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神的诗篇》不言羽

39、第六章 禁忌

　　“所有渎神者及其后代终将承受诸神的诅咒直至永远……”
　　——盖亚
　　奥林匹斯山上平静非常，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但在那水面下究竟隐藏着什么他们谁都无法预料。
　　“哥哥还没有回来？”月之女神银白色的长发在空气中微微飘动，就算穷尽她的能力也无法突破笼罩在奥林匹斯山上的封印。
　　“没有。”赫尔墨斯在边上看着月神的无用功，太阳神凭借自身的力量硬闯结界，就算是出去了恐怕也是耗损过多。况且之前神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们根本就不知道。
　　“还记得以前吗？”月亮女神浸满了忧愁的目光扫向奥林匹斯山的天幕，众神所命名的星辰高高挂在上面，那晶莹的亮光却透露出无机的冰冷，“我还记得提丰的那场战争，尽管我没有上到战场，但那恐怖的灰云一直都笼罩在我们的头顶上。”
　　赫尔墨斯当然记得，身为宙斯传令官的他那个时候一直是在战场上奔波的，但是——
　　“美丽的女神，如果当时你在战场上就会知道恐怖的不是提丰，而是哈迪斯率领的大军了。”苦笑的神之使者回答到。
　　死亡的恐怖永远是活着的生灵避之唯恐不及的，也就那位冥府之王有足够的能力统率那样的死亡之师。赫尔墨斯还记得当时神王气得发青的面孔，真不是一段值得回忆的记忆。
　　“赫尔墨斯，天神的使者。”月女神的眼神就好像蕴含着月光的温柔，“也只有依靠你的力量才能突破这封印了。”
　　赫尔墨斯一凛，嘴角微微动了动。
　　已经没有办法了吗？奥林匹斯山的力量正在被卷入到封印中，就好像是用江河的水去填补一个无底洞，不管你倒多少水进去都是没有办法填满的。再这样下去不要说十二位主神了，力量稍微弱一点的仙女们恐怕马上就要消失了。他们引以为傲的神灵居所和他们自身正面临着巨大的威胁，而他们能够期待的拯救者正在封印之外不知所踪。
　　太阳神没有任何消息传来，恐怕——
　　“月之女神，众神的宠儿。”赫尔墨斯深深弯腰，“赫尔墨斯必将尽自己的全力……”
　　月女神的微笑显得有些虚弱，“神灵的使者，即使是风的神灵也无法追上你，我们所能为你做的就是把最后的力量都借给你，并衷心期待你的顺利。”
　　原来真的到了孤注一掷的时候，赫尔墨斯心中感到一阵苦涩，什么时候奥林匹斯的神光不再，什么时候他们变得如此虚弱，所能依仗的就剩下过去的辉煌。天空依旧在他们的头上，大地也依旧在他们的脚下，天父乌拉诺斯地母盖亚，他们是不是在冷眼旁观他们后代子孙的衰落？宙斯啊，我们的神王你又在何方？起先只是一些小小的骚动在奥林匹斯山上出现，然后又是神王的逾期不归，尽管那个时候有人提出了异议，但绝大多数的神灵都还以为他们那位好色的君王又爱上了哪里的美人，在背后偷笑的同时还纷纷猜测这次赫拉会如何发脾气。没有想到在那之后事情急转直下，他们发现他们居然无法离开奥林匹斯山，同时一个巨大的封印出现了，它吞噬着神山的灵光，也威胁着神灵们。山脚的植物开始萎缩消失，随着土线的逐渐上升他们骤然间明白留给他们的时间不长了。
　　仿佛如同流星一般从山上飞了出去，赫尔墨斯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快过，集中了十二主神和奥林匹斯山上神灵最后的力量，给他的羽翼加上了超越界限能够有的力量。
　　眼看着外面的世界近在眼前，脚下的土地突然发生了变化，高高的土墙耸立起来阻挡他前进的道路。
　　果然是他们！赫尔墨斯心里一惊，咬牙加快了速度，凭他的力量绝对不是大地母神的对手，只能试着从速度上去突破了。
　　漫天的土尘中传来低沉的笑声，仿佛是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然而赫尔墨斯速度不减，一头扎了进去……
　　……可曾见到天地的尽头，那是一片荒芜和虚空，可曾见过闪电照亮的世界，那是人类所能理解的众神的愤怒。
　　对现实世界来说只有百分之一秒，对赫尔墨斯来说简直就像是已经过了数百年。
　　可怕的虚脱感从脚心涌起，尽管赫尔墨斯觉察到了危险也无法阻止自己的坠落——
　　“你看起来不太好。”
　　金发的少女下此断言。
　　“是不是需要叫救护车？”脑袋已经被完全轰炸过一遍的小警察显然依旧不在状态。
　　“你白痴吗？赫尔墨斯能靠救护车救？”金发的少女对着神使露出了笑容，“不要害怕，我是珀尔塞……”
　　那笑容就好像是看到了受伤小动物的善良女孩，不知道为什么让赫尔墨斯觉得心头发毛。
　　“我知道你是提丰的小女儿，他和冥王陛下在哪儿？”赫尔墨斯就和奥林匹斯山上的诸神一样都只知道宙斯失踪前的情况。
　　“哈迪斯陛下刚和宙斯陛下回来，但是情况不太好……”珀尔塞还没有说完就看到赫尔墨斯的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
　　宙斯回来了，没有比这更好的消息了……
　　“他只是有点脱力。”仔细检查过赫尔墨斯的伤势之后提利斯松了一口气，“让他好好休息，最近都不要剧烈运动就不会有事了。”
　　神使是带来了奥林匹斯山的消息没错，可是眼下的三位神灵却始终有种找不到着力点的感觉。哈迪斯的力量无法在人间发挥，先前更是在扭曲的时空隧道中损耗了很多的力量。宙斯更是在先前的意外当中被剥夺了接近全部的法力。提利斯则觉得自己完全没有帮助宙斯的必要，到底那边站的是他的父母和兄弟，宙斯这个家伙从来和他不对盘。他只需要关心哈迪斯就可以了，没必要连他的兄弟也捎带上。
　　这个对神王也算上是个好消息，至少提丰这次站在中立位上，他可以不用去考虑他会造成敌对的情况，而且牵连到哈迪斯的话提丰也能够成为一枚很好的棋子。
　　“那么诅咒是真的解除了吗？”神王的问题显得小心翼翼。
　　“现在？”哈迪斯的语气里带着嘲讽，“我不知道。你对吸血鬼不是没有好感吗？”玩笑嘛？那些亵渎神灵的人注定被神灵所诅咒，徘徊在无尽的痛苦深渊当中。但是现在似乎由于几位神灵的勾心斗角吸血鬼们得到了一个足以翻身的机会。
　　宙斯当然知道不是他起头的话那些吸血鬼们不会有这次机会，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他先前的合作伙伴似乎找到了比他更可靠的同盟。
　　“我承认我先前是想利用他们牵制你的行动。”神王脸上的笑容依旧优雅，“而且我相信你不会在这个时候跟我算旧账的。”
　　冥王冷哼了一声，倒也没有就此和宙斯算账的意思。
　　“你该知道你接下去该怎么办。”哈迪斯的声音平静得不像是陷入困境中的神灵，“得到了你的神力和我的血，他们接下去的目标是什么。”
　　宙斯的拳头一时之间握得紧紧的。他怎么忘记了，哈迪斯的眼睛向来能看见遥远的地方，他的神力，哈迪斯的血，如果加上海皇的力量那些古旧的神灵们就能够冲破塔尔塔罗斯的限制。到时候——
　　“希望波塞冬会挑选一个合适的盟友。”提利斯在那边兴灾乐祸。海皇屡次对神王的挑战他当然是有目共睹的。
　　哈迪斯的眉头皱了皱，他敏感的觉得某种脆弱的平衡正在被打破，甚至都能听到一点点细微龟裂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