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神的诗篇》不言羽

38、第五章 雷霆

　　“即便我拥有能够照耀一切的雷霆之力也看不清你的世界，哥哥……”
　　——宙斯
　　哈迪斯醒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了某张有漆黑倾向的面孔。
　　想起来这个时候的提利斯应该是对他有敌意的，再想想后来到底怎么了，哈迪斯还是想笑。
　　“笑什么？”提利斯的声线压得有点低，手上还是利索地包扎好了冥王的伤口，“这怎么回事？要是我没有看错的话那应该是被太阳神伤到的吧。”
　　“是。”哈迪斯的回答异常简单。
　　“那么——”提利斯小心地扎了个结，“为什么呢？”
　　“这个问题我也不是很清楚。”哈迪斯的脸色有些失去血色，也难怪了，即便是身为冥王的他失去了这么多的血液又怎么能保持自己的力量，“不过似乎我很快就会知道了……”
　　细碎的闪光如果是在外界应该不算什么，但是这里是没有天日的地狱深处，是塔尔塔罗斯的上层空旷世界。
　　所以当那个细小的身影出现的时候，提利斯的惊讶是抑制不住的。
　　“哪里来的？”他揪住小孩子的后衣领把他提了起来，带着一种奇妙的心思打量那张他看着就不爽的脸。
　　“放我下来！”金色头发的小孩子大叫起来，要不是他现在没有力量，哼——
　　“小不点也赶这么和我说话？”提利斯眯起眼睛，颇有威胁地示意要把他丢出去。
　　“哼！不就是我的手下败将吗？”小孩在他半空中下巴抬得高高的，“我可不在乎再打败你一次。”
　　“是吗？”暴乱的力量在四周涌动，眼看着就要出现和以前一样混乱的场面——
　　哈迪斯实在不想在这个时候浪费时间，手一捞就把自家兄弟从提利斯手里救了回来。
　　“怎么回事？”问出这个问题的冥王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这个地方难道……”
　　“被封闭了。”金色蓝眼的孩子垂头丧气，“我想哈迪斯你也应该明白了。”
　　被封闭的塔尔塔罗斯不光是和地狱隔离开来，也是和所有的时空隔离开来，有谁想要把他们困在这里，是了。哈迪斯受伤，宙斯的力量消失，没有任何损伤的提利斯却被抽掉了记忆——
　　冷哼一声两眼望向别处，提利斯摆明了根本不相信他们两个。
　　哈迪斯微微闭了闭眼睛再张开，把视线注视在自己的兄弟身上，随后张开几乎没有颜色的嘴唇，“宙斯，别告诉我又是因为女人的关系。”
　　奥林匹斯山的神王也不由缩了缩脖子。天上地下都知道，他这个神王就那么点爱好和弱点，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所有神灵都不会指望他转性。
　　“要不是……”他努力想要辩解，自己的力量消失后就变成了小孩的样子，站起来居然连哈迪斯的腰都不到，这个角度看过去真是不舒服。
　　“我知道了。”哈迪斯疲劳地在岩石上坐了下来，“那阿波罗是怎么回事？”那位太阳神的脾气他很清楚，就算平时再有什么有怨恨也不会真在背地里捅刀子，要不是有宙斯的命令，他才不信他会突然出手袭击他。
　　“估计是那帮家伙拿我威胁他了。”宙斯的眼神突然狠狠地盯着哈迪斯，“要不是你当时心软，怎么会有现在的事。”
　　冥王浑身一震，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用那双带着透明感的眼神看着宙斯，看得他松懈下来。
　　“好吧，我知道你当年确实是对的。”神王的声音很低，“但是它们依旧是我们最大的威胁。”
　　“我不会去为过去的事后悔。”冥王的眼睛注视着地面上翻腾的熔岩，语气斩钉截铁，“我也不以为你会有这个空闲回想过去。”
　　是啊，宙斯无奈，那群家伙到底想要干什么？杀了他们？就像他们当时踏上父亲的血一样？
　　“或许他们有他们的目的。”哈迪斯的嘴角牵起微微的一丝笑容，“是我们不知道的目的……”
　　他没能把话说完，一直在边上听着没有反应的提利斯突然俯下身来拦住了他的腰，纤长的手指扳过他的下颚仔细打量，“你想知道他们的目的？”
　　“……”宙斯在边上傻了，什么状况？
　　“你知道？”哈迪斯的声音非常轻，就像是吹在耳边的一股细小微风，他猛然觉得腰侧搭着的手一紧，牵连到了他的伤口传来一阵剧痛，脚下一软要不是提利斯拉着他恐怕就要摔倒了。
　　提利斯的眼神在急剧变幻着，良久的僵持之后他放开了自己的手。
　　“差点就被控制了。”他的脸色也变得苍白起来，像是耗费了很多的力量，“你们是不是离我……”
　　他的话语骤然消失了，非常轻柔的触感在嘴角边炸开来，让他觉得就算是宙斯的闪电也没有这种功效。带着冰冷的来自于黑暗深处的气息，微微的，带着些水仙的气味。抬起头是那双难得带着笑容的眼瞳，他猛然低头不说话。
　　那边的宙斯更是连一个字都没有。
　　这是他那个冰冷得看一眼就能把看到的地方结成万年寒冰的兄长？是那个传说中冥府的王者？是黑暗深处王者的君王？
　　印象中只要是碰上了春之女神相关的东西哈迪斯都会变得很奇怪，现在提利斯身上不是带着珀尔塞芙涅最后的魂魄吗？难怪会出现这种神奇的景象……
　　“发什么呆呢？”
　　脸颊上突然一痛，原来是提利斯看他发呆坏心眼地狠狠拧了他的脸蛋一下。
　　“啊？”奥林匹斯神山上的王者没有如他的脾气一样暴跳如雷，而是抬起头来傻傻地看着某号称是自己最大敌人的家伙，“什么啊？”
　　“……”这反应让提利斯也一下子呆了。
　　“你们两个废话还真多。”大概他们当中唯一正常的就是哈迪斯了，冥府之王完全没有刚才做下某件事情的样子，冷冰冰的眼神看起来非常之不善，“不想出去了？”
　　“这怎么会。”神王的笑容顿时灿烂起来，“不管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我们都先离开这里比较好。”
　　“然后呢？”提利斯居高临下打量着现在豆丁样的宙斯，“你觉得你这个样子能怎么样？”
　　“哼！”神王不想去理会他，眼角看到站在那边仔细看地面的冥王，狡猾的神色在他的眼中一闪而过，“哈迪斯会保护我的。”
　　“……”提利斯看过去，正好迎上哈迪斯的目光，他突然发觉宙斯说的就是事实，无论处在何种情况下，无论宙斯曾经有过多么难以接受的念头，在生死存亡的时候冥王不会不顾及自己兄弟的性命。
　　“我说。”提利斯在宙斯耳边威胁，“你给我顾着点自己的小命，我可不会救你。”
　　“要你管。”宙斯的声音同样很轻，反正他就是抓着某人的短处了，尽管这个短处有的时候很可能还会反咬他一口，看那边冥王微微眯起的眼睛就明白现在这种时候还是赶紧过去离开这里的为好，提利斯要支撑一个出口不容易，不能浪费时间，不过——
　　能掐的时候自然是使劲掐了，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