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神的诗篇》不言羽

45、第十二章 秘密

　　“我们有很多秘密，有的时候我们分享，有的时候我们永远不再想起。”
　　——赫拉
　　“那之后发生了什么？”很多年以后珀尔塞还不时固执地追问过当时的情形，不过都被提利斯用没有什么敷衍过去了。
　　就当时的过程来说，提利斯是真的被惊吓到了。
　　原因当然不是因为哈迪斯……
　　回到乱七八糟的游船上，他们实在是没有多余的力气去管人类怎么惊慌，海皇直接把安抚的工作交给自己的下属回去休息，提利斯牢牢地守在哈迪斯身边不愿意离开。
　　梦境似乎也是在这个时候悄悄潜进来的。
　　“……醒醒。”
　　不知不觉中睡着的提利斯张开眼睛，“哈迪斯？”冥王完整无缺地站在面前，精神非常好的样子。
　　“不要看了。我们在梦境当中。”冥王不怎么高兴，“有人想找我们谈谈。”
　　提利斯一凛，想到曾经来找他的父母。
　　“倒是正好可以让你看看塔尔塔罗斯的下层。”哈迪斯的语气里似乎有点不确定，“我那个时候都不知道你为什么不下去看看。”当初要是下去看了大概这位百妖之父就不会弄出后来的这一连串事件了。
　　提利斯也很好奇，随着提起的频率越来越高，他对以前自己被禁锢在塔尔塔罗斯上层时候没有下去看过有些后悔。
　　岩浆和荒芜的山野，塔尔塔罗斯的上层。提利斯还记得自己把冥王诱进这里之后发生了什么。困惑，奇怪，好奇组成了那个时候他最主要的心情。冥王哈迪斯真的是他看不懂的神灵。他可以是冥府的帝王，也可以在毫无帮助的情况下独自在塔尔塔罗斯生存，他曾经有过的坚韧从没有因为之后的权利而消失。越看他越不容易明白，提利斯的好奇心一再提升，不知不觉之间就将那个黑色的身影刻画在了心底。
　　“看着我发什么呆啊。”冥王扯了扯他的衣角，那神情似乎很有点不满。
　　很难想象冥府那位冰冷残酷的君王会有这样的表情，提利斯心中微微一动，一把扯住哈迪斯的手就飞快向前跑，“快走。”
　　“唉——”某神的抗议自然会忽略了。
　　一路冲进塔尔塔罗斯的下层，提利斯才知道什么叫做呆若木鸡——
　　“这是什么地方？！”
　　“塔尔塔罗斯的下层。”身边的神灵不介意给他更大的打击，“我不是叫你慢慢走了吗。”
　　“这叫地狱？”提利斯指着眼前景象的手指在发抖，“这里比爱舍利还漂亮吧。”
　　繁华似锦，空气中带着暖香，就是那各色各样的建筑风格杂七杂八的什么都有。这是冥府最深处的秘密，也是旧族的神灵共同遵守的一项法则，不过就他们看来说不定冥王也根本无意保守这个秘密，只不过实在没有谁会有兴趣到这个地方来所以没有哪个神灵知道而已。
　　“呵呵呵呵——”女性娇媚的声音响起，“冥王陛下大驾光临。”
　　提利斯的拳头捏了捏，心不甘情不愿地转过头去。
　　那里站着的正是大地女神盖亚，金色的发卷如同黄金所铸，美丽非常的脸庞看似年轻得很。
　　老妖婆——
　　提利斯也只敢在心里骂骂，这种话要是出口他怕是会后悔上一千年。
　　“大地女神近来可好？”冥王说这话的语气很是平静，听不出丝毫的讽刺意味。
　　“呵呵。”大地女神在那边戳戳自己儿子，“发什么呆啊。”
　　“……”提利斯什么都不想说了。这个地方是塔尔塔罗斯下层，难怪那群旧族的家伙都不想出去。大概是连宙斯的奥林匹斯山都比不上。
　　“冥王陛下向来放任我们。”大地女神一笑就带来泥土的清香，“你这孩子还真是固执，那个时候我还想让你父亲把你拉到这儿来呢，结果劝都不听。”
　　“……”提利斯觉得自己似乎应该庆幸那个时候待的是比较正常的塔尔塔罗斯上层。
　　“这里是随便你们。”哈迪斯的声音就像是那个时候宣判他们被关入塔尔塔罗斯底层那样冰冷，“外面不行。”
　　“知道啦知道啦。”大地女神的这个样子要是被她的信徒看到了大概会吓死，“这次就想做点小弊，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和你侄女不也用一个通道把圣域和冥府连起来了吗。”
　　突然间明白过来的提利斯郁闷到了。
　　“过分了吧。”他冷冷地看向自己的母亲。
　　大地女神的脸色也僵了一下，“这可不是我的主意，要算账去找乌拉诺斯。”会把冥王害成重伤她也不赞同，可惜那位天空之父显然是在公报私仇。
　　“没关系。”冥王说得云清风淡，“我会知道怎么做的。”
　　就连大地女神那样神经线条的上古神灵也感到背后一冷，天空之父你自求多保，我可不想被你牵连到。
　　“三大主神的信物都出现了，这下你们满意了吧。”哈迪斯当然知道他们究竟为什么要做成这个场面的原因，通道打开是很容易，但若要保持它的“合法性”，让三大主神的信物同时印证是最好的方法。这样即便宙斯想要反悔也不太可能。
　　“主要还是针对宙斯的吧。”提利斯对哈迪斯被牵扯不满意。
　　“呃。这个问题我们有商量过，克洛诺斯不都陪在你们身边吗，必要的话他会扭转时空轴的——啊——”
　　“时空轴啊……”冥王的眼睛眯了起来，这群家伙活得不耐烦了，还是塔尔塔罗斯下层太舒服了他太放纵他们了，居然连时空轴这种危险的东西也想乱碰。
　　大地女神在心里为那两位曾经的神王默哀，她真的不是故意的。他们这群在地狱最底层的家伙待得太无聊了才想着打开向其他世界的小小通道，大不了在今后出去的时候效仿普罗米修斯脖子上挂块塔尔塔罗斯下层的岩石。他们的神王对手也应该知道有其一就有其二，有其二就有其三其四等等等吧。
　　“太长时间在梦中使用分身术容易消耗，我们先走了。”说完提利斯也不向自己母亲告别就拉着冥王离开了。
　　大地女神呆呆地看着提利斯离开时牢牢抓在冥王手腕上的手，好半天才能说出话来，“这小子认真的啊……”更让她觉得奇妙的是向来不喜欢身体接触的冥王居然没有甩开他。
　　“呵呵。”女神笑起来双眼就像两轮弯月，“看来有好戏看了……”
　　那边得知真相的神王则没有冥王这么好的涵养，直接咆哮着吼我不允许。
　　“你不允许又怎么样？”冥王斜眼看他，“你能保证他们下一次就不能私自溜出去？还是下一次他们的行动更激烈一点？”
　　神王气结，“那我也不能同意！”
　　“谁让你当初开了普罗米修斯的先例。”冥王纯属哪壶不开提哪壶，那位偷盗火的神灵被释放全然是因为宙斯的某位著名的私生子的缘故。
　　神王恨恨的眼神瞪了过来，他本来也不想的。
　　“奥林匹斯的权威已经降低。”冥王毫不容情地指出目前神王最急切的危机，“这个时候适当放宽对他们的禁制没有什么害处。”
　　宙斯当然知道他说得对，但是自己现在还是小孩子的样子都拜那群家伙所赐，不甘心啊。
　　“我当然知道你想干什么。”冥王说这话时候阴惨惨的，“我也不会这么轻易放他们过关的。”
　　那笑容看得宙斯浑身发冷，他怎么就忘了，冥王哈迪斯向来是睚眦必报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