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6 抬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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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哲予一见是他，有一瞬的错愕，随后咬牙切齿地道：“你、你算个什……”
没等他磨磨唧唧地说完话，尚言声甩着手上的矿泉水瓶走近了一步，压迫感往下顿时笼罩。
“我算你老子。”
他比林哲予高上不少，目光微冷。他冷下脸来是真的锋利，气场很冲。
林哲予虽然满不情愿，但还算看得清局势，恶狠狠又瞪一眼他身后的唐洁，灰溜溜地跑了。
上次是血的教训。让他知道不要惹七班的那个美术生。只敢在离远后才说一句：“狗逼，不就是个不学无术的社会败类……”
那么远的距离，一般人是听不见了，而尚言声听力很好，这种闲话总能窜进他的耳朵。
他冷冷地瞥去一眼，林哲予见后跑几步差点一摔。
“谢谢……但下次还是不要管我了，不要再因为那种人……”唐洁心有余悸地说，越说越愧疚。尚言声这才回头看她一眼，挠把头发道了句“没事”，先走去了班上。
见他大步流星地走了，唐洁鼓起勇气追了上去，换了个话题问他道：“尚同学，你是愿意去指挥的吗？”
她的性格其实属于阳光自信的类型，说话时昂首挺胸，笑起来更可爱。
“都是那些同学闹的，对不起……要不你说你不干，推给我一个人就好。”唐洁个子一米六多，矮了尚言声一个头。
尚言声没什么表情，又道了个“没事”。快到班门口时，他故意慢下脚步，假装要在走廊上看一会儿风景，让唐洁先进去。
校园内的风景没什么好看的，今天起了些雾，阳光照来都是一束一束刺着眼。他也只是为了不让绯闻又闹大，故意避开与唐洁同时进班。
他不需要别人知道他的这一面。只用知道他的狂傲不羁就行了。
这星期的座位换去了第一组，靠着窗，抬头便能看见走廊上的场景。
谭知颂习惯想不出解题方法时看远方，正好看见这一幕。
他手上转着笔，一种之前怎么也转不连贯的方式这次却顺畅地转了好几圈。
……
有时候，不经意地抬头。
我不为人知地看着不为人知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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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考刚结束，班上都有些放松。
上课后谭知颂回到座位时，隔壁的位子上是空的。
马舰朝不知和江维凝闹了什么矛盾，一口一个“傻卵”地怼过去，江维凝直接一记白眼将他气走。
“妈逼的傻……”他一骨碌坐到尚言声的位子上，后知后觉谭知颂看向了他，立马止住脏话。
“嗨，谭神，我就坐一下。”马舰朝有些心慌，毕竟他和谭知颂还没多熟。
谭知颂倒没赶人，顿了顿只道：“尚言声不回来么。”
“尚哥？他又逃课了吧，下节语文课就回来了。”马舰朝习以为常，这节是自习课，拿着本语文书在背课文，张舜跑来通风报信，说下节语文课会抽背。
谭知颂没回话，自己做起了题。马舰朝一时有些耐不住，正想挪回自己座位却听谭知颂忽然道：“他一直这样吗？”
“？”
“只上语文课。”谭知颂转着笔，目光还是落在题目上。
马舰朝一顿，才明白他还在说尚言声。
“哎呀，初中开始就这样了。”他霎时来了点兴致，“谭神听尚哥初中那会儿的英勇事迹么？可多了。”
谭知颂垂着目光，又写下了一个“解”才用鼻音应了个“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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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言声满头大汗地打完球回来，发现自己座位被人占了。
占了先不说，马舰朝和谭知颂聊得那么热火朝天是怎么的？
他从教室后门回班，本想拿个水杯就走，却猝不及防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初三那会儿，尚哥突然学习，作业质量飞速进步，数学老师都怀疑他抄了答案，后来发练习下来都要阴阳他一句“有些同学啊，答案留在那是用来抄不是用来看的”，”马舰朝聊得脸颊都有些发红，不知不觉讲了大半节课，此刻又一拍桌子，“然后！尚哥冷他一眼，直接将答案撕了个粉碎！并且满身傲骨地说——”
“你信不信我不用你这破答案，最后也能考上三中？”
“对！！那次之后尚哥就是……”马舰朝一拍掌，随后意识到不对，抬头看向尚言声不知何时回到了座位，正阴着脸看着他，“……我男神。”
“对不起！尚哥我不是故意的我自己跑！！”随后便见他一磕三碰地奔回自己的位子，几秒后再捞过桌上的语文书。
尚言声这才拿起水灌下本杯，却看谭知颂在那奇奇怪怪地憋着笑。
“笑什么？”他将水杯叩去桌上，似威胁地看着他，谭知颂从容不迫地与他对上视线。
“你很厉害。”
“……”尚言声感觉被一呛，这毫不避让的对视倒让他自己不舒服了，坐下后沉着脸叫了声马舰朝。
“在，尚哥，这件事你听我解释，真不是你想的那样，谭神单纯好奇我单纯想说……”
“把哥那件被人用视线骚扰一天后将他打进医院的事跟谭知颂说说。”
“……？？”
语文课尚言声当真没有继续逃课，周桦清也真的在班上进行抽背。
马舰朝回头一看，后桌两人悠闲的就不像是这个班的学生。
“你们都背了啊？”
“看一眼不就记下来的东西。”
“没背。”
尚言声一顿，疑惑地看向右边。
这人在语文书下垫了本题集在刷，将“没背”说得胸有成竹。
马舰朝也很震惊，上节课他找谭知颂背书对方也在刷题，一副不管语文死活的样子。他刚想再说话，周桦清逮着了他偷偷讲话，一敲他桌面便让他背第一段。
谭知颂还知道收敛点，这会轻声细语背上书了，一副苦读模样。
……戏精？
最后一节老师拖课，晚上又没排到好吃的。
尚言声都是和马舰朝一起吃饭，要是在饭堂里碰见张舜便混去八班，没有就他们两人坐。
而今晚来了个不是张舜的第三者。
“哇擦，谭神？”马舰朝见谭知颂坐在尚言声旁边，顿时觉得这餐饭都染上了学霸气息。
“嗯。”谭知颂冷漠地应了句，开始吃自己的。
尚言声忽然有了挪走的想法，却忽然看对方盘子里有一个鸡腿，而自己盘子的是肉末豆腐。
岂有此理？
“谭神怎么突然坐过来吃了啊？你平常都和谁吃的？”
“没有，我自己。看到你们就过来了。”谭知颂回答，顿了顿又道，“不会不同意吧。”
“？”尚言声有权怀疑这个同桌在内涵他。
“没有没有！谭神一坐，菜都成神！”马舰朝打哈哈道。
这餐吃得尚言声十分不悦，先是身边有个阴魂不散的狗屁同桌，再是他怎么没有鸡腿。
在瞥去第三眼恶狠狠地收回视线后，尚言声配完肉末豆腐塞下一大口白米饭。
而盘子上空出的那一格被夹来一个鸡腿。
“我不吃油炸的，看你很想吃。”谭知颂道，收回筷子后尚言声才幡然醒悟。
“……谁说我想吃？”他已经按耐不住想去夹了，但又想保住个权威。
怎么能让人递过来？明明应该他去抢！
“啊，谭神你不吃油炸的？”马舰朝全然不知他们的明争暗斗，适时转开了话题。
见谭知颂和马舰朝有一句没一句地聊上了，尚言声才啃起鸡腿。
谭知颂余光见到他的动作，隐秘地嘴角勾了一下，但怕被人发现似的很快低下头继续吃饭。
“谭神不吃油炸的，那他得少了多少乐趣。”
晚自习下课，趁谭知颂去后面柜子里找东西，马舰朝又提了一句。
尚言声刚玩了一晚上水排序，眼睛有些酸涩，闻言没好气地道：“谁管他。”
随后打了个哈欠，书包都懒得背，将手机揣进兜里便回了宿舍。
一间宿舍只配一把钥匙，而他这间比较特殊有两个人住，他也没好意思把钥匙一直扣留在自己这里，说一天放自己手上一天放谭知颂手上。
开了门进屋，关上窗户将空调调至23℃，他又坐在了画板前。
调色板上干涸的颜料在沾水后再次晕开，涂去画上补了些细节。
这张的星空画得还算看得过去，但尚言声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画了会儿他搁下画笔，从放在书桌角落的一个背包翻找着什么。这是他放绘画工具的包，初一时尚云德给他买的生日礼物，一直用了五年。
包挺大，他找了有一会儿才翻出了个烫金丙烯颜料，他一直没有用，据说用在画上会很惊艳。
宿舍门被打开，谭知颂这才背着书包回来，见他丢下画了一半的画坐在椅子上找东西也没有问，换完鞋后再看去却猛地愣住。
尚言声也是一愣，他翻出了条吊坠着一个月亮的手链，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他还来不及细想自己是在哪里获得的这条手链，手腕先被人一拽，看去是平常温儒尔雅的谭知颂此刻眉头微皱，语气中带着几分再难忍住的急切：
“你记得的么？”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06 抬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