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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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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是丧尸撞击红色按钮，所以才会打开又关闭。
聊胜于无的光影中逐渐清晰的丧尸证明黎白的猜想是正确的。他们缓慢地行走着，投射在地上的影子时不时地抽搐，面色如水泥般灰白，脸型呈现出不自然的扭曲，喉咙深处发出的嘶吼声在高昂的机器运作声音中逐渐凸显出来。
整个金工实习场地内，只有靠门那端的机器没有响过，推测丧尸是从内部向二人所在的地方行进，然而就在他们刚刚不明情况的时间里，左前方的丧尸已经移动到了中部，而他们通向大门的道路被一台大型机器阻挡，没有退路了。
方言紧了紧握住“活见鬼”的手，眼睛环视一圈，如今他们二人背朝侧面墙体，左边没入黑暗不能确定丧尸的数目，右边靠近大门，丧尸数量相对较少，他拿定主意：“我断后，你去杀右边的丧尸，他们速度不快，争取杀出一条路逃出去。”
此时黎白正身心焦灼，一边因为生命受到威胁而产生无尽的惊慌感，像有无数只蚂蚁在身体里游走；一边又因为这些丧尸的外表和腐臭味使得胃里泛起一阵阵的恶心。
有的丧尸嘴唇以及周围的皮肤全部消失，牙齿的完整结构和艳红的肉暴露在空气中；有的丧尸脸的上半部分不翼而飞，大脑像一个盛在碗里的果冻，随着他的动作不停地颤动；有的丧尸脸部完好，头发如同已经失去生命的枯草，粗糙而暗淡……
“好。”
黎白咬咬牙，在丧尸踏进她所及范围的那一刻，迅速举起“收割者”朝大脑所在的位置刺了过去。没有感受到一丝阻力，“收割者”轻而易举地突破坚硬的头骨刺穿丧尸的大脑。
黎白紧紧盯着丧尸的反应，看见他抽搐着倒地，没有再站起来才松了一口气，这说明杀死丧尸的方法就是杀死大脑。她没有停顿，利落地拔出刺刀，紧接着刺向下一个，这次不知刺到了哪个部位，不明液体喷溅而出，有一部分打在了她的脸上。黎白浑身一颤，来不及擦拭，举起右手继续刺杀丧尸。
背后的方言同样也是一刻也不敢停歇，拿着“活见鬼”一砍一个头。虽然丧尸的速度并不快，但是他们占数量优势，前方刚杀死一个，侧方的丧尸伸手就要来一个近距离接触，一次杀一个的效率终究还是太低，随着丧尸一个个倒地，包围圈同时也在缩小。
“嗯哼……”
方言手起刀落砍掉一颗头，失去头颅的丧尸向他迎面倒下，由于距离过近，他来不及闪避，被丧尸扑倒，头与运作中的机器之间只有一厘米的距离。
“当心这些机器，别被误伤了！”黎白踢开方言身上的丧尸扶起他，两人快速后退直到后背贴紧墙壁，她在金工实习时操作过这些机器，无论是锋利刀片还是高速齿轮，人一旦近距离接触，势必要被剥掉一层皮。
方言：“这样下去不行，咱们太慢了。”
不止慢，丧尸不知道累，不知道疼，可是他们是人又不是机器，杀这么一会儿手就开始微微颤抖。
机器？
黎白灵光一闪，她一个箭步站在最近的机床前，伸手快速摇动转轮调整刀片的位置，同时冲方言大喊：“你把他们引过来，我可以操作这些机器！”
方言马上就明白了她的意思，立马上前将丧尸往机床上带，他背靠军绿色的机身等到丧尸准备扑上来时迅速侧身，丧尸一头装上高速旋转的圆形刀片，机器发出类似绞肉机工作时的声音，仅需一秒钟，刀片就贯穿整颗头颅。黎白伸脚把死掉的丧尸从刀片上踹下去，刀片拔出来的瞬间还有脑浆喷射出来。
“方言，你把个头矮的挑出来杀了，不然我这又是调整高度又是拿刀刺的，忙不过来啊。”丧尸有高有低，刀片就一个，上一秒杀完一个高的，下一秒来个矮的黎白手速着实有点跟不上。
就这样把最近的一圈杀完，趁丧尸慢慢靠近的这些时间里，黎白连忙去开发新的武器，她把临近机床的刀片全部调整，高度呈阶梯式下降，保证把任何身高的丧尸全部捕获。方言则负责补刀和踹掉挂在刀片上的丧尸。
有了这些庞然大物的助力，形式瞬间反转，黎白和方言越打越有劲，手也不酸了，胃也不恶心了，眼也不花了，击杀丧尸之余还有心思把地上的尸体挪开点，以防挡住其他丧尸来送死的路。
俗话说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没过一会儿，黎白又开始嫌弃速度慢了，她踩在机身上翻过去，孤身深入丧尸来源处——之前看见里面有两台数控机床。
“喂！”方言拖走一堆丧尸，抬眼正好看见黎白从机身上跳下去，“浪也不是你这么个浪法，回来！”
远处传来回复：“勿扰！”
深处要更黑一点，黎白看不太清，从一个机身上跳下去，没想到撞到了一个丧尸，等她站稳的时候发现周围都是丧尸，铺天盖地的腐臭味熏得她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于是连忙爬回机身，寻找可以到达数控机床的途径。但是附近的丧尸闻到她的味道都围了过来，近处根本没有下脚的地方，在丧尸要抓到她脚腕的时候，急中生智，瞅准一个丧尸，把刺刀从上面插进他的头颅，然后以此为支撑点，来了个撑杆跳。
实在是没办法了，死马当活马医吧。
当做支撑点的丧尸身体一软倒了下去，黎白摇摇晃晃也摔了下去，不过好在摔出了包围圈，现在她到达了丧尸的大后方。
这样一来，对丧尸的数目也有了一定的估计，目前丧尸已经被杀掉了一大半，只剩下处在她和方言中间这一部分。其中一些丧尸仍往前走，另一部分则循着黎白的味道转过身来。
黎白揉着腰站起来，迅速打开数控机床的舱门，在操作面板上点了几下然后跑到旁边那一台上做出相同的操作。接着她引诱着丧尸跳进门里，看到舱门里想出来的丧尸，立马给踹进去，直到装不下了以后她迅速把门关上，按下“启动”按键。
下一秒机床舱门里面的刀片开始缓慢转动，速度越来越快，不停有残肢甩在门上，不出几秒透明的机床就被染成红色，其中还混杂着黄绿色，完全看不到里面的景象了。
黎白握着刀准备转身，却被面板上显示的白色线条吸引了视线，她听着舱门里传来的惨叫声和刀片运作的声音，突然愣了神。还记得当初大学的时候，也是这个位置，她站在这里听老师讲数控机床怎么操作，可以用来做什么，现在怎么就……
用来杀人了呢……
“你楞什么呢？”方言抢在丧尸咬上她的前一秒将丧尸踢到一边，转身继续解决最后几只丧尸。
黎白回神，甩掉脑中杂乱的想法，参与到战斗当中，随着最后一声惨叫声响起，丧尸已经被全部除尽，整个场地里除了机器的声音再也没有其他的声响。
关掉所有机器，黎白和方言挑了一处相对干净一些的地方坐下休息，耳朵一时不适应这么安静的环境，仍在嗡嗡作响。
“我说你刚刚愣什么呢？”方言问她，“要不是我，你就被咬了。”
“我……”黎白有些说不清楚，不可置信她自己杀人了吗？可是那是丧尸啊。
“嗯？”
“我就是，”黎白实话实说，“刚刚把丧尸关进去的时候，突然想起来大学实习的时候，站在机器前，看老师操作，看老师从里面拿出精致的零件，而我……”
方言抬头看了一眼数控机床，笑着说：“感觉侮辱你学的知识了？”
“也不是……”黎白也笑了，她停顿了一下，承认道，“好吧，有点。”
方言无声地扯了扯嘴角，双腿瞪直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黎白的视线随着他的双腿落在远处的尸体上，她敛起嘴角：“咱们杀了这么多人。”
“他们不是人，”方言扭头紧紧盯住黎白的眼睛，“我们没有杀人，你见过有人被砍掉四肢还能活吗？”
黎白沉默，脑海回想起方才的片段，那些怼脸杀的丧尸、张着血盆大口的丧尸、不管不顾拖着残躯败体的丧尸，以及把丧尸从刀片上踹下去时喷溅出来的脑浆……
等等……
脑浆！
黎白连忙拿手摸了摸脸颊，先是摸到汗水，然后是湿滑并且有些粘稠的液体，一瞬间，刚见到丧尸真面目时的干呕感又涌了上来：
“呕——”
方言哈哈大笑：“还有愧疚感吗？”
“没了，呕——”她摆摆手，“一点也没了。”
“好吧，”方言拍拍她的背，“休息一会儿还得干活呢。”
“嗯？”黎白警惕地抬头，丧尸没杀完吗？
“晶核啊！”方言看着遍地的尸体，“我们发财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