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第 5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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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慕言寒半跪在地上大口喘气，他的肺或许下一秒就会炸裂，大滴汗水顺着额头滴在地面。
一个人影靠近了他。
他抬起头，是宁玉。
他不甘心，紧紧握紧手上的弯刀。
无论如何努力，也无法超越宁玉。
最令他不甘心的是，他甚至连努力程度也无超越他。
宁玉就像是机器人一般，似乎永远不会感到疲惫，也永远不会停下。
待他的呼吸稍稍平息，宁玉离开了。
宁玉永远不会开口询问，他只会静静站在一旁，直到确定他已无事。
这是宁玉的温柔，也是他的信任。
你看，他甚至找不到理由讨厌宁玉。
一只手环上他的后背，慕言寒一惊，在手上挽了个刀花，反手劈向身后。
手的主人显然早有防备，祂紧紧攥住慕言寒的手使他无法寸进。慕言寒借力翻出祂的怀抱，这才看清祂的长相。
是约瑟琳。
慕言寒下意识松开了手。
约瑟琳冲他温柔地笑着，她从慕言寒手上抽出弯刀扔到地上，轻轻搂住了他，“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不是吗？”
慕言寒猛地睁开双眼，从梦中惊醒。
他不知何时坐在窗边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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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昨晚去做贼了？”
慕言寒四人围坐在桌前，柳如意坐在他身旁，卫鹰与郝小鑫坐在对面。
慕言寒露出甜甜的笑容，“只是昨晚月色太美。”他皮肤白，眼下的阴影尤为明显。
“好了，谁先来？”
柳如意听到卫鹰的话将目光从慕言寒身上转到桌上的料理，与他们的员工餐不同，面对客人，他们只提供肉食。
郝小鑫在队里这么多天，所有人似乎都无意识地忽略了他。即使是慕言寒也不得不承认，他很难记住郝小鑫的脸。
即使记住了，一旦移开目光不过五分钟，就会在记忆中淡去。
这已经不是人类能够做到的事情了，应该是与他的能力有关。
慕言寒的注意力在郝小鑫脸上停留片刻，最终还是与其他三人一起放到面前的盘子上。
卫鹰隆重地向大家介绍，“从左到右，依次是一个宝石的，两个宝石、四个宝石与八个宝石的。别客气，人人有份。”
其他人：“……”
即使进了黄金乡，也并非所有地方都对他们畅通无阻。他们都是被守卫直接带到打工的地方的，应该是类似新手村的地方。
而这里，则是新手村最大的酒楼。
约瑟琳的酒店只有三层，这里有五层，每一层都是约瑟琳的店两倍宽。
但是说实话，无论是约瑟琳店里的菜亦或是这里的，他们都没能看出来有什么特别的。
这里的料理做法单一，四盘菜无一例外全是烤制，即使做法简单，肉类特有的芳香钻入他们的鼻孔，对于他们这些吃了十几天拉加斯克的玩家来说，不可谓是一种诱惑。
他们只能看出来四盘肉类纹理不同，虽同为烤制，但是越往右侧越生，如果说左侧是七成熟那么到了右侧，大约只有三成熟。
卫鹰与柳如意对视一眼，心中有隐隐担忧。
“这里面没有人肉。”
慕言寒此话一出，同时收获了在场其他三人目光。
他是怎么知道的？
三人不约而同产生了同一个问题，但是谁也没有宣之于口。
因为他们谁也不想知道。
即使知道这里没有人肉，桌上也没有人能吃得下去。
“要不……我们先把这些带回去研究研究？”
“好主意！”柳如意听到郝小鑫的提议，立即拍桌表示赞同。
卫鹰耳朵动了动，“约瑟琳来了。”
她怎么来了？！
卫鹰与郝小鑫各自拿开木凳，一左一右将桌子推到包厢门口。他们在二楼包厢，一楼是开放式，约瑟琳在一楼看不见他们一定会直奔二楼，所以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果然没过多久，楼梯口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约瑟琳来势汹汹，卫鹰本来已经觉得这里包厢门质量还不错，但听见她拍楼梯边包厢门的声音，觉得包厢门口可能不太牢固。
“我亲爱的小心肝，你在里面吗？”
约瑟琳温柔的声音从走廊传来，这声音像是躲在水中的毒蛇，他耐心的一点点靠近猎物，从背后攀爬上脖颈，阴冷、潮湿、粘腻，却让他们无可奈何，因为他们动弹不能。
郝小鑫冲卫鹰打手势，示意要不要从窗户逃走。
卫鹰摇了摇头，这次不比之前，一旦他们在没有付钱的情况下全员逃走，就相当于吃了霸王餐，会带来什么后果，他们谁也预想不到。
他们在离楼梯口的第三间，约瑟琳已经试到了他们隔壁，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慕言寒突然想起他们第一次野外实战时的情景。
那时他们还处于队中底层，也没有异能，在队里属于底层。实战时他与宁玉还有其他两位有异能的队员一队。
他们没有发言权，指挥权落到了那两人中的一人身上。
他们在溪流边与另一队人碰上——是这次实战的种子战队。那人决定正面交锋，宁玉毫不犹豫地照做了。
慕言寒却犹豫了，他藏在水流中，没有出面。
三对四，又是强队，结局可想而知。
但他一人一直苟到决战圈，最后还为他们拿了第三。
所以谁也没有说什么。
但他一直在想，如果那时他站出来了，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宁玉摇摇头，“即使你站出来，结局也会是一样。”
慕言寒撇撇嘴，“你就是看不起我呗。”
宁玉笑了，“是因为那时我太弱小了，顶多也只能算半个战斗力。”
那次的谈话在他们的打趣与回忆往昔中结束了，可这个疑问一直在他心头萦绕不去。
他总觉得宁玉那次欲言又止，话中有话。
但是现在他明白了。
他们已经不再说话了，全凭手势交流。他们已经把看起来有点质量的东西都堆在了门口，柳如意与卫鹰站于门两侧，郝小鑫蹲在房梁上，所有人都做好了拼力一敌的准备。
除了慕言寒，他一直坐在原地动也未动。
约瑟琳已经敲完他们隔壁的房门，下一个目标就是他们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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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好害怕好害怕，”叶心捂住双眼，“宁小玉快帮我看看他们结局如何？”
宁玉无奈地看他表演，“你刚刚不是在终端上看见他们了吗？他们都没事。”
叶心鼓了鼓嘴，“我是氛围组，你懂不懂？”
宁玉立刻配合道：“别害怕别害怕，我帮你看了他们都没事。”
叶心未宁玉拙劣的表演翻了个白眼以示鼓励，“不过他们为什么没事呢？”
苏华接过话头，“这是个好问题，”谆谆善导道：“或许你可换个问题，你觉得约瑟琳是怎么判断出他们在不在里面的呢？”
“我想想，是不是因为约瑟琳力气比较大，如果能拍动就说明里面的人并不害怕她进去，就不是她要找的人？”叶心说到最后，自己都觉得牵强，约瑟琳在每一个包厢前都没有停留太久，她一定有什么十分确定的理由。
宁玉也看出了苏华的意图，引导地提出了两个问题，“你看，齐先生他在对面待了一晚，他也没有成为真正的客人，这是为什么？”他将报告指给他看，“你再看这段对话。”
[第五晚，走廊。
齐盛昌：你在大堂待了这么久，有没有看出什么异常？
慕言寒：他们长得好丑哦，身上都有好几张嘴，难怪约瑟琳收入这么好。
齐盛昌：还有呢？
慕言寒思考，停顿两秒：回头客挺多了，我在大堂这么久，似乎没看见过新客人。]
苏华递过来另一卷，“你再看看这个。”
[第十天，走廊。
慕言寒：你觉得约瑟琳饭馆的菜，好吃吗？
齐盛昌：应该还行，每天这么多客人。
慕言寒：约瑟琳家的饭菜，还没有我室友做的好吃。]
苏华见叶心一脸若有所思，鼓励地问道：“你看出了什么？”
叶心严肃地开口道：“我看出了，慕言寒与齐盛昌，……”他语速飞快，“他们怎么总在走廊上说悄悄话？”
苏华：“……”
叶心笑了出来，“我知道了，第一个问题，齐盛昌之所以没有成为客人，是因为他没完成客人登录机制，也就是说，这些店铺应该都有类似的。他们现在只是进入了这家店，但是还没有成为正式的客人。”
苏华点点头，对了。
叶心鼓起小胸膛，“第二，明明菜品并不怎样却回头客多，也没有新客人。我想，他们应该不是不想去其他店，而是不能去。也就是说，一旦成为一家店的客人，就不能再去旁的店。”他转了转眼珠，“我是不是对了？”
苏华温柔地笑着夸他，“真棒！”
她让叶心骄傲了一阵，问出了最终问题，“所以他们会怎么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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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瑟琳的脚步越来越近，或许是因为他们都很紧张，那脚步声在他们耳中显得格外沉重、缓慢，一下一下用力地砸在他们心上，刺激他们血液回流，心脏飞速地跳动着，到最后，他们甚至已经分不清是约瑟琳的脚步声，还是他们的心跳。
“我亲爱的小心肝，你在里面吗？”
约瑟琳温柔的声音，在他们听起来仿若恶魔的台词。
房间内寂静无声，连衣料的摩擦声都清晰可闻。
按照约瑟琳之前的速度，如果她没有察觉，那么她在门前停留的时间绝不会超过十秒。
现在过去多久了？
郝小鑫半蹲在房梁上，每一秒都仿若年糕一般，被约瑟琳的声音越拉越长，他在某一瞬间突然惊觉，自己失去了时间的概念。
直到卫鹰与柳如意重新到桌边坐好，他才发觉原来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约瑟琳已经经过他们的房间来到左侧房门前问出同样的问题。
直到重新坐回座位上，郝小鑫都没有半点真实感，“就这么过关了？我们是怎么做到的？”
柳如意努了努嘴，“这你得问他。”
郝小鑫向慕言寒看去，慕言寒却没有看他，他垂眼看着桌上的菜。郝小鑫下意识跟着看去，惊讶得声音都变了调，“你吃了菜？”
慕言寒有点没有精神，他吸了吸鼻子，“是肉。”
郝小鑫：“……”
卫鹰比郝小鑫脑子转的快多了，他把盘子推到慕言寒手边，“既然吃了，就多吃点。”
郝小鑫：“……”对不起我们队长就是这么厚脸皮。
慕言寒真的拿起骨头啃了起来，他吃完八个宝石一盘的肉，“剩下的我就不吃了，太便宜了。”
郝小鑫：“……”
卫鹰见他吃完，依旧谨慎地把剩下的菜倒进玩家系统，“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回去吧。”
他们在门边静静等待，直到约瑟琳上了三楼，他们火速出了包厢，下到一楼，在大堂快速结了帐。
走到门边，郝小鑫虽然脑袋已经糊成了一团浆糊，肚子里藏着千万问题，但是心中生出了点点庆幸，就在他以为他们今日终于解脱的时候，门外突然发出咚得沉重声响。
约瑟琳从三楼窗边跳了下来，她仍旧热情的笑着，嘴角几乎要咧到耳边，眼角弯弯，让人看不出神色。
但无论如何，在郝小鑫的眼里，就是恶魔的笑容。
哦，她本来就是恶魔。
约瑟琳的目光果然落到了慕言寒身上，“原来你在这里。”
作者有话说第57章 第 57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