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神的诗篇》不言羽

5、第四章 镇魂曲

　　……
　　“克洛诺斯的长子，你的武器上沾满了血腥。”
　　“没有谁的手是干净的，只要我们经历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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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利斯第一次见到冥王哈迪斯就是在那场被称为“妖魔战争”的第一次战役之后。死亡的军队鸦雀无声地在冥界之主的黑暗中沉睡。空气中飘荡着永恒的寂静的味道。
　　从来没有人知道冥王会吹笛子，也从来没有人知道冥王的性格其实——
　　“哈迪斯——”
　　突然冲过来的人影险些把没有提防的冥王扑倒在地。
　　“珀尔塞芙涅？”
　　冥王选择的营地是一个枯萎的树林，黑色的雾气笼罩了森林，那些已经坠入死亡的树木将永远沉寂在冥王的笛声中。那些丛生的死亡植物也构成了绝妙的藏身之所，在未来的冥后到来的时候他就躲藏在边上的矮树林里，因为春之女神的到来他悄悄靠近冥王的计划败露了。
　　女神送来了春天的生命气息，树枝上长出了绿色的嫩芽，它们渴求着女神的力量，因为弯曲了它们的体型，绿色的枝叶再也遮不住提利斯的身影。
　　“谁在那儿？”
　　稍微一动就被冥王发现了，提利斯战战兢兢地从那里走了出来。
　　“冥王陛下……”
　　穿着简单长袍的提利斯还是个少年，精细的容貌还没有长成但已经有了让年轻女子追逐的冲动。
　　哈迪斯皱眉，他不记得有见过这个古怪的神灵。他身上的气息带着人类的味道，难道是他弟弟的又一个私生子？
　　那未免太奇怪了，他身上甚至还带着让他熟悉非常的冥界的味道。
　　“典伊姐姐让我来看看女神是不是安全到陛下身边了。”提利斯小心地靠近，说话的时候都不敢去看哈迪斯。
　　原来是典伊亲近的神灵，难怪会带有冥界的气息，“你是典伊的……”某位女神在“金屋藏娇”吗？
　　“啊？”提利斯感觉到了冥王话语里的调侃，连忙抬头去看——
　　哈迪斯的眼睛真的很美，他这时才发现众神对这位冥土之王的描述有多正确——众神中最完美者。提利斯想他永远也无法忘记看到这位死亡之主的第一眼，冥王黑色的战甲上满是暗红色的污秽之血，而这位冥土的君王毫不在乎地斜躺在枯死的粗壮树枝上吹奏着安抚亡灵的曲调。黑色的长发披散在脑后，有些发丝因为凝结的血液粘连在了一起，但这些毫不损害那位王者的美丽。他就像是混沌的黑暗中唯一能指明方向的明灯。
　　“典伊姐姐只是像照顾弟弟那样照顾我。”提利斯试图撇清他和冰之女神的关系，“冥王陛下！”他可从来没有听典伊说过冥王会露出这种恶劣的笑容。
　　“知道了。这里很危险，你还是带着珀尔塞芙涅回冥界的比较好。”
　　“不要！”突然出声的居然是未来的冥后，“我要待在你身边！”她可不想在后方听说她心爱的神受伤的消息。
　　哈迪斯无奈地叹了口气，“珀尔塞芙涅，这是战争，我不想你参与进来。”他的语调是那么轻柔，让边上看着的提利斯深有感触地点头。春女神要比他想象当中还要任性啊——
　　“乖——”
　　冥王陛下摸着珀尔塞芙涅的头这么哄她的样子看得提利斯目瞪口呆，这是传说中那个冷酷的神灵？是那个让活着的生灵避之不及的死亡君主？
　　在冥王的劝说下好不容易让珀尔塞芙涅回冥界去。哈迪斯起先的时候就知道珀尔塞芙涅无法帮他看守塔尔塔罗斯的封印才嘱咐宙斯让他的女儿雅典娜去冥界帮忙，但是他还是没有想到珀尔塞芙涅会从冥界溜到这里来。
　　把他们未来伟大的冥后大人送回冥界后，哈迪斯捂着额头不想去看眼前的麻烦——那个正用好奇的眼神偷偷打量他的提利斯。
　　照这位年轻的神灵所说，他出生在人类当中，在一次战争中错误地闯入了冥界，并遇到了冰之女神典伊，她看他可怜就照料他。
　　“大概又是宙斯……”凡人怎么可能进入冥界，而且从这孩子身上的气息来看，哈迪斯有理由相信眼前的少年又是他弟弟的一个“杰作”。
　　很可能他那“忙碌”的兄弟根本就不知道他还有这么个私生子。算了，让他待在冥界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反正他那里都快成宙斯私生子聚集地了，姑且不去说他的三大判官，还有那一群在他手底下做事的战士，有几个能不和宙斯的血缘扯上关系的。
　　在冥王头痛自己的地盘上又来了一个很可能的宙斯之子的时候，提利斯正好奇地从打量冥王发展到了好奇地打量冥王的武器。
　　宙斯有闪电，波塞冬有三叉戟，属于冥王的武器在人类的传说中是一把双叉戟。在提利斯看来冥王传说中的双叉戟更像是一把握手被设计在中间，剑刃在两边的剑，和人类的双叉戟有很大的区别，或许它的两边的两个剑尖让人类联想到了双叉戟。而和人类传说中的不一样，冥王的武器一共有一摸一样的两把，现在都靠在冥王斜倚过的树干上。
　　“和双叉戟一点也不像是不是？”
　　“喝！”
　　冥王的突然出声吓了提利斯一大跳，这个孩子脸上幼稚的神情显然让冥土之王感到有趣，哈迪斯的嘴角微微扬起，发出了笑声。
　　有谁见过冥王的笑容，就像那万年的冰霜消融无痕。
　　“不止你一个想过这个问题。”哈迪斯翻了个白眼，看得提利斯把眼睛睁得大大的。原来冥王大人也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反正也无所谓，这东西作为武器能用就可以了。”哈迪斯显然对此不在意。
　　“我可以看吗？”提利斯好奇死了，闪电的威力他见识过，海皇三叉戟的能力他也见过，那么冥王的武器呢，有什么巨大的威力吗？
　　“看吧。”哈迪斯把其中一个放到提利斯手中，“武器就是武器，能杀敌就好不是吗。”
　　提利斯觉得那是他的错觉，要不然怎么会听到冥王的声线里带着一种无奈。
　　“你也应该找个安全的地方才是。”哈迪斯不觉得这孩子的力量能在这场战争中保护自己。
　　“我会的。”提利斯忙不迭地点头，他用自己的衣袖擦拭着冥王的武器，凝固的血块被擦掉之后双叉戟变成了反射着光亮的黑色利器。
　　看这个孩子这么容易开心，哈迪斯的眼睛不由地眯了眯。要是他和珀尔塞芙涅也能有这么个可爱的孩子——当然前提是他先能说服妹妹德墨特尔把她的女儿嫁给自己。先前强行绑架的闹剧让德墨特尔大发雷霆，以至于到现在哈迪斯还不怎么敢去面对他盛怒的妹妹。
　　一道细小的闪电划过了天宇，冥王抬头，展露出疑惑的神情。
　　“陛下？”被他弄得紧张的提利斯不由自主地抱住了双叉戟。
　　“没什么。”冥王对他露出抱歉的神情，“宙斯急着找我，我得走了。”他从提利斯手中接过了他的武器，顺便也像摸摸珀尔塞芙涅的头一样摸了摸提利斯的脑袋，“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实在不行就回冥界和典伊待在一起。她会保护你的。”
　　提利斯点点头，看着冥王的身影在他眼前化作黑雾消失。
　　确认了冥王不会察觉之后，一个声音从他背后响起。
　　“您在这里？”那个声音这么说着，“战争即将再次开始。”
　　“是的。”提利斯回答他，“是该有个了解了——战败，或者终结宙斯的神话！”
　　没有想到冥王的力量是如此强大，让他没有任何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