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esterday Once More》人寸三

85、元旦里的温馨

　　元旦假期里，洛叶想去天元寺，顾言意的愿望实现了，总要去还愿的，但顾言意拒绝了。

　　“我早去过了。”，顾言意坐在地毯上专心煮着花茶。

　　屋子里飘着一股淡淡的甜甜的馨香。

　　洛叶走到他对面，“什么时候去的？”

　　那天，顾言意来一中的时候应该是他们的重逢，接着就到这里来了，哪里有空去还愿？

　　顾言意拿起透明的煮茶壶往旁边的玻璃杯里倒了一杯，递给了洛叶。

　　“那天是报到，并不是我第一次去你们学校。”

　　报到之前，顾言意直接去面过试，陌生的学校里遇见了曾经的老师，原来有老师调来了这所学校当管理者，面试结束之后老师来问薪资、补助等一系列条件，顾言意倒是不在意，他只是想来见一个人。告别老师之后，顾言意一个人在校园里乱逛，洛叶在这里，他会不会遇见她？

　　顾言意想起大学时期的那一个一个愿望，想着待会儿直接去天元寺，诚心诚意还愿。

　　学校占地面积很大，顾言意从行政楼出来去了教学楼，他旁敲侧击的问了老师记不记得洛叶，老师桃李满天下，好学生太多了，实在想不起来，想要去让人帮他查一下，顾言意却近乡情更怯起来。

　　“别麻烦了，会遇见的。”

　　学生众多，顾言意在一群穿校服的学生里格格不入，他走过高一教学楼，钻进高二教学楼，又跑到高三教学楼，一直没见过他心心念念的人。

　　出了高三教学楼的时候，他抬头往上看了看，会遇见的。

　　校门在身后关上了，顾言意就去了天元寺。

　　寺里仍旧人流如织，他已经有几年没来过了，走到许愿树前找了半天也没找到自己的那几条愿望，也许愿望实现了，那几条红丝带就被带走了吧。

　　顾言意心情很好，于是又一间一间的殿宇进，诚心诚意的谢过了诸多神佛。

　　洛叶喝完一小杯，滑到地毯上坐着，“所以，你那天看见我是第一次看见我？”

　　“嗯，我那天看见你，你却躲着我，我还在想是不是我哪里真的做错了，得罪了你，你这么不想看见我，那个时候有点儿难过。”，顾言意说。

　　明明是放在心里好多年的人，明媚鲜活的出现在了生活中，却在看见他的一瞬间躲了起来，他伤心极了。

　　“那你，你后来还在教室外面等我。”。

　　顾言意不满的敲了敲她的额头，“你有没有心，我就是为了你来的，没个结果我怎么甘心？或者，没结果我也得制造出个结果来。”

　　我那么喜欢你，我好不容易来到了距离你那么近的地方，你让我怎么忍住不来见你？

　　“晚上数学组聚会的事是我拜托组里的老师告诉你们语文组老师的，我想如果大家都去，那么你也会去，我到时候好跟你说话，但是你没去。”

　　“晚上有课。”，洛叶略微心虚。

　　晚自习并不是她非去不可，只是找个理由不想见他。

　　顾言意也不在乎，你不来，那我再去找你就好了。

　　“所以，我就只能散了之后再回学校等你了。洛叶，当时我其实很害怕的，我怕你真的看不明白我的心意，我怕你不喜欢我，我也怕我去你们学校给你添烦恼，可是，我顾不了许多，我想见你，很想见你。”

　　谁都不知道时间会改变什么，谁都不知道时间有多大的魔力。

　　顾言意的脑子里装不下后果两个字，只是一味地、莽撞地冲过去，任凭什么困境，他都要踏出一条路来。

　　“我想让你知道我的心意，我想让正式的跟洛叶说‘喜欢’，正式的追求你。”。

　　洛叶抱膝坐在那里，听着一字一句，关于对她的表白，关于对她的爱意。

　　顾言意起身挪到洛叶身边，把人揽在怀里，“洛叶，你不会知道我有多爱你，那几年你不在的时间里，我的爱意早已经泛滥成灾了。这段时间里，我有时会觉得像是做梦，脚像是踩在棉花里，我怕我一睁眼你就不见了。”

　　他低头吻向她的头发，“洛叶，别离开我。”

　　洛叶伸手搂住他，闷声闷气说：“我才不离开你，你这么好，我得抓紧了才行，你那么喜欢我，肯定也不会离开我。”

　　“当然，我不会离开你。”

　　冬季，外面的雪还在下着，温暖的小屋里，两个人互相取暖。

　　天元寺不用去了，外面又在下雪，窝在家里似乎是最优解。顾言意一心一意煮花茶，洛叶想找部电影看。

　　“对了，小叶子今天回来，还是明天？”

　　小洛叶开完晚会的第二天就回家了，初中时期的好朋友这次也会回家，她们约好了元旦见面。洛叶想起那时候的好朋友，倒也没有阻拦。

　　那位好朋友就是上学的时候陪着她跑步的人，她们原来并不是好友，只不过是同班同学，好友成绩优秀，洛叶成绩平平，这样两个人是玩不到一起的。后来，换座位换成了同桌，洛叶非常羡慕成绩好的人，但又不知道怎么跟她搭话，所以当同桌一个月了，她们还是没有说过话。

　　顾言意在旁边深以为然，“我跟你当同桌，你也很久不理我。”

　　“那不一样，你是男生，她是女生。”

　　“怎么还性别歧视？”

　　洛叶托着腮想，她小时候的确跟男生玩儿的挺好，因为洛秋的朋友都是男生，因为楼里的小孩也都是男生，她那个时候反而不知道怎么跟女生玩儿。但是后来，一切就都变了。

　　体育课上，跑步热身之后就可以打乒乓球了，男生把球台支起来了，男生一个桌，女生一个桌。

　　洛叶跟好友站在桌子外面看别人玩儿，忽然瞥见左上方有个东西，洛叶抬头就见黄色的乒乓球朝着她过来了。她一抬手，乒乓球正好落在她手心里，像是故意打过来，让她接到的。

　　那边，一个男生挠着头，不好意思的跑了过来，“我打的。”

　　周围的同学一阵起哄，洛叶瞬间红了脸，把手里的球还给了他。

　　之后，便有些流言了。

　　顾言意问：“那个男生帅吗？”

　　洛叶想了想，点头，“还可以，个子很高，我记得他当时是卫生委员。”

　　顾言意心里微微吃醋，“哦，还记得是卫生委员。”

　　洛叶回头就看见了顾言意不高兴的脸，她转身扑到他怀里，顾言意好好搂住了她，让她躺在了自己腿上。

　　“生气了吗？”

　　顾言意仰头，“嗯。”

　　洛叶拉过他的手捏着，“不要生气，那个流言其实就是那个男生传出来的，他觉得我不爱说话，好欺负，纯耍着我玩儿的。”

　　自那儿之后，洛叶就不怎么跟男生玩儿了。

　　“你怎么知道的？”

　　“嗯，许静告诉我的，就是我的好朋友。她有次帮老师判卷子走得晚，听见几个男生说的，她还去找了那个男生求证，你不知道，她很勇敢的，拉着那个男生去老师面前分辩，让那个男生给我道了歉。事情都解决了，她才告诉我怎么回事，让我不要放在心上，专心学习。”

　　“这次，小叶子就是回去见许静？”

　　“嗯，虽然亲情不多，但友情很多。”

　　顾言意笑了笑，“那么，许静同学是不是在我不在的时候陪着你？”

　　“不是哦，她也有自己的事情，高考完之后，她去了西大，我去了云大，距离并不近，而我寒暑假不一定回南坞。”

　　洛文诚的工作调动频繁，洛叶总是这里待一阵子，那里待一阵子，总是没有固定的地方，浮萍一般。

　　“有几年，我跟许静断了联系，还是后来才知道她去找过我，我们才又见面。”

　　再见面，朋友仍然是朋友，她会给她买吃的、买玩儿的，会叫她一起去散步，会约她一起去旅游。友情并没有因为空白的那几年就变淡。

　　“很神奇是不是？我一直觉得很长时间不见一个人，那肯定会生疏，但是跟许静就不会，我们好像旧友重逢，仍然可以开怀畅饮。也可能因为许静是女生，如果是个男生，就还是会觉得陌生。”

　　顾言意想到自己，“所以，你刚见我就躲，是因为觉得陌生？”

　　洛叶看着他，陌生吗？好像也不是。

　　重逢的那一面，只需要一瞥，她就认出了他，如果是陌生，那不会认出来。顾言意说他近乡情怯，她何尝不是？高三那点时间里，最后的最后，她也是能感觉到顾言意对她的与众不同，爱情吗？她那个时候可不敢想。

　　听说了他理转文的英雄事迹，顾言意就已经是洛叶钦佩甚至敬仰的人了，这样的人物不是她肖想的。只是，她很愿意跟顾言意继续在一块，当同学也好，如果，上了大学，他有了女友，那她再离开。

　　“当时我想到我们要分开，其实也很难过，只是那个时候我经常没什么好脸色，你大概也不知道。”，洛叶说。

　　顾言意思索了一下，问：“是三模结束之后吗？”

　　第三次模拟，已经快接近高考，成绩也基本定型了，浮躁，那段时间，顾言意自己是很浮躁的，想要快点儿高考，又担心高考来的太快。

　　他的浮躁具象成了话多，一下课就拉着洛叶说话，但洛叶总是趴着，不说话，偶尔应两声，也心不在焉。

　　“我还觉得那时候你也浮躁了，所以听我说话不爱理我。是不是那时候？”

　　洛叶想了想，“差不多，因为没多久就要考试了，我们不知道能不能考一个学校，你的那个成绩忽上忽下的，让人担心。”

　　“所以，直到那个时候你都在想着我们要考一所学校。”

　　洛叶侧了个身，“是啊，我想跟你在一所学校的。”

　　“下学期就要来了，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

　　“什么差不多了？”

　　顾言意低下头说：“秦蓝下学期会转过来。”

　　秦蓝，许久没有听到过的名字。

　　洛叶听到这个名字还是会觉得不好，即使这个秦蓝不是她考场上遇到的秦蓝。

　　“你跟秦蓝……”

　　洛叶有点儿不好意思问，上学的时候，秦蓝会来找顾言意，找他吃个饭或者来问他借笔记。洛叶一直都觉得他们是很好的朋友，直到那天秦蓝来找她。

　　“洛叶，你喜欢顾言意吗？”

　　洛叶大吃一惊，“什么？！”

　　“这么震惊，你看不上他？”

　　洛叶有点儿慌，胡乱地眨了眨眼睛，“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喜欢他，很小的时候跟他说过，他不信，所以准备考完再跟他说一次。”

　　洛叶点了点头，不知道她跟她说这个干什么，“哦。”

　　秦蓝说完就走了，洛叶一个人在楼道里站了许久才感觉到脚有点儿麻，坐在了台阶上。

　　有人喜欢顾言意了，他们看起来很相配，又是从小就认识的，很合适。

　　本以为要上大学之后才会分开，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洛叶欲言又止，顾言意低头亲了亲她，“想什么？秦蓝都结婚了，小篮子都好几岁了。”

　　“那你知道那个时候秦蓝喜欢你吗？”

　　顾言意点头，“听她说过，只是说得太多了，我只当她在开玩笑，我们从小认识的，小时候就说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大了她转学去外地就断了联系。她转学回来找到我，我心里却有了你。”

　　也并非察觉不到跟小时候喜欢的不同，但那时候他只看得见洛叶。

　　“秦蓝人很好。”

　　“嗯？有什么事我不知道？”

　　洛叶眯了眯眼睛，“不告诉你，秘密。”

　　大概是女生之间的小秘密，不说就不说，反正他爱洛叶，洛叶也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