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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萬花筒寫輪眼 ...

  •   當波風水門一行人驚擾了我與鼬在病房內進行的開小花活動,我才確切明白到,之前所預感到的倒楣事,所指的並不是可愛的手指小問題。父親通紅著眼,默不作聲;波風水門、卡卡西與琳半垂著眼,表情哀戚。眾人當中,唯獨少了帶土一人。看著眾人一片愁雲慘霧的神色,我嘴角微微一勾。

      「世上也是會有這種事吶。」我輕輕地說著,聲調柔和。話間全無怪責之意,彷彿訴說著理所當然的事的語氣。坐在我旁邊的鼬看著眾人的表情,眼中閃過一絲明瞭的光芒,然後伸手握住我的手。我拍拍鼬的小手,示意不用擔心,讓他放開我的手。但鼬似乎對此相當堅持,看了他面無表情的小臉一眼,我便隨他握手了。

      也許是認為我已經向他提出忠告,但他仍然挽救不了帶土的生命,感到有負所托,父親別過臉不敢與我對望。

      「止水,對不起……」波風水門垂著頭說,一臉內疚的表情。

      「當然是你錯了。」我輕巧地說。

      「不對,水門老師沒錯,錯的人是我!」琳眼角含淚,站在波風水門身前。「如果我沒被敵人抓住的話……」

      卡卡西的話語打斷了琳的說話:「止水,帶土的事是我的錯,與其他人無關。要怪就怪我吧。」

      卡卡西用他露出的右眼望著我,等待著我的責難。我用空出來的左手順了順長髮,面上沒有表情,但很明顯就是一副不在意的神態:「生要見人,死要見屍。讓我見見帶土吧。」

      「……對不起,我們沒能帶回帶土的屍體。」卡卡西垂下頭,聲音開始哽咽起來。

      「你不是帶土,就別哭了。不然我會笑話你的。」我嘆息著,用手指指著卡卡西那被護額遮蓋住的左眼,「帶土的屍體,不就在這裡嗎?」

      卡卡西聞言一愣,「你知道了?」

      「我不該知道嗎?」我淡淡地問。

      「不,你是帶土的親人,知道是應該的。」卡卡西說,拉起了護額。然後眼睛一張,露出了紅色的寫輪眼。父親見狀,雙手不禁握得死緊。指甲弄傷了掌心,鮮紅的血在地上開出朵朵血花。

      「父親,要保存帶土的眼睛,最好的方法是讓它呆在眼窩裡養著。你應該不會打著把它挖出來帶回家的愚蠢念頭吧?」我說。大概是我的說法太殘忍,眾人都皺了眉頭。

      但叫他們吃驚的,是我家父親的反應。

      「可是帶土不回家不行。他可是我的兒子。」

      「那就把卡卡西一起帶回家,這樣帶土的眼睛就不會壞掉了。」我光明正大對向父親提出綁架卡卡西計劃。父親聞言,立即來到卡卡西身前,問卡卡西要不要跟他回家去。卡卡西露出失措的表情,然後向我投以求救的目光。想當然,為了挽救父親的精神狀況,我沒有對卡卡西施以援手。於是,卡卡西改為向波風水門求援。

      很明顯,波風水門是個盡責的老師,所以他為卡卡西說話了:「世伯,請你冷靜一點,不要為難卡卡西……」

      「所以你就來為難我的父親嗎,波風水門?」我沉聲說道。「你以為我是為了什麼,請求你絕對不要帶帶土到神無毘橋?」

      「……這種事無人能料到的,止水。」波風水門戚著眉頭說,「木葉的人手很不足夠,這任務是火影大人親自下達,怎可能不接?」

      「身為帶隊的上忍,你只要裝病就不能成行。」我說著毫無職業道得的話語。「愚蠢的波風水門啊,我不介意你沒信守承諾,但違反信約的代價,你卻不能不付出。」

      「我知道你這是在怪責我。你要對我做什麼也行,但付出代價的人卻不能是卡卡西。他是無辜的。」波風水門說罷,把雙唇抿成一道線,擺出一副『要殺就殺吧,我讓你殺』的大義凜然的樣子。看到他這樣,本來就沒生氣的我不禁莫明火起。儘管如此,叫他去死的話語我還是沒有說出口。

      我重重地嘆了一口氣,望向被父親糾纏著的卡卡西。波風水門有一句話是說得沒錯的,那就是卡卡西是無辜的。儘管父親是個鬼才,且理性依然存在,但我很清楚他的精神世界已經失衡了。如果卡卡西真的住進我家,他一定會被扭曲,變得不幸。而且,父親此刻真正需要的人,是我。

      「父親,帶土已經死了,你就放棄吧。」我說。

      父親聞言,露出嚴肅的表情,對我說道:「帶土的眼睛還活在他身上。至少這代表帶土還沒有完全死透,不是麼?」

      「那不過是一件活著的最高遺物。它的本質其實跟媽媽的照片沒兩樣。」我淡淡地說著,「那件遺物相當脆弱,離開眼窩就會壞掉;而且還會跟著眼窩的主人四處晃,想看的時候可能因此看不見,還不如隨身帶著帶土的照片來得便利。」

      「……也許你說得對。」父親露出疲倦的神色,走到病房角落拉了張椅子坐上去,默默不語。

      用手掩著寫輪眼的卡卡西擔憂地望著我。他走近我身邊,輕聲問道:「叔叔他是不是已經……?」

      「你有見過能被道理說服的瘋子嗎?」我稍稍皺眉,回以輕聲的回答。「我還沒看到帶土的眼睛呢,讓我看看吧。」

      卡卡西放下遮掩著左眼的手,把紅眼睛露出來。

      紅色的寫輪眼與我對視著。

      這就是帶土。再也不會說話,也不會對自己露出笑臉的帶土。這時,我才真切理解到帶土確實永遠離我而去。

      眼睛在發燙。難道這就是淚意嗎?

      我低頭用手捂著雙眼,只感到眼睛燙得發疼,淚水卻依然沒能落下。

      我果然是個涼薄的人。

      我緊握拳頭,自嘲地如此地想著。被我握痛了手的鼬,用雙手緊緊握著我的右手,彷彿在對我說「我就在你身邊,一切都不要緊的」,讓我心頭感到微妙的溫暖感。我告訴自己這不過是錯覺,但還是不住地放柔了握著鼬的小手的力道,好讓自己不會弄痛鼬的小手。

      「止水。」鼬緊握著我的手,喚我的聲音卻很輕。

      「我沒事。」我抬眼望著他,平淡不過地說道。忽然,鼬扶著我的後腦瓜,把我的臉往床上壓去。鼬不合氣氛地撲甘來,整個人趴在我背上,他的力氣加上體重讓我一時間不能從被子中抬起頭來。「鼬,給我下去。」

      「噓。」鼬輕聲在我耳邊說著。溫熱的呼息吹在我的耳朵上,讓我耳朵不禁發癢。「止水,你的萬花筒寫輪眼開了。」

      原來如此。眼睛發燙不是因為淚意,而是在開眼。

      「我要睡了。」我突然下達逐客令。沒有理會眾人的驚愕,我由得自己被壓趴,逃避現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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