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神的诗篇》不言羽

23、第六章 奥林匹斯集团

　　……
　　“我的世界在地下，我将守护。”
　　“我的世界在海中，我将挑战。”
　　“我的世界在天上，我将拥有。”
　　……
　　稍早一些的时候，就在提利斯和艾德斯刚进入海因斯坦城洞穴，珀尔塞封闭了入口的片刻之间，狭长的金色闪电照亮的天空。喷涌而出的力量让获得生命不久的幻之妖魔几乎站立不稳。她目瞪口呆地看着那道闪电中蕴含着的巨大威力，浑身止不住地打了个寒战。
　　“宙斯……”事情果然是泄露了，连那位从来不轻易出现的神王都这么大张旗鼓了。
　　神王自然不知道他的兄长正和提利斯被困在镜子所制造的结界里面，这一次的出现虽然很多的原因是他察觉到哈迪斯那边有变，但也正好借这个机会来视察一下他地面上的成就。奥林匹斯集团的董事长，这个庞大金融帝国的拥有者就是他。
　　高耸的摩天大楼颇有通天塔的风格，内部更是装修得华丽无比，活似他们的钱用不完一样。这倒也相当符合宙斯的审美品位。
　　几位西装领带的高级主管在他面前汇报着各地的工作情况，化身为凡人的宙斯依旧有一头灿烂的金发和碧蓝的双眼，一抹轻佻的微笑挂在他唇边——新来的那个秘书长得不错。
　　汇报之后宙斯没有如同往常那样结束会议，而是突然点了一个人的名字。
　　“我记得欧洲分部是你掌管的。”
　　被点名的正是欧洲分部的总经理，此时他被在场所有人的目光注视，稍稍有些诧异地点点头，他不记得这阵子他的工作上出过什么差池。
　　不过宙斯想问的其实不是工作上的事，“你手下是不是有个叫提利斯的人。”他记不得提丰在人间用的姓了。
　　欧洲分部的总经理点头，“提利斯•冯•塔尔。”他记得那是个出色的年轻人，在他的手下担任策划和设计的任务，他们对公司有相当技术水准的人员的要求就是只要能够按时完成交下去的任务你不在公司里出现都无所谓。提利斯就属于这样的人才，他还记得上个月的紧急任务这个年轻人花了不到三天就摆得服服帖帖，让他不由地赞叹年轻人有前途。想必是连他们的董事长也知道了这件事，大概是要从他那里把人才招揽到总部去吧。
　　宙斯当然不知道他的分部总经理正在思考什么，他笑了笑，“你知道他最近在忙些什么吗？”他的使者找不到提利斯和艾德斯，这种莫名的无知连同那关于权杖的传言搅得他心绪不宁。
　　“好像说是去旅游了。”总经理是听说过提利斯家里还有个被监护人来着，貌似是那个年轻人的侄子。不过没有见过。
　　宙斯的眼睛闪了闪，挥挥手示意会议结束，各位分部的总经理离开了会议现场，有不少的目光都悄悄地跟着欧洲分部的总经理好一会儿……
　　宽敞的会议室就留下宙斯一个人的身影，他修长的食指有节奏地敲打着上好的木质桌面，在沉静了好一会儿后突然开口呼唤，“赫尔墨斯。”
　　“在。”伴随着这个声音出现在虚空中的神灵低眉顺目，脚上踩着装有飞翼的鞋，手上是神王使者的权杖。
　　“替我去问候一下我远在深海的兄弟，就说我很关心他的生活。”
　　赫尔墨斯不着痕迹地颤抖了一下，然后回答了一声是后消失在半空中。
　　宙斯愉快地笑起来，按照赫尔墨斯的脚程他明天就能得到回音了。
　　波塞冬，你最好老老实实地待在你该待的地方。
　　“父亲。”声音柔和的呼唤换回了沉思中的宙斯，圆形的光镜慢慢打开，灰色眼瞳的雅典娜正看着他，“天后让我询问您什么时候回奥林匹斯。”
　　宙斯的食指动了动，唉，那个女人什么都好，就是太会嫉妒。
　　“告诉她我有正事要做，让她少操点心。”
　　“好的。”雅典娜目光闪烁了一下，提出了她自己的问题，“父亲，是不是关于那面镜子……”她作为圣战的直接参与者当然是知道的，以前只是觉得那面镜子蕴藏的力量古怪，现在看来那简直就是个祸根。
　　“帕拉斯。”宙斯的神情很严肃，“如果我和哈迪斯站在对立面上，你会站在哪里。”他当然记得自己的女儿和自己兄长的亲密关系，也知道哈迪斯确实是从心里把帕拉斯当自己的女儿来看待。
　　帕拉斯•雅典娜微微垂了垂眼睑，她的声线平稳得即便是宙斯也听不出里面有动摇的成分，“战争女神永远是神王的先锋。”
　　随着一个简单的礼节，通讯关闭了。
　　宙斯的手指无意识地搓着下巴，看不透，他依旧看不透这个女儿的心思，就如那个时候他也看不透前代智慧女神的心思一样。
　　带着点湿气的风从高层的窗户里透了进来，那熟悉的味道让宙斯一时之间没有了思考其他事物的能力。在很久很久以前，甚至他现在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有过那段日子的时候，他，哈迪斯还有波塞冬还有那几个还是婴儿的女孩子在克里特岛的山洞里生活的时候。
　　他当然还是记得的，长不大的波塞冬蓝色柔软的长发和同颜色的眼睛，黏着哈迪斯不放的身影。看起来简直和他同岁的哈迪斯黑色的长发还有被磨破的长袍，那双眼睛很美，就像是深深吞噬人的幽静潭水。他睡着的时候很安静，就好像是沉浸在没有人能够吵醒的深水之下。宙斯奇怪自己怎么会记得那么清楚。甚至是那在睡梦中微微颤动的纤长眼捷。有一段时间，真的有一段时间他对哈迪斯很好奇，这个人是他的兄长，是克洛诺斯的长子，如果没有他的插手，克洛诺斯之后哈迪斯注定会继承神王的位置。
　　如果哈迪斯成为神王会怎么样？宙斯撇了撇嘴唇。
　　那位在他看来从来不思进取和改革的冥王肯定会维持所有克洛诺斯在的时候的状况。而他宙斯不同。他要彻底颠覆他父亲的王朝，他要让自己超越所有一切存在。
　　“我不想和你争吵。”
　　宙斯清楚地记得在哈迪斯还没有成为冥王之前他们的对话。
　　“我和你想的不一样。这没有什么。”
　　当时哈迪斯的眼睛在看着哪里？反正不是在看他。
　　哈迪斯是那种即便你和他想的不一样也没有关系的人，如果是宙斯的话，他不会容忍这样的事情。
　　“哈迪斯，哈迪斯……”他轻声呼唤着那个名字，波塞冬的鲁莽他可以不放在心上，冥王的每一次行动却像是敲击在他最脆弱的地方。
　　窗外的天空变得黝黯，夜空中闪烁的星辰曾经是奥林匹斯山荣耀的象征。但它们现在似乎变成了少女们时髦的名词。什么时候才能让神灵的威力再度在大地上展示？什么时候人们会重新明白他们的一切都来源于神的恩典？
　　宙斯笑了起来，他是神王，永远不可动摇……