说话”的宿命而压死。

　　林念初在纸上写了：随便写写的。

　　林烬冬突然产生了一种想法。
　　“我会高三理科题。但我英语没这么厉害，要不以后我教你数理化，你教我英语？”

　　林念初不解，在纸上飞快写着：你教我三科，我才教你一科，这不是亏了吗？而且我不能说话怎么教你…

　　“不用说话，你就在纸上帮我圈复杂的语句，解释语法就好了。”他没有回答前面的问题。

　　林念初觉得不是很小的事，便答应了。

　　回到家里，林念初才发觉不对。
　　一个年级第一的人，总分那么高，英语能差到哪里去？

　　她翻了翻手机上的成绩单。

　　上面打着：
　　林烬冬英语141
　　…
　　就比她低一分。

　　她觉得疑惑，就直接问他了。
　　忍冬：【你英语就比我低一分，我能教你什么..】

　　冬：【嗯，我故意的。】
　　冬：【我都会，但我想你教。】

　　所以他没有回答前面的问题。他就是想让她教，所以亏不亏都没关系。

　　林念初像个直男一样觉得这不是浪费时间吗？会的题还要再找人教？

　　冬：【反正你答应了。】

　　…

　　晚上林烬冬又带来了一些零食去叶旭家。这是他第一次去，因为叶旭不怎么带朋友来，怕吓到林念初。那帮人平时就是有点混的。

　　但林烬冬和林念初比较熟，他觉得他妹应该不会介意。

　　林烬冬环视了一下，发现没有家长在。
　　就向叶旭问：“你爸妈出去忙了？”

　　“嗯平时周末就会出去。”

　　林烬冬和叶旭就在房间里玩端游。
　　林念初洗完澡给他们切了一点水果，端到了他们旁边。

　　然后继续听英语听力了。

　　这样的日子，好快乐啊。
　　要是时间在这一刻停止就好了。

　　——

　　第二天周日，林念初醒来，发现林烬冬已经走了，舅妈舅舅也起来做好早饭了。

　　舅妈：“诶小初，早饭做好啦叫你哥哥快点起床吃吧。”

　　吃早饭的时候，舅妈还问了叶旭昨天晚上来家里的朋友是谁。
　　叶旭介绍了一下，舅妈就点点头继续说：“那你们以后可以多聊聊计算机了，那么巧居然还是小初的同桌，让他多来玩啊。”

　　到了下午。
　　叶旭刚好要去外面，学校的计算机编程团队找他。
　　舅舅舅妈也出去忙了。

　　林念初就一个人待在家里。
　　晚上。
　　她边拿着单词本边煮着面，手机在口袋震动。
　　她一慌，一个不小心就烫到了。

　　调整了一下重新看了一下手机。
　　一个电话未接通。
　　林烬冬的。

　　这时林烬冬又打了一次视频。
　　林念初又调整了一下自己接通了。

　　屏幕前的林烬冬说，“你干嘛呢？”

　　林念初一副你有事吗的表情。
　　你最好有事，不然白烫到了。

　　“这么凶干嘛，诶，你手怎么红红的。”

　　林念初把视频通话缩小，在回到聊天界面打字。

　　林烬冬看着屏幕前的小孩。离屏幕好近。
　　好乖啊。
　　想偷亲。

　　忍冬：【被烫到了。】

　　林烬冬咽了咽口水，强作镇定地问：“家里有没有烫伤膏？”
　　林念初摇头，然后又关了火，面煮好了。

　　“那我现在带给你。”
　　还没有等林念初摇头表示不用，他就挂了。

　　她先把面盛好，然后就打开手机发信息说：【真的不用了。】

　　冬：【你没吃饭吧？我给你买点吃的？】
　　忍冬：【不用了。】

　　冬：【在路上了，要不要打电话？】
　　忍冬：【这段路都要打电话？等会就见面了】

　　冬：【所以你这是同意让我过去咯？】
　　…
　　诡计多端。
　　早知道不给你发信息了。

　　冬：【再打一会电话呗。】
　　忍冬：【你干嘛，怪怪的】

　　冬：【才发现啊？我在粘你啊。】

　　什么啊！这人，在说什么啊！乱七八糟的！
　　不回你了！再也不和你说话了！
　　她把手机丢到了桌子上继续吃面了。

　　林念初感觉自己脸上有点烫。她不知道林烬冬说这些的用意是什么，她知道人与人之间都是有目的性才走在一起的。但她不想把心思放在别人身上。觉得这种感觉有点莫名其妙。

　　过了一会。
　　冬：【到了开门吧】

　　林念初打开门，看见林烬冬像是刚跑完步气喘吁吁的。手上拿着一大袋。好像是外卖。
　　她偏身让他进来。

　　林烬冬到餐桌上，“你就吃这个？”
　　“怪不得长不高。”
　　……

　　林念初走到他身边，看他拿出来买的肉包子、薄荷糖、面包、手抓饼。
　　她有点惊讶，怎么买的都是她喜欢的。

　　“当你同桌的时候发现你经常偷偷带这些吃，就顺手买了。”
　　“不过你最经常吃的饭团没找到。”

　　林念初完全没想到，他居然观察自己这么细节，可自己好像都没有送过他什么。只有那天安慰在纸上的几句话。

　　“对了你的手给我一下。”

　　他拿出来口袋里的烫伤膏，还贴心地带了棉签，认真给她涂上。
　　“有创可贴倒是没有烫伤膏。你也是可以。”

　　林念初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好。
　　明明不是亲人，顶多是朋友。
　　而且还是认识不到几个月的朋友。

　　“干嘛？这么看着我？太感动了？”林烬冬涂好看见她这幅神情有点好玩。

　　林念初抿嘴，想问他干嘛对她这么好。
　　但不知道该不该问。
　　如果问了他会不会觉得自己是在得了便宜还卖乖？会觉得不想让他对自己这么好？

　　林烬冬看她这个表情，笑了一声。
　　“笨蛋。不需要想这么多。”
　　“别人对你好，是因为你讨人喜欢。”

　　“别人想对你好，不用着急把人推走，你，可以试试接受，实在不行，再把人推走。”
　　“如果嘴硬说自己不想要，失去的更多哦。”

　　这一场面，像大人哄小孩。原来被人看透是这样的。他怎么那么了解我。

　　林念初不知道他怎么看透自己的。
　　但她确实，很想要他对自己好。
　　…

　　林烬冬一直在喂她投食。

　　看她吃完了之后问她：“打算接下来干嘛？”

　　她指了指客厅上摆着的习题。
　　“那你写吧，我在旁边看着你。”
　　？
　　看着我干嘛。

　　林念初不解地坐到客厅地板上，继续写题。

　　林烬冬皱起眉。拿了一个沙发上的枕头。扔给她。
　　“地板上这么冷，直接坐上去？”

　　林念初听到就把枕头放在屁股下了。

　　和她相处下来，才发现小屁孩这么不会照顾自己。哪来那么多坏习惯。

　　写题过程中，林烬冬就坐在沙发上看着她。
　　搞得林念初好不自在。
　　她实在写不下去了，在纸上写：你怎么还不走？划掉划掉，赶人不太好。
　　你怎么不回家？

　　林烬冬看纸就像是看她的小心思。
　　“我没家了啊，准备在你这过夜。”

　　林念初震惊。你怎么还要在这待一晚啊，难道要看着我一晚上？
　　林烬冬看她太好玩了，还是没忍住告诉她。

　　“我逗你的。等你哥来了就回去了。”

　　噢，那就好。
　　她心中掉了一块大石头。

　　“你不想让我待在这？”
　　林念初疯狂摇头。

　　然后在纸上写：你怎么不写作业的？作业写不完怎么办

　　“实在不行就抄你的呗。”
　　林念初又写：抄作业不好！

　　“这么乖啊？”
　　他往林念初靠近。
　　蹲在她旁边。
　　脸也向她靠近。
　　两个人目光在对视，好像两个人心跳都慢了半拍，林念初脑子短路了，看见那眼眸，还挺好看。

　　这么乖能不能让我亲一下。

　　林念初觉得他太往前了，就向后了点。

　　林烬冬得逞地笑了一下。然后看见小孩脸色变红了，耳根也红。

　　他在心里骂了一句：靠。

　　“咳咳这样吧，你不是答应教我英语吗？先跟我讲几道试试水吧。”

　　额，是不是转移话题太明显了？

　　林念初反应过来之后就点了点头。就好像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什么一样。

　　啧，也就你这个傻子不知道我想干什么。

　　林念初拿出了英语卷子，手自然地放在卷子上，提示他说哪道不会。

　　林烬冬笑了笑，他指题的时候故意碰到了林念初的手，低音开口：“讲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