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神的诗篇》不言羽

44、第十一章 使者

　　“我将死者带往地府，我知道他们将得到公正。”
　　——赫尔墨斯
　　蓝色的潮汐，黑色的永恒。两枚代表着三位主神权力的指环在海天之间闪烁着独属于他们的光彩。
　　三出其二，又怎能没有闪电的辉光。金色的指环在水中显示了它的虚影，三种力量在汇聚，波塞冬抱紧了他的兄长，不要再去考虑那些阴谋，不要去想之后会发生什么，只要能够救哈迪斯什么都可以。
　　留在珀尔塞那里的宙斯觉得心脏被揪得紧紧的。
　　如果两枚指环出现，那就意味着他的两个兄长遇到了天大的麻烦。距离形成了障碍，他尽自己的全力在支持那三种力量的共鸣，不管是在救谁，他都在全力以赴。
　　珀尔塞的眼中闪动着一种光芒，她很想去用自己的力量帮助他们，可是她无法插手主神的力量，看着宙斯在光芒中逐渐苍白的幼小面容，她突然发现这位奥林匹斯神山上的神王也有着她看不到的一面。
　　同她一样干着急帮不上的忙的还有在游船上的提利斯，他仅仅能张开自己的力量保护好这艘游船，海皇的三叉戟握在他的手中，由于那认主的神器不承认他，翻卷的力量在他的手上切割出了深浅不同的伤口，他全然不在乎地依旧牢牢握住它站在游船的顶上，听不到下面人类的嘈杂声。他专注于那边的动静，拼命压抑着想要去那里的冲动。
　　“还是不够……”在甲板上谁都没有发现出现了一个陌生的人影，奥林匹斯曾经的神王看着乌云和海水狂暴翻卷着的地方，喃喃自语，“即便稳定了形体也无法让逸散的神识恢复，毕竟已经被这个人类世界的规律包裹住了，按着你给自己立下的规律如果你在这个世界死了的话就是真的死了，哈迪斯……”
　　“不够！”宙斯也明白过来，光凭借一个幻影和时空之间的链接不足以让冥王恢复过来，“赫尔墨斯，我必须把这个交给你。”
　　“陛下！”金色的力量涌动着化作一星异常明亮的光点，等到它落到神之使者的手中时赫然是一枚璀璨华美的指环。
　　“带它去和它的兄弟相会。”宙斯的身影周围环绕着的金色闪电瞬间褪去，那枯槁的白发和铁青的脸色让在场的神灵心惊，然而耗尽力量的神王只是皱着眉头催促了一声，“快去！”
　　赫尔墨斯行了一礼，展开自己的翅膀飞速消失在天际。
　　“宙斯陛下！”珀尔塞扶住了险些倒下来的神王。那幼弱的身形现在是如此脆弱，以至于任何一个新生的妖魔都能伤害到他。
　　冒这么大的风险，就是为了某个从一开始就有着血缘联系的一份子。
　　宙斯的眼睛追随着天空上的流云，好像是在说给珀尔塞听，又好像是在说给自己听，“我曾经以为我可以为自己放弃血亲，我也曾经以为哈迪斯消失了会更好，不过事到临头，我似乎还是舍不下一些东西……”
　　珀尔塞闭了闭眼睛，“宙斯陛下舍不下的，冥王陛下和海皇陛下也一样舍不下。”
　　她说得那么坚定，让宙斯不由地点了点头……
　　风在脚下，云在身边。赫尔墨斯的速度没有谁能够追上，一路上再也没有阻碍，那些久远的曾经同他们敌对的神灵也仿佛消失了一般。
　　快一点，再快一点。赫尔墨斯的心中就剩下了速度。
　　他是天界的使者，也是冥界的使者，他将那些死亡的灵魂带到冥府，看着那些邪恶的灵魂在地狱中受苦，也看到那些干净的魂魄重新进入人间的轮回。他还看到过那些诸神的战士们在寒冰地狱中受苦，他曾经为此向冥王诉说那些人不该有如此苦难，但冥王的回答让他动容。
　　“他们选择了这条道路，就必须为道路上的阻碍付出代价。他们一代一代轮回转生，每一次都会经历在寒冰地狱的痛苦。每经历一次他们就会变得更强大。如果他们想要退出随时都可以，你也知道我在影子地狱里的安排。”
　　赫尔墨斯知道，那是冥王和雅典娜女神之间最初的约定，那些战士们的灵魂不过是在寒冰地狱中受一时的磨练，等到他们再度出现在人间他们的本身能力也能更上一层。
　　冥王说起那些的时候眼中是带着笑意的，“他们不需要你的同情。”
　　赫尔墨斯觉得，冥王比他更能了解那些战士。毕竟冥府也有同样的战士，一百零八位战士守护着他们的君王，尽管有的时候喧闹了一点不靠谱了一点，但是冥斗士最基本的要求被他们牢牢篆刻在灵魂深处，从来没有随着他们的转生而消失。
　　力量的呼应越来越强，赫尔墨斯都能感觉到自己手中的指环在放射着微弱的闪电。就在他的前方，黑色的力量和蓝色的力量在海面上掀起巨大的风暴，水龙卷将两位神灵裹在其中拒绝所有的靠近。
　　怎么办？赫尔墨斯冲了几次都被撞了回来。
　　要进入水龙卷只能先达到和它相同的旋转速度，赫尔墨斯咬了咬牙，再度冲了上去。
　　几乎都能听到背后的旧伤口撕裂的声音，神血从天空中播散下来，染得海面一片金色。
　　“海皇陛下！”终于钻进水龙卷，顾不上自己的状况如何，赫尔墨斯放手让手中的指环旋转到了半空当中。
　　三股力量终于重合，相互撞击融合在了一起……
　　冥王黑色的眼睛睁了开来，金色的细小闪电，蓝色透明潮汐，还有黑色的环绕着它们的混沌。三分天下，三位主神，他们执掌着各自的领域，平衡着这个世界。这是他们赋予自己的权利，也是从那之后就承担在肩膀上的责任。
　　金色细小的花朵带着翅膀，在冥王的肩膀上停顿，他抬头去看，赫尔墨斯流着血的面容上是淡淡的微笑。透过这位神灵的使者冥王能看到自己兄弟的目光。
　　“太好了……”赫尔墨斯一头栽了下去。
　　抱着哈迪斯的海皇还来不及去拉他，这位神灵的使者就被别人救下了。
　　“他没事。”提利斯轻轻地对冥王说，“休息一下就会好的。”
　　冥王的眼睛疲倦地又闭上了，比起赫尔墨斯来他消耗的力量更大，更需要一个舒适的安眠。
　　三个力量的联通成为了一把打开锁的钥匙。那些流着渎神的血液的吸血鬼们浑身抽搐着迎接他们的新生，从此之后他们也能够像人类一样从食物中获得能量，也能够通过结合的方法传递自己的血脉，他们作为吸血鬼的力量得到了一定程度的保留，但是寿命也被缩减。他们不再被冥府拒之门外，但也要接受冥府的惩罚。
　　看那力量在指尖逐渐凝固，吸血鬼的族长贪婪地享受着这一切。
　　“终于结束了……”
　　一把钥匙开启的不止一把锁。塔尔塔罗斯的下层深渊也掀起了巨大的浪潮，一束光从被破坏的地方出现，照耀进了不可能有阳光的深处。那不是阿波罗的辉光，那是属于宙斯的闪电，还有环绕在那边上的蓝色透明力量和黑色混沌的力量。无数双眼睛看着那线光明，就不知在他们的眼中这蕴含着怎样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