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9 偷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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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明盛管着班级才没有炸成一锅粥，他们坐在楼梯口这，忽然见尚言声抱着那条裙子一掠而过的身影，班上掀起一阵小小的惊呼。
谭知颂也抬眸看去，看到对方抱着的裙子上的那处黑色。
“尚言声要干嘛呀？找阿黄换一条裙子么？”
“阿黄不是在里面当评委嘛……难道去买一条裙子？学校旁边有女装店吗？”
“哎，早知道就带条裙子来学校了，这下还能用上。”
……不是。
谭知颂几乎下意识便否定了这些猜想，脑中一闪而过尚言声宿舍中的那些绘画工具，猛地一愣，似乎知道尚言声想做什么了。
这份默契来的有些神奇，但没有时间让他多想。
他摸了一把校服口袋——宿舍的钥匙在他这里。
……笨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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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言声风一般地赶回宿舍，一看手表只剩下十七分钟了，在口袋里翻着钥匙却没找到。
不在他这里。
“你妈……”他刚烦躁地捶了把门，却见另一只手伸来，帮他开了锁。
絮/乱的气息铺在他后颈，有些酥/麻，男生青涩的呼吸声喷洒而来，霎时包笼而来淡淡的柠檬香。
“你跑好快。”
他反应过来身后的人是谁，而宿舍门被打开，他被人一推。
“去画吧，七班的美术生。”
尚言声吞咽一下，还是没有进行多余的对话，拿上笔便画了起来。
他头一次为自己不爱打理的行为而满意。这样画笔沾手便来，颜色也调得快。
被喷到的篇幅还算可以接受，他随心所欲画了个边框，将黑色改成了卷轴和毛笔，其它的几滴加工之后像是毛笔不经意点了上去，再草草加几笔灰粉点缀上梅花，匀衡了黑墨与浅粉的反差。
几笔，便绘出了浓墨重彩的书香气。
作画时又露出那条月亮手链，在窗户斜射进来的光下隐隐发亮。直到画完收工，手链又被藏去衣袖里，谭知颂才回过神来。
宿舍里闷热，尚言声又解开了两颗衬衫的扣子，俯身时隐隐露出半截锁骨。本人还没意识到，抱着条裙子就要往回跑。
时间还来得及，手机里有许多消息，他看了眼。
马超：怎么回事尚哥！解决了吗？！
尚言声刚在键盘上打了一个字，领子却忽然被人一拉，就见谭知颂面无表情地扯过他的衣领帮他扣好了扣子，再调整了一下领带，将那片隐秘的肌肤尽数藏起来。
“干什……”
“别让别人看见你的锁骨。”谭知颂忽然凑在他耳边说到，柠檬香此时像拥有攻击意味，既威胁又袒护着。
即便不是我的月亮。
那也要藏起来。
同学看见那条裙子经过尚言声的几笔变得更有韵味，也很切合“诗词”的主题，又是一片冲来夸赞的声音。
“哇擦，巨啊！”马舰朝最先见着，大拇指竖个不停，一把将他同桌江维凝拎过来一起欣赏。
许明盛让他们别瞎闹了，站好队列清清喉咙准备上台。
尚言声也站去排头，拿过指挥棒。
有时他觉得唐洁真的很坚强，此时裙子被处理清楚后又能重拾微笑，毕竟她可不能拖班级后腿，都到这决赛上了。
“你的领子叠得好整齐啊。”唐洁忽然道，上次上场似乎没有这么规整。
“……是吗？”尚言声自己看不到，而一瞬想起这个领子是谭知颂帮他叠的，再想起那句话，忙窘迫地先走向了音乐教室的前门。
柔眷的音乐声趋于停歇，歌声随着指挥者的比划最终完美收落。
七班同学有序下台，走出音乐教室后便各自找到自己的好朋友，零零散散地走了。
这周五难得没有晚自习，他们出来时正好下课，回教室收拾个书包就可以回家了。
这周尚言声要回家，但懒得带行李，只从宿舍捎了几张画，还好西装后拿了几张作业便背着个书包走了。
“什么，尚哥你也要去物理一对一了？”马舰朝在公交车站碰见他，惊讶地问了句。
尚言声顿时觉得有些无语。
“怎么的，我是没补习班不能回家？”说着，他要坐的公交车到站，他从口袋里拿了公交卡便走了上去。
在车上找好座位的那一瞬，他忽然看了眼窗外那片橙红的晚霞。
灿烂似火。
往前些是小轿车停放的位置，他忽然看到一个戴着黑色鸭舌帽的身影——他还算熟悉的身影。
总是单肩背着书包，估计在等着私家车，站在斑驳的绿茵下将帽檐转去了脑后。
他又摸了摸手链上的那个月亮，摘下后略微烦躁地塞进了口袋里。
公交车徐徐开过街道，尚言声再看去时，与谭知颂似乎对上了一秒的视线。
天气预报这周末有暴雨卷袭，周六的天气确实一下变阴，不是刮风就是下雨。
尚言声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新找一部备用机，将满屏裂痕的手机丢去抽屉最底下。在家里他用的手机比较金贵，张苓总说带去学校容易丢，只让他带便宜的备用机。
这周尚云德在外出差没有回家，晚上吃饭窗外风雨大作，屋内张苓斟酌了会儿，还是提了这次的月考成绩。
“我向你们班主任问过情况了，小声，也不是我一直要管你，只是你这次的成绩实在是……”
尚言声咽下一口饭，睫毛上下一动，没有说话。
“你每周末都去画室，我听说学校每周会抽出时间来让你们去画，而你经常作业没交，是不是又在用额外的时间画了？我说过多少遍了，不要过多把心思花在画画上，你还是要以学习为重……”
“妈，”尚言声不耐烦地打断他，放下了碗筷，“我也说过，不要过多管束我的生活。”
“我已经高二了。”
张苓有一瞬的语塞，随后声音尖细了起来：“你这又是什么态度？我是为了你好，你说说你每天画画画，数理化考这么点分数出来，你以后要干嘛？你去卖画吗？那能赚几个钱——”
“我干什么我都愿意。”尚言声眼中满是戾气，推开椅子回了房间，“我又不后悔。”
“你——只有这两年了，你为什么就不能努力一下？多学点会吃亏么？考个好大学不风光么？以后没有机会让你后悔！”
回答她的却只是房门落锁的声音。
周天下午五点他便背着书包准备返校，台风一刮气温骤降，他在短袖校服外套了件自己的夹克。
张苓在书房忙着工作，他又看了一眼家里，才关上门。
去学校前他先去了趟画室，画室名叫“念往知昔”，在一条小巷子里，他很小的时候就在这里画了。赵煜澜也一直在这里开班，资质够深，能够一直指导尚言声画画。
尚言声最近画了三张星空，但选不出哪张好，都拿来给赵煜澜过目。
画室里大概有十五人，挑他们写生的功夫赵煜澜帮他看了看画，尚言声在一旁帮赵煜澜接工作——赵煜澜开了个网店，别人发来画，他帮人写个评语与建议，可以赚个闲钱。
尚言声有空了便会帮他写，赚的钱也是五五分。
他写了一半，就听赵煜澜有了些动静。
“嗯，小尚啊，其实你可以再大胆点。”赵煜澜说着，沾了点颜料便往他的画上涂了两笔，将云的阴影加得更深，天空的色彩反差更明显。
“或许，你可以多试试把你的张扬画进画里，”尚言声听他说，像被点醒了一般愣了会儿。
“毕竟星空也是星罗棋布，毫无规法的不是么？”
下雨天路上比平常还要堵，车辆的喇叭声“嘀嘀”响个不停。
从画室出来，他搭了公家车没走两站便下车，找了家24h商店坐下买了东西吃，毕竟这里实在是太堵了。
微信里马舰朝问他什么时候到班，晚自习都快开始了，他还盼着他来一起打把游戏。尚言声看了眼街上还是一副堵得水泄不通的模样。
尚没羊：第一节大概翘了。
马超：？？？今晚阿黄管啊拜托！！
尚言声倒没怎么在意，吃完面后出了店门，见这天空又淅淅沥沥下起雨来。
他手捞了把书包侧面，空的。
……
落在公交车上了。
尚没羊：马超。逃个课，我伞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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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擦……”马舰朝看见这条消息，有一时的佩服，看窗外下得愈加猛烈的阵雨，又担心又纠结。
今晚不仅黄俞星管晚自习，许明盛还他妈在这个时候凑热闹，让他安排同学打扫卫生，垃圾角都腐烂成什么样了！
但他还是更关心兄弟一点。
马超：哪儿？
尚言声很快甩来一个定位，他不认识的地方。马舰朝还在琢磨，许明盛又催他一声，当他没脾气似的。
他刚想破罐子破摔，他不可能丢着好兄弟不管，烦着脸给尚言声发去条语音：“妈的，尚哥你先找个地方躲雨，待我跟许明盛打完一架就火速冲去——”
他边录边起身，衣尾却被人拉了下，回头看是谭知颂忽然放下了笔。
“他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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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能躲。
阵雨就是来得猛烈，没一会儿地上已点满了雨水，行人纷纷撑开了伞。
马舰朝只给他回了一条语音，而且话似乎还没说完。他心道等你打过许明盛这天大概都晴了。
尚言声蹲在一个店铺门口，上方有拉布挡着雨。他嘴里叼着根葡萄味棒棒糖，百无聊赖玩着水排序。
晚自习已经开始了，等会还得翻个墙进校。
雨势时小时大，他玩腻了黑屏手机放进兜里，忽然摸到一条冰凉的链子。
他拿出一看，又是那个月亮手链。
周末带回了家，不知道放哪，出门前随意揣进了口袋。
这个手链像还有另一半，月亮上有一个缺口。
“这位同学，”
他过于专注，上方忽然传来一道声音，凉飕飕的却又只笼罩着他。
面前停下一双某个名牌的运动鞋，昏黄的灯光投影下一把伞的影子。
“请问见过一个叫尚言声的家伙么，他说他伞丢了，在这等人认领。”
“……”
尚言声随意将手链往手上一套，藏进袖子里后起身，脸上没什么表情与面前那人对上视线。
“真巧，你面前的就是。”
谭知颂比他略高一些，此时正垂眸看着他，眼里温柔似月，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
“怎么是你？马舰朝呢？”尚言声问，不太满意地叼着糖，侧身走出了这狭小的避雨地。
“安排卫生，班上太脏被扣分了，许明盛在骂他。”谭知颂跟在他身后走，伞微微偏向了他一点。
走了一段路雨便小去，只细细密密悄无声息地落在伞上，街边光影闪烁。已经能够看清三中在雨雾中的影子了。
尚言声刚给这天空翻了个白眼，怎么一有伞雨就停，就听谭知颂又道：
“我找到了。”
“？”
他不明所以地看去，见对方一手撑着伞一手在校裤口袋里找着什么，随后掏出了一个有着星星吊坠的手链。
尚言声惊讶地双目微睁，看着它久久无法回神。
而他的手忽然被拉过，衣袖往下掉，露出手腕处的月亮。谭知颂拿着他的星星扣了一下，正好与月亮上的小缺口吻合。
“你忘了也没关系，我记得就好。”
他还没晃过神，谭知颂却像不给他喘息的机会：
“这对手链叫“星辰捧月”，星月总是形影不离。所以其实我想说——”
“我可以追你吗？”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09 偷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