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7 同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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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什么？”
尚言声愣愣地看着他，感觉手腕被扣着的力道有些大，挣扎着逃开了。
“哦……抱歉。”谭知颂这才回过神来，目光却还一直落在那条月亮手链上。
他的神情太过认真，让尚言声一时要说什么都忘了。直到手机的电话铃响起，嗡嗡嗡的吵得他正烦，没看一眼是谁便点了接通，那边传来马舰朝鬼哭狼嚎的声音：“尚哥——被打了——”
“……”尚言声心说我可没被打，别这么有病。
“学校后门这里，好像是隔壁五年专那来的，妈的在川老板这里跟我们抢桌！”电话那头又是一通大喊，嘈杂不断。
“你又出去吃夜宵？”尚言声皱起眉头，把手中的东西放下起身，手链随意塞进校裤口袋里。
“不是啊，是张舜他们在这里吃饭被堵然后打给我，我再打给你……”
尚言声无语地挂断了，鞋还没套清楚便往门外跑，胳膊忽然被拉住。
“干什么？没空跟你……”
“我也去。”
晚自习结束后学校的后门会开放，正对着宿舍楼，允许学生外出一会儿。
后门这里没几家店铺，只有家“川老板”生意挺热。尚言声赶到时，八班那伙和五年专的学生已经扭打到巷子里头了。
他一把拉开没什么战斗力只会乱乎爪子的马舰朝，躲了一人的拳头送去一手肘。
“尚哥你终于来了呜呜呜呜……”
“呜屁呜，头儿在哪？”尚言声冷酷无情地道，环视一周已经趴下了几个人，眼前忽然飘过一抹绿色。
他眉头一挑，这是上次没被他打够？
马舰朝不会打架，只能被尚言声护着，看对方行云流水打趴三四个人一根头发都没被伤到，只得说：“巨啊！”
再看向张舜那边，一记螺旋踢扫下几个，又说了个“巨啊”。
这块打得差不多了，尚言声放开他，回头却见那绿毛男向他旁边跑过去。
他身后？要打的人不都在这边吗……
……妈的。
“嘿哟，这是个新面孔哈，你是来打架还是来找揍的？”
绿毛小子挑上了手无寸铁的谭知颂，对方站在这差不多看了有一台戏了，一声不吭一动不动的，一看就很好欺负。
谭知颂单手还插着兜，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在昏黄路灯的照耀下仿佛全身写着“生人勿近”。
他略带冷意地瞥了面前的人一眼。
那人估计被这冷若冰霜的挑衅眼神刺激到了，青筋暴起一拳就要挥过来，被另一人挡过。
“干嘛，”尚言声冷笑地道，蛮横地曲起腿踹向对方的小腹，“我同桌我都还没动手打，轮得着你？”
“……”
那位绿毛一见是他，顿时脸色大变，逐渐回想起上周被揍得鼻青脸肿的经历，这一脚下来他也没好到哪里去，脸色青一阵紫一阵。
然后叫着一群小弟，喊“撤！”。
“东哥！”一个被张舜牵制住的学生见自己老大跑了大吃一惊，脸上又挨了一拳，忙求饶道：“别打了我我我要跑路！！”
张舜的拳头一顿，便见那人当真连滚带爬地跟上东哥的步伐绕出小巷没了踪影。
马舰朝在一旁带头笑起来，气喘不匀地为尚言声点赞。
“有没被打到？”尚言声只回头看了眼谭知颂，眼里是还未褪去的戾气。
“被尚哥护得那么好哪里会受伤啊哈哈哈哈……”
“劝你笑够了就闭嘴。”
马舰朝被凶了一遭，跑去问张舜的情况了。尚言声这才听见身后传来一句“没”。
“你要打我吗？”谭知颂又说。
尚言声有一瞬怀疑他脑子是不是被风吹坏了。
“累了，下次再打。”他道，没兴趣八班那伙人的战后复盘，率先走回了学校后门。
谭知颂跟在他身后，踩碎路上的落叶。又一阵风吹来，心里那股烦闷怎么也无法消减。
“那我要问你一个问题。”
尚言声双手插兜在前面走着，闻言步子一顿，回头时被人一拽裤兜。
两人的手在裤兜里触碰了一下，尚言声触电了般抽出来准备问候他全家，却看对方拿起了一条手链。
前不久刚找出来的那条月亮手链。
“记得星星吗？”
尚言声愣怔了一会儿，视线从手链转向谭知颂的双目，那双眼睛太认真也太温热，让他心里不知不觉塌了一条坎。
“……不记得。”他抢过手链，皱了皱眉。
“三年前，有个“一星一月”的活动……”
“你认错人了吧。”尚言声却道，余光见谭知颂身子一僵，睫毛上下一动。
他没映像。他在看到这条手链时，连它为什么会在自己包里都不知道。
谭知颂还想开口说什么，但先被一道尖锐的声音掐断——
“你们！在后门的那一群同学，干什么呢？！！”
尚言声一听便认出这是杨晓艾的声音，顿时拉上谭知颂的手就想跑，却看对方冲过他们身侧，直奔向马舰朝那边。
……有点惨。
“你们又被抓啦？”
隔日马舰朝刚从办公室受完杨晓艾的教育回班，就被邻桌的程宜倩调侃了一句。
“什么叫又！”马舰朝不爽了，随手在抽屉里掏出一叠方格纸，“检讨，是青春的勋章！”
尚言声有些烦他在前面慷慨淋漓的说辞，环着发顶的手中蜷缩了一下，又很快睡过去。
“这次怎么只有你？尚哥都学好了。”程宜倩又说，马舰朝一听这话就不认可了，瞪着眼跟她分享起来：
“这你就不知道了，昨晚我一个电话，尚哥光速赶来，上勾拳下踢腿便把一个混混打趴，面带三分散漫三分不屑四分漫不经心，回头瞧见一个绿毛对谭神重拳出击，直接冲去拦下并放出一句“我同桌我都不舍得动，你他妈算哪根小葱”！”
这下是程宜倩的同桌王瑜蜓来了兴致，听后笔一摔，趴过来两眼发光：“什么？那句话是真的！？”
“假的。”后方不冷不热传来一句，只见尚言声被气醒了，掐一把马舰朝的后背抛冷脸，“我说我要打死我同桌。”
“那也好棒！！”
“？？”
程宜倩将王瑜蜓推了回去，赔笑道：“不用管她，她在写小说。”
尚言声重新趴了回去，马舰朝又聊了几句才回头问他昨晚为什么没被抓。尚言声困得不行，闭着眼对在一旁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谭知颂打了个响指：
“你说。”
谭知颂：“……”
之后再被叫醒，已经到了大课间的唱歌时间。
黄俞星今天没来，班上已经自行组织了起来。
尚言声打了个哈欠不情不愿地起身，见唐洁站在了讲台上，他也只能走上去。
一转过身，猛然发现全班同学都看着自己，忽然有些紧张。
“尚言声，你有当过指挥吗？”唐洁在旁边问，伴奏响起，尚言声心慌慌地轻咳一声。
“没有。”
唐洁只一笑：“那你学着我挥。”
尚言声“哦哦嗯嗯”几声，见唐洁开始摆了他也开始摆，凝神看了几下对方的手势，自己做时又像兰花指。
……算了不做。
指挥完一段，趁伴奏间隙唐洁对尚言声说可以放开一点，挥动的力度大一些，可以更自信更帅气。
尚言声又一阵“哦哦嗯嗯”，下一段歌声响起，他当真放手一搏，将手臂甩出九分力气。
啪擦。
他完全没有丝毫能够展现自信帅气的机会，见面前同学一个个呆滞的目光，一句也没有跟着伴奏往下唱，他缓缓转头看向从门口走进来的化学老师陈灵。
手机被他挥去了地上。
……
十分钟后，上课铃响起，尚言声站在教室外百无聊赖地抱着本化学书发呆。
他站在靠后门这儿，离位子近，要拿什么也方便。
他的背忽然被戳了戳，回头看是坐在窗边的谭知颂递来一张纸条。
拆开一看，是马舰朝的字。
【大快人心！卧槽我就没见过Cl那个小表情，妈呀笑吐我了，真后悔没拍下来作表情包。尚哥在外面无不无聊啊？】
Cl是陈灵的外号，说氯/气正好适合这个对学生有偏见的化学老师。
尚言声想掏笔写，却发现他连笔都没带出来，只好回头喊了下谭知颂。
“笔帮我拿一支。”
谭知颂一顿，随便从他桌上递去一把，尚言声接过后道了个谢。
【全新角度欣赏Cl上课的极品表情，其实很荣幸。】
传回去后马舰朝不厚道地笑得肩膀颤抖，抬头一看陈灵果真又解锁了新形象。她头发剪太短，看起来总有种滑稽感，上课又挤眉弄眼，眉头都能皱出波浪线。
他差点笑喷，被Cl怼来一句“干嘛呢”。
马舰朝连忙坐直了身子，在她转回去写板书后才继续回起纸条。
尚言声在窗外继续发呆，长腿曲着，想摸手机却发现放在抽屉里没拿出来。
走廊上有些热，偶尔才有微风抚过，但燥热难减。
这种闷热的环境下更让他想睡觉了。
直到身后吹来一阵风。
风力很强，校服贴在他的后背，一丝冰凉。他撩过被吹起的头发往后看，见谭知颂桌上不知何时摆上了个小风扇，正呼啦呼啦对着他转。
尚言声一愣，刚想开口说句什么，对方递来一个纸条目光便继续转去了黑板上，抄着笔记。
尚言声顿了顿，只在心里抱怨一声还是没有出言打扰，拆开纸条看了眼。
大半是马舰朝的长篇大论，只最底下有一行字迹不一样。
【风太大说一声。】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07 同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