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第 5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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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很久很久以前，当世界存在之前，[原始之水]中诞生出[黄金之卵]，创世神钵罗阇钵底从[黄金之卵]中诞生。
祂创造了神族以及其他种族，但是很快，神族之间出现了分歧。
神族一分为二，分别拥护钵罗阇钵底最得意的两位门生，毗卢遮那与战神因陀罗。拥护因陀罗的一族被称为提婆，也就是后世所称的神族，而反对提婆的，毫无疑问则是阿修罗。
钵罗阇钵底对两位得意门生说：“消灭万恶，不老不死，无悲无喜，欲望与目的皆为真实，便是你们该求的阿特曼。”
毗卢遮那与因陀罗在钵罗阇钵底的住所住了32年，学习吠陀教义。钵罗阇钵底对祂们说：“你所看到的自己便是阿特曼，是不死不老无所畏惧的婆罗门。阿特曼在镜中，在水中，在你目光所及之地，你们应该整理仪容，好好看看水盘中的自己。”
两人照做了。
毗卢遮那诚实地接受了水盘中的自己，将珍惜身体——阿特曼的容器，正视自己的欲望为教义，接受并正视自己的时候，你所看到的自己便是真正的阿特曼。
因陀罗无法接受水盘中的自己，他害怕身体受到伤害，如果容器受损，承载的阿特曼又是否会受损呢？于是因陀罗又在钵罗阇钵底的住所住了32年。
32年中祂的心逐渐平静下来，但祂很快又感到不安，有没有其他会损害到阿特曼的方法呢？于是因陀罗又在钵罗阇钵底的住所住了32年。
32年后祂又产生了新的不安，理由是祂始终找不到真实的阿特曼，于是祂又在钵罗阇钵底的住所住了5年。
钵罗阇钵底告诉祂：“身体终究会死去，不过是不老不死的阿特曼容器。阿特曼会从身体中以独特的形式出现、上升，到达最高的光明，那才是最完美的形态。”
因陀罗因此顿悟了冥想，从此神族将此作为自己的修炼方法。
***
听完这个故事，屋内一片沉默。
苏华率先打破沉默，“怎么样，听完这个故事感觉如何？”
朱遥自己讲完，自己先开口讲述感想：“不过是个一直活在恐惧中的厚脸皮懦夫罢了，也难怪祂死于自己的恐惧。”
叶心发现自己连别人的感想都听不明白，带着两只线圈眼与宁玉咬耳朵，“什么叫被自己的恐惧杀死？”
“你听说过因陀罗与邪龙弗栗多退治的故事吗？”
叶心茫然地摇摇头，“不过听起来好像很有趣的样子！”
然而宁玉不负众望辜负了叶心的期待，将一个有趣的故事生生说成社会学案例，“相传有一位工匠神名叫陀湿多，祂具有非常强大的创造力。出于对因陀罗的憎恨，祂创造出了弗栗多。弗栗多生来便如星辰般耀眼，使世界陷入一片黑暗。因陀罗不敌弗栗多，前去求助毗湿奴。”
叶心恍然大悟，“就是那个万能解！”
宁玉点点头，“没错，祂帮助因陀罗打倒了弗栗多，世界重新恢复光明。”
叶心不明白了，“这跟因陀罗的恐惧有什么关系？”
“陀湿多之所以憎恨因陀罗，是因为因陀罗杀害了祂最杰出的儿子维斯瓦鲁帕。因陀罗在打倒弗栗多之后，杀死维斯瓦鲁帕——一位婆罗门的恐惧击垮了祂，祂消失在了世界尽头。”
叶心唏嘘道：“冤冤相报何时了啊……不对啊，”他揪了揪宁玉的袖子，“那祂为什么要杀死维斯……什么帕？”
“维斯瓦鲁帕，在印度教的教典中，祂也是毗湿奴的化身之一，这样是不是好记一些？”
“哈……”叶心虽然不明白这样哪里就好记一些，但他迫不及待想知道原因，“嗯嗯，是的呢。那因陀罗究竟为什么要杀死那个什么帕？”
宁玉疑惑地看着他，不明白他究竟是记住了还是没记住，索性不再纠结，“因为祂是全知之神，祂心无杂念，专心苦行，因陀罗害怕祂终有一日会取代自己成为众神之王，便用自己的武器伐折罗杀死了祂。”
“难怪说因陀罗是被自己的恐惧杀死的……还真是讽刺。”
宁玉没有说话，这个故事还有一个更加讽刺的地方。
因陀罗的武器伐折罗，正是工匠神陀湿多创造的。
祂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创造的神器，有一天会成为杀死儿子的凶器。
不过祂会做梦吗？宁玉陷入深思。
两人嘀嘀咕咕半天，苏华便嘱咐其他人中场休息。
见宁玉盯着朱遥的背影，苏华便解释道：“小遥[返祖]的是波罗诃罗陀。”
宁玉了然点头，“原来如此。”
叶心的头上又开始冒问号泡泡，什么陀？
宁玉难得善解人意了一回，“波罗诃罗陀，曾经的阿修罗王。祂虽是阿修罗，却信仰毗湿奴，是一位德高望重的王者。因陀罗化身成人类的婆罗门，前去拜访祂，赞赏了祂的品德。波罗诃罗陀决定实现这位人类婆罗门的愿望，于是因陀罗说——”
“‘那就请把您的[德]给我吧。’”
“波罗诃罗陀知道自己被骗了，但却无可奈何。作为王者，他不能违背自己许下的诺言。于是[德]离祂远去了。在[德]离去之后，[正义]也从祂身体中升起，走向因陀罗的所在之处。紧接着[善]、[真实]、[力量]远去，最后室利——繁荣女神也自祂体内而出，选择追随因陀罗。”
“自此，阿修罗一族气运大跌，三界的支配权落到了因陀罗手上。”
叶心一拍大腿，忿忿不平道：“这个因陀罗也太坏了吧！”
许焕左手端着四杯咖啡，右手还拿着一个纸袋回来了。
他将咖啡与纸袋放在桌上，一边将咖啡递给他们一边说：“其实这些故事也是与印度教的成立有关。因陀罗曾是婆罗门教的主神，教徒们需要将三神一体供上神坛，于是只好把因陀罗塑造成跳梁小丑。”
苏华点了点头，“其实小遥讲述的毗卢遮那与因陀罗的故事并不完全，”她转向宁玉，“宁先生，您应该听说过原版吧。”
叶心真是怕了宁玉，急忙插嘴道：“苏华姐姐，能不能请你给我们讲讲？”
苏华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到底没有拒绝。
毗卢遮那与因陀罗凝实水盘之中的自我之后，各自踏上了归途。
钵罗阇钵底感叹道：“无法把握阿特曼，无法找出阿特曼。神族或是阿修罗，将阿特曼与身体视为一体的一方，迟早会毁灭吧。”
因陀罗在归途中感到不安，祂返回了钵罗阇钵底的住所并在那里住了32年。
钵罗阇钵底告诉祂：“在梦中纵情自由，四处游历的便是阿特曼。”
因陀罗的内心再次变得平静，紧接着阿特曼会因容器受损以外的方法受到伤害的恐惧袭击了祂，于是祂再次返回了钵罗阇钵底的住所，再次住了32年。
钵罗阇钵底又告诉祂：“稳定平静之时的便是真正的阿特曼。”
因陀罗的内心变得平静，但是很快，祂又变得不安，因为祂始终找不到阿特曼。
“结局你们也知道了，因陀罗通过多年思考，终于悟出了冥想的修炼方法。”
叶心道：“这样听起来，像是因陀罗才是真正得到钵罗阇钵底的教义的人。”
“没错，不过只有婆罗门时代早期，阿修罗才是作为中立角色出场，到了后期就成了彻底的反派角色。或许是因为无论是什么故事，没有反派都无法成立吧。”
古印度神话的难点就在于典籍过多，流派也多，故事写得半真半假，全看站在什么角度。
四人中两人在烦恼这次副本的棘手程度，一人在消化听得他脑袋发疼的名字与故事，还有一人正在划水，心思完全跑到了桌上的食物上。
草莓蛋糕！他的本命啊！
洁白的奶油上点缀一颗鲜红的草莓，仔细看去，夹层中也有星星点点的草莓果肉。那奶油细腻柔软，为紧致朴素的海绵蛋糕穿上一层华丽的外衣。光是外表就达到了无与伦比的平衡与优雅，更别说酸甜的草莓完美中和香甜的奶油，无论吃几个都是可以的。
忍住！你要忍住！
宁玉闭了闭眼，自八岁起他就贯彻自己的人设，保持人设这四个字早就融入了骨血。
他睁开眼，再次露出标志性的微笑，却发现草莓蛋糕已经不见了踪影。笑容僵在唇角，完美的微笑难得出现了一丝裂痕。
他微微转头，叶心唇角残留着奶油，手里正拿着剩下的半块，见到宁玉盯着他迟疑道：“你要吃吗？”
宁玉僵硬地摇了摇头，微笑着说：“我吃三明治就好。”
呜呜呜反正在人前吃的食物都不香，还是回去再吃大餐吧！
宁玉重振精神，快速解决午餐。
“好了，故事也听完了，说说吧，你们觉得他们会怎么做呢？”
叶心摸了摸小下巴，“我觉得他们会——”
***
齐盛昌等人也得出了相似的结论，“我们可以得出三点结论，第一，我们必须找到第一层阿特曼，开始阿修罗的修炼，才能够获得进入宴会的资格。”卫鹰总结道，“第二，无论是约瑟琳的店铺还是隔壁的店面都是修炼之地，进出的客人都是进去修炼的阿修罗。”
“第三，隔壁店面成为客人的方法是被红灯笼认可，至于约瑟琳的店铺——我们还不得而知。”
他突然反应过来，“也就是说，如果今早慕言寒没有抢着打开店门，老齐就能成为隔壁店面的客人？”
一时间屋内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他身上，尤其是古兰尤为幽怨，就连秦然难得跟上节奏，一脸难以置信。
卫鹰急忙摆了摆手，“我只是提供一种假设。”
大家决定忽略这个脑子缺根筋的队长，“来吧，研究一下明天的作战计划。”
柳如意灵光一现，“昨晚的阿修罗不是让我们去周围看看吗？我突然想起来，我们这么长时间虽然探查了周围的情况，但是从来没有在任何一家食肆消过费，不如我们明天去其他地方吃个饭？”
古兰愿做第一个捧哏，“我投一票！”
卫鹰加了一条，“不能所有人都去，一队出两人吧。”
古兰反应最快：“想去的举手！”
除了慢半拍的秦然、盯着茶杯不知神游到了哪里的慕言寒以及两位要做表率的队长齐刷刷举起了手。
足以看出对后厨的怨念。
可惜拍板的人看也不看，“如意，慕言寒，你们俩明天走一趟吧。”
古兰直指慕言寒，“他都没有举手！”
齐盛昌甚至将黑幕延伸到了另一队，“卫队明天劳烦你走一趟。”
卫鹰若有所思看了看慕言寒，他转头对身旁队员道：“郝小鑫，你明天跟我去。”
***
慕言寒坐在窗边，望着月亮。
今日是新月，让他不由自主想起他的室友。
他的室友最擅长的便是弯刀。
慕言寒第一次见到宁玉，宁玉正在挨打。
宁玉被三人围堵在墙角，他侧着脸，阳光斜照进来，一半侧脸沐浴在光中。嘴角的隐隐血迹，脖颈的焦痕，耳边的碎发加上纤细的脖颈，为他添了几分脆弱，好一副战损美少年图。
他后来才知道，那是宁玉特地练出来的。
人言可畏，人心生寒，他素好独善其身，不过远远看着，免得引火烧身。
“我看你还是更适合白塔，何必在这里浪费雷教官的名额？”
宁玉懒洋洋地倚着墙，“不如我们再切磋一局，我再来告诉你答案？”
三人发出轻蔑的笑声，一人迅速后撤——然而宁玉比他更快，他一脚踹至他的胸口，那人倒在地上失去了战斗能力。
其他两人大惊，急忙使出自己的能力。宁玉的衣服无火自燃，手腕上很快出现一圈焦黑的痕迹。他像是毫无所觉，如行云流水般抽出腰间弯刀迎面扔了出去，而他自己却扑向另一个人。
如此逐个击破，很快就解决了剩余两人。
宁玉将弯刀架在刚刚说话的人脖子上，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这就是我的答案。”
三人很快跑远了。
宁玉收回弯刀，他微微侧头，琉璃一般的眸子扫过周围，世界仿佛慢了下来。慕言寒在宁玉目光转过来之前躲在了转角处，没让宁玉发现他的痕迹。
过了一会儿，慕言寒偷偷探出脑袋。
宁玉从口袋里摸出巧克力，三下五除二剥开包装纸丢进嘴里。
然后慕言寒在原地眼睁睁看着他重复以上动作，十遍。
作者有话说第56章 第 5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