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神的诗篇》不言羽

46、第十三章 提坦

　　“我们并没有消失，只是用另一种方式存在在这个世界上。”
　　——赫卡特
　　“我似乎说过。那三个小子里面最不能招惹的就是哈迪斯。”第二代神王翻着白眼，丝毫不介意从这个小小的陋室看外面的风景。
　　另一边的乌拉诺斯咬牙切齿又无可奈何，“都是你教的！”这混账小子教什么不好偏偏把能制住他们的关键教给他儿子了。
　　那个哈迪斯……唉……
　　他天空之父怎么就没有想到这小子居然这么小心眼，他们是从塔尔塔罗斯的下层能够顺利通往其他地域了没错，可是自己和自己最年幼的儿子就这么被困在这两个凡人的身体里面进出不得。
　　“好像谁也同意在凡人的地盘就要遵守凡人的法则的。”斜着眼睛瞄了一眼，第二代神王克洛诺斯顺利地把责任推回到某父亲身上，“另外，好像我才是那个被迁怒的对象吧。”他这算倒了哪门子的霉啊，在这次的计划中处理策划不说，还要随时注意不能过火让那三个奥林匹斯山的统治者真的无可挽回。
　　说到底他们这些在地底下的老东西也不过是闲得无聊在那里折腾事。一直都被关在塔尔塔罗斯的下层多没意思啊，就算冥王非常宽容——或者说是压根没放在心上——根本不去过问他们把塔尔塔罗斯的下层弄成什么样子，他们还是很想知道地面上和天界上到底变成什么样了的，况且还听到不少从细微的通道里传下来的小道消息，人类似乎在地面上发展得相当不错，而且还很有趣。让他们眼馋哪。
　　在他们商量中之中最有激情的大概就是天空之父乌拉诺斯和第二代神王克洛诺斯，他们两人不同的性质就在于一个是想报复一个是唯恐天下不乱。至于乌拉诺斯为什么会报复都现任的奥林匹斯山统治者身上他们也有点想不明白。他们不是应该没有什么关联的吗？但是也没有人胆敢直接去问。
　　他们想去人间玩，无视于宙斯的禁令，好的，没有问题，这些哈迪斯都满足他们了。唯独一个条件他们必须遵守人间各界的法令，这条件在合理范围之内，目前奥林匹斯神力逐渐下降，好不容易和凡间处在一个平稳的状态，他们这些前辈们也无意去破坏什么。
　　但是——
　　这个但是克洛诺斯觉得委屈到了极点。
　　原来哈迪斯所说的遵守就是把他们扔到凡人的身躯里之后不准动用神力也不准做任何超过凡人能力之外的事。这点原先并没有什么，问题是哈迪斯给他们选择的凡人的身份他们是在进入这几个生命已经走到尽头的人的身躯的时候他们才明白过来的。
　　这什么跟什么啊啊啊！！明明就是在监狱斗殴中被打死的人啊，这可让他们俩父子怎么办，不要去说那漫长的人间的二十年刑期，要是那些看他们向来不顺眼，原来就想置他们于死的监狱犯人他们应该怎么去对付？
　　而他们在塔尔塔罗斯下层的同伴们在看到他们两个的下场后死活窝在他们的老窝不肯出来。至少也要等到他们楼上那位冥府之王消气了再说。于是这两位两代神王就不得不在这个监狱的小地方里窝着郁闷。
　　哈迪斯你什么时候能消气啊……
　　宙斯的神力还在恢复过程中，这位同样被自己兄弟郁闷到的奥林匹斯之王现在是看哪里的风景都不顺眼。
　　“臭着张脸干什么。”难得乖乖待在奥林匹斯山没有出什么状况的海皇在边上狠狠地用手揉搓宙斯的金发，“真是难得能看到你这么小的样子。”
　　不耐烦地甩开海皇的手，神王恶狠狠地瞪着云层，仿佛想要在上面开个洞看到下面的动静一样，“哈迪斯怎么样了？”他不是某个没心没肺的笨蛋，看得出来这次他们三个当中受伤最重的是谁。
　　“不知道。”海皇的手转而摸摸自己的头发，“提利斯说还在恢复，没我们快。”他们两个说实在的类似于人类的皮肉外伤，不像哈迪斯几乎抽空了自己的神力。
　　“要不是这家伙一意孤行，那个通道能这么顺利打开吗。”说起这个宙斯就心烦到暴躁，他这个兄弟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对那群混蛋心软归心软，有这么纵容的吗。平时看他一副冷酷的样子就像是寒冰地狱万年不解的冰封，谁知道他抽风起来这么厉害。
　　海皇摸摸下巴，“你不是早就知道他的性格了吗。”想起以前和雅典娜的几次战争时就是这样，那家伙说是对那些胆敢挑战冥王的战士施以惩罚，但从头看到底那么超级护短外加宠爱女儿的宙斯居然没有话说？肯定是哈迪斯的做法在某种程度上堵住了这位神王的嘴巴。
　　冥王不会说出来，只会在很久远以后让你自己想明白，就好像那次和提丰的战争中一样，那恐怖可怕的死亡之师替代了冥王那些忠心的手下。天知道哈迪斯有多爱惜他的战士，有的时候简直就是毫无理由的吝啬。
　　“不过——”神王的面容突然变得猥琐起来，“这段时间提利斯一直跟在哈迪斯身边吧。”
　　海皇点头，然后露出和神王很相似的表情，“哼哼，这家伙倒是会捡现成便宜。”
　　两兄弟笑得如此相似，让别人说他们不是兄弟都不信……
　　相比起这两个流着相同血脉的兄弟，提利斯的心情很不好。在他发现了塔尔塔罗斯下层的真面目之后又突然发现牵动自己神经的冥王这次是真的伤得很重。一点也没有像上次那样为了减低他的戒心而故意伪装出来的虚弱。三大主神的权利象征在出现的同时哈迪斯还是向那些老家伙妥协了，协助他们打开了通道。为此这位本来就承担着相当巨大伤痛的冥王几乎耗尽了力量。让提利斯恼火的是原来他没有发现冥王身上带着的旧的创伤依旧没有恢复。吸血鬼的毒也好，宙斯在抢夺克洛诺斯的权杖中给予的伤害也好，冥王在全盛之时自然有他足够的力量去应对这些他不放在心上的伤痕，可是这些伤害叠加在一起就不是这么有趣了。冥王的这次受挫大部分是由于他自身没有加以理会的缘故。提利斯想说什么又开不了口。
　　“这么扭扭捏捏可不是你的性格。”大地之母在边上对着自己最年幼的孩子微笑，“我可还记得你当初找宙斯决战时候的信心。”
　　可这不是单靠决心就能做到的。提利斯总觉得自己沦陷了，一点一滴都能折射出那个黑色的身影。冰冷的带着不可思议透明感的漆黑双瞳，在那深深的黑色深处他能找到那一点似有似无的温柔。这位神灵从一开始就明白自己就是地狱的化身，也从一开始就明白他自己的职责，或许就是因为他真的是太明白了，所以他就不得不将自己的所有感情都融合在自己的行动中。就好像是覆盖在冰霜下独立而傲然绽放的花朵，提利斯知道那种美丽，那种会舍弃自己的勇气和不顾一切都要去维护的力量，提利斯是真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这点，他只知道那个将黑暗的冥府纳入自己庇护范围的神灵能够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